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妃不卿 作者:月下清言(晋江2014-01-04完结)





  
  公孙策号了号脉,男子似乎有内伤,筋脉受损,还中毒了,显然是有人想置他于死地,外伤虽然看着吓人,但并不致命。公孙策很快处理好外伤,也给男子服了治疗内伤的药丸,但是毒他有些拿不准,于是瞄了一眼任非清。
  
  “脉象细数而无力,甲色发青,唇色殷红,下压有血丝,刺银针而下,黑中带蓝。师傅你上次说过黑色发绿带蓝,大多都是西域毒物炼制?”
  
  任非清听着公孙策的叙述,心里就知道中的是什么毒了,她最先看的是男子的手,手掌、手指有厚茧,善骑射,身材魁梧高大,眼窝深陷,虽然穿着汉服,但是夹裤确放于靴中,而且脖子上还挂有镶嵌玉髓的狼牙吊坠。公孙策还真是捡了一个大麻烦,不知道现在把这个人扔下去还来不来得及。
  
  正当任非清琢磨着怎么把这个人在公孙策不知情的情况下弄走时,那人仿佛有感应一般,突然睁开了双眼,直盯盯地看着任非清,到把她吓了一大跳。
                      
作者有话要说:  




☆、冤家路窄

  
  且先不说任非清这边救下的黑衣人,刚刚准备动身的赵元俨、王隽一行接到了司徒商隐在牢里畏罪自杀的消息,二人又匆匆返回刑部。
  王隽气得大骂:“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这帮饭桶何用?”
  
  地上跪了一众衙役、暗卫和负责刑部大牢看守的校尉,一个个低下头,没脸见人。
  
  赵元俨也阴着个脸,原本打算从司徒商隐那打开缺口,撬出点东西来,现在看来被人捷足先登了:“仵作可在?”
  跪在最末端的仵作,上前一步行礼:“见过王爷、郡王。”
  这个个子矮矮、满头白发的个小老头,在刑部任职多年,带出的徒弟各个优秀,别看仵作是下九流的行业,但是这个仵作本事可大了,被其他下人尊称为丁师傅。
  
  “可确系是自杀?”
  “回王爷,死者司徒商隐,无任何疾病,自抠双目,流血过多致死。”
  “行了,都下去吧。”
  跪着的众人,知道王爷开恩,一个个迅速退下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王隽斜眼看着赵元俨:“又当好人,没见你对影卫这么宽容啊,老让我唱黑脸,老子的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四下无人,王隽也乐得放松。
  赵元俨早就习以为常,也不不搭理他,岔开话题道:“看来庐州你是去不了了,留下来继续查案吧。”
  
  王隽一下就蔫了:“真他妈邪门,刚刚看过尸体,我还没见过有人对自己这么狠的,你说他要是自杀,也犯不着用这么痛苦的方法吧,疼也得疼死。”
  赵元俨抬了下眼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关注的重点不对。”
  王隽一拍脑袋,原来是这样,差点被骗了。
  
  “你慢慢排查吧,做出外松内紧的样子,京城这边盯紧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别出什么乱子,有什么拿不准需要帮助的去找寇相和左鹤轩。”
  “放心吧,这边的事情查出来后,我就到庐州与你会合。”
  
  赵元俨也没有答话,挥挥手就走了,留下王隽一人在汴京忙得焦头烂额。赵元俨带着影卫、暗卫日夜兼程赶往庐州,而任非清因为救了一个黑衣人,拖累了行进速度。
  
  任非清在江南一带几个重要的州府都开了酒楼,偏偏庐州是她最不愿意回来的地方,就更不用说经营店面了。她没有急着去见宁陌,反而是先到太白居住下,想先摸摸庐州的情况,毕竟三年没有回来了。黑衣人那日瞪了一眼任非清后,再次陷入昏迷,而任非清不想惹麻烦,乐得公孙策拿这人试手,直到江宁府此人还未清醒。
  
  任非清自己单独一间房,夜未央和黑衣人一间房,公孙策虽然年幼,但也是男子,不好和任非清同住,只得再开一间。这样酒楼的天字一号、三号、四号房被三人占了,而二号房早早就被预定了。
  太白居不但菜色出名,最重要的是位置好,坐北朝南,位于庐州最繁华的街道,在天字号房的客人还能看见庐州府衙,而背面则较为清幽,是一大片竹林,可谓是静、闹两相宜。
  
