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妃不卿 作者:月下清言(晋江2014-01-0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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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俨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他不会因为情感而影响判断,更不会心软,侧头对王隽说道:“蓄意谋害皇族,何罪?知情不报,何处?”
王隽打了个冷战,知道赵元俨不是说笑,认真答道:“谋逆知情不报,是为连坐,谋害皇族,当诛九族。”
任非清气极,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反而愈加温和:“非清不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元俨虽然口气严重,但不会真的治罪任非清,他不过做给左鹤轩、符慕云看的,便继续道:“本王在问你一次,你可知司徒商隐是何身份?”
“民女确实不知司徒商隐身份,不过,确对医药问卜略有涉猎,因此知道如何应对火人。”任非清不卑不亢道。
“王爷可知术数中的‘三式’?”任非清继续问道。
“太乙、奇门、六壬。”皇上热衷于奇门异术,淫于封禅之事,因此赵元俨也有所涉猎。
任非清点点头,赵元俨果然博览群书,这样解释起来就会省事许多:“三大秘术太乙、奇门、六壬,其中太乙为‘三式’之首,可测国运,早已失传,而奇门自三国后,也渐渐失传,逐步演变成风水、布阵,但这其中大多都是骗人的。六壬则是‘三式’之末,主测人事,现在已算命、占卜的形式存在。然正统的术数大多失传,其中奥义更不为人知,只有浅层的东西被后人留下,也就是我刚说的布阵、占卜,但是还有极小一部分真正有能之人,留了下来。这些人素不与人交往,隐匿于市井之中,世世代代遵守着严格的行规,宁可失传绝不外露。”
赵元俨不悦,这种事情一定要彻查,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符慕云,见他神情凝重,就更觉此事不妙,皇上如此重视祭祀乱神之事,怕定会追究到底,而李季尟多半会终身拘禁,来套取其中秘密,他太了解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了,有时候死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你的意思是司徒商隐深谙六壬之道,假借谭说经纶之名,妖言惑众,私自炼制药人,图谋不轨?”
任非清何等精明,立刻领会了赵元俨的意思,他特意强调“深谙”,又问的如此“清晰”,无非就是忌惮有旁人在场,看来皇上日渐昏庸,愈来愈信奉乱神之事,遂配合道:“依民女之见,司徒商隐并无此能,精通歧黄之术,略学六壬,便可试成药人,是以非清也略知一二,只是此法过于歹毒,需以大量活人试之,喂其以毒,破其身、害其命。”
听任非清所言,余下几人松了一口气,大家多少对神鬼、风水之事有些忌惮,若是用毒,倒也不难解决,不过王隽略显疑惑,毕竟当初司徒商隐逃出地牢的方法还是一个未解之谜,且不论其他,单此一条,就能说明司徒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赵元俨见商议的差不多后,摩擦了下扳指,吩咐道:“王隽你一会去找宁陌,协同他一起安抚城内百姓及高丽使者,并着手发布皇榜一事。李季尟看押拷问以及李家旧案翻查由符慕云全权负责。左鹤轩军队先暗中不动,如果邢斌等人不肯就范,再行进攻。”
众人纷纷领命,退出的时候都假装没有看见屋内还有任非清这人,左鹤轩、符慕云虽对荣王独眼相待的任非清有所好奇,但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有王隽略知一二,但他又不是多嘴之人,是以任非清还得以清闲度日,无人骚扰,除了眼前这位最大的“威胁”。
见旁人都散去后,赵元俨便毫不留情面地直指核心道:“非清似乎离了任家后,并没有改姓,一般被逐者不得沿用族姓,但这并未严格执行,是以本王早先没有在意。现在想想“任”可拆为“人”、“壬”,六壬之术,主测人,可是巧的很。以非清这番心性,沿用族姓倒是有些意味。”
任非清倒也不惊诧,但也没有正面回答,用手轻轻捋了捋遮住眼的发,指若柔荑,白皙得有些透明,插在黑发间,更显娇嫩,微微露出的玉腕,赫然一道乌青的指印,刺激着赵元俨的神经,她不紧不慢地说道:“非清姓甚名谁,似乎与王爷无关,但是李季尟,王爷就这么交给符慕云去审,为何?”
