宁为贵女+番外 作者:十三酥(晋江14.03.29正文完结)





方便,没的打扰了您。”
    说着抬脚就走,他一把拧住她纤细的腕子,这一下没控制好力道,书湘疼得眉头紧紧锁起来,她不叫疼,低头看着鞋面,泪水吧嗒吧嗒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坠,一瞬就洇湿了袍角。
    赫梓言恍然,手上却丝毫不松懈,怕松了手就永远失去她了。
    锁娜焦急地走过来,她的目光在那穿着男子服饰的女人身上一瞥,什么都明白了。
    依偎过去,说出口的话似是而非,“将军,昨儿晚上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那一吻全当作是意外罢…今后我再不敢犯了,将军说得对,汉人的规矩我该多学着些,否则今后一处相处总要闹笑话的——”
    “给我滚!”
    她娇娇袅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一声暴喝打断,锁娜吓得三魂七魄险些儿离体,脸色煞白满脸不置信地看着赫梓言。心说他虽说没有对自己表现过太多的亲密,可也总是和颜悦色的,万没有如现在这般,简直就像是在控制着想要自己的命!
    “是因为这个女人么?将军…将军可认清了,莫不是珏王派来的?我听闻宁书湘早就挂在房梁上成了吊死鬼,如何有能耐出现在这里?其中必定有诈,您放心将她交给我么,我一定……”她的声音在他吃人的眼神下越来越小,直至不可闻。
    他们的互动书湘看在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她恨恨地甩手试图挣开赫梓言的钳制,他□乏术,否则气头上真有可能一剑了结了那耍小聪明的突格公主。
    锁娜还算有眼力见识,见赫梓言浑身煞气,赶忙儿拔腿跑了。
    赫梓言收回视线看着书湘,这下子他心里有了底,想书湘是误会了,握着她两边肩膀急切解释道:“你别听外人碎嘴,这亲事是皇上赐下的,我原没有办法,那时候满以为你死了,只想着早日为你报仇,如何还会同别人儿女情长?再说这婚事,当时也是有考虑到其中的好处,战事一旦打起来又要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我是虑着这个,绝没有真心实意要娶别人为妻,湘儿不信我么?”
    书湘突然冷静下来,一改先前他拽住她时的泪眼婆娑,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战争里最受苦的永远是百姓,妻离子散,跌沛流离……他当时那么考虑是对的,现在依然适用。
    “你心里早有成算了不是么?我不想因我的出现打乱你的计划。”
    她平静分析的语调让他心凉,“目前怎么做才最有利不该由我来说。一旦御都迎娶突格公主,珏王何惧?以皇上的心狠手辣,届时再杀突格个出其不意完全不在话下,是不是?”书湘说着,心渐渐被自己掏空了,目光盲了一样看着他胸前金光夺目的明光甲,吞下喉头的哽咽道:“何必为了我打乱步调,权当宁书湘死了便是,反正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她说完垂下眼,眸中不可抑制地浮起热腾腾的水汽,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所以不愿意见到他为了自己抗旨拒婚。皇上要你死,你就只能不存在。
    姜池不是个善性儿人,纵然御都是他的表弟,他们有一同长大的情谊,书湘也不相信在赫梓言拒婚导致的那些不可收拾的后果后他能容忍他。
    活了十来年,仿佛今日才头一回知道什么是爱一个人。儿女情长在家国天下跟前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她不能只顾自己。书湘慢慢挣开他的手,这一次,没想到他轻易就松开了她。
    他果然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书湘越过赫梓言,唇角向上弯着,眼泪却在刹那间汹涌而下。
    不到这个时候她不知道作出这样的决定有多艰难,她走得越来越远,空气里都是自己的抽泣声,不禁停下来,四野静静的,没有他的气息。
    她好像有点后悔了,步子一旦停下就怎么也迈不向前,难道回去找他吗,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让他抗旨不尊……倘若不娶突格公主,突格人势必要再次同珏王联合起来……书湘不敢再想下去,抬袖擦干净眼泪,只想再清晰地看他一眼。
    这一眼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她隐姓埋名带着茗渠回京城,只是让父母知道她尚在人世便好,不能张扬出去,之后,走到哪儿算哪儿罢。天地之大,总会有她栖身的地方。
    却说秦更在一旁观望多时,连公主也是他叫过去的,见水搅得够浑了,他才慢悠悠踱着步子荡到书湘身畔。
    知道身后赫梓言正看着这里,秦更心眼一坏,伸臂就揽住了书湘的肩膀。他看她确实挺可怜的,哭得梨花带雨,秦更自问是怜香惜玉的人,此时便猫哭耗子似的道:“阿勋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我听,兀自在这儿淌眼抹泪儿成什么样,别人暗里笑话你娘们儿唧唧可怎么好。”
    书湘听见他的话似笑非笑的,她没了陪他演戏的心情,冷声道:“别装了,我并不是傅勋,我的身份将军想来一早便知道的。这么处心积虑竟不累么,书湘一穷二白,不值得您花功夫在我身上。”
    “……你很聪明。”他眯了眯眼睛,指尖在她肩头点了点,若有所思道:“不打算跟我回去了是罢?”
