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皮赖脸+番外 作者:羊啊羊(晋江2013-12-11完结)
那他,肯定会一去不回了,刚好,少了她的麻烦。
她浑浑噩噩在家里发呆了三天,第四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撑起虚弱的身体,去了之前他带她去过的早已废弃的福利院。
她也不知道秋千还能不能承受得住她的重量就坐了上去,只是想有所依凭而已,听着绳子发出“咿咿呀呀”可能会断掉的声音,她发现,那就是她的心声,要是易杉真的离开,她也可能会断掉吧?
可是,为什么又要考虑那么多他的感受呢?
他也就是千千万万个路过她身边的人中的一个,只不过停留的时间长了些,欠他的,她还了,一切也就可以打上句号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欠父亲的还了,还了之后,这个世界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她要做什么事情,也就没人能有资格能挡在她面前,阻止她了。
就算心中的感受再怎么奇怪,也中就是她无法寻找到原因而已,等难受过了也就过了,他再怎么样与她无关。
后来,她就不怎么记得事了,意识很稀薄,她真就像一缕游魂,四处飘荡,轻飘飘的、摇摇晃晃的穿梭在车水马龙的人群之中,有时像是被谁牵引着,有时却是毫无章法地乱飘。
最后,她觉得自己被一股陌生的力道攫住了,被拉着强行往前走,她下意识抗拒,结果在感受到手腕处一阵生疼后不久,她便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接下去,整个节奏都乱了,乱到她想要毁掉一切,明明,她应该是可以掌控全局的,但似乎,一切都来得太急转直下了。
她受伤了,幕后主使又是那个不甘于平静的后妈,暖暖也受伤了,流产,虽然直接原因是和覃森的争执,但如果没有她受伤的事,暖暖之前的辛苦努力就不至于前功尽弃。
易杉因为她,第一次杀了人,而她亲爱的弟弟也因为自己母亲的行为再一次受到了打压。
她好像成为了所有变化的源头,但却无法掌控变化的走向,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暖暖走了,她和易杉也远了,明明是想平平淡淡过完最后的三个月可以不那么烦躁地离开,可是该死的齐岚又一次将她算计,将儿子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全数报复在了她身上,让她提前离开,连再见都没来得及对他说一声,就消失在他眼前。
她的人生彻底变得了无生趣,除去暖暖和易杉——当然,最重要的部分来自易杉,她都快不记得把生命延续下去有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远远看着他一步步毁掉自己,她心中产生了小小的兴奋,虽然嘴上还是对辛赫说:“他要自我颓废跟我八竿子打不着。”,但实际上,那是一种只有她能体会到的感受,新奇而刺激,好像他做的,是她一直没能践行的。
只是由于消息来得不连续,造成她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很无聊,除了看书打发时间,就只能被辛赫拉着去跟那群小破孩嬉闹,晚上还时不时和他滚滚床单,听他发发牢骚说说计划,即使那些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没想过要回国,回去麻烦就不少,虽然辛赫说了会帮她处理一部分,但她必须面对的事情很棘手,一点都不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介里有新坑,虽然是全文存稿ing:死命不放
嗯,就是想试试有木有人会真的点收藏 o(*////▽////*)q
☆、番外
6
和阮晴见面,是想把和她的关系结束,因为辛赫说,继续拖下去对阮晴没好处,因为她已经给不了阮晴想要的感情,也承受不起阮晴在她身上施加的那份安全感,因为她自己就不安全。
而从她自身的角度,她也承认,她对阮晴已经没有兴趣了。
但没想到,在见到阮晴之前易杉居然会出现在她眼前,而且看他那架势,是她非得给他个完完整整的交代,他才肯罢休。
可是,她为什么一定得给他一个交代?
只要他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够了,其他的她一点都不想要,告诉他来龙去脉有什么用,会发生任何改变么,不会,所以,没意义不好玩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看他傻傻折腾自己还一副认真的表情,那才好玩。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不,应该说你恨不得我知道后立刻出现在你面前。我知道,你想逼我回来才把‘分分’搞得乌烟瘴气,想让自己变得强大才会成为齐岚的走狗,可我不会因为你的理由正当就如你的愿,你要自甘堕落不得善终那是你自己的决定,请不要把我拉上,我担不起那样的责任。”
他站起来,已经是快要失控的模样,大吼道:“够了!纷纷你别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你是骗我的,你不可能这样对我,你是爱我的,你是不得已而离开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自己改变了世界就会跟着改变?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你知不知道看着你‘自甘堕落’我有多开心,觉得多有意思,我就是喜欢看原本‘美好’的事物被我破坏,你不知道那多让我兴奋,我都告诉你实情了,你还觉得自己所谓的努力是值得的?呵呵,值得让我情绪高涨对吧,那我可真谢谢你了,谢谢你成为我了无生趣生命里一部分不可缺少的乐趣……”
他不信,正常人的逻辑是不会把她的话给当真的,他完全不会例外。
“不管你信不信,我要说的就这些,你怎么认为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人任何关系,你要怎么过你的生活,那也是你自己的事,请不要把我作为你的借口,谢谢。”
“你……”他紧紧拽住了她的手,另一手高高扬起。
打吧,如果他要以可以把她打醒而下手来欺骗自己,那就下手吧,反正,她也想因此而少个麻烦。
易杉真的下手了,狠狠地打出了一巴掌。可是打完之后他就在原地完全呆愣住了,瞳孔开始失焦。
她便趁机捂着脸,忍着脸上的痛离开了,看到了阮晴发来的短信后,就去找她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把话说清楚,但她很快发觉,就算她条理非常清晰,阮晴也听不懂,不,是她压根儿就听不进去,她只在自己的思维构架当真进行思考,根本就没有真正注意到她说的什么,以至于最重要的点她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只能被她牵着走,到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辛赫说她是作茧自缚,但她并不那么认为,如果不是他要求,她根本不会说,阮晴怎么样,为什么她非得要负责?阮晴自己是一个独立完整的个体,控制不好自己的情感难道必须怪罪到她身上?笑话。
