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皮赖脸+番外 作者:羊啊羊(晋江2013-12-11完结)





,这是你弟弟,你要和他们好好相处。”
  
  新妈妈?弟弟?
  不是说她没有妈妈了么,怎么又来了个“新妈妈”?
  那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咯?
  
  她发现,那个新妈妈看她的眼神里分明透着敌意,那个弟弟虽然总是笑呵呵地看着她,还朝她伸出手,但她只想往后退,这儿已经不是她的家了,是他们三个的,与她无关。
  
  “纷纷你好,我叫齐岚,没关系,先叫我阿姨吧,这是你弟弟,他叫何其。”
  
  她亲眼看着那张对她充满恨意的脸,在短短一秒钟的时间里变成了一张友善温和的脸,不禁打了个冷战,后退两步,躲到父亲身后。
  
  这是一个虚伪的女人!
  ——这是何纷纷对齐岚的第一印象。
  
  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逃回了自己房间。
  
  好吧,她也就是住在这里,这里,不是她家了,她要的,他们都给不了,不,不是给不了,是不会给了,他们感觉不到的。
  
  易杉,我开始想你了,可我那个时候怎么就感觉不到你呢?
  我是怎么了?
  
  就从那个时候起,何纷纷开始一点点丧失对整个世界的感知,每个人对她来说来说都开始变成是一样的,只有“抛弃”和“占有”两种状态。
  但又为了让自己对外界有所感知,她想看到人们脸上那些明显的表情,喜怒哀惧,那样,她才和世界有所联系。
  
  **
  
  回了家,何纷纷本想还像在福利院一样,缩在自己房间哪里都不去,齐岚可不干,在她眼中,自己丈夫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就是一颗尖锐的钉子,放在家里一定会扎到人,还不如把她扔到学校去,任她自生自灭,或许,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做点小动作,让她从这个世界消失。
  
  所以,她回家没几个月就被扔到了寄宿制的私立小学,只能每个周末回家。
  
  学校对她来说,又是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管她想不想,都必须按照既定的安排过完每一天,和一群看上去总在笑的同龄人待在一起。
  
  为什么他们总要笑?就算有不笑的情况,都不会持续很久。
  每天都差不多一个样,有什么好笑的?
  
  他们都不变,我帮他们变一变好了。
  
  第一次,她扔掉了同寝室一个同学的书包,看到同学哭了,她觉得心里的天平开始慢慢平衡,好觉得很好玩。
  第二次,她一句话挑拨了班上两个关系很铁的男生在教室里打架,双方都受了伤,还请来了家长。
  第三次,她把班主任老师的手机放进了班长的书包里。
  接下来还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每一次她都没有被人发现。
  
  看到既定的规律被打乱,她才安心。
  
  周末回家了,她也没歇着,继续干和在学校里相似的事,偷藏齐岚的首饰嫁祸给无辜的帮佣、剪坏齐岚的衣服这都是常事,她虽然没被当场逮住,但齐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可让齐岚忍无可忍,真正决定狠下心动手的,是她让弟弟何其摔下了床。
  
  她只是在家里找不到事情做,四处乱晃发现弟弟一个人在床上坐着,而且身边没有保姆,她便走到床边,做出一副要抱他的样子,何其居然乖乖向她爬了过去。
  眼看着弟弟摇摇晃晃地马上就要抓住她的手臂了,她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一岁多的小孩子重心本来就不稳,由于半个身子已经伸到了床外,他直接头朝地“哐当”一声摔到了地上,立刻爆发出震天的哭声。
  
  看到弟弟趴在地上,她只觉得很好玩,忍不住笑了出来。
  闻声赶来的保姆和佣人一看小少爷摔倒在地,保姆赶紧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佣人则拿出电话叫来救护车。
  她看着两个人焦急的样子,嘴巴咧得更大了。
  
  因为床不高,何其只是额头摔出了个大包,但知道消息后吓坏了的齐岚一听说当时何纷纷也在场,立刻断定事情和她有关,恨得咬牙切齿,再不在乎丈夫的面子,叫人绑架何纷纷,并吩咐随便找个地方处理了。
  
