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番外 作者:烟秾(晋江vip2014-05-03完结)





趿耍 ?br />   容大奶奶听着这话,知道绿柳是在替主子抱怨呢,这是明摆着秋华昨日想事儿想得太多,所以才没睡好。她心里有些微微的怜悯,这侄女才十岁年纪,本正是无忧无虑承欢膝下的好年华,可爹不疼娘不在,一切都只能自己做打算,委实也活得太辛苦了些。
  “哟,这又怎么能行,黄娘子不见你们家姑娘去族学,心里恐怕念叨得慌!”容大奶奶紧走几步赶了上去,旁边早有管事妈妈替她撩起门帘:“奶奶请进。”
  秋华正坐在床上,朦着一双眼睛,昨夜没有睡得安稳,今日早上起来果然没有精神,补着睡了一回,依然还有些慎思倦怠。听着容大奶奶在外边说话,忽然又想起昨日在华瑞堂的事儿来,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昨日自己言语里有些不恭敬,顶撞了大伯娘,今日想着懊悔,不知道该如何去将话圆回来,最好的法子只能装着不清醒,听着大伯娘的口气再见机行事。
  “秋华,你这是怎么了?”容大奶奶见着秋华坐在那里,身子单瘦,微微垂着头似乎无精打采,赶忙走了上去拉住秋华的手,弯下腰来看了看她的脸:“听说钟大夫也曾对你说过要少想些事儿,你怎么便是不听!”
  容大奶奶声音有几分焦急,听得出她是真心实意的在担心自己,秋华眼圈一红,伸手抱住了容大奶奶:“大伯娘,是秋华不对,昨儿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我还当是怎么一回


☆、第110章 千方百计寻二娘

  盛夏时分;容家园子里的荷花又满满的开了一池;坐在水榭里头;打开那个雕花格子窗往外边看,就见绿波摇曳;不时的露出中间的白色和粉色花朵;还有清新的荷花香味随着清风扑面而来。这个时节拿一卷书;喝一盏冰镇酸梅汤;靠着水榭的墙壁打盹儿,真是无比的愉悦。
  水榭里边,秋华正坐在石凳上,桌子上放了一盏冰镇酸梅汤;盘子里盛着香瓜,金黄的外皮;一种淡淡的果香在这小小的水榭飘荡着,很是清新。阮妈妈站在秋华身边,低低回报:“姑娘,已经查清楚了,那个戏班子叫瑞喜班,正是从杭州那边出来的,曾经也算是名满江南,现任的班主姓文,以前曾是苏杭有名的小生,娶的是老班主的女儿,后来他自己不唱戏了,便带着瑞喜班到处唱堂会,现儿好似在南边这处,离江陵颇有段距离。”
  秋华挑了挑眉,缄口不言,这事儿真是透着蹊跷,既然在杭州那边有些名声,何苦又要四处巡回唱堂会?何不固定下来等着别人来请?她不由得想到了贾安柔和淑华,越想越觉得有些牵扯,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找到其间的联系,一举将这事儿揭开。
  “姑娘,你也别太着急。”阮妈妈在旁边见着秋华眉头微微蹙起,知道她在想法子,不由得出言安慰:“既然是到处巡演,咱们暂时不用管这些,就多多注意他们的动向便是,只要他们再来江陵这边,咱们再去试探试探。”
  “妈妈说的有道理。”秋华叹了口气,这戏班子居无定所,自己即便是想去查看也找不到人。“咱们先查查秦二娘的下落罢。”
  秋华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一个身影,中等个子,颧骨有些高耸,这秦二娘虽然只在随云苑做了很短一段时间的奶娘,可秋华却记得清清楚楚,因着嘉琪死得蹊跷,她不能不怀疑到秦二娘身上来。当年自己也曾跟着容大奶奶去牙行找秦二娘的下落,几家牙行找下来,都没有消息,仿佛这世间从来没有秦二娘这个人一般,她凭空消失了,无影无踪,没有什么地方能找到她。
  “姑娘,那秦二娘是何方人氏?我即刻便去查。”阮妈妈听着秋华的描述,心里大致有了个轮廓,擦拳磨掌便要跨出水榭去,却被秋华拦住了:“妈妈,这点倒是为难,正是不知她究竟是哪里人,所以一直找不着她。”
  阮妈妈有些惊奇:“既然是牙行里荐的人,自然会有记载罢?”
