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 作者:扎兰(晋江2012.8.3完结)
“风兰已经喝醉了,你消停点,找你们一帮男的喝去。”左攸洛不依的说道。
风兰只得站起,提起精神碰了碰左攸洛的胳膊阻止,轻声说道:“别在意,今天你生日开心最重要。”接而转过头面向沈滨微微一笑,边举起自己桌边的酒杯边说道:“情意不在酒里,在心里,你的话我可记下了,我适量你也随意如何?”
“好,痛快。”沈滨一口将杯中酒全干,风兰也只得喝了一半;沈滨还要再说话,却听见走下台的秦萧沉声唤道:“沈滨,过来咱们几个喝。”
沈滨应了一声,依旧不动,左攸洛瞪了他一眼问道:“干嘛?还不够啊?”
“没……我就是寻思着,大家都唱过歌了,风兰还没上过台呢。”说罢转过头起哄道:“唉……咱邀请风兰上台来一首如何?”
“好啊。”众人都兴致昂扬的喊道“风兰,来一首。”
风兰才发现这次自己真的是手足无措了,因为自小都是听易磊唱歌,而自己又只痴迷绘画,即使听音乐也都是一些乐曲没有歌词,现在恐怕连几句歌都唱不全。
焦急的想辩解:“我真的不会唱,我平时……”话还没有说全却已然被沈滨连推带拉的弄到了台上,尴尬的站在舞台中间,双手紧握着不知何时交到自己手中的麦克,眼神慌乱的看向众人;艾森与尹祈晞停下交谈望着自己,蓟劭川放下手中的酒杯也静默着等待,沈滨与安晴兴致高涨的拍着手唤着风兰的名字,秦萧也望着自己,眼中有了专注,眉头却不知因为灯光还是沈滨挥动在脸庞的手轻微皱起,艾昕也被闹醒了,紧靠着左攸洛,两个人都是一脸期待。
风兰有些无奈的低下头,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抬起头拿着麦克面对着众人,声音如破冰泉涧般通过麦克扩大到整个大厅,一霎那所有的欢叫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兰一个人的声音。
“我很少听流行音乐,所以都不会唱的,只有一首,是以前别人教过我的曲子,最近为了新画的漫画情节需要填了词写在里面,不过没有唱过,不知道能不能唱好。唱给大家听,也算送给攸洛作为生日礼物。歌曲的名字,叫做《誓言》。”
安静的大厅,连一丝杯椅移动的声音都没有,风兰的眼神不被觉察的扫过秦萧固定在左攸洛身上,缓缓开口:
“一颗心孤寂已成习惯,
谈笑聚散都不曾留恋,
是我心门关的太严,
还是人们太言深情浅……”
没有配乐,只有空灵轻扬的女音回荡在空中,却让大厅中每个人仿佛置身飘渺的山谷,眼前是绿树飞花,流水潺潺,和一位浣纱女子,孤身一人站在河滩边清唱着自己的情感。
“直到遇见你的那个瞬间,
才了解感情不需要语言,
一眼既是诺言,
今生认定不变,
就算只有三分缘,
就算难伴你身畔,
再也不见也了无遗憾……”
风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低垂的眼帘隐藏起自己心中的情真意坚,高昂的音色如百灵刺破幽谷的静寂,心撕痛着唱起歌曲的□:
“我守着一个人的誓死不变,
守着不需要你知道的誓言,
在我们相逢的那个起点,
困住的心止足不前……
我守着一个人的誓死不变,
守着不用你了解的誓言,
在我们相逢的那个起点,
为你祈愿,幸福永远……”
余音绕梁,久荡心间,大家都沉默着,直到风兰放下手中的麦克向着舞台下走去,远处才传来一声“好”,接而众人如大梦初醒般喝彩起来。
“哇塞,这还说不会唱?而且这谁做的曲?融合了爵士和民谣的特色,堪称突破。”沈滨兴奋的站起,喊道。
风兰摇了摇头不愿说明的淡淡一笑,眼神转而望向刚刚最先喝彩正走向自己的人。
来人身着鸡心领毛衫配白裤,一张脸清俊儒雅,行走间轻稳充满风范,如山中竹水中莲。
大家也注意到来人转身望过去,文韬惊声唤道“云舟?你怎么回来了?”