  笃笃笃,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任非清皱眉这么晚了,谁找自己。
  “师傅,可睡了?”公孙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任非清披上外衣,睡眼惺忪地拉开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公孙策看了一眼任非清,背身过去:“师傅先把衣服穿好,那黑衣人醒了,不过没有什么反应,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任非清揉揉公孙的头,还害羞了,又低头看看自己,穿戴的挺整齐的,呃,虽然是只着里衣,但哪都没露出来。
  
  夜未央也没有睡,他点了黑衣人的穴道,又拿着一把七星匕首把玩,见任非清来后,把匕首递给她。
  任非清示意夜未央解开黑衣人的哑穴,然后又把公孙策支出去:“小孩子要早睡觉,不许熬夜。”
  公孙策多聪明,一看就知道任非清不想自己在场,他知道是为自己好,所以乖乖的回了屋。
  “我没点他哑穴,这人刚睁眼就拿匕首袭击人,你的宝贝徒弟差点受伤。”夜未央难得说一句长句子。
  
  任非清眯眯眼,敢动他的人,必须付出点代价:“原来辽人都是这么忘恩负义,哦不对,应该是恩将仇报。”
  黑衣人瞪了一眼任非清,这丫头嘴真毒,继续不说话。
  
  任非清继续打击道:“我刚知道辽人都是缩头乌龟,遇到事情就会逃避,一个个懦弱的要死,连声都不敢吭一声。我说你是真的哑了,还是听不懂汉语?”
  
  任非清满意的看见床上的人青筋暴起,手攥紧了拳头。
  
  “既然三狼主的伤已经好了,我这小庙也容不得大神,你尽快走吧,记得欠我一个人情。”任非清边说,边示意夜未央解开穴道。
  
  受伤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辽国三皇子耶律齐,此人骁勇善战,而且心机颇深,野心极大,没想到却在宋境内被人暗害。如果他真的死在这里,也是个大问题,那大宋和辽很有可能爆发战事,不过放他回去等同于是放虎归山。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你是谁?”耶律齐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眼眸深邃,棕黑色的眼珠透着一股锐利,让人一下联想到出鞘的剑。
  
  任非清知道这样的人极不好惹,她突然想到了赵元俨,如果耶律齐是锋芒毕露、血腥霸气的刀,那么赵元俨就是,未出鞘、深沉而内敛的剑。赵元俨看似温和儒雅,但他的眼睛如大海般幽深,让人琢磨不透,不能让人卸下心防。
  
  “三狼主不用知道我是谁,想必你已经暗中和你的人联系上了,我不想知道你是如何被害,救你的也不是我。你最好赶紧走,别给我添麻烦。”任非清像躲虱子一样,生怕沾上了晦气。
  
  “哈哈哈,有意思,还没有敢这么说本王,你是第一个。任非清,我记住你了,如果下次再让我遇见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至于欠你的人情,只要你开口,本王一定兑现。”
  
  “后会无期。”任非清拱手告别,耶律齐能瞒过公孙策和夜未央,但是瞒不过自己。他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并且暗中联系了部下。任非清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不想有麻烦,等此人能走了,他自然会醒。
  “好个,后会无期。宋人女子也不都是那般无聊,你很特别。”随着话音的落下,耶律齐也一个飞身,离开了太白居。
  
  他就像一阵风一样,莫名其妙的来了,又莫名其妙的离去。
  
  翌日,一大早,任非清洗漱过后,推门而出,本来还有些困意的她没太注意周边的环境,但是对面二号房的气场太强,让她不得不抬眼。
  这一抬头,任非清就看见倚着门框的白衣人,清瘦的身形,指节分明而修长的手,还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王爷这八贤王的称号真不是白得的,没想到你‘闲’成这样,不在汴京处理大事,倒是总往‘边陲小镇’跑。你说咱们这是冤家路窄呢,还是狭路相逢呢?”任非清看到赵元俨后,先是一惊,眼睛瞪得很圆,然后随即想到庐州之事不简单,否则这尊大神也不会跑这来。
  
