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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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问了也等于没问。管他呢!办好正事才是真!我又捏紧了下手上的银票,二千两,已够我不债和先预支一些工钱给那四个女孩子了。我想着等下回春先生的神色会变成什么样呢?呵,他只是故意想为难我一下,绝无恶意吧。 
  “春,不,应该叫嫂子了,帮守玉哥收拾一下,咱们赎身了!” 
  我笑着打趣着正在帮守玉揉腿的春,看着她满面通红站起来的娇羞模样,多好的女孩子!在现代,也不多见啊。 
  “阿芯,我们真的搬过去住么。” 
  是的,我点点头,搬到工作坊那边住,不用每天都过海来回跑动,更不用担心天气过不了海的问题,这样对守玉每天要换一次药的脚也好!其实,如果不是左先生提出要我们在试用期期间暂时搬过去的话,我也会在外面租间屋子给守玉暂时住着养伤。真是想睡还送来了枕头。 
  看着春正把药一小口一小口地滔给守玉,想起了在那晚大风大浪中坚强拼搏的女子,一切都会更好起来的对么!无论面对着多大的因难,咬咬牙,也总会过的! 
  “芯姐,这个地方真的不用钱住么?” 
  也难怪她的质疑,连我也觉得这里的员工福利好的离谱!整一个小院落就设在工作坊的后面,而工作坊却和“玉韶轩”也连在一起,工作起来,方便得很。 
  “其实说起来,人家这的主人对我们还有恩呢,守玉是他的人救的。” 
  虽然有恩,但公还公私还私呢!心里暗暗加了这一句。我抬头望了下窗外,果然,西林国的窗是不同于人,窗台外都会种满了花或盆栽,淡蓝色的小仙人掌正开心地盛满了花儿…… 
  很淡很淡的香气在夜的空气里飘荡……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很清新的香草味。我搁下笔揉揉手,审视着这批连夜赶工的新系列饰品图样……第一次尝试红宝石及其它宝石与珍珠的结合,略带尼泊尔风情的简异图腾变形系列,应该会比较迎合这西林国的服饰吧? 
  一杯热气腾腾带着清香味的茶被放进了我的手上,顿时那种暖暖的感觉便马上走遍了全身……这味道很熟悉。 
  “姐,刚才左先生送了一些“落浇果”来,说是给我们泡茶喝呢。” 
  这左先生,如何知我喜欢喝这个了?难道是因为我在和他谈价钱的时候,茶不离手的原故么? 
  “姐,画好了花样儿就早点睡罢。”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还差得远呢,我一个人画,她几个人做,分不来,明天就要出成品,今晚得画够明天要做的活,估计是没觉好睡了。但,这样的生活却是踏踏实实地充实着,用自己的手赚来的钱,安心,实在,有时心里也不是无感叹的,在选择回与走之中,曾经有过迷茫和恐惧,但现在这些忧虑终于都化为灰烬。放大困难,你就会被困难压倒,但放大自己,就会压倒困难!靠自己的手,吃自己的饭,心安理得。 
  不敢一下子用力抬起头,因为脖子的酸疼,提醒着我,昨晚我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慢慢地直起腰来,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动作应声而落……是一件黑色的毛裘披风顺着起身的动作软软地滑在地下……我府下身来,手接触着那还带着我的体温的料子,隐有很淡很淡的香味传来,是谁?是谁在这样寒冷的深冬夜里披在我身上的?我脑里迅速地过滤着一些人物……用得起这样的衣料,绝不会是珠儿她们。 
  “芯姑娘醒了?” 
  左先生清爽的语调快活地钻了我的耳朵……我捧着披风,睡眼惺松地看着他,怎么来得这么早? 
  “先生这么早就要去坊间了么?还是我睡晚了?” 
  我边说边抬头看了看天色,刚刚黎明,天边还隐约有星子闪烁。 
  左先生看了看我手上的披风,笑着说: 
  “我来取回我的披风呢。” 
  这,居然是左先生的披风?我不解地看着他: 
  “这衣服……” 
  “昨晚夜来找芯姑娘商量今天打算要的材料儿,恰好看到姑娘太累而合案睡着了,这冬寒霜冻的深夜,一不小心冻着了可是要命的,所以左某便自作主张地给芯姑娘添上件披衣,还请姑娘不要介意左某做事唐突呢。” 
  我回报以他感激的微笑,这里,除了不愿露面的那个人,也只有他才用得起这样贵重的衣服吧? 
