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爱你 作者:漠上花开(晋江2013-12-13完结)





  “不知许少爷带安宁来此有何用意?”安宁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况且现在对方洞察她的心理,她却猜不透对方的心思,这样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夫人果然爽快,那在下也就直话直说了。”许谌唇角轻轻上扬,“这次为了打听夫人的下落可花费了不少功夫呢,所以夫人大概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事吧?”
  “哦?”安宁故作镇定,“那安宁倒愿闻其详了。”
  “好吧!”许谌放下手中的青花茶杯,眼含笑意地看着安宁,“夫人的事儿我们没兴趣管,不过,我们许家最容不下的就是对我们有威胁的人。”
  “所以你们这是要永绝后患吗?”安宁心里泛起一阵恐慌,但她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来。她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待心绪稍稍平定,才开口问道。
  “不。”许谌摇了摇头,“夫人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想和夫人做笔交易,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交易?”安宁越发不解。
  “对!”许谌站起身走到悬着碎花窗帘的落地窗边,“夫人不是想离开吗?那好,我们可以帮您顺利离开。但条件就是——您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安宁下意识将手抚上了小腹。
  “对。”许谌转过身来,“说实话,静萱这丫头虽有些小聪明,但我却并不怎么放心她。”然后他又笑了笑,“不过现在夫人离开了,也算少了一个威胁。但白督军的智谋……”说到这他停顿了一番,又继续道,“总之我是甘拜下风了。”
  “所以您觉得一个孩子就可以威胁到他吗?”安宁反问。
  “我是这样认为的。”许谌毫不掩饰。
  “那你可就太不了解你的对手了。”安宁轻笑,“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以现在看来,许少爷可还真不能成为熠宸的对手。”
  “那就拭目以待吧!”许谌也并没有生气,嘴角反而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根据静萱传回来的消息,白熠宸可是很在乎这个孩子呢!
  接下来的日子,安宁就在这座郊区的庄园住了下来,说好听点是让她养胎,不好听点就是j□j裸的软禁。
  不过,她乔安宁可不是这么任人摆布的人,从小就是随着父亲在道上混大的,什么样的大场面她没见过,区区山庄又怎能困住她。
  不过这位许少爷还真没把她这个孕妇放在眼里,偌大一个山庄,除了一些下人,守卫近乎于零。这不是摆明了故意让她逃走吗?
  不过,这位许少爷的势力可也不能小觑,近几年这北方九省的实权已经逐步落入了他的手中,许明博反而成了被架空了实力的傀儡政权。
  而他也确实是个狠角色。熠宸再怎样也只是用婚姻交换政权,而他却是为了政权可以牺牲亲人。包括生他养他的父亲,包括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当初将许静萱嫁入白府做小,十之j□j也是他的意思吧,许明博是个爱女心切的人,他不会冒如此大的险,无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到随时可能成为敌人的人身边。
  这几天安宁已经差不多将这里的地形摸熟,万事俱备,现在也只欠东风了。
  她坐在窗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院中的花园。其实从逃走的时候起,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留下这个孩子了吧。
  以后她和熠宸就真的天涯相隔了,也许此生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这个孩子现在已经是他们唯一的联系了。现在她已经离开了父亲,离开了绍卓,离开了片生她养她的土地……也离开了他,如果再没有了这个孩子,她不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还应该有什么盼头。
  至少这个孩子可以让她在心里留下最后一丝念想,至少这是他们曾经携手走过那段岁月的证明……曾经,她也那样完整地拥有过他的爱。
  不管是真爱还是假爱,至少她曾经是那样快乐过。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孩子落入许谌之手,不管为了什么原因,以为想留下孩子也好,不想让孩子成为熠宸的负担也罢,总之,她必须带着孩子尽快离开这里。
  不过,安宁确实没想到,她等待的东风会来得如此快,却如此令她……伤心欲绝。
  当许谌将那份许多日前的报纸拿到她面前时,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虽然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却没想到这结果来得如此迅速,如此让人肝肠寸断。
  安宁边看边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夫人,您还好吧?”看到她拿着报纸的那只手几乎快把报纸的边缘揉碎,许谌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许公子这是何意?”安宁强忍住眼中的泪,抬头直视着他。
  此刻她比谁都明白许谌的意图,他不过是想让自己对熠宸彻底失望,他不过是想让她恨熠宸。
  许谌摇了摇头,突然勾起嘴角轻轻笑了,“夫人果然不同于一般女子,父亲身亡,丈夫不顾自己的安危再娶,夫人竟还能如此镇定地问我是和意图。”
  “不然还能怎样?”安宁强忍住心头的难受,眼神凌厉地看着许谌,“想必许公子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将这篇报道拿给我的吧,我更想听听许公子的意图?”
  “夫人果然聪明,鄙人只是看着夫人对这笔交易不是很满,所以思量再三,觉得还是应该让夫人知道真相,毕竟选择权在夫人手中。”许谌笑。
  “那如果我选择离开,许公子回放了我吗?”
  “当然不会。”
  “这不就结了,说到底许公子这步棋走得,可真是多此一举。”安宁毫不在意地看了许谌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房间。
  关上门的刹那,只觉喉头一股腥甜,摊开手,掌心赫然出现了一团触目惊心的鲜红。那样妖娆诡异的颜色,却仿佛一朵盛开的纯色莲花。
  呵呵。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那篇报道无疑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内心残存的最后一丝火苗。如果这是许谌的目的,那很好,他的目的达到了。
  她以为,就算晚期凄凉,但父亲至少有机会为他的人生画上一个句话,却不曾想,熠宸竟然这样狠心,竟然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曾经叱咤风云的青河帮主,如今身死牢狱的阶下囚犯。”这篇报道几乎占据了报纸的整个版面,每一个字都如一根细长的银针,针针准确无误,直刺她的心房,那样快那样准那样狠。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督军府却张灯结彩,正在为他们的督军大人张罗着迎娶新夫人的事宜。
  真可笑,她之前竟还抱着一丝无谓的希望,虽然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但……
  可是现在呢?现在她是彻底失望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54