  赵元俨得知任非清在太白居后,不知道是该头疼还是该庆幸,总之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惹麻烦:“你胆子也太大了?”
  “梆”的一声,赵元俨手中的扇子,重重地敲在任非清的头上。
  这下任非清是彻底清醒了,捂着头,瞪着赵元俨,似乎眼中还有薄薄的水雾。
  赵元俨看着有些心疼,他也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但是看见任非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又觉得十分解气。
  
  任非清马上想到赵元俨为什么生气,一大早就找她茬,随即问道:“你来庐州多久了?”
  “比你早到一天而已。”
  任非清暗自咂舌,这王爷也是个劳碌的命,算时间他应该是到京没两天,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庐州:“反正人救都救了,你也不能让他死了,又不能把他扣下,你说怎么办?走都走了,你现在找我算账也没用。”
  
  “蠢”赵元俨多一个字都不说,就那么看着任非清,目光说不出的温和。
  “咳咳咳”任非清偏过头,她头一次被人说蠢,不过自己确实是懒得惹麻烦,如果耶律齐落在赵元俨手里,少不得要充分利用资源。
  “你没劫下他?还是你另有要事,庐州到底怎么了?”任非清不解道。
  “人自然是留下了,送上门的没道理不讨点好处,大宋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任非清就知道耶律齐被这位撞见,落不得什么好下场,赵家的人心眼都多,想平安回辽国,自然得付出代价。
  赵元俨继续道:“下去吃早饭吧,边吃边说。庐州这边你熟悉,顺便听听。”
  任非清跟着赵元俨下楼,一边走还一边嘀咕,谁熟悉庐州,哼,最不熟悉的就是庐州了,讨厌死了。
  赵元俨勾勾嘴角,心情很不错。
  任非清没想到,这顿早点不但聚集了江宁府有头有脸的人物,还吃出了不少祸端。
  
                      
作者有话要说:  




☆、分外眼红

  任非清和赵元俨没有去雅间,反而坐到了大堂紧靠里面的一桌,同桌的还有夜未央、公孙策和别扭了半天终于肯坐下的赵十三。
  太白居大堂一共有十二桌,都坐满了人,这些大都是住店的,而柜前还排了长长一队人,这些是来买早点的。太白居的蟹黄包远近驰名,生意好得不得了,自然也汇集了庐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普通人家可吃不起这么贵的早点。
  
  任非清一边低头叼着小笼包,一边抬头张望,像极了一只好奇的猫,生怕错过什么有趣的事,公孙策和夜未央同时扶额,她真是一点形象都不顾,好歹还有外人在场。
  
  当然,这个外人可一点都不当自己是外人,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平易近人到一定程度,竟然还拿起汤递给任非清,告诉她别噎着。任非清因为太过惊讶,没有噎着,但是呛到了。赵元俨一边帮她拍背顺气,还一边给她递茶水,递手帕,顺便欣赏一下某只炸毛的样子。
  
  公孙策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只好开口道:“师傅,别忘了吃药。”
  “哦,对了,你不提醒,还真差点忘了。”任非清因为身体原因,每天必服药。
  
  这时,同桌的人都看见这位平日里温和的王爷,皱了皱眉,莫名的感觉他阴沉了脸。
  
  “你身体还没好转。”
  “没啊,估计得吃一辈子药吧,这已经是托你的福好多了。”任非清浑不在意的说,她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有了宫廷秘药,大大缓解了“病情”,虽然不能根治,但却能拖很久。
  
  赵元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似乎碰见任非清后,一直在生气,以至于同桌的人除了任非清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怒气。
  
  就在这种莫名的气氛中,一位青衫男子和一名蓝衫男孩一同走入太白居,二人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动。
  
  青衫男子极英俊,不同于赵元俨的温和儒雅,也不同于耶律齐的凌厉霸气,而是美的让女人都自惭形愧。他和夜未央同属于美男子,夜未央是长相妖媚,但下手狠毒,仅有的那点耐性也只对任非清和公孙策。而这位青衫男子,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俊美但不阴柔,谪仙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另外一名蓝衫男孩,不及公孙清秀,却长着一张圆脸,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