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夜合欢 作者:屈轶草(红袖添香vip2012-03-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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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跟着笑起来。穆寒的话不掺一点杂质,令我非常开心。
  “穆寒,我还没吃饭呢。”我摸着瘪瘪的肚皮说。
  “我马上去准备,你先去卧室休息下。”穆寒又在我那因熬夜而凹陷的眼窝上亲吻了一下,然后下楼去了。我进到主卧室里,初升的朝阳将房间照得亮爽舒适,扑倒在床上,我的上下眼睑一接触就再也分不开了。那一觉我睡得又香又沉。
  直到穆寒带着一股扑鼻的饭菜香在床前轻声呼唤,我才缓缓醒来。




  第四章 藤萝架下的灯笼(1)


  吃过饭,穆寒泡了一壶浓浓的普洱茶。我们一起坐在门廊下的木凳上,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致。
  山如眉黛,云似轻烟。树林里,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清脆地鸣叫。而近旁的草丛中,好像还有些百无聊赖的昆虫在窃窃私语。好久好久,不曾有过这样惬意的悠闲时光了。在城市里,看着车水马龙,人会不由自主地眼神迷乱,心思恍惚,脚步匆促起来。此刻,远离了熟识的一切,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荒疏了很多如童年记忆般珍贵的东西。
  “这里的空气真好!”穆寒振臂做深呼吸状,“我读书的时候,每逢假期都会和母亲一起住在郊外外祖父的别墅里,那里跟这儿很像,四面环山,林深草茂。那里的空气,可呼吸起来真是畅快。”
  “穆寒的外祖父是做什么的?”我问。
  “画家。”他说,“我母亲遗传了外祖父的艺术细胞,后来她虽然没有继承外祖父的衣钵,而是做了首饰设计师,但这个职业也跟自小外祖父给她打下的绘画底子大有关系。”
  “哦,穆寒的妈妈是个首饰设计师啊。”我默念道。
  我本想接着话头继续问些关于他家人的事情,但他站起身叹了口气,对我说:“要不是那个未了的案子实在让我放心不下,我还真想一直留在这儿陪你,不回城里了。”
  “你去吧,工作要紧,得空的时候再过来。反正我交了足够的租金,最起码在租期里这座房子是属于我的,所以,这里的大门是向你敞开的——就像我的心。”我情意绵绵地朝穆寒忽闪了几下眼睛。
  穆寒一笑,定睛看着我,半晌,说了一句:“凌羽,谢谢你。”
  他不知道那轻飘飘的两个谢字,竟吓了我一跳,令我的心脏一阵按捺不住的狂跳。
  穆寒走了之后,我坐回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继续编我的剧本。起初,穆寒的影子老是在眼前晃,有些心不在焉,后来慢慢的收拢起思绪,总算思路顺畅了,开始信马由缰地平铺直叙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眼去时钟,却发现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这是职业病,对着电脑屏幕太久,我的视力会暂时性的下降到接近于零。医生给我配了一种眼药水,滴上去合上眼睛休息,就能很快恢复。
  药放在哪儿了?我闭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记起应该是放在手提包的边袋里。而手提包还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提上楼来。
  我眯着眼睛摸索着走到门口,打开门,感到一线清冷的光,将走廊照得悠长而阴森,仿佛一条不知尽头的下水道,散发着令人起疑的古怪气息。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眼睛似乎也能分辨一些大致的轮廓了。
  已经在半夜了。我想,那清冷的光是从窗口倾斜而入的月光。但我清楚地记得这条走廊是没有窗的,怎么会有月光呢?我一边纳闷,一边扶着墙向前摸索。终于走到走廊的尽头,转弯下楼梯时,我才意识到就在楼梯边有一扇狭长的窗正对着外面的花园,只有站在楼梯的第三、四级时才能透过玻璃看到外面,而白天我上下楼梯几次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窗户。
  我停住脚,迷着眼朝小窗外望去。月色笼罩着模糊的树影,模糊的紫藤萝架,那是我能用白天的记忆重叠的景象。瞬间,我记起穆寒泡的茶,心头一阵温暖。
  就在我重新陶醉在和穆寒一起度过的午后时光的美妙感受中时,忽然,一团橘红色的光飘飘摇摇地出现在紫藤萝架下。灯笼!我的第一个感觉那是一只纸灯笼,被谁提在手里,忽忽悠悠地走着。
  可是,怎么会呢?不可能啊!这个时候,这所房子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了呀!
  我用力瞪着眼睛,尽力去看,可是,干涩的眼球被猛然溢出的泪水淹没,我本能地闭上眼睛,等到眼睛的不适减弱,再睁开时,窗外的那团橘红的光已经不见了,紫藤萝下一片晦暗。