  
                  
下部 17、诱敌深入
  牛刀小试,成效不错。海青镇虽是三面环海,但人口却不小,有钱的富人也多,新开发的饰品带来的第一批利润,给了我们信心,也坚定了我的信心,事在人为,不是吗?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桌面上已完成的的十几件饰品,就叫了另外两个已经超额超时完任务的女孩先回去了,虽然我现在的手指肿得不像话,但她们已经帮了我很多。珠儿病了,守玉的伤也有些反复,春要守着他,我只好临时上场代替珠儿。可是,一整天,把手都扎得肿了两倍,最慢的,还是我。 
  “芯姑娘,怎么还不走?” 
  左先生推门,走得有些急的样子,气还微微地喘着…… 
  “嗯。做完就走了。”我顾不得抬头,正在用黑珍珠镶孔雀的眼晴,这细小的地方,一心不能二用……果然,针口一斜,飞快地在食指上擦了一道深红的血痕……我咬着牙吸了口气,也不是第一次见血了。 
  “芯姑娘试下这个药吧,专冶手伤的。” 
  左先生赶紧掏出一白色瓶子,并已经把盖子打开,芬芳的气味马上沁了出来。我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一眼: 
  “先生好像随时都准备带着药呢?” 
  伸手接过涂在手指上,顿时,那火热的肿痛便被清凉的舒柔所代替了。 
  “只是恰好带在身上,正巧姑娘需要罢了。” 
  左先生对我适度地微笑着,眼神一片坦然。我愣了愣,垂下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先生,案几上有我昨晚整理的上一批货的成本价,卖出价和所得利润,先生您对一下,是否恰当?” 
  “铛”一声响……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金算盘,我领会一笑,是不相信我能把数字计得这么精确吧?古代的女子也许没学过数学,但,现代的大学生连加减乘除都算错,那可真是丢人呢。 
  悦耳有节奏的珠子碰撞声终于停止后,我不用抬头都感觉得到,左先生探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虽然擦了药的手到了第二天,已经恢复原样,但只要珠儿还不好一天,我的手无论擦多少药都好,都要打回原形。我记得班主任曾戳着我的脑门说过,有些人,是生定的做不了太细的活儿,比如你。 
  “芯姐,过来看,这个针冒垫儿真是好漂亮啊!” 
  我一踏进门,两个小女孩便拿着手上的东西围了过来……一个凉凉的圆圆的有三厘米左右宽的类似于戒指的物体被放进了我的手中。 
  “这是左先生今早差人送来给我们的呢,听说是套在食指可以保护手指不被针扎伤。” 
  有这种东西?现代我也会缝几下衣服和钉个扣子,但这种东西没用过。 
  “婉妹子你哪用得着这个啊?针还难得扎你一下呢!照我说呀,这个东西芯妹子带最合适了,瞧她的手指,都是针孔呢!” 
  “照我说呀,左先生为人倒是挺细心的呢!” 
  “嗨,婉婉你瞎说什么呢,左先生的年纪都可以做你父亲了。别玩了,今天的活儿多着呢!” 
  这一天,我没有再被针扎到,但这一天,我第一次,却用线穿不进针孔……看来,一切的巧合,真的是巧合么? 
  “姐,今晚听说你没怎么吃饭?我做了小米粥来给你。” 
  “珠儿,你终于都好起来了么?” 
  看起来她的气色不错,前两天还在发烧起不了床,重感冒呢。 
  “是啊,左先生叫来的先生可利害着呢!才喝了几贴药,俺马上就能起床了。” 
  又是左先生……左先生的背后,是支撑这些的迷?但我真的不能再视而不见了。能使得动左先生的人,只有他背后的主人,但他和我之间……天泽和比伽正要打仗,天狼肯定严阵以待,况且,元哲的特征这么明显,见过他的珠儿绝不会无印象,那他到底是谁? 
