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将军上战场 作者:萱草妖花(晋江vip2015-05-27正文完结)
三人准备结账走人,老鸨笑脸盈盈进来,对着他们伸出三个指头,“三位爷,不多不少,整好三百两。”
顾今朝大手大脚惯了,觉着这三百两不算什么,“柏舟,给钱。”
虞柏舟扭过头看着顾今朝,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顾兄,钱袋不是在你身上吗?”
顾今朝一时没反应过来,“虞兄,你什么时候给我钱袋了?”
偏偏这个时候素素啃着肘子还补了一句,“柏舟,你的钱袋不是都给卖冰糖葫芦的大爷了吗?”
顾今朝:“……”
虞柏舟:“……”
老鸨:“……”
素素也反应过来了,貌似这两个大男人没钱啊!
老鸨的脸立马变了,拍拍巴掌身后走进四个成年壮汉。“你们这种人我可见多了,喝了花酒不给钱,别想跟老娘赖!今儿要是拿不出钱,就留下一条胳膊。”
“老板娘,不要太黑啊,我的胳膊不值钱。”素素扔掉手中肘子,吞了口唾沫指着顾今朝,“他的胳膊值钱,你们砍他的,他可是金枝玉叶!”
顾今朝看着素素,心里如同被七百只土狗践踏而过,那种感觉不言而喻。
心仪的姑娘……要卖了他。
无奈之下,顾今朝眸子一沉,“打出去吧……”
素素擦了擦手,原地蹦了蹦,“好啊。”听起来很刺激的样子……结果都还没等到素素出手,顾今朝就把四个壮汉给解决了,三人大摇大摆走出了白青楼。
从白青楼出来已经入夜,街上夜火阑珊,水桥上另一端的街头挂了许多红色的灯笼,桥下还有人一群穿着襦裙的姑娘在放花灯。
凉城虽已经戒严,但并不妨碍百姓们过节。明天是龙王庙会,根据当地的风俗,头一夜未出阁的姑娘会在桥下放花灯,祈祷自己以后能嫁个好相公。
三人从桥上走下来,素素拽着虞柏舟往桥下走,有买花灯的老婆婆提着花灯走过来,“姑娘,要不要来一盏花灯?”
素素身上没钱,她拽着虞柏舟的胳膊,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虞柏舟倒觉奇怪,他蹙眉问:“你如何知道她是姑娘?”
提着花灯的老婆婆笑道:“老婆子吃的盐可比你们吃的饭要多,连个姑娘都看不出来,岂不白活这数十载?”
“柏舟,你给我买一个花灯好不好嘛?我想放花灯。”素素拽着虞柏舟的胳膊撒娇。
“可是我的钱袋已经……”虞柏舟为难的看着素素。
顾今朝从人群中挤过来,从自己袖子上扯下一根金丝线,递给老婆婆,“大娘,您看这个值不值一个花灯钱?”
老婆婆接过金丝线,看了看,“值,值。”手折的花灯廉价,老婆婆又多送了素素一个。
素素提着两只漂亮的花灯,笑嘻嘻的在两人面前转了一圈,“柏舟,我美不美?”
“美。”不等虞柏舟回答,顾今朝便抢先道。
素素在原地欢快的蹦了蹦,“柏舟你等我,我去放花灯!”
虞柏舟还想跟她说句话,那丫头就丢下他跟顾今朝跑去了河边,扎进了姑娘堆里。
毕竟是姑娘家放花灯许愿,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跟着过去。
等素素走了后,虞柏舟头也不回的问顾今朝:“三王爷,您对素素倒是蛮上心的?”
“虞兄也不差嘛。”顾今朝的目光一直瞧着素素的方向。
“我跟素素已经私定终身,三王爷还是不要插足的好。”虞柏舟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免得某些人对素素意图不轨。
“虞兄,我记得当日常老丞相想把素素嫁进我恭王府啊。”顾今朝也不输气势。
就在两人对话间,河边传来“噗通”一声,紧接着有人跟着喊“有人落水了!”