赵元俨促狭一笑,语调却格外低沉阴郁:“非清对别人的事情倒是很上心,你还不如先考虑考虑任家是否会受牵连吧。”
“任家的事情与我无关,王爷似乎忘了我非任家之女,已是被逐之身。”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任非清已经摸到赵元俨的底线,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是不会真正动怒的,凡事都能调和,不若自己想的那么死板,也不像原先认为的那么温和儒雅,但并非狠戾之辈。只可惜任非清没意识到赵元俨的宽厚也分人,对任非清是一再破例,若换做旁人早就不知死几回了。
赵元俨没有过多追究,只是承诺李季尟死不了后,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独留任非清一人在大堂,这种被忽略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
☆、火舌肆虐
赵元俨匆匆离去,并不是因为和任非清赌气,他是看见了暗卫的紧急信号,猜测城内出事才走的。
这如地狱般的一天,成为庐州百姓多年的噩梦,从地下窜出的火舌,如同怪兽一般吞噬着繁花似锦的城镇,又如魔鬼一般摧残着一切,泯灭了人性。这段不为后人所知的历史真相,被任非清记录在《太乙书… 北宋》中:“景德元年,庐州,人祸。六壬叛者司徒商隐,炼禁术,引火銮,尸横百里,改宋氏命格。自此阴脉起,明阳衰,战事不断。”
而幸存的文人大多不明真相,留下只言片语,仅仅是由庐州地动引发的火灾,致横尸百里,如人间炼狱,八贤王以身犯险,亲自带兵,救死扶伤。此一劫,江宁府驻守水军,邢兆棠将军,副将邢斌、魏子里、朱震、张兴滕等人殁,朝廷重整水军,由原殿前左班都虞候现定远将军魏能收编,自此江宁下属庐州、扬州、苏州等地治军甚严,百姓安定。
城内如此大的动静,知州宁陌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他立刻通知各县组织救人,全州药铺免费开放,以疗伤为第一位,并让衙役挨家挨户通知,远离房舍,莫要惊慌,如有火情立即上报。全城张榜,告知灭火方法,并在人口密集地及火势严重的地方派守军和衙役一同协助灭火。
赵元俨和左鹤轩亲自带兵去往军营所在地东城,而宁陌和王隽负责西城,符慕云和任非清一起坐镇县衙,负责救治重伤患、传递消息。
庐州县衙倾巢出动,只剩下符慕云、任非清以及一众大夫,大地似乎都被灼热了,十分烫脚,伤员源源不断地被抬进来,有年迈的长者,亦有不过几岁大的孩童,哀声四起,惨不忍睹。
任非清十分恼火,下手却有条不紊,原本符慕云还在观察任非清,后因伤者实在太多,他也无心顾及其他,先行救人。
一些伤势较轻地由符慕云带领丫鬟、小厮包扎,伤势较重的由任非清及各大药铺郎中负责。任非清一边救治刚刚抬过来的伤患,一边说道:“您不用担心,虽然会有些疼,但是按时服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公孙,火毒需要内外同治,初时宜强忍痛,急向火炙,慎勿以冷物熨之,使热不能出,烂入筋骨。后用寒水石七两,黄柏、黄连、黄芩、山栀、大黄、赤石脂各一两,甚者加冰片少许为末.酒调或鸭子清调敷。(出自《医学入门…汤火疮》)你去着人煎药,我这里暂时应付的过来。”
在旁边打下手的公孙策点点头,也顾不得擦汗,匆匆跑去药房,准备煎药事宜。别看他年纪不大,可遇事不慌不乱,当伤患送来之时,任非清便让夜未央把公孙叫来身边帮忙,一方面他懂药理知识可以救人,另一方面也是要磨练其心性。
正在忙乱的时刻,夙风也赶了回来,他一边接手治人,一边对任非清说道:“任家暂时无碍,不过你最好去趟,这火这么烧下去也不是办法,火源应该在军营。这边我来就可以了,你带着夜未央一起去。”
“嗯,那你照看着好公孙,警醒着点,县衙也不一定就安全。”任非清嘱咐道。
夙风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走:“你还不放心我?快去吧。”
任非清离开时,没有注意到符慕云别有深意的目光,而这些却没有逃过夙风的眼睛,他和符慕云两人一边安排救人,一边斗智斗勇,双方既没有从对方嘴里得到什么有用消息,又不得不合作,气氛诡异的很。
任非清没有直接去军营,而是先回了任家,她没有见大哥任非楚,也没有去见胞兄任非澈,而是直接进了书房。大小姐已经多年没有入过家门,一些年轻的丫鬟都没有见过她,好奇地打量,却被嬷嬷骂了好一顿。她和夜未央的到来,也激起不少涟漪,下人们窃窃私语,而大少爷、二少爷却没有任何动静,现在大少爷是族长,他既没有派人阻拦,又没有出现,大家纷纷猜测,大小姐是不是要回府了?