  第四章 藤萝架下的灯笼(2)

  应该是错觉吧?我想。我的眼病又加重了。我继续摸索前行。终于,走到长沙发旁,摸到我的手提袋,打开袋子,找到眼药水,仰头滴两滴在眼角。然后,闭上眼,静静地等着药水渗透进眼球的每条毛细血管。舒服了。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又都轮廓清晰了。
  我还在想着那个纸灯笼,虽说怀疑,但终究难抑好奇心,跑去打开门。院子里,静谧的月光倾泻在曲径和雕花栏杆间,在地面勾勒出一幅纷繁迷乱的图画。夜风从遥远的山谷吹来,掠过合欢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是粉扇的叹息吧。我想。
  “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儿。悲伤也成享受。”这是史铁生在他的《合欢树》中写的一句话。当年读时,心头便升起一种莫名的感伤。在此时此景中再仔细思忖,反而生出些许默契。人生,在百转千回之后,能够沉淀下来的总是最初的记忆。再难触摸到了,才会哀伤,才会将追思转化为慰藉灵魂的享受吧。
  那棵合欢树开花时,母亲已经不在了。我更加深切地理解了史铁生的心境。而对穆寒,则是满腔浓浓的怜爱。
  忽然很期待看到合欢树开花的情景,看到那些丝丝缕缕的花瓣在月光里飞舞。而那个纸灯笼,会不会竟是另一个期待花开的人,耐不住急切的心情,趁着夜深前来探视呢?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诡谲的故事,关于苍茫无边的暗夜以及纷飞如羽的合欢花……
  权且把它列为我的下一部作品吧。
  虽然已是春末夏初,但夜风仍凉透衣裳,令我两条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生出一层鸡皮疙瘩。我侧耳倾听那风声,更绵软,更悠长,完全不似之前我在楼上听到的那种令人惊悚的轰鸣之声。难道昨晚的风力更大些吗?我很疑惑,因为昨晚没有出门到外面验证一下,所以,我不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远眺中又能看见附近那幢房子里有辉煌的灯光,以及随风隐约传来的音乐声。我能想象出那些沉醉在灯红酒绿中的人们的表情,在我的笔下,描写过数次那样的场面,看过的人都说没有夜夜笙歌经历的人是不会写得如此传神生动的。我暗笑,不承认也不否认,随别人去凭空揣测,增加我的神秘感岂不更好。
  “你,乍看上去好像很热闹很嘻哈的样子,其实是一个疏离于人群内心很孤独的人。”这是穆寒在我们刚认识不久时对我的评判。
  穆寒的话音刚落,我便作势捂住胸口喊痛:“啊,我受伤了!”


  “怎么了?”穆寒不解地问。
  “听到这样一针见血的评论,我能不受伤吗?”我嬉皮笑脸地回答。
  我的唇上虽然挂着笑,心其实却在隐隐作痛。他是真的懂我。我想,并为这样的心领神会而激动不已。
  “好可爱。”穆寒说这话时的柔婉表情令我的眼角倏的湿润了。不知道为什么,和穆寒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眼泪似乎特别丰盈,经常不请自来。
  或许是穆寒总能在不经意间碰触到我心灵中最敏感的部位吧。
  坐在书桌前,我很想给穆寒打电话,跟他说说我的眼睛,月光,合欢树,还有纸灯笼……但抬眼看一下壁上的挂钟,时间太晚了,穆寒应该已经睡熟了。我不能打扰他,只好点燃一枝香烟,让沸腾的思念化做袅袅的青烟,慢慢弥散。




  第五章 螺钿镜后的眼睛(1)