虞柏舟跟顾今朝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没看见素素,心里一紧冲了过去,一起跳进了深不见底的冰冷河水中。
这条河直通城外,恰好现在又是雨季,河水下水流端急,两人在水底游了一会仍旧没见着有素素的影子。
河底冰冷漆黑一片,虞柏舟冒出水面换气时伸手抓到了一把头发。虞柏舟松了口气,往下摸,捧住头,将人给一把拽了起来。
就在虞柏舟拽着人浮出水面时,岸上又是一阵尖锐的叫声。
虞柏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带着怀里的人往岸上游,越往前游虞柏舟越觉得不对,素素的身体怎么这么僵?
他回头跟一张满是头发的脸近距离接触,他用拇指剥开“素素”脸上的头发,背脊一凉,头皮一阵发麻。
这哪里是素素?分明是……一个死人。
虞柏舟坚持着将人拖上了岸,在附近巡逻的士兵此时也赶了过来。顾今朝即刻名人下水捞素素,他水性不佳,若再呆在水里估计得淹死在里头。
顾今朝上岸后,看了眼虞柏舟抱上来的尸体。
这是……耿盛将军?
虞柏舟胃里有些翻腾,扭过身去吐了一会,又跳下了水,跟着士兵一起在水下游。
虞柏舟已经没有情绪了,他现在的情绪是麻痹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素素。
最后他在河里实在泡不住了,被李大狗和苏周从河里拽了出来,捆着他的手脚不让他下去。
从素素放花灯到掉入河中,这前后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他跟顾今朝也没想到素素会掉进河里,还找不见……身体。
虞柏舟脑子是懵的,他现在已经做不出任何思想和反应,脸色苍白,浑身打着颤,他坐在岸上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素素的名字。
*
素素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闻到一股怪味,像是战场上腐烂的尸体。
“柏舟?”素素试着喊了一声,可周围空旷寂静,只剩下她的回音。
素素打了个冷颤,撑着身体想站起来,可她的身体却软趴趴的,没有半分力气。
她记得她在河边放花灯,然后……
素素打了个激灵,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她正在放花灯,河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给拽了下去。她的水性不差,可不知为何,在水里她使不出半点力气。
素素的脚被人拽着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她眼睁睁看见耿盛将军贴着她的身体往上浮。
耿盛将军瞪着两只大眼珠看着她,她头顶的光线也越来越远。她慌乱间想要挣脱脚上的手,低下头后她除了看见一只手,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素素有些绝望,她难道……真的下十八层地狱了?
素素感觉到自己眼前绑着东西,她抬起软绵绵的手,紧接着便是一阵“叮咛哐啷”的声音,她手腕上的重量让她极度不适应。她一把扯掉罩在眼前的布,总算能看清点周遭环境。
她的手上、脚腕上被人栓了铁链。
她看着四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昏暗、潮湿,光线从石壁里隐约透进来,她这才得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她的手撑在地上一阵摸索,然后就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回过头一看,自己身后躺着一具满是血污的尸体。
素素确定这人已经死了,从这人身上散发出的尸臭实在令她恶心。素素害怕得往后缩了缩,借着光线隐约看清这人身上还穿着官服。
如果素素没记错,这是郡守的官服,那么这个人就是……容郡守?
素素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也换上了银色甲胄。
她打了个寒颤,心底的恐惧感一路飙升。她朝着石壁处爬,靠着石壁蜷缩成一团,害怕的盯着四周,声音里带着哭腔,“柏舟……”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无助。
☆、52|5。06
素素靠着冰冷的石壁蜷缩着,以此寻求安全感。她将脸埋在大腿里,一个劲儿的哭,不停地喊虞柏舟的名字。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口干唇裂,饥/饿/难耐。
“轰隆”一声,她头顶移开一块石头被移开,一大束太阳光投射进来。头顶的洞口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素素认得,就是那双手把她拽进了河里。
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
素素看着自己脚腕、手腕上的铁链,她觉得虞柏舟是骗子。她根本打不过阎王,她现在半点力气都没有,哪里可能打得赢阎王?
她觉得自己是遭报应了,她杀了李意,她还杀了好多好多敌人。她不怨别人,只怨自己杀孽太重。
那只手上抓了一个白馒头,朝着她所在的地方扔了过来。白馒头掉在了容郡守腐臭的尸体上,随后又在潮湿的地上滚了滚,一路滚到了素素脚边。
这是……阎王要给她吃的馒头吗?难道鬼也会被饿死吗?