    书湘动了动肩膀,他的手臂却顽固地揽着她,她没所谓了,以沉默回答他的话。秦更了然,呵的一笑,蓦地凑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气,光看形状亲密非常,出口的话却叫人脊背发凉。
    “你那丫头你也不顾了么?军营里那些个军|妓可都不及茗渠样貌好,瞧着还是个处儿,啧,弄不好能炙手可热呢,你是主子,她出息了你脸上也‘光荣’不是。”
    书湘瞠大了眼睛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素日观察秦更,只觉着他整日笑眯眯,却忘了人不可貌相这话,她原打算带着茗渠一道儿先回京一遭,这么看来,竟是痴心妄想?怔怔着,肩上的压力突的没了,只见方才还一脸阴笑的秦更捂着肚子呲牙咧嘴半跪在了地上。
    赫梓言眼睛冒火看着书湘,“你让他勾着你?!这么亲密么,原是我错过了什么——!”
    秦更缓了口气,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眸中更含着警告看着宁书湘。他爬起来,重新站好了又是一丝不苟的模样,笑了笑道:“将军好大的火气。也是,头顶上日头大,照得人心浮气躁也是有的。”
    说着往书湘身边靠,他不敢再动手动脚,只是目光温存看着她,“我都告诉书湘将军是将要成亲的人了,她只是不听我劝,执意要来此看个真切,真叫人没法儿。”
    书湘始终低着头,即便要离开,她却不想叫他误会她和秦更的关系,她怎么会喜欢上他之外的人呢,浮世迷人眼,看不真切的始终看不真切,相信人的才会始终相信。
    “……预先恭喜将军,只是喜酒不方便吃了。”
    短短一句话,书湘说的万分艰难。秦更却很是满意,见赫梓言脸都绿了,他心情大悦,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不着痕迹在书湘背上轻轻推了推,催促她快走。
    书湘只好跟着秦更离开,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今后也会牢记这样被他凝视的感觉。有些可笑,她说了那么些大义凛然的话,结果与他身影相错时却边走边哭。
    然而,那样的话即使再难过,至少是她自己作出的决定,她知道自己可以自私,可以随时不顾一切去反悔,但是现在不能够了,她叫秦更用茗渠给拿捏住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无能无力,总不能放任茗渠一个人在那里……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赫梓言,他不会在乎茗渠的生死。
    晚上,书湘侧卧着望着床前的月光,赫梓言的面庞浮现在那片皎洁的月影里。她想他们或许真的再也没可能了,他以为她和秦更有龌龊。
    其实,这样也好。回头珏王他们憋坏想拿她做人质的时候,赫梓言一想到她不干净,厌恶了她,也就不会有被动的时候了。
    他那么骄傲,完全不必要受制于人。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一种,再这么爆发式地写这么多下去,明后天就可以完结了。。。

☆、第一百零七回

打心儿眼里说;书湘现在其实很不愿意离开嵘城。
    翌日,天高云轻;光芒万丈,秦更提前知会书湘了;他说这是一个启程的好日子。
    书湘没有表达意义的权利,第二日早起后随意进了几口粥。但是她发现很奇特的一点,她的伙食似乎变好了,前几日恨不能给她啃干馒头;今儿却又是牛奶又是蛋花粥又是各式配菜的,虽然她没有胃口;却仍旧每一样都吃了一点。
    东西是谁准备的不言而喻,书湘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早饭眼睛慢慢不争气的湿了。他都以为她那样了;还愿意为她费心意,足见他待她向来是不错的。可是她不得不照着秦更的思路走,否则后果很严重,茗渠的一辈子就毁了,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断送她,不能那么自私。
    何况她留下来还牵扯到突格公主,毕竟赫梓言都和人家有了牵搭,她留着到底算怎么回事呢?谁能给她一个合适的身份……
    书湘一边抹眼睛一边收拾东西,收拾好了她就背上包袱,最后恋恋地瞟了一眼饭桌才打开厢房的门。
    门一打开她就怔住了,门前杵着个颀长的人影,背光立着,也不知他站了多久了,整个人的表情略有几分木讷,却在见到书湘的一瞬间鲜焕起来。
    “湘儿。”赫梓言抬了抬下巴,书湘仔细看,发现他下眼睑泛着青黑,就好像一夜没睡。
    书湘抿着唇,低下头不敢看他。她的眼圈还红着,手指头蜷在袖子里翻搅,嘴唇动了动,说了什么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有什么事?”