“河粉,你太恶劣了,白费了我对你的良苦用心!”辛赫恨铁不成钢地对她说。
“那又如何?我有我自己的决定,只求你别在圣人似的管我,我不需要管束,也不希望管束,更不想j□j涉,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我已经给了你最大限度的宽限了。”
“是,是我多管闲事,那我还真谢谢你给我那么大的宽限,真要榨干你我早就做了,你能不能就那么稍微给我点正常而正面的反应啊!”每个正常的人都会因为她而抓狂,辛赫也不会例外。
“你……生气了?”她忍不住笑了,“你不知道你这表情有多好玩,真的,辛赫,你加油,总有一天你一定能够取代易杉,那你就不用费尽心思让我看得见你了。”
“总有一天能够取代”就是个假命题。
**
“失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何纷纷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她依稀还记得母亲把自己留在原地那个时候,那种无助感,那种不管怎么哭求都把人哭不回来的无力感,应该就是“失去”的一部分感受,那完整的“失去”是怎样的感觉,她已经说不出来了,也再没有机会体会了。
这没有什么不好,谁都会自我保护。
她甫一出场,就吸引住了全场的目光,由于齐岚的缘故,她被刻画成了一个低调而危险的人物,谁都会对神秘的事物充满好奇,再加上她又很久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人们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我只是想要你爸彻底对齐岚失望,但也没法,谁叫她现在已经被我逼到绝路上,快要丧心病狂了呢。”辛赫那语气里满是无奈,一脸勉强。
“真想不到她居然会傻到那种地步,你说,我真要是当众中了一枪,我爸和她儿子会不会立刻不约而同看向她,然后她特别心寒啊。”看着齐岚朝自己走过来,她居然莫名期待那个会朝她开枪的人出现。
被人背叛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有足够的诱惑,齐岚身边的亲信为了自保有几个已经倒戈和辛赫站在了一边,她的计划辛赫也完全掌控,今晚她完全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打算搞坏自己丈夫的寿宴,而且完全是被逼急了——她打算雇人在当众将何纷纷射杀。
当然,辛赫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以确保自己的未婚妻性命无虞。
在离她不远处,齐岚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得意,仿佛在说:“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目瞪口呆的!”
她和辛赫不约而同冷哼了一声,但下一秒,她的心就不自觉紧了,辛赫也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易杉从齐岚身后站出来,眉目低垂,面无表情。
“纷纷,这是你老熟人吧,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现在他是我的人,我要让他做什么他就必须乖乖去做——即使我让他杀了你。”齐岚那张脸在辛赫眼里已经非常扭曲了。
“第一,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和他之间的纠葛不用告诉我,我没有兴趣知道;第二,取我的性命,也要看你有没有能耐,你说,这么多年,你哪次得手了的?”
话说完,她发现旁边易杉的脸色变了,只是再多的变化,她就体会不出来了。
没能达到预想的效果,齐岚只能强装正色转身离开,易杉则紧随其后,并且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河粉,你又伤他心了你知道吗,何苦呢,要我说,你们这就是相爱相杀的前兆——哦,不对,你和他是‘相’不起来的,只是看上去是那么回事儿而已。”辛赫终于把手松开,一边微微摇头一边说。
“伤得了他的心,还是挺好玩的。”
“……”
宴会按部就班进行着,辛赫的目光始终警觉,虽然进行了严密的部署,但他心底始终不能完全放心,毕竟并不是每一种可能性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当主持人让全场宾客举杯同庆时,何纷纷正好在从洗手间往回走的路上走进宴会厅。
她还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有个黑影挡在了她面前,紧接着就是几声沉闷的声响,再接下去就是很多人急促的脚步声。
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挡在她身前的黑影也跟着倒下来,定神一看,她顿时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受。
易杉倒在她腿上,胸口接近心脏位置那一块西装已经打湿,献血还在不停往外冒,他的脸色发白,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她分明能感受到,那力道在渐渐减弱。
“纷纷……纷纷……”他应该是想要说什么,但已经没办法完整把话说出来了。
四周早已骚动不已,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但何纷纷除了易杉微弱的呼吸声,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纷纷……纷纷……”易杉仍旧在用自己仅剩下的气力叫着自己心爱的人的名字,但他说呼唤的那个人迟迟没能从呆愣中摆脱出来,只是眼眶已经明显发红了,浑身开始颤抖。
最终,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喊声掩盖住了会场其他所有声音,甚至慌乱的人们不由自主停下了自己动作和思考,时间宛如停滞,只留给她一个人。
这就是失去,真正的失去,毫无挽回之机。
**
杀手很快被抓住,易杉也被很快赶到的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一路上,何纷纷都握着易杉的手,甚至在他快要被推进急救室了还舍不得放开,最后还是辛赫掰开了她的手。
辛赫把她拥入怀中,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膛,想让她平静下来。
她很冷静,一点都不激动,只是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无法挽回。
“辛赫,我还没告诉他我是谁,他一直只以为我是何纷纷,但我还是欢欢,还是那个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