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思之 作者:红线盗盒(晋江vip2012-05-13完结)





  静研这才发觉屋里多了一个人,一见是他,小脸立刻一垮。
  这什么表情?夏绥远想挠墙,又不忍心直接说她什么,只好把枪头对准罪魁祸首。
  “哎,我说……那个如花啊。”夏绥远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淡定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没事儿乱跑?”
  尤其是还玩翻墙的,前几天就有府里的侍卫禀告说这几天有个可疑的人总是在王妃的屋顶上翻来翻去的,结果今天,人家果然跳出院子,走向全府了。
  侍卫们不敢轻举妄动,眼瞧着这人大大咧咧的就顺着窗户翻进了侧王妃的屋子,侧王妃那是谁啊?自家主子的心头肉,有个闪失还了得?故而一个个如临大敌的将这个小楼围得水泄不通,还特意跑去速报夏绥远。
  “我有正事儿啊。”李如花将手中的茶碗一放,抖抖袍子起身,冲着静研展眉一笑,“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佳人如此,当真是我见犹怜。”
  静研面皮薄,被她夸得不好意思,稍有些羞涩的垂头不语。
  这下一来夏绥远更加不自在,要知道他平日里用尽了法子讨人家高兴,连半个笑脸都买不着。
  “能不能穿的正常点?一个女人,成天疯疯癫癫成何体统?”从楼内出来,夏绥远的脸色就有些发青,行至回廊无人处,直接就发作了出来。
  “那你让我穿什么啊?穿裙子啊?”李如花挑眉冲着他一笑,“你家小美人长的真好看,唉,人又温柔手又巧,泡的茶也好喝,啧啧。”
  夏绥远倏忽站定在原地,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她。
  “你想干什么?”过了半响他开口,神情严肃。
  “瞧你这话说的,酸不酸啊?”李如花抬手扇了扇风,“欲求不满的男人最要人命。”
  “我没空跟你打马虎眼。”夏绥远一把攥紧她的手腕向后一掰,目光骤然冰冷阴狠,“你在这府里到底想怎样我不管,但是我警告你别去招惹她。”
  李如花扫了一眼被他拧住的手腕,稍稍牵了牵唇角,手动的快速如电,轻轻一翻,已经摆脱了他的钳制。
  “行了,行了,瞧你那脸紧张像。”她揉了揉腕子,拍他肩膀:“做笔买卖吧。”
  “什么买卖?”夏绥远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手。
  “简单,你想不想让小美人对你死心塌地?女人可不是光用抢就能行的。”
  “用不着,我自己的事儿自己会处理。你有空倒是该想想自己的事情如何处理。”夏绥远冷笑,扔下她一个人在回廊里,大步离开。
  李如花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低低的嗤笑了一声。
  又一个自以为是的疯子。
  晚间的饭静研只用了几口就推脱没有胃口,沐浴的干净,便遣了锦绣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窗边的座塌上往外看。
  她的小楼处的位置较高,从二楼一眼望去隐隐的便能看到府东侧的院落。
  她双臂交叉在窗台上,趴在上面,看着那些侍女来来回回的忙碌着,正觉得有趣。
  “身上才刚大好,别着了凉。”身后有人取了薄被将她裹起来抱回床榻上。
  静研垂眼,不大高兴的披着被子坐到床里侧。
  夏绥远取了一块很大的干布巾帮她拭着还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擦一边摸着她的脸道:“都洗干净了,滑溜溜的。”
  等到擦干了,他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等一会儿再睡,要不明早会头疼。”
  静研“唔”了一声,用手背掩着打了个哈欠,抱着膝盖百无聊赖的去摸绸被上绣着的百鸟朝凤。
  夏绥远解了外衫,凑到床上,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低声问道:“闷了?”
  她身上只着了单衣,整个人小小软软的缩在他怀里,也不吭声。
  夏绥远在她耳垂上吻了一下,又问道:“今天李如花都跟你说什么了?”
  静研忽然扭头,睁大眼睛小声商量着:“她说让我明天找她玩,我想去。”
  “明天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哦,那算了。”静研有点失望的转回去,“她长的可真好看,人也好。”
  夏绥远捂额,瞬间觉得自己不但是悲剧,已经快要升华为惨剧了,花了大力气娶了两个媳妇,结果这俩媳妇眉来眼去的完全不舀他当回事儿。
  果然李如花这种女人是绝对碰不得的。
  思来想去的,他觉得有些渴,就放开她自己去桌上取了茶杯喝水。
  等他回来,静研已经背过身去,躺在床里似乎是睡着了。
  夏绥远从背后拥住她,手慢慢的扶上她的腰,嗓音尽量放得平缓:“静儿,还难不难受?”