素素捡起那只馒头,头顶的巨石很快盖上。馒头还热乎着,皮儿上裹了一层湿泥,还沾染了尸体的腐臭。
不对……素素用力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哪里的地狱会有光?而且地狱根本看不见尸体,看到的只是魂体。
素素抬起手,手腕上的铁链又是一阵“叮铃哐啷”,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还在,下巴还在,她没死?
那这里是……
素素心头一怔,四位将军死亡在先,而后五名将军失踪。她掉进河里的时候,清楚记得失踪的耿盛耿将军贴着她的身体浮了上去。
素素越想越头疼,这会肚子饿得不行,手上得馒头又脏又臭,她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素素实在饿得受不住了,她将白馒头的皮儿撕掉,就那么将就吃。
素素嘴里很干,馒头几番将她呛住。她边哭边吞咽馒头,心里难受极了,她想柏舟,很想很想,好想蹭在柏舟怀里嚎啕大哭一顿。
她想肥肥,想念肥肥做的糯米团子和鸡腿。她想娘,想念娘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她也想爹,想念爹爹平日里对她的唠唠叨叨。
她还想泡脚小分队,他们总是任由她欺负。想念毛驴大进军,想念可爱的大黄……
吃完馒头素素靠在墙上睡了一会,朦胧间听见有人走路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看着朝她走过来的黑衣人,心里直打鼓。
黑衣人带着面巾,只露出一双阴沉沉的眼睛。
素素张了张嘴,“你是谁……”虽然她觉得对方不会回答,但她还是想问。
那人伸手缓慢地摘了面纱,冲她笑。
“姑娘。”
素素心头一怔,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她!
*
郡守府的那些丫鬟,全是出自白青楼。那些姑娘皆是被容郡守请来府中,问她们事情,她们一概不知。
虞柏舟带人将河里都摸了一遍,连素素的尸体都没打捞到。当他平静下来,开始捋思绪。
素素的水性从小好,不可能掉进水里浮不起来。一天一夜过去,如果素素真的淹死河中,应该有尸体才是?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素素被人抓走了。而抓素素的人,很有可能是杀那四位将军的人。失踪的五位将军中,只有耿盛的尸首找到,其它的将军生死如何,他不得而知。
虞柏舟坐在房间里,看着素素骑着毛驴打仗的画像发呆。
容郡守跟白青楼的秦红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这两人从头至尾没有露过面,但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这两人。
虞柏舟一夜未眠,加上在水里泡了那般久,身染风寒,浑身无力。即便如此,他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为了素素,他也不能倒下。
他吩咐苏周去查秦红的背景,让李大狗留意白青楼的动静。
虞柏舟去耿盛的房间转了一圈,经过荷塘时,他突然想起素素那天说在这里闻到有血腥味。
虞柏舟叫住守在附近的士兵,问道:“这个荷塘的水是流向哪里的?”
“回将军,这荷塘里的水直通凉城河。”
怪不得……
当夜他跟素素过来的时候,耿盛已经死了,凶手很有可能带着耿盛的尸体一起潜入荷塘内。
虞柏舟推开门走进耿盛的房间,房间依然保持着当夜的模样,桌上的食物已经酸臭。
他在房间内走了一圈,跟前几次一样,仍旧没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
“老大!”这时候李大狗从外头慌忙忙跑进来,“老大,大牛在宗河县追查容郡守的下落,跟人打起来了!现在宗河县当家的匪盗势力跟大牛约定在三日后举行比武,若是输了,他就得留下一只胳膊。”
“怎么回事?”虞柏舟蹙眉。
“宗河县以晏家帮那帮匪盗势力为大,他们根本不让大牛进县城,这不,大牛也是个火爆脾气就跟他们打起来了。大牛跟晏家帮二当家身手不分伯仲,便约定三日后比武,赢了才让进县,输了就得留下一条胳膊。”李大狗叉着腰,气喘吁吁道。他在房间站了一会,揉了揉鼻子忽地打了个喷嚏,“老大,这屋子怎么也一股香粉味儿?就跟白青楼那股香粉味儿一样。”
“是秦红。”虞柏舟说,“我怀疑是失踪的秦红和容郡守串通一气抓走了素素以及失踪的四位将军。伊瓦塔矫勇善战,手段狠戾,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