  齐岚从没想过自己丈夫会在他女儿身边安排了人,她派去的人还没正式动手就被处理了,并且还让何纷纷住回了家里,每天专车接送,她完全找不到时机可以下手。
  
  不住校了,何纷纷只觉得日子越发死气沉沉,她老想做些什么,但又施展不开,毕竟放学后是在家里,不比在学校,事情做的次数不能太多,不然就会很明显,要是被发现,就不好玩了。
  
  所以她只能熬啊熬啊,时不时在弟弟身上找点乐子让继母抓狂一次,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学,何寅很开明地对她说“想做什么就做吧”,并让她把自己不菲的存款拿出来,帮她买了一间公寓,告诉她不必每天都回家,她那时候真是有种挣脱牢笼的感觉。
  
  她开始挑衅那些看上去不友善的同龄人,就是那些所谓的“小太妹”,从打架当中寻找乐子,有时候不会受伤,有时候遍体鳞伤,身体被疼痛包围。
  ——那时,她才能真实感受到这个世界,她是存在的,她是有意义的。
  
  具有威胁性的人虽然离开了自己眼前,齐岚却没有因此而松懈下来。
  在齐岚的认知当中,何纷纷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她是一块棘手的绊脚石,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祸患无穷。
  
  于是,何纷纷在自我伤害的同时,齐岚也暗中安排了不少危险情况,她察觉到了,完全“享受”其中,反正,挺好玩的。
  并且这种状态在遇到阮晴之后,变本加厉起来。
  
  看到阮晴脸上那担心的表情,帮她处理伤口时的手忙脚乱,她那颗烦躁的心莫名就会安定下来,虽然感受到他们一家三口家那种她无法介入的气场她就有种想要破坏的冲动,但她还是忍着没有下手,她还是不太想把人吓走,她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不会让她轻易无聊的家伙。
  可是呢,忍耐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也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妥协。
  
  “纷纷,别再让自己受伤了好么?我会担心你,而且你的家人们会比我更加担心你,我希望你好好的。”
  “那你不想再见到我了?”
  “……”
  
  她们有过很多次类似如此的对话,每次到最后阮晴都无话可说,因为她很容易就能取舍,伤口毕竟不是长在她身上,即使再心疼,共情再强烈,但私心明摆着在那儿,她还是只能眼看着何纷纷一次次伤害自己,心疼也只能是心疼。
  
  她们的友谊,在外人的眼里是真诚,连阮晴自己也固执地相信,她和何纷纷是喜欢彼此的,只有何纷纷自己知道,维系所谓“友谊”的纽带,不过只是彼此的私心,她是为了保持兴趣,而阮晴,是为了将自己对外界的安全感交付给一个不会轻易从她身边消失的人,如果一方退出,关系也就不复存在了,连留恋都没有。
  
  **
  
  何纷纷完整的明确的了解到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是在大学的第二年。
  
  那时候,没有大事或者父亲主动打电话要求,她已经很少回那个早已不是她家的家了,连二十岁的生日何寅想为她大办一场也被她拒绝了,但终究避免不了家族内部的小型聚会。
  
  说是小型,但到场的人也不少,其中就有一个她没见过几面的堂哥,是个海归的心理咨询师。
  
  她知道,因为齐岚的原因,她在家族里名声不好,那位堂哥应该也是出于好心,再加上齐岚的添油加醋故意授意,在聚会上私下里很真诚地向她表达出希望可以帮助她的意愿。
  她倒是没有拒绝,被问到什么都老实回答,被叫做什么也照做,没过多久,她被叫到了医院,那位堂哥极其严肃正式的告知她,她有反社会人格障碍。
  
  “然后呢?”她当时只是觉得好笑,“我该被关进精神病院么?”
  “不,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治疗和训练,我想帮你。”
  “可我没有兴趣当小白鼠。”
  
