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请您悠着点 作者:侧耳听风(潇湘vip2012-9-29完结,强强)






    楚凉音扫了一眼对面,大齐武林家共有六大世家,黄家,秋家,白家,萧家,一夜间被血洗的慕容家,还有在七年前被塞外仇家灭了满门的杜家。六家如今只剩四家,虽现在看来都表现出必惩凶手的架势,但是谁又知道他们的心里是不是在打鼓,说不准,下一个被灭门的就是他们。

    “那就是说没有关于云烈召的一点线索了?既然如此,那晚辈告辞了,我与诸葛宁昭然要去一趟义庄,待得晚上我自会与我门中二师哥三师哥汇合,让幕盟主操心了。”她拱手一礼,随后绕过幕千绝向外走去,诸葛无梵有礼数的冲着幕千绝一礼,随后跟上,宁昭然连幕千绝看也没看一眼,仰着下巴走开。

    站在外的人给楚凉音一行让道,在楚凉音路过一位二十几岁的劲装男子面前扫了他一眼,那男子眉毛一动,眼里竟然出现一抹笑意,有几分调皮和喜悦。

    楚凉音快速的点了下头,随后走过去,俩人一系列动作快的让人看不见,但是站在另一侧的一个男子却是看的一清二楚,脸上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意。

    从慕容府的大门堂堂正正的走出来,宁昭然长吐一口气,然后便是一串脏话。

    “废材啊,到现在为止一点有用的没查出来,尽吃喝玩乐了。”宁昭然真想啐一口,不过一想那不是她作风,该啐一口的应该是楚凉音。

    楚凉音自然对幕千绝不感冒,不过却也没想指着他们,“去义庄吧,看看那些尸体的伤痕,说不准能研究出来什么。”

    “对于失踪的慕容子均和云烈召我看幕千绝那老儿是一点都不上心,此时当务之急就是要查出对手是谁,将慕容子均和云烈召劫走有什么目的,但是现在看来,他是一点都不着急,甚至那些问题都懒得弄明白。”宁昭然摇摇头,不过却也得承认幕千绝是个玩心计的人,从他的神态举止上就能看出来,兴许,她和他哥加在一起玩心计都不是幕千绝的对手。

    “那是他的事,与我们没关系。”楚凉音与诸葛无梵并肩朝着义庄的方向走,宁昭然回头,视线在慕容府的大门上停留了几秒,最后冷哼一声。

    义庄在兰州的郊区,僻静无人,平日里只有一个打更的老伯在看守。

    “萧家的少主与凉音有交情?”三人前行,诸葛无梵突然开口,声音云淡风轻,虽然他走在后,可是他确实看到了楚凉音与萧少主的互动。

    楚凉音也意外了一下,瞥了一眼诸葛无梵,点点头,“嗯,曾经与萧禹诺宁昭然一同抢过临平城首富女儿的绣球。”

    宁昭然在那边轻哼一声,一手抚着肩头的长发,脸上满是不屑,“那小兔崽子心眼可多着呢,楚凉音,日后离他远点,本小姐不待见他。”

    楚凉音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至少比你靠谱,在九天涧的时候,我可记得拽住我的人是萧禹诺,那时你宁昭然在哪里?”

    宁昭然立即住嘴,翻翻白眼,愤愤的嘟囔一句,“还不是他碍手碍脚的,不然我能错过?”

    楚凉音不再理会她,因为义庄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艳阳高照,可是这里却平生七分阴郁。



☆ 042。残忍

    “哦,好阴森。”宁昭然眼露嫌弃,她最讨厌接触这种地方了,阴阴的冷冷的,明明什么都没有,还是会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义庄修缮的不错,那挂在大门上的牌匾经历风吹日晒,有些斑驳,使得这义庄更有几分苍凉之感。

    楚凉音几步迈上台阶,抬手叩门,过了一会儿,才从里面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能听得出来是个老者的脚步声。

    吱嘎,紧闭的大门被从内推开,出现在眼前的人让楚凉音都不免眼皮一跳。

    开门的是个老人,身上穿着灰色的布衣,不过一米六的高度,右边腋下拄着一只拐杖,而那掩盖在布衣下的右腿位置却有些空荡,显然的,他的右腿消失不见了。

    他大约有六七十岁,头上所剩不多的头发灰白,脸部有些扭曲,就好像是面部的骨头生生的自己变了形一样。开门的手也同样变形的吓人,已经看不出正常五指的模样,皆以奇怪的姿态扭曲着。