“回国处理些事情。”名唤云舟的男子微微一笑,文质彬彬而优雅,看向风兰伸出手边递上名片边说道:“认识一下,我是云舟”
风兰接过,微笑着说道:“您好,我叫风兰……嗯……我没有准备名片。”
“没关系,我只是被你的歌声打动,希望有机会结识一下。”说罢转过头,略带俏皮的眨着眼睛对文韬说道:“如果这位风兰小姐不给我打电话,你能不能把号码给我?”
文韬歪头,满脸不解和无奈的问道:“云舟……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对她充满好奇,想要了解更多……就是这样。”云舟认真的说着。
风兰看着云舟,干净的眼瞳不染世俗的杂尘,坦然的模样无视周围的议论,像是一个独自行走却不孤独的战士。
就像是一眼能够认定秦萧和左攸洛一样,风兰也为眼前男子的风度与坦然一瞬间折服。
同样也报以一个坦然诚挚的微笑,风兰轻声说道:“我会将您手机号码存进手机前拨过去。”
云舟听罢满意欣喜的微笑,眼神不为察觉的扫视了一眼周围,注视到秦萧的那刻微愣了一下,接而若有所思的暗笑了起来。
☆、简单的人不简单
与风兰谈完,云舟便跟文韬边聊边走的向着外面离去。
风兰转过头,只见沈滨又跑到台上点起了歌,眼神则有些郁闷的看着离去的两人。
屏幕播放的MV中出现两人,都是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坐在莲花池边背诵课本;“予独爱莲(兰)之出淤泥而不染……”
少女在旁纠正道“你念错啦,是爱莲不是爱兰……重来”
少年接道:“予独爱兰之出淤泥而不染……”
“怎么又错了?”
前奏缓缓响起,屏幕下方已经出现歌词,沈滨举起麦克刚要开唱,却突然听见风兰惊唤道:“别唱!”
众人一愣,左攸洛在旁担忧而疑惑的问道:“风兰,怎么了?”
风兰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而显得漫不经心的回道:“拜托,让我先听一下。”
MV中一直是少女和少年相处的片段,歌曲却是一名男子的声音,音色让人想起陶笛,歌唱间饱含深情。
“那一年莲花开满池塘,
池岸边女孩笑容美过花颜,
男孩儿淘气的投石捣蛋,
溅起的水花浸湿了女孩的裙衫;
那一年莲蓬迎风摆首,
女孩坐在池边念着新学的诗篇,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
语音轻柔却声声震颤在男孩心间。
香远益清,又岂止莲花如此;
兰容馥语,才堪称此生之恋;
女孩你再教他千万遍,
男孩也只记得一句‘予独爱兰’。
是谁说年少不懂情爱都是稚语戏言,
是谁说感情脆弱得经不起考验,
男孩儿的爱与天时地利无关,
他只为女孩存在,为她转变。
女孩说亲情最重,那就把爱意深掩,
女孩说哥哥最亲,就用爱铸就一世兄妹情缘;
女孩儿幸福,是男孩唯一的心愿,
因为心中只记得一句“予独爱兰”。
歌曲完毕,MV中,少女跑到早已放学的语文教师办公室门口看着少年趴在窗台上默写课文,问道:“怎么被罚了?”
“课堂考砸了……我又背错‘予独爱莲’那句”男孩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怎么总也记不住《爱莲说》呢。”少女有些无奈的问道,有些无奈的陪伴在旁,望向窗外,少年抬起头,看着少女的侧脸,轻声说道:“因为……”话音若不可闻,却在屏幕下方出现一行字“你的名字,不叫莲。”
风兰确信又不确定的看向沈滨问道:“这首歌的演唱者是谁?”
