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如烟爱如烟
“爸爸!”这时候,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从门外跑了过来,她穿着一身可爱的红色洋装,皮肤白皙,娇小可爱,面容像神了林雪枫,她挂着诱人的笑容扑到林雪枫怀中嗲声嗲气地说:“小叶子想爸爸了,妈妈说爸爸在这里接受阿姨采访,就带小叶子来了。”
我回头,看见一位云发高挽,浑身透着高雅气质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双腿修长,眼睛深邃,嘴巴紧抿又不失温柔,面容不算很漂亮,但气质异常高贵,仿佛生来就该高高在上。她一袭鹅黄色的洋装更加衬托出她那与众不同的气质……
那张脸让我想到了一个人——那神态、那面容、那气质都酷似当初的如烟……我恍然所悟,难怪师兄全忘记了,因为他以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如烟,但却记不起我这个雨儿的存在……
或者,此生我已不再是如烟,而只是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旁观者。这就是冰岛人的悲哀,注定有这样生离死别的痛苦与无奈,我知道,我再也无法逃脱身为冰岛人的枷锁……
日期:2008…8…31 21:00:00
“你怎么来了?”林雪枫冲那美妇温柔一笑。
“小叶子吵着找爸爸,我实在没办法,不好意思打扰了!”她微笑着向我点头问好。
“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柳如烟,这位是《天下奇闻》的记者,也是我的校友岳筠青老师!”柳如烟?这三个字对我来说仿佛是五雷轰顶,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让人绝望而无助,这就是现实,是最可怕的现实。师兄记住了柳如烟,但却将柳如烟的灵魂忘记……
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站了起来,微笑道:“别太客气!打扰太长时间,采访也差不多结束了,该谈的都谈了,照片我就带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留下一起再喝点茶吧!”林雪枫仍是那样淡淡地笑着。
我笑道:“这不,从林老师这里得的收获真不少呢,还得回去赶稿子呢,实在抱歉!”
“岳老师好像哭过!”那柳如烟微笑着看着我说。
“哦!刚给她讲了我最近新发现的西汉枯骨的故事,想不到小岳就被感动得大哭一场。”林雪枫淡淡地说道。
“呵呵,我以为就雪枫会因为这个故事哭呢,看来你们文人都很感性。”柳如烟微笑着说。
“哦,对了,你的石头!”林雪枫将手中的石头还给我。
我苦笑,恍若隔世,一切的一切都是回忆,我已经证明了我的回忆是存在的,我已经有了石头的照片,还要这假石头做什么?于是便微笑着将石头挂在小叶子的脖子上,说道:“阿姨第一次见小叶子,没有什么礼物,这个送给你吧!”
“这……不大好吧,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岳!”林雪枫制止道。
我扬着手中的照片笑道:“这个没有这个好,我喜欢照片上这个……”
“呵呵!那是文物!”林雪枫也笑出了声。
“阿姨既然送了好东西给小叶子,那小叶子也送个好东西给阿姨。”小叶子偷偷把一个软软的东西塞到我的手里。
我展开一看,脑袋“嗡”的一下炸开,是荷包,是我在冰岛送给师兄的荷包,颜色鲜艳依旧……
“小叶子,胡闹!你怎么能把爸爸的宝贝偷偷拿出来玩呢?”柳如烟微微带着怒气喝斥着小叶子。
我苦涩地深深望了会那荷包,便递还给林雪枫:“既然是林老师的宝贝,我就不便收了,孩子的话算不得数。”
林雪枫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悲伤,哑声说:“别的我都可以,就这个真不能送。”
我颔首。
柳如烟笑道:“小岳别介意。这个荷包打雪枫一生下来就有了,雪枫一直说他常常梦见是前世最爱的女子送给他的,如果弄丢了,他那前世爱过的女人就找不到他了。”
我的脑袋更加眩晕,强忍住,微笑道:“刚到平遥,有些不习惯,我有些不舒服,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
日期:2008…8…31 20:49:00
第八卷空泪
第四十一章伊人还在人不在瑟瑟东风为哪般
“懒猪!还不快起床,你今儿不是让我陪你去面试吗?”一个声音真实而夸张地叫着,我的脑袋一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睁眼,正对上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少女,正坏笑着敲击着我的头。她身穿烟灰色的套装,大波浪的烫发头,眉眼描画得精致而妩媚,这不是在公关公司里当文案的珊珊吗?天!难道我回来了?