    他慢慢的收回开门的手,那已经被变形的骨头挤压的看不见的眼睛扫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三个人,“有事?”那声音粗噶模糊,就好像嗓子被糊住了一层胶水一般。

    楚凉音点点头,“我们来查看一下慕容府遇难之人的尸体,看能否查出一些关于凶手的线索。”她回答的全面,不同于对待别人,她语气之中尊敬之意明显。

    老人没有再说什么,慢腾腾的转身,拄着拐杖蹒跚的离开,从他的背影以及走路的姿势更能观察出他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变形了,扭曲恕?br />
    宁昭然站在台阶下搓着手臂,满身都是鸡皮疙瘩,第一次看到过这么让人不舒服的人,身体怎么会扭曲成那个样子。

    “走吧。”楚凉音回头,看了一眼明显还在对那老人充满怜悯可惜的诸葛无梵和搓着手臂抖鸡皮疙瘩的宁昭然,“那应该是麻风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正常症状。”

    宁昭然翻翻白眼,“那也很吓人好不好。”关键太让人不舒服,书中的远古怪物也不如刚刚那老头吓人。

    楚凉音不再理会,径直的走进义庄,扑面而来的就是阴冷,不是温度的阴冷,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浓重的阴气聚集在这里,哪怕天上太阳高照,也掩盖不了这让人脖颈发凉的阴气。

    义庄内很宽敞,但也有不少看起来已经废弃了的房屋,门都没有了,还能看得到里面有废弃了的棺材,凌乱的摆放着。

    一路向里走,终于看到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面的棺材排排放,一个挨着一个,将整个宽阔的大厅都摆满了,甚至连边角地区都摆放着,看来,这就是摆放慕容府遇难之人的地方了。

    “嗯哼,壮观。”楚凉音由衷感叹,估摸着这里摆放的都是慕容府的下人,这么凌乱。

    “真是可怜啊。”宁昭然觉得有点耍渌廊思嗔耍墒钦饷炊喾旁谝黄穑乖谡庵值胤饺肥等萌司醯猛菲し⒙椤?br />
    楚凉音一步跨上去,有些破败的大厅被棺材挤得满满当当,她只是在最门边的棺材边停下,诸葛无梵随后也走了进来,站在楚凉音的身边。

    “你们俩看吧,我还是不要看的好,不然一连几天都会不舒服。”宁昭然转着眼睛四处看,能看得出她有多不喜欢这里。

    楚凉音也懒得理会她,走到棺材一边,随后右手搭在一侧,手腕一用力,只听得咣当一声,木棺的盖子被瞬间掀开,那里面简直不成样子的尸体暴露出来,诸葛无梵一手抬起放在鼻下,脸上却是怜悯之色。

    楚凉音皱眉,这尸体是被从腰间截断的,随意的摆放在这里,四周木板上都是干涸掉的血,还有些许内脏露在外,简直惨不忍睹。

    “一剑截断,干净利落。”楚凉音稍稍看了一眼那被截断的腰部,切口干净利落,甚至死者都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面色平静,死的很快。

    “又何尝不是心狠手辣?”诸葛无梵淡淡说一句,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别处,眼里满是不忍。

    楚凉音扫了他一眼,随后抬手将棺盖拉正,“不然你也出去吧。”

    随后走到另一边,一把掀开棺盖,里面的尸体倒是完整,只不过表情狰狞,眼睛完全是瞪圆的,嘴的部位糊烂成一片,致命伤口就是嘴,一剑从嘴里穿过,怪不得表情如此狰狞惊恐!

    “公子,这里好阴冷啊。”突然,一道声音模糊传来,楚凉音转头看过去,外面宁昭然向旁边走了两步,随后轻笑一声,“哎呦,这不是衡贺嘛!”

    楚凉音眉心一蹙,衡贺?那月离风自然也跟来了,看着满屋子的棺材,不由得感觉很烦。

    “宁小姐。”衡贺好似也很惊讶,没想到会碰到宁昭然。

    “嗯,你们来这里干嘛?月公子,也是为了你六师叔来的?”宁昭然走过去,与月离风打招呼,楚凉音并未理会,径自的看其他棺材里的尸体,弄得咣当作响。

    “宁小姐,诸葛公子。”月离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低沉如水恍若春风。

    “月公子。”这是诸葛无梵的声音,他平日里很少与别人客套,不过今天听他声音的确多了很多客气。

    “不知二位可曾寻到了些什么?六师叔失踪,对手不知,就连线索都少得可怜。”月离风此次或许真的是心甘情愿,因为事关云烈召。

    “月公子的七师叔正在查看尸体,月公子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宁昭然指了指摆满棺材的大厅,语气有些风凉。