  秋华摇了摇头,那几日的奔走宛若就在眼前,这么一个大活人,江陵城里的牙行都没有记载,这事儿越发透着诡异了。
  “那……”阮妈妈想了想,开口问道:“她说的是什么口音?我也好根据这口音去找找看,左右该是江陵城不远的地方,辛苦几日也该能问到。”
  秋华眼前一亮,猛的站了起来,她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一点?人再怎么伪装,说话的口音却脱不掉,尽可以根据秦二娘的口音去附近村镇里寻找。她端起那冰镇酸梅汤猛灌了两口,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抱起书便往随云苑冲了去。
  “姑娘,姑娘!”绿柳忙手忙脚的收拾着石桌上的东西,望了望前边风风火火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姑娘这性子怎么就这般急了,素日里都还是慢条斯理的,还经常教育自己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会却急得像一阵风一般。
  走回随云苑,秋华便将院子里做得久的老人喊到一处:“有谁还记得嘉琪少爷奶娘秦二娘?”
  几个丫鬟婆子互相望了望,都点了点头,月妈妈站在一旁更是脸上变色,为何四小姐这时候突然提起秦二娘来?“姑娘,问这秦二娘可有什么事情?”月妈妈小心翼翼的发问,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落不了底。
  秋华看了一眼月妈妈道:“我昨晚做梦看见了嘉琪少爷,他托我问清楚秦二娘家里住在哪里,他要去找她,所以我想问问大家,看你们还记不记得秦二娘说的是何处口音,我也好去告诉嘉琪少爷。”
  月妈妈一双腿不住的发颤,嘉琪少爷托梦给姑娘了?看起来嘉琪少爷的死真和那秦二娘脱不了干系,也和碧芳院那位三少奶奶肯定有关联,只是自己却不能站出来一口咬定这一点,到时候彻查这事情说不定便将自己也扯了进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色鞋面儿,打定主意不再出声。
  “我听着好似……是江陵西边宁岗镇上的口音。”一个丫鬟有些犹犹豫豫的开口了:“那边说日头是读平音,不是入声。”
  “是吗?”秋华有些开心,没想到还真有人记得这事儿,扫了另外的人一眼:“你们呢,可有印象?”
  月妈妈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缓过神来,望着秋华摇了摇头:“我上了年纪就没好记性了,这日子一久便更不记得了。”旁的丫鬟婆子也纷纷摇头:“我们和秦二娘都没说过话,更是不清楚了。”
  秋华听了很是失望,摆摆手让那些丫鬟婆子散了,对阮妈妈道:“妈妈,辛苦你去宁岗镇那边查查看,若是有消息便赶紧回来告诉我,找不到人我再想想旁的法子。”
  阮妈妈领命而去,两日都没有回来,秋华既盼望又担心,生怕阮妈妈出了什么意外。终于在第三日风尘仆仆的阮妈妈回了随云苑,她带着一脸的笑容,进屋便向秋华道贺:“终于找到了地方!”
  秋华惊喜万分,让绿柳赶紧去沏茶:“妈妈辛苦了,坐下来歇歇,喝口茶水润润喉咙再说话!”阮妈妈接过绿柳递过来的凉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这才点了点头道:“那秦二娘果然是宁岗镇人氏,嫁到宁岗镇旁边一个村子里,只是现在她和她男人已经搬走了,宅子托付给了她男人的兄长,这些年连过年都没有回来过。”
  “搬走了?”这事儿越发有些蹊跷了,秋华皱着眉头道:“阮妈妈,你可问清了?整个村子里都没有人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
  阮妈妈摇了摇头,她不敢在村里大张旗鼓的问,只能假装牙行里的人去问秦二娘的大伯:“这里有个做奶娘的秦二娘曾在我们牙行里求过差事,现儿江陵郑老板家要一个奶娘,想问她去不去做,按着她留的地方却找不到人,她究竟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给个准信儿?”
  她那大伯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听着阮妈妈问话,只是叹气摇头:“有事情做真是好,可我却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只是拜托着我帮他们看宅子罢了!”望了望阮妈妈,那汉子脸上满是期待:“你们牙行还要不要做丫鬟的?我那女儿今年十岁了,去做丫鬟可刚刚好,年纪合适,干事又肯出力!”