任言不惑之年,为人稳重,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韵味,一派大家之气,由于他早早的把家业交给任非楚,是以轻松的很,人也保养的很好。他似乎早就料到任非清的到来,却还是十分激动:“我儿回来了,好,好。”
任非清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声音也很淡然,退后半步,行礼道:“父亲大人,可安好?”
任言打量着多年未见的女儿,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到底是生疏了,也罢也罢:“我知道你是为了庐州火舌之事,为父也没有料到,还有人会此禁术。其心可诛,万不可让此法流传于世。”
任非清皱眉问道:“父亲可知是何人?而且此术与火銮之术不尽相同,如此大规模的发起,定不是一般人。”
任言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从书架顶端,拿下来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没有任何纹饰,还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不过懂行的人却能看出这个盒子价值连城,所用之木为金丝楠阴沉木,无锁无扣,四边严丝合缝,实则暗藏玄机。这是一种失传的锁,用机关锁于盒内,称作玲珑无门锁,至今无人能开。
任言和任非清一样,也是极爱干净,却用袖子轻轻擦拭盒身,乌黑的阴沉木在烛火的映衬下,反射出金丝暗纹,形成八门金锁的图案。
任非清看见任言拿出此盒子,顿时觉得不妙,虽然她不想接下来,但却不得不屈服,立刻跪下行大礼,身子伏在地上,眼睛盯着青石砖,泪不由自主的滴落,无声无息。
任言于心不忍,却没有扶起任非清,而是抬起她的手,将左腕割开,把她的血引到阴沉木盒上,顿时金丝暗纹变成血红色,盒子仿佛又生命一般拼命吸允着鲜血,由乌黑色变幻成紫红色,十分妖异。一炷香后,归于平静,任言将恢复原状的盒子交给任非清,吩咐道:“自此你就是太乙门第十三代传人了,和任家再无关联,走吧。”
任非清接过盒子,未曾抬头看一眼任言,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仿佛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乘风而去,孑然一身。所有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今天她正式脱离任家,自此天涯海角,再无依靠。许是生来就是薄情的命,她原本只是想来问问火銮之事,未曾想到,父亲竟然选择今日……
由不得任非清自怨自艾,外面的火势比她想象的更为严重,任非清穿着黑色斗篷,在小巷中不断穿梭,头顶时不时掉下砖头瓦砾,呼呼地大火,愈演愈烈。夜未央小心翼翼地护着任非清,生怕她被大火灼伤,此时她的身份已然不同,由小姐变成主子。
“夜未央,你不必如此”任非清撇了下嘴,莫名有种从太子变成皇上的感觉,一夕之间,变化无常,虽在预料之中,可依然难受的很。
“主上,礼不可废,而且保护您是我们的指责”夜未央一板一眼地回答。
任非清真真是听不得主上这种叫法,烦闷地很,不过她可不想和夜未央较真,还是让夙风去劝说这根死板的木头吧。
这厢,赵元俨已经带兵突入军营,进展的十分顺利,邢兆棠手下的将领一直听从朝廷吩咐,由左鹤轩亲自带兵去救灾,剩下邢斌手下的人不成气候,主将不在犹如一团散沙,再加上火势四起,原来的机关布阵也被打乱,是以没人反抗。赵元俨坐镇军营,让暗卫去找邢兆棠、邢斌、真姬公主等人,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找到司徒商隐。
赵元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