“珊珊?!”我不可置信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仔细地打量着。我身上穿着鹅黄色的蜡笔小新的睡衣,盖着粉红色的kitty猫的被子,身下是软软的粉红色的席梦思,而不是潮湿而坚硬的榻。环顾四周,我的卧室宽敞而明亮,淡粉色的墙壁贴满了周杰伦的海报与我自己各种稀奇古怪的大头贴,宽大而明亮的落地窗上挂着纯白色的落地窗纱,窗纱外层是粉红色的大嘴猴加厚落地窗帘,屋子的一边摆放着我的电脑桌,电脑桌上是我那台跟老牛一样破旧的联想电脑,旁边是我的写字台、书柜、梳妆台,书柜里是我喜欢而珍藏着的各种图书,梳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一水的欧泊莱……
窗外是阳光明媚、风高云淡的秋天,而不是长安萧瑟的隆冬……
难道我真的回来了?
“青青,你丫琢磨什么呢?睡傻了吧?”珊珊在一边看着莫名其妙的我,一边咯咯笑着。
“珊珊?莫非我真回来了?”我使劲掐着脸,心跳加速。
“靠!岳筠青,你丫去哪了?不会是会周公去了吧?还回来了?哈哈,不会是你还梦游呢吧?”珊珊笑得喘不过气来。
“莫非我真回来了?”我仍是望着珊珊,喃喃问道。
“靠!”珊珊这才觉出我的不对劲,摸摸我的脑袋,说:“不烧啊?不会是昨天游泳游傻了吧?你丫可别吓唬我,说话还文绉绉的。”昨天?难道我的将近十八年的时光就只是一夜的光景?可是为什么我的痛苦和牵挂那样真实,仿佛就在昨天……
“珊珊!我真回来了!你再说,多说几句,好让我产生真实感!”我满眼热泪涌出,别了将近十八年的现代终于回来了!
“靠!事情不妙!你成天看那些破书,都什么和什么呀!我看你以后还是别看了。成天给你操心,我迟早他妈的被你吓死。”珊珊翻动着我的枕头,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本蔡骏的《天机》,使劲在写字台上摔打着,“你他妈的一女人看什么破恐怖小说?看出神经错乱了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珊珊!女子说话要文雅,不可污言秽语!”我微微紧蹙着眉头,将近十八年未听过脏话,一下子很是不习惯。
珊珊瞪着抹着蓝色眼影的大眼睛,眼睛里充满了恐怖,大叫一声:“叔叔阿姨,阳阳哥,快来啊!您家的岳筠青睡傻了,都神经错乱了……”
“这死青青成天都不让我省心,早知道不生她了……”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紫色的家居服走了进来。
“妈妈!”我大叫着扑到妈妈怀里,抱着她那稍微有些发福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大清早的,哭什么哭?我还忙着呢,今儿有个刨腹产手术,我可没时间跟你瞎叽歪。赶紧的,没事收拾收拾面试去,人家珊珊今儿专门请假陪你去面试,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老妈不耐烦地将我推开,嘟囔着。
我仍是双目含泪,喃喃道:“妈妈,我可回来了!让女儿再嗅嗅您身上的味道!”
“吃错药了?我身上还能有什么味儿?”妈妈使劲嗅着自己的胳膊,骂道:“还不是来苏水味儿,打小就闻还没闻够?”
珊珊正色道:“阿姨,您没觉得今天青青不对劲儿吗?说话文绉绉的,情绪还特激动,不会是昨天跟我去游泳游傻了?要不就是看恐怖小说看傻了。”
“哦?我看看!”妈妈拿手试了试我额头上的温度,笑着说:“没事,不烧。我说你啊,找不着工作没什么,关键是你的心态要端正,不是没人说你嘛,别一大早就装疯卖傻的。”
“妈!怎么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浓眉大眼,身材挺拔,那不是哥哥岳筠阳吗?
“没什么,你妹妹瞎胡闹呢!”妈妈笑着说,“你还不上班去!”
“妈,不是我说你们,你们成天嘟嘟囔囔的。她找不着工作又不是她的事,现在找工作多难呢。你们给她那么大的压力,她能不着急嘛!”