  我已经习惯了每天工作到困倦不堪时,便会倒在床上沉睡。然后,在醒来时的第一件事是洗澡,站在莲蓬头下,让热水和蒸汽把身体从头到脚团团包围,当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关节都舒张饱满起来时,我才算是真的苏醒了,重又焕发出了澎湃的激情去面对新一轮的战斗。
  在锦庐也不例外。
  初到锦庐,洗澡时我总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与我用惯的那种狭小的淋浴间相比,主卧的浴室太宽敞了,装修得太精致,各样洗浴用具也太讲究。古铜色的水龙头、花洒闪闪放光,白瓷的浴缸釉质细腻柔润,造型别致。浴室的墙壁上贴满了五彩斑斓的马赛克,地面则利用大理石的纹路拼接成一幅峰峦叠翠的天然图画。站在浴室中央,就仿佛站在张大千的泼墨山水画中一般,如梦似幻。
  而在一架工艺精巧形制古朴螺钿镶嵌的黑漆屏风后面,有一面硕大的同样螺钿镶嵌的黑漆梳妆镜,如果说整间的装饰装修还有新近改装之嫌的话,那么,我敢肯定的是这个屏风和梳妆镜,绝对属于古董级的物件了。那些黑漆表面打磨得光泽乌亮,莹润滑腻,而镶嵌其中的螺片更是五彩斑斓,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韵味。特别是那面梳妆镜,沿着椭圆型的边框,一路用细薄的螺片镶嵌出许多缠绵繁复的图案,那些图案似花又非花,像叶又不是叶,仿佛是被风吹送着似的,舒展蔓延,扶摇直上,美得令人生疑。
  我一向对用夜光螺、珍珠贝等材料制作的螺钿工艺品情有独钟。


  我的妈妈就有一个螺钿镶嵌的梳妆盒,下面有几层小小的抽屉,里面放着妈妈的翡翠戒指、珍珠项链等首饰。上面一层有个机关,轻轻一扣,就能掀开来,立起一面镜子。小的时候,我常常痴迷地坐在旁边看着妈妈勾着雪白的脖颈,对着镜子描眉毛,涂口红。那情景真是妙不可言。
  妈妈是大家公认的的美人,温婉优雅,仪态万方。而我却完全没有遗传她的基因,从小就是一副粗枝大叶不修边幅的模样。也许托生错了,你本来应该是个男孩子的。妈妈曾经这样说。
  我一度很相信这句话,以为自己真的是托生错了,很遗憾自己不能像妈妈那样拥有一份优雅的仪态,进而无缘拥有一个精致的螺钿镶嵌的梳妆盒。
  如今,在锦庐,这份遗憾意外得以消弭。在这里,我也可以在晨光熹微中,学着妈妈的样子,对镜理妆。而且,我所面对的梳妆镜,不仅做工美轮美奂,更庞大得可以照彻全身。我的虚荣心获得无限的满足,直觉镜中的自己无形中平添了几分丽质。因而浮想联翩,在那镜中,多年以前,是否也曾映照过另外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而那个女子,又曾有怎样的身世与境遇呢?
  对于一个臆想中的素未谋面的女子,因了一面镜子的媒介,我的心中竟然生出某种莫名的期许,希望有一天,能与她不期而遇。




  第五章 螺钿镜后的眼睛(2)

  没过多久,我就适应了锦庐的浴室,并且越来越喜欢那个疏朗的空间和舒适的感受。
  人真的不能太安逸了,安逸最容易消磨人的意志。这句话绝对没有错。因为沐浴和坐在镜前梳理的一刻太让人着迷,所以,每次洗澡,我都要浪费较过去多数倍的时间。
  于是,我一边自我谴责,一边乐此不疲。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延续多久,忽然有一天,当我再一次在梳妆镜前坐下来,一边擦拭一边端详镜中自己的时候,突然有种奇怪的被注视的感觉,似乎在那闪亮的镜子后面有一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令我不寒而栗,第一个闪念就是赶紧裹紧了身上的浴袍。半晌,我定了定神,弓起手指用力扣击镜面,并试图搬动镜体,看它的后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然而,一番折腾后,我除了冒了一头冷汗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重新回到螺钿镜前,我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很熟悉的梳妆镜。黑漆的边框仍然沉重幽暗,而上面的纹样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缤纷迷离。玻璃镜面清澈透明,仿佛能照到人的心里去。
  “你,在看着我吗?”我忍不住对着梳妆镜说。
  没有回音。空气里只有我的心跳在蓬蓬作响。
  当然不会有。我不禁暗笑自己的神经质。
  穆寒来的时候,我拉着他一起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