  阮妈妈嘴里应承着有活计定然再来找他,心里头很是失望,暗暗访了几户人家,都说那秦二娘真的搬走有几年了,音信全无。在村里转了几圈一无所获,正准备回去,有人指点阮妈妈,让她去宁岗镇上的私塾去问问,那个设馆的先生正是秦二娘的兄长,他是个秀才,在镇上开了家私塾,收了几个学生来养家糊口。
  阮妈妈得了这个信儿便往镇上去,找到那秦秀才问他妹妹的情况,他似乎知道秦二娘的下落,可阮妈妈一提起让他去给妹妹捎个信,让她去江陵做奶娘这事,那秦秀才便不住的摇头:“我妹夫现儿十分得力,在外边颇能赚些银子,不用我妹子再去做奶娘了。”
  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追问秦二娘的下落,阮妈妈只好先回了随云苑,请秋华来拿个主意:“姑娘,我越是查着这事便越觉得蹊跷,这里头定然有些名堂,只是怎么着也该将那秦二娘找出来才行。”
  秋华点了点头:“我来想个法子,看看有人会不会上钩。”
  宁岗镇是江陵西边的一个镇子,离江陵城约莫二十多里路,山清水秀,风景秀丽,不少江陵城里的富户在这边买田买地,有些还在田庄边上修了个大宅子,每年夏天便过来避暑,所以这地方倒也算是繁华。
  宁大顺正站在菜地弯腰查看着自己种的南瓜,今年这南瓜长势很好,满地阔大的绿色叶子,大朵大朵的花在绿叶子里边格外抢眼,绿叶下边静静的躺着一个个大南瓜。宁大顺弯着腰一个个看了过去,见着熟了便拧了下来放到身边的大箩筐里边,准备明日带去江陵城里卖掉。
  不多时,箩筐里边便盛满了油光发亮的南瓜,宁大顺正蹲在那里将一朵南瓜花上的小虫子捉掉,就见他媳妇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一脸欢喜的对他喊道:“当家的,来了人想买咱们家和二顺家的宅子呢,咱们快些回去!”
  宁大顺听了心中一喜,将那大框子抗到了肩膀上边和媳妇一起走回了家。自从江陵城的富户们来宁岗这边买田地开始,宁大顺便一直在计划着要将自己的宅子给卖掉,所以他特地在村子的路边修了一排土砖房,专等着卖了宅子以后自己好搬过去住。
  他和宁二顺的宅子是父母亲留下来的,靠着山一些,虽然出来有些不方便,可宁大顺却坚信会有富户看得中他们的宅子——富人有车马,靠着山里边些又有什么问题?他们不是想要清净些吗,自己宅子可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三步奔做两步回了家,就见屋子里边坐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身边坐了一位管事妈妈,依稀有些眼熟,两人正喝着粗茶打量着他的屋子,宁大顺走上前去便问:“可是你们要买我们的宅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卖宅子兜兜转转
  真是福从天降,宁大顺美滋滋的坐了下来,望着两位管事模样的人笑个不歇,直将王老蔫和阮妈妈笑得有些纳闷,不知道这宁大顺是怎么一回事,光会傻笑不说话。
  “听说你有意将宅子售出,我们来问问价格。”阮妈妈瞅了一眼宁大顺,开口问了价格,自家姑娘说了,若是价格太离谱便不用搭理他,总之放了风声出去说有人想买宁家的宅子便成。
  宁大顺本来以为城里的富户钱多人傻,所以准备痛宰一刀,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这个数,不能少。”
  王老蔫看了半天也没明白宁大顺想要多少银子,猜了个数字:“五十两?”
  宁大顺气吼吼的站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五十两,怎么可能!这般没眼光,也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管事上边去的!至少五千两才能卖!”
  王老蔫吓得嘴巴都合不拢,讲话都有些结巴:“五千两?这也忒多了些罢!”他望向阮妈妈道:“咱们去回了那主顾,便说这价格太贵,谈不拢,回去罢。”
  宁大顺心里一急,扯住王老蔫的衣袖道:“你别急着走,有话好好说!价格是谈拢来的不是?你就这么走了,怎么能回去交差?”
  阮妈妈在旁边冷笑道:“我们牙行里只是中间人,自己能赚多少银子?无外乎是取些小利罢了。前几日有位主顾来我们牙行,要求我们替他在宁岗买块地,价格是摆在那里的,由不得我们牙行再开高些。我们也不是只有你这一家好选,你若是要奇货可居,我们自然可以去别家买地。”
  宁大顺听着牙行两个字,看了看阮妈妈,这才记起来这个妈妈是早几个月来过他这里要找秦二娘去做奶娘的,心里也就相信了阮妈妈的说法,赶紧将那漫天要价的念头给熄了,涎着一张脸问道:“那位主家出了多少银子?说来听听,我看能不能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