“哥哥!”我扑上去紧紧抱住哥哥。
“好了好了,你也别压力太大了,慢慢找着,零花钱不够我给你,别管老爸老妈成天唠叨!”哥哥爱怜地摸摸我的头,“我上班去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别老让人珊珊等着,耽误人事儿。”
“等等,哥哥,他们都不信我,你可记得你将我送去医院么?我与珊珊游泳回来便发烧了,你还记得么?”我仍报着一线希望。
“没啊!你昨天游泳回来就睡觉了。”哥哥纳闷地看着我。
我急切地说道:“那你可记得我将妈妈当宝贝一般的红石头给丢了。”
“你好好说话,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还带着口音,跟哪学的?这么大人了还‘哥哥’?小点吧?多少年没听过你这么叫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石头?什么石头?”哥哥喝斥着我,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
“就是这个石头。”我摸向脖子,马上惊呆了,那里光秃秃的,没有石头,那石头不见了,“我的石头呢?石头呢?”
“找什么呢?你什么时候有过石头?”哥哥的眼睛更加疑惑。
我看着妈妈,说:“妈妈,你记得么?自幼我便很爱生病,当初有个算命先生,得了食道癌的那个?他说我留不住,便送我一块鲜红欲滴的石头,说万万不可离身,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妈妈可还记得?”
“书看多了!我可没时间和你瞎咧咧。”妈妈懒得搭理我,转身就走。
“妈妈,您说,到底记不记得?”我一把拉住妈妈,期盼地看着她。
老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没有!你以为编故事呢?你小的时候身体倍儿棒,也没什么算命先生,更没有什么石头,满意了?真是的!”
我望向哥哥,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不同的答案。可是哥哥也笑着说:“你不会是又在构思什么小说呢吧?你小时候那叫一个彪悍,成天和小区里的男生打架,从来就不生什么大病,感冒一两次,也不爱吃药,把咱妈气得没辙没辙的。”
“真的没有?”我仍是摸着光秃秃的脖子问珊珊。
“没有,项链倒是有一抽屉,就你那臭美样,成天买那不值钱的破首饰。”珊珊也斩钉截铁的说。
我颓然坐在床上,喃喃道:“怎会如此?我明明记得清清楚楚……”
日期:2008…8…31 20:50:00
“妈,我看今天我还是别上班去了,青青这样儿不对劲,我带她去医院瞧瞧,别是得了什么妄想症。”哥哥也感觉出了我的异常。
珊珊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阿姨,今天青青也太离谱了吧?”
“好吧,好吧,我看就没什么事,装的!都说超生不好,看来还真不好,多操多少心呢!”妈妈嗔笑着嘟囔着走了出去。
我扑到梳妆台前,死死看着镜子中的那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脸的确是我在现代的那张脸,可是却多了一样东西——眉心的红痣。
“哥哥……哥!这红痣是何时有的?以前可是并无?”我转身指着红痣问哥哥。
哥哥笑道:“打一生下来就有,你给我好好说话,那什么味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外国来的呢,真难听!”
我颓然坐到床上,我没有改变西汉的历史,但我却改变了自己的历史,我在现代生活的二十一年轨迹,全都变了。我没有忘记,但所有的人似乎都忘记了。
我摸着光秃秃的脖子,师兄,难道你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留给我吗?
当天,哥哥和珊珊押着我去了医院,任我怎么说自己没毛病都不信。
从小区往出走时,遇见了几个小时候的玩伴,我激动地与他们打着招呼。哥哥坏笑着说:“看着没?就刚才跟你打招呼的刚子,别看现在五大三粗的,小时候让你打得满地找牙……”
是吗?我怎么明明记得是我被刚子打的满地找牙呢?
到了协和医院,我一再告诉医生我没病,可还是在哥哥与珊珊的坚持下被送到了CT室做了个脑部CT,又被送到神经科做了各种化验与检查,这还不算完,仍要将我送到心理诊室,做了各种测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失业综合症,压力太大了。开了点安神补脑的药,便打发我们出来了。
“靠!我就知道是你丫装的,嘿!你还别说,你丫装的可真像!不过你妈也忒能唠叨了,要是我妈成天那么絮叨我,我也得装疯。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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