    楚凉音在里面听着不禁冷哼一声,继续咣当咣当掀开棺盖,好似故意发出大声音似的。

    “噢,公子,好多棺材。”衡贺先一步跑上来看,正好与楚凉音的眼睛对上,他声音瞬间低下去,“七师叔。”

    “嗯。”楚凉音回了一声,而后再次抬手掀开一个棺盖,随即皱眉,那边衡贺好奇的要死,于是乎,倏地一步跑过来凑到楚凉音身边,往那棺材里一看,下一刻就是一声叫,“唔!太吓人了。”身子一缩,缩到楚凉音身后,却还想看看,弄得楚凉音满脸不耐烦。

    “闭嘴,再叫就把你扔棺材里陪着他。”楚凉音恐吓一声,衡贺立即住嘴,而后抬眼看着走进来的月离风赶紧说,“公子,别来看了,尸体乱七八糟都不全了,您还是别看了。”



☆ 043。熟练的手艺

    月离风一身斯文优雅,这阴冷又破败的地方丝毫不碍他那清爽的气息,就好似远空之月,永远淡雅高贵,让人不禁抬头仰望不敢轻易亵渎。

    楚凉音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而后俯身仔细观察棺材中的尸体,这尸体的手臂摆放在棺材边,与身体整个脱离,脖颈上的伤口外翻,由于失血过多导致血肉发白,看起来狰狞又让人犯呕。

    衡贺站在一旁看着楚凉音压低了身体的姿势,不由得面色发白,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吐出来,他是真的没想到这尸体会这么惨,简直惨不忍睹。

    月离风走过来,在走到棺材前时就停住了脚步,许他也看到了那棺材中的尸体,虽面色如常,可眼底却浮出一缕嫌弃来,不像诸葛无梵的不忍与怜悯,也不似衡贺那单纯的恶心发麻,他的眼底是一种冷冷的嫌弃,冰凉无温。

    楚凉音终于观察完了,抬手将棺盖盖上,衡贺眼尖的发现楚凉音的右手指尖上还沾染了一些褐色粘稠的血迹,不禁退开,更是一脸受不了。

    楚凉音盖上棺盖回头正好看到退开老远的衡贺,她冷笑一声,猛的抬起那只沾了血迹的手快速的伸向衡贺,衡贺嗷的一声,像被烧了屁股似的跳起来,一步冲到月离风身后,探出脑袋来盯着楚凉音,紧张嫌弃又恶心,“七师叔,你干嘛?”

    楚凉音笑一声,吓到了衡贺她明显的很高兴,自月离风面前而过,故意的停顿一下,转头瞅了他一眼,而后慢慢抬起那只沾血的手,“月公子也查看查看尸体?都说月公子见识广阔,说不准能看出点什么来。”

    月离风屏住了呼吸,负在背后的手慢慢的拿出来,修长的食指中指像是慢镜头似的夹住楚凉音的手腕,向旁边一挪,将她的手自面前移开,“师叔胆识过人,还是由师叔来吧。”

    楚凉音笑的有些不屑,把自己的手腕从他的两指间抽开,“月公子要是觉得难忍,就出去吧,别站在这里碍眼。”说罢,她转身走向另外一个棺材,熟练的掀开棺盖,继续俯身伸手拨弄着,看的衡贺胃里一阵翻涌。

    “公子,咱出去吧,七师叔一人就行。”可以说,七师叔一个人抵得上五个男人。

    月离风表情尽量淡定,而后转身悠然的迈步走出去,衡贺赶紧跟上,他是不呆在这里看了,太吓人。

    “衡贺,站住。”衡贺跟在月离风身后亦步亦趋的刚没走几步,脑后就传来楚凉音魔鬼般的声音,衡贺后颈一凉,不情愿的转身,都要哭了,“七师叔……”

    楚凉音抬头,下巴一撇,“过来!”

    衡贺像是要赴死一般,慢慢的走到楚凉音身边,尽量的不去看那棺材里的尸体,“七师叔,有何吩咐?”

    “有帕子没?”楚凉音低着头,宝剑放在了另一边的棺材上,两只手都在忙活着棺材里的尸体,在衡贺看来她都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去。

    “有。”衡贺从怀里翻倒出一方素色的丝绢帕子来,恭敬又胆怯的递过去。

    楚凉音忽的站起身,两只手皆沾着粘稠的褐色血液,右手两指间夹着一个糊满了血液的东西,嘣的一声扔进衡贺手里的帕子上,衡贺手一哆嗦,那东西差点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