“一个叫ALEN的新人,今年这首歌一播出便拿下了各类音乐排行榜的榜首,不过现在还没有他的信息登出,娱乐公司是留着伏笔呢,连MV、发布会都不用本人出面,大家都议论纷纷,今年这个新人怕是要火起来了。”沈滨知之甚详的解释完,却见风兰站在舞台下方,眼睛直直的盯着屏幕,轻声说道:“一定是的……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成功。”说至失神,竟忘了众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发自内心的开怀一笑。一笑间,就连左攸洛都惊觉,自己原来是第一次看见风兰真心的笑容。
一笑冰雪融,惊世如惊鸿……
风兰却又皱起了眉头,似是十分不舒服,又似是疑惑的说道:“可是,歌词……不对……”声音越来越小,竟让人再也听不清,直到晃动着身体向着地面倒下,众人才惊呼一声“风兰……”
然而风兰却已然听不见。
艾森扶着风兰在怀,艾昕查看了一下舒了口气笑道:“醉倒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醉的,前一秒清醒的让人毫无所觉,后一秒就醉的不省人事。快把她放到沙发上让她躺会儿吧,幸好艾森站的近接住了,不然摔出个好歹,真是吓死人的孩子。”
艾森一把将风兰抱起,放到原本秦萧安晴等人坐的长沙发上,站在台上的沈滨才仿似大梦初醒般拿着麦克说道:“我去,我今天才知道那句‘初见未觉,再见惊鸿’不是唬人的……这一笑……嘿嘿,真够清艳的……不简单啊……”说完走下台,看见台下近处愣住的安晴,推了推问道:“喂,你也醉啦?”
安晴转过头看着沈滨,又似没有看他般摇摇头问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沈滨一愣,秦萧已然走过来,揉了揉安晴头发,问道:“小晴,怎么了?也不舒服?”
安晴摇摇头,似乎清醒许多露出一个温煦的笑脸说道:“没有,就是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从沈滨嘴里听到一句这么文绉绉的话,吓我一跳。”说完,自己嬉笑了起来。
秦萧无奈而宠溺的也轻笑着说道:“相处这么久,沈滨吓人的招数你还没免疫力?”
“哎,我说我招你俩惹你俩啦?”沈滨说完也不再理会,高举起拍着手唤道:“还有没有人唱不唱歌啦……啊,不行,我得把刚才那首歌以我沈滨的嗓子演绎一遍给你们听,让风兰一打断我都给忘了。”说完不等大家反对,跑上台重新调了一遍歌曲。
屏幕中再次出现《爱莲说》,众人也重新找座位坐下,唯一的长沙发上风兰枕着左攸洛的腿沉睡的安祥;偶尔有一两道视线望过来,却不知是看向左攸洛的还是风兰。
沈滨将歌曲唱完等着大家鼓掌,左攸洛突然嬉笑着说道:“沈滨,你这是干部子女下乡啊。”
“怎么说?”沈滨兴致盎然的问道“水准高人一等吧。”
坐在远处的艾森已经跟沈滨混熟,听罢首先笑了起来,解释道:“前一顿吃精粮,下一顿就吃糠……”
众人大笑了起来,尹祈晞喊道:“损你呢,你还美。”说完拍了拍坐在身边沙发上的蓟劭川说道:“这么个鬼灵精,劭川,你完了这次。”
蓟劭川悠然一笑,边品着杯中酒边说道:“甘之如饴。”身边听见的人,不禁又都笑了起来。
“能让邵川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难得了。”文韬自身后走来,将手中端着的酒盘放下说道。
“文姐别挖苦我了……”蓟邵川回道,眼睛瞟了一眼秦萧和沈滨,思索的凝了一下问道:“文姐,刚刚你送走的是什么人啊?”
文韬妩媚一笑,戏谑的问道:“怎么,在攸洛那里受了打击,改成对男人感兴趣了?”
蓟邵川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说道:“对那人感兴趣的可不是我,而且绝非好意。”
“那我更不能告诉你们了。人对我可有恩呢。”文韬也笑言。
“看来,又是一个不简单的人。”沈滨边从台下走来边有些沮丧的说道。
安晴在旁边的沙发上,默默的接道:“看似简单的人都不简单。”眼神却不自觉的望向风兰的方向,一句话让在座几人都若有所思的短暂静默起来,因为谁又简单。
人与人就算再亲密无间,也总有让对方捉摸不透的几点,看似简单的交往也便不简单起来;所以需要理解与豁达,去忽略和谅解对方的有口难言。这与是否交浅言深无关,只是一种生物本性所带来的自我防范。
风兰再次醒来,是在左攸洛家中的床上,上午十点多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敞开式的房屋中,木质的地板通过表层的蜡面反射出的光泛出七彩的朦胧。风兰从床上坐起,手抚着微疼的太阳穴,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后光着脚走下了床铺。
脑中模糊的记得昨天最后散场时自己又完全清醒过来,却被艾昕强令不许一个人回家,只得和左攸洛一起骑着摩托回到她家,直到收拾妥当,换了左攸洛的睡衣再次躺在床上后才又睡死过去。
风兰从小只喝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