  让她意外的是,堂哥居然没有勉强她,只是在她离开之前对她说:“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以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所以,他也是齐岚用来对付她的,可惜,她又得失望了。
  而且,她不需要任何帮助,她可以活得很好,将近活了二十年,她不也没出什么大问题么?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阮晴,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她猜对了,阮晴说还要在她身边,不会离开。
  
  她问:“为什么不怕?为什么不离开?”
  阮晴笑着回答:“因为我们是朋友,你不会伤害我。”
  “你是圣母?”
  “你才圣母!你全家都是圣母!是你不想让我离开你的好吧!”
  “我?你在可怜我?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阮晴手掌心触上她的胸口,表情很认真:“你虽然嘴巴没说,眼睛没表现出来,但我听见你的心说了这样的话。”
  “假话。”
  “我真的听见了!”
  
  傻姑娘,我已经不会心口不一了,但你非要那么安慰自己就那样吧,总有一天我对你失去兴趣了,我们就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介里有新坑,虽然是全文存稿ing:死命不放
  嗯,就是想试试有木有人会真的点收藏 o(*////▽////*)q




☆、番外

  4
  
  何纷纷再一次见到易杉,是在“分分”开业后不久,他作为兼职的酒保加调酒师工作的第一个晚上。
  
  那是大学毕业那个暑假,由于天气太热她不常出门,很多事情都是交代给下面的人去做,于是店里除了经理之外基本没人认识她。
  有一天,她还是决定去看看,她还是想知道开业一段时间了,有多少人喜欢她的“分分”。
  
  进入“分分”第一眼她就看到了吧台,而再一眼,她就看到了正在调酒的易杉。
  
  那时候,她只是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相关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慢慢往上升,最终,漂浮到了海面,将记忆打开一看,那张脸居然就和那个被她抛下的的易杉的脸发生了重合。
  
  是他么?
  她还能够弥补么?
  
  她将自己装成是轻浮的样子,走到吧台前坐下,随便点了杯鸡尾酒,在易杉调酒的时候眼睛不时往他胸前的铭牌上瞄,但因为他手臂遮挡的缘故,始终没能看清楚。
  
  “别看了,主动问我就好了啊,我叫易杉。”易杉把酒杯推到她面前,那笑容比记忆中的灿烂不知道多少倍。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她端起酒杯在嘴边抿了一口,没说话,看起来专心是在品酒,但实际上是想了解下他是个怎样的人。
  
  她酒快喝完的时候经理出现了,经理一眼就认出了她,赶紧恭敬地低头叫了声大小姐。
  本来在等待回应的易杉听经理那么叫就坐在自己面前,看上去给人疏离感的年轻女子,手不自觉一抖,声音也有些禁不住变调:“她,她就是何纷纷?”
  
  经理立刻斥责道:“何纷纷是你叫的么,叫大小姐!”
  
  “大,大小姐……”
  “没关系,叫我纷纷就好,易杉。”
  
  易杉一直以为自己打工这家酒吧的主人虽然被叫成大小姐,但至少都是看起来成熟的女人,没想到会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生,而且看上去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气质。
  城中大亨的掌上明珠,只是个这样的人?
  
  照理说,以易杉在福利院各方面表现,被领养的可能性很大,但他却一直在福利院呆到了十六岁才离开,一直都没有被领养。
  因为,欢欢将他扔下时他就明白了,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凡事都只能靠自己,只有自己紧紧掌握每一步,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所以,当选择权在别人手中,能做的就是尽量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结果会怎么样,他掌握不了。
  那些人不选择他,他就认命,即使想要离开的意念极其强烈,也别无他法,他必须遵循游戏规则,一旦把规则破坏,那他连争取表现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虽然大学没有读到一个很好的学校,上学的每一分钱要靠自己辛苦打工挣取,真正能看书的时间很少,但他尽量做到不放过每一次可以得到钱的机会,能拿到的奖学金尽量都拿到手,因为他需要钱,他必须靠那些钱来养活他自己,他只有一个人,无所依傍。
  毕业后,他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