    “……”
    他兀自走进屋里,返身见她还站在门槛前,不由攒了攒眉,“进来,我有话同你说。”
    书湘真害怕他说出个什么来她就舍不得走了,狠下心肠往外跨,连头也没回道:“不要,我没有话要同你说。”
    她冷淡的模样真叫人不知怎么好,赫梓言的视线在房里扫视一圈,忽然毫无预兆地把她拉了进来,顺手就插上了门闩。书湘的包袱被扯得滚到地上,其实里头也就是几件衣物,她如今身无长物,包袱轻飘飘的。
    拿起包袱再又背在身上,书湘调整好呼吸静静看着他,“你说。”
    他黑魆魆的眸子里夹杂了几缕怅然,仿佛被搅乱的一池月影,凝睇了她一会儿,试探着拥住她。书湘只是轻微一颤,他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将她整个儿拥住了。
    她靠在他胸前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垂在身侧的手差点儿伸上来揽住他的腰,然而最后只是握了握就缩回了袖袍里。
    他喉结滚了滚,眉宇间逐渐松弛开,下巴抵在她发心,低低长叹着斟酌道:“我想过了,即便你与秦更真有什么,我也不在乎。定是他逼迫你的,他这人我知道,金玉其外,惯会要挟人。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湘儿回到我身边,难道还要再离开我么,一别数月你就不曾想念我,不曾想过此番若是跟着他离开意味着什么?你想与我为敌?”
    他胸口微微震动,声音传进书湘耳朵里都是嗡嗡的。
    她下意识地摇头,摇到一半却发现没有意义,她自己知道自己所思所想便足够了,说多了露了底反倒不好。回头叫他知道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愿意离开他,他更不能放她走了。
    赫梓言说完听不见书湘的回音,他捧起她的脸细看,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低哑而诱哄的声调缓缓响起,“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会保护小书湘一辈子。你我是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湘儿都忘了么?我们还会有许多自己的孩子,你说孩子小名儿要叫金宝银宝瑞宝……”
    “别说了——”书湘满面都是泪水,他们一起生活的画面在她脑海里肆意升浮,那么些温馨快乐的场景,好比一场冗长的戏,眼下却不得不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其实人活着,哪有时刻由心的,他身上肩负着重担,绝不能因小失大。倘或哈兰尔再同珏王狼狈为奸起来,他果真能获胜么?
    置他于烈火烹油的境地,她死也不能够。
    书湘拿袖子在脸上一抹,“你根本不明白,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只当作我从不曾出现不成么?已经认定死了的人,就这么大剌剌重新出现在生活里不渗得慌么,既然都决定了迎娶突格公主,那么就照着原意走下去,公爹和婆婆会以你为荣,整个大懿都会以你为荣——”
    赫梓言脸上肌肉一跳,突然喝道:“谁他妈稀罕!”
    她的话字字都像刀子戳进他心窝里,他放下尊严好说歹说,她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全然不念往日旧情了!死了一遭怎么变化这样大,没有料想中的温柔,完全变作了另外一个人。他的书湘到底被藏去哪里了?!
    赫梓言扳正书湘的肩膀,她眼里有水光,纤长的眼睫都濡湿了,低垂着眼睑只是不肯看他。
    他脾气上来,俊脸紧紧绷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