  静研紧闭着眼,睫毛不安的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的手探进她衣襟里,寸寸向下,掌心滑过她温润柔滑,白皙透明的肌肤,落在不盈一握的腰弯处,轻捏了一把。
  “已经大半个月了。”他吮着她细腻的后颈喃喃道:“我想你了。”
  静研睁眼,被他揉弄的喘不过气来,咬着下唇整个人蜷成一团,使劲摇头。
  “不难受了。”夏绥远大乐,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俯身握住她的双肩,解开了身上的衣带。
  他温热的呼吸拂在脸上,静研越发无从抗拒,只能稍带些愠怒地扭着头闭目不理。
  其实前几天月信就已经退了,她也就明白逃的过初一,逃不掉十五,只不过真的开始了,还是忍不住恐惧。
  夏绥远察觉到她的乖顺和周身的颤抖,心头一软,抱着她蹭了良久,终于放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心,嗓子有些发哑:“快睡吧。”
  静研抖得厉害,手指还紧紧的揪着锦被,丝毫不敢相信他如此简单就放过她,尚是惊疑不定。
  夏绥远被她这么一瞧,全身都开始发热,强行敛了心神,在她玉白的耳垂上轻轻一咬,半是威胁道:“快点睡,要不然就做点别的。”
  静研二话不说从他怀里挣出去,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夏绥远无奈的起身,披了外衫,打算出门静一静。
  “明天我跟你出去吧。”刚走到门口,一个怯怯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去找李如花。”她想了想,很艰难的又加了一句。
  夏绥远站在那里,想起方才的温存倦怠,长出了一口气,“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室内再无人声,他就静默的立着,倾听她的呼吸由急促变得缓慢绵长,时间湣鹑缌魉坏阋坏蔚牧鞴傥薨敕趾奂!?br />   城内的路不过一丈宽,原是青砖铺就,马蹄踏于其上,“笃笃”生响。黎明的天色尚且混沌,放眼望去,似有雾气弥漫,灰萋萋的高大城门就直愣愣的耸立其中。
  初秋的早晨有些寒凉,静研一大早被挖起来,还有些迷糊,被凉飕飕的冷风一吹,微微打了个寒战,顿时清醒了不少。
  夏绥远将身上的披风扣子解开,把她整个包在怀里搂紧,继续纵马前行。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从裹得严实的披风里往外钻,露出豆子似的两个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外面,伸出还软软的爪子好奇去勾夏绥远扯着缰绳的手。
  夏绥远一缩手,动作准确的在那狼崽额头上一弹。它立刻“嗷唔”一声痛叫,扎回静研怀里窝着。
  “让你养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还没有猫凶。”夏绥远扯了一下它还露在外面的尾巴,这小崽子倒是命好,能整天被她抱着,也不用糟心劳力的。
  静研没说话,两颊被风吹的微晕,低低的打了个喷嚏。
  “还冷?”他见她垂了眼,一脸的茫然里透着倦怠,说不出的可爱,心头一热,低声道:“等到了地儿,给你暖暖。”
  过了半响见没有反应,低头一瞧,小丫头歪着脑袋,靠在他胸口一个劲儿的打盹,似乎是又困了。
  夏绥远只好抽出一只手来捏她的脸:“静儿,先别睡,要不一会儿着了凉会生病。”
  静研被他骚扰的难受,勉强打起精神盯着路边的景物。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夏绥远居然一大早要带她出城骑马,看这个架势没准儿还回去城外驻扎的军营瞧瞧。
  好在出城的路并不太长,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夏绥远翻身下马,将她抱了下来放在地上,又回身拍了拍那匹马。
  那马呼呼地打了个响鼻,很温顺的俯下头让他摸。受到主人的亲近以后又凑到静研跟前,也俯下了头。
  静研还有些怔忡的揉着眼睛,突然见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距离自己不过寸许,惊了一跳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
  夏绥远哈哈大笑,“不用怕,看样子晨凫它也挺喜欢你呢。”说罢握住她的手,向前伸去。