  心里有朦胧的影子,但又好像不大可能……但无论是谁,想干嘛就光明正大啊,干嘛这样玩这些不明不白的暖昧? 
  生活所逼,学会了自己打理长到膝盖的长发,让我想起了红歌的温柔,自己粗鲁的手势曾被明静放肆地取笑过……明静!那个有些落寞的影子从脑海狠狠掠过,但那些只是属于子夜的记忆啊,况且已经一去不返了,梳子轻轻从渐松的手中滑落在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空气因心情而慢慢变得沉重起来,手轻轻从头抚至发尾,又从发尾迎上发梢……今夜的我是美丽的,可为谁而绽放? 
  画好最后一笔,看着快要熄灭的蜡烛,知道夜已经很深很深了。清冷的空气却隐有极淡的香气传来……不知窗外哪棵不知明的小花又开放了? 
  烛火终于都挣扎着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我还是一动不动……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是睡着了?如果,证实我的猜想是对的,那么,今夜,那件披风,还会再落在我身上么?!本来很平和的心态,突然变得异常崩紧,等会,等会,我得面对的是谁呢?! 
  夜越深,越冻,沐浴完的我刚才穿的衣服还不足以能抵御这样深冬的霜冻……我真的很冷啊,如果,如果所猜错误,那不是得不偿失了么? 
  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与期说等待,好奇,不如说有小小盼望的心,慢慢地放松下来,很淡很淡的类似于失落的情愫慢慢地钻了出来……也许,那件披风,真的是左先生的……算了,再坚持10秒!以后再也不干这蠢事了!7,6,5,4,…… 
  一个身影挡住了窗外那淡淡的月光把我完全地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下……越来越近……一件还带着炽热的体温的披风,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身上,顿时温暖的感觉再度归来…… 
  我再也数不下去,因为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心在跳,也找不到自己的思维了…… 
  一只手伸过我的脸颊边,拾起了我散乱在案上的画稿,然后传来很轻的翻阅的声音………我的心马上又跳得像打雷一样,脑子在迅速回顾着那上面的内容……是最新构想的水晶饰品系列,而且每一个饰品都起了一个象征性的浪漫名字,及附上的一些水晶石的功效和喻意…… 
  我紧闭着双眼,尽管眼睛前面好像传来轻微的呼吸着气息……但还是努力维护着刚才的睡姿,可是全身早已僵硬!现在是要扮睡呢?还是适时地醒来摊牌?敏感的神经总觉得,他的眼睛正在我的脸的前方,盯着我!在我的心跳得快破腔而出的时候…… 
  一只灼热的手轻轻捏住了我的鼻子!低低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笑意擦过耳边: 
  “别装了。” 
  
                  
下部 18、惊变
  奇怪的是,狂跳的心在听到他发出声音的那一刻竟恢复得异常平稳!漆黑的夜,月亮的光芒不足以让我看清他的脸,但那身形和那笑声音,还有那无论在多黑的夜里也会脱颖而出的黑蓝色眼睛!我知道他是谁了。 
  “为何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 
  我望着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沉默着。比伽和天泽国就要一触即发了,作为最邻近的狼国,不应该是最忙的时候么? 
  这样漆黑的夜,他的全身都隐藏在黑暗当中,只有那双熠熠生辉眸子,不知是不是由于月光的飘忽,而多了些异样朦胧的情愫……夜风轻轻撩他的衣摆,在空中纷飞出好看的弧度…… 
  “沅沅,我小看你了。” 
  元哲收起了眼里的笑意,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什么?为何是这句?脑子里早已想好无数回驳他的话,却从没想过,这一句话,居然能从元哲的口中说出来,他是狼啊,一向胸有成竹,傲视一切的男人。 
  “沅沅用这样的方法诱我出来,是否已经坚定了某些意向吧?” 
  有时,和聪明人说话,也是一件挺累的事,我还是找不到最适合的话来回答…… 
  他缓缓地走前一步,离我更近了: 
  “我想,沅沅是想告诉我,你过得不错,不想回去了吧。” 
  “回去?” 
  我猛一迎头,有些嘲弄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元哲,我回去哪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