54、分开的两人 。。。 
 
 
  婚礼那晚,熠宸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一支又一支地抽着雪茄。那夜他故意喝了很多酒,这样他就可以借着醉酒之名在书房过夜了。
  他手中握着那枚带着冰蓝色钻石的戒指,那是他给她的结婚戒指,她走时什么都没带走,包括这枚戒指。
  闭上眼,脑中全是她的影子,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开心,她的难过……一幕幕、一章章在他脑中闪现。
  他突然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那时她还是个小记者,明明心里害怕着,却依旧强迫自己与他对视,故作镇定地和他讨价还价。
  在谢师长府上,那夜他们共处一室,她非别扭着要出去;他受伤,那时他那样渴望见到她,不顾众人的反对要会遂定,可没想到她就来了,那样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在马场,他为她牵马,那时他就觉得,马上驼的仿佛就是他的一切……
  他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可她偏着头看他,“这里可没有水。”
  还有那天,那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她伏在他耳边轻语:“熠宸,我们假戏真做吧!”
  那时他曾那样幸福,那一刻仿佛就是一生。
  而同一天,她却因为他挡下那一枪而身受重伤,那时他只觉身体中什么东西顿时被抽空一般,窒息得难受。
  后来……
  后来又怎样了呢?为什么他们竟会走到如此这一步呢?
  喝了下人送来的醒酒汤,熠宸的的头还是有些微疼,可意识却以从未有过的清醒,思念着那张脸,那个人。
  他用指腹轻轻抚过那枚戒指,喃喃道:“安宁,到底你在哪儿?”
  从乔青山与世长辞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生她大概也不会再原谅他了吧!他知道乔青山身体不好,特意让人给他安排了上等的牢房,可没想到他竟如此固执,非要和青河帮的那些人生死与共。
  枪决青河帮首犯那日,他并没有对乔青山下手,可待所有人离开后,他却自杀在了牢中。当熠宸听到消息赶过去时,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最后,他只能无奈的让人将他埋入了乔家的祖坟。这样,也算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了吧!
  看到乔青山尸体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抽空一般的难受,以后她就真的自由了吧,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她的东西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无尽的夜色,突然手上一用力,将那枚戒指捏得完全变了形。
  乔安宁,不管你在哪里,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变!
  ……
  安宁卧床三日,在许谌和庄园内所有人戒备最松的时候,她趁机逃了出去。
  那夜,一向干旱的北方气候还下了一场毛毛细雨。安宁不敢停下脚步,一路往人烟稀少出赶去。
  她不识路,也没有钱,况且现在身子又不方便,连男装都没法穿了。所以她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许谌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这里是荆军的地盘,如果被发现,她就再也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了。
  安宁一路向东逃去,这座庄园坐落在城郊,而向东便是乡村,现在只有地广人稀的乡村地区对她来说才比较安全了吧!
  一夜的逃亡,安宁已经身心疲惫,但她却丝毫不敢停下脚步,一定要快点找到人家,否则在这干旱的广袤的农村地区,等待她的就只剩下死亡了。
  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父亲拼尽全力才将她救出来,他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她能过得幸福,所以,她一定不可以有事,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可是她该怎样活下去呢?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啊!”黑暗中,安宁突然踢在一块很大的土抷上,身子一个不稳便向前倾去。
  不!大脑下意识地反应过来,不,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她还有宝宝,至少还有他是属于她的。
  慌乱中,她赶紧用手护住了肚子。宝宝已经五个多月了,这个小小的生命已经在她的身体中成长了五个多月,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她就只剩下他了,只有他才能于她相依为命,才能给她活下去的勇气。
  她突然感到很庆幸,幸好,幸好当初她一时不忍,将他留了下来,没想到此时他竟成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安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前赶路。天已经逐渐亮了起来,可是安宁却被越来越大的倦意和饥饿包围了起来,再加上前几天气血攻心伤了身子,此时她竟感到了如此的力不从心。
  由于昨夜受了些凉,额头竟有些发烫,头也晕乎乎的开始犯困。安宁走几步,不得不停下来歇一阵,小腹处传来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她咬着牙又站了起来,一定要找到人家,一定要找到!
  直到太阳落山,安妮滴水未进,拖着疲惫的身子前行在这人烟稀少的北方农村的土地上。再过一会儿,太阳就快落山了,如果还是找不到人家,她又只能露宿荒野了。
  此刻,她已经毫不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但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体力透支得厉害,头和小腹也疼得厉害,照这样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熬过今晚。
  太阳一落山,荒野里的温度便会骤降,昨夜索性她体力还好,还在不断行走着。可今夜呢?难道她真的就要葬身在这无边无际的原野里了吗?
  她低头看了看已经五个多月大的肚子,喃喃念叨了句:“宝宝,对不起。”
  下一秒,她就已经顺势倒在了苍茫的原野上。闭上眼的最后一瞬间,她仿佛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说:“傻瓜,你快回来吧!”
  可是这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梦罢了!
  安宁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醒过来了,她甚至已经绝望到不想再睁开眼睛。但无奈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感却一直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逼得她不得不睁开了眼。
  可是,映入她眼帘的却不再是那片蓝天,不再是那片黄土和无尽的荒漠植物,而是一间小小的房间和一张简陋的土炕。
  这里,是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55

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