  静研听了这话,只慢慢的在马头顶上的软毛上碰了碰,马儿立刻欢快的跺了跺蹄子,就要凑过来蹭她。
  静研闪身躲到了夏绥远身后,怀里的小白狼窜下了地,撒了欢似的拐着四只小短腿跑远。
  夏绥远笑着拍了拍马的脖颈,示意王贲上前将它牵走去喂草料,方才揽了静研的肩膀,朝着大帐的方向行去。
  他的主帐在全营的正中,因为时不时会回来一趟,所以亲兵们收拾的很是干净,塌上和书案上连一丝灰都没有。
  静研打量了一圈,见这间帐子再普通不过,东西少的甚至可以称的上是简陋,视线一阵搜索,最后落在了西侧帐壁上挂的弯弓箭壶之上。
  里面貌似有十几只箭,她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
  夏绥远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侧,心下了然,俯身在她耳侧低语道:“别老琢磨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你那点小本事奈何得了谁。”
  静研被他一语道破心机,抬头羞愤的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走到书案前的毯子上席地坐下,把他桌上的东西翻了翻,见到一本《孙子兵法》,便百无聊赖的看了起来。
  夏绥远今日穿的是常服,将披风除了,露出里面的黑底绣金短衫。摸了摸她的脑袋,哄着:“你先在这儿看一会儿,我出去查查营,一会儿回来用了午饭,就带你去山上骑马。”
  静研不耐烦的点了点头,继续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
  夏绥远于是放心的出了帐,还不忘交代王贲照看着她点。
  等他一走,静研立刻从毯子上跳起来,小心的跑到帐门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进来,方才回到案前,开始轻手轻脚的翻开桌上堆着的那些公文。
  她一册一册的取来,又一册一册仔细的放回原处,默默的记着上面的内容,心思缜密,尽量不露分毫破绽。
  似乎没有什么有用的,无非是今日调兵多少去哪里,明日需要户部批多少粮草之类的,传说中的重大决策什么的,压根没有。
  静研有点沮丧,却不灰心,握拳想了想,就索性掀了帘子出去,对着门口守着的王贲问道:“我能出去走走吗?帐子里没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额,这几天一直有急事,往后的更新大概都是在晚上发出,亲爱的们注意了撒。。。。。



  忐忑心意

  夏绥远几近午时方才回到帐子里,方才行至帐口,就见自己忠心耿耿的近侍卫慌慌张张的迎上来低声禀告道:“小爷,刚才小夫人说想到营里转转,属下没同意。”
  “恩。”夏绥远摆摆手,全没当回事儿,“知道了。”
  “额,可是……”王贲苦笑,有点为难的挠头道:“可是小夫人说要是属下不放她出去,一会儿就到您这儿告刁状。”
  夏绥远听了这话,憋不住乐出声来,拍着他的肩膀道:“老王,你就担心这个?”
  王贲猛点头,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枕头风一吹起来,威力无穷啊。
  “行了,本王有分寸。”夏绥远眼珠转了转,低声嘱咐道:“你说你也是心眼实,下回你和她说是我下令不许乱跑的不就完了?”
  王贲顿时觉得应该泪流满面,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听话也会被嫌弃。
  夏绥远进帐的时候,静研正坐在书案前,很认真的盯着那几个盘子发呆。
  “怎么不吃饭?”夏绥远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舒服?”
  静研摇了摇头,艰难的望了一眼那几盘姑且能被称为是菜的东西,小声说:“我不饿。”
  夏绥远并没深究,紧挨着她坐下。他忙了一上午,早就饿了,取过筷子和碗,也不顾冷热,大口的开吃。
  静研眼见他不过片刻就消灭掉了大半碗,稍有些狐疑:“这个能吃吗?”
  她刚才看见那饭里还有少许夹生,菜里更是湛清碧鸀的鲜艳的很,还有几根挂在盘子外面,不熟的东西会不会坏肚子啊。
  夏绥远伸起筷子挑起盘子里的一根鸀鸀的菜叶,特意在她面前晃了晃,笑道:“当然能吃,这还是道名菜,正和了一句古诗,我考考你,是哪句?”
  她想不通,皱眉道:“这能叫什么名菜啊?你胡编了骗我。”
  “这叫‘春色满园关不住’。”夏绥远大笑,拧了拧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