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之妻令如山 作者:蔷薇晚(潇湘vip2014.7.1完结)
明晚的耳畔回响着这一句,想要说服自己是石云上了年纪记错了,整个淮海室内姓裴的人不知有多少,未必就会是那种最坏的结果。
她回到裴家,只存三分精神,神色恍惚,活像是行尸走肉。
裴立业到法国酒庄巡查,刚回来没两天,正在沙发里翻看报纸,见明晚走入客厅,他笑着招呼。
“家里没半个人,闷得发慌,正巧你回来了,小晚,陪我打球去。”
“爸,我能先问您一件事吗?”明晚没有移动脚步,神色凝重。
裴立业察觉出明晚的神态不对劲,手一摊,“坐着问吧。”
“明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摇摇欲坠,为什么您执意要我跟裴煜泽结婚,当您的儿媳妇?”明晚问的直接。
“我对你的印象极好,而且你又是明家的女儿,我给儿子挑一个懂事聪明的女孩子,这些理由还不够吗?”裴立业笑着说,神色一如既往的亲切。
“明家两个字,对于爸而言,这么特别?”明晚难以置信,面色一白。“为什么不是我姐?我们同样姓明。”
裴立业沉默不语,缓缓地品着大红袍,似乎在考量是否告诉明晚真相。
“就因为姐是抱养的?”
“你怎么会知道?”裴立业显然没料到,明晚竟然知情。
“爸对我这么好,我受宠若惊,感激不尽。”她一脸悲怆,苦笑道。“请您别让我继续蒙在鼓里了。我在您眼里,到底是明成钧的女儿,还是姜璇的女儿?”
……
第七十章 裴煜泽求婚
更新时间:2014…4…28 13:45:05 本章字数:9763
“少奶奶——”孙管家端着茶水出来,敏锐地感觉到客厅死寂气氛。
“孙管家,让我说完,这是我的私事。”明晚冷冷地说,没有半分妥协。
裴立业首肯了,挥了挥手,孙管家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明晚牢牢地盯着裴立业,嗓音发寒,如坐针毡:“八年前的六月九号,我妈开车去见的人,是您吗?”
裴立业良久不语,紧抿着唇,唇角的纹路很深,即便不说话,也能散发出来商界巨鳄的稳重和深沉。
“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他终于开口,这么问,已经放弃了否认。
明晚面如死灰。
裴立业这位长辈,素来是裴家最公道最正直的一人,跟对付赵敏芝的虚以委蛇不一样,她打从内心地敬重他。
他竟然是母亲发生事故的罪魁祸首!
她摇晃着站起身来,始终不敢相信这种可笑可悲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神智崩溃,她不知自己是否该追根问底,为何裴立业会约母亲单独见面,甚至隐瞒了她的父亲?!她突然后怕起来,在母亲死去八年之后,不经意揭开的真相,她当真承受得了吗?
“小晚……你听我说。”裴立业皱着眉头,撑着沙发扶手,神情沉痛。“你母亲的死,这些年来我始终愧疚于心,这是我欠你的。”
原来,是给他的良心还债。
明晚的心底尽是痛楚,不堪重负,她面容僵硬,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您欠了我们一家人。”她双眼濡湿,心酸至极。“痛失亲人的,并非只有我一人。”
她不愿再听裴立业解释一个字,夺门而出,车钥匙接连几次都没插进孔内,整个人坐在车内,想不到要开车去何方。
她亦不能回到明家去,看到父亲的话,她会更受不了,她怕自己情绪失控,被父亲察觉蛛丝马迹。
但她更无法容忍自己呆在裴家,哪怕是多一秒钟。
紧紧攥着钥匙,她强睁着泪眼,启动,将车开出半山邸堡。
裴煜泽正巧开车回来,看到明晚的车迎面而来,车速很快,跟自己擦身而过。俊眉紧蹙,心中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他急忙调头,跟上了她。
他保持八十码的速度,紧跟不舍,很快看出来她不是赶赴大学,同样不是回明家的路。黑眸愈发幽深,他按动通话键。
明晚始终都没接他的电话。
他终于按耐不住,跟着明晚右转,加速超车,在她前头一百米处刹车。
明晚紧急刹车,眼睁睁看着裴煜泽下了车,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她的心万分抗拒,这时候,她不想见任何一个裴家人。
“下车。”他面色冷沉,一把拉开车门,抓住她的手,将她从驾驶座上扯下来。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即便小路旁的路灯昏暗,他还是一下子看清她一脸泪水,裴煜泽伸手去碰,她连退两步,匆匆逝去泪痕。
“怎么了?”他沉声问,明晚不是轻易流泪的女孩。
明晚缓缓抬起眼,望向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她就没对裴煜泽抱过希望,大不了一拍两散,却不知彼此会走到如此绝望的境地。
“我要回家了。”她轻轻地说,语气又不容置疑的坚决。“让我回家。”
裴煜泽凝视着她那双莹亮闪烁的眸子,眼神微动,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心中的不安更甚。“我来开车。”
她摇头,转身,没有半点犹豫,低声呢喃。“裴家不是我的家。”
裴煜泽的双脚定在原地,夜风扑面而来,他的外套还留在车内,站在路灯之下,突然觉得有些冷。
他看着她开了车就走,满心失落。不管受到多少质疑和难堪,她从来没说过如此灰心的话。
但他看得出明晚的坚决,不管是什么事,她都不想他跟上去。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裴煜泽坐入车内,手机突然来电,他不耐烦地接过,看清是孙管家,接连不断地打了六七通电话,可见很急。
“少爷,请您马上回家,老爷身体不舒服——”
闻言,他丢下手机,跑车在道路上飞驰出去,一路上连闯了无数个红灯,风风火火赶回了裴家。
明晚到宋慧的宿舍住了一个晚上,一直没开机,直到隔天裴氏的助理赶赴青山大学,直接找到了她,她才知道裴家出了事。
裴立业的高血压引发心悸,原本就在控制和治疗中,但这回气短引发昏迷,病情严重的很。
助理开车送她到一家私立医院,是裴氏投资的新兴医院,在淮海市内开了才六七年,但里面的医疗设备和医生团队,都是一流的。
走出电梯门,来到一个高级病房前,助理为她开了门,她忐忑地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朝南位置,洗手间,厨房,电器设备一应俱全,阳光从乳白色的窗帘后透了过来,温馨而光明。玻璃门将寝室隔开,裴立业躺在大床上,一脸安详,赵敏芝陪在旁边,正在剥橙子,抬头看到明晚,从门后走了出来。
明晚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赵敏芝却不曾发作,只是淡淡地说。“你来了,孙管家说你昨晚在娘家过的。”
这当然是裴立业有心遮瞒,才让孙管家保持缄默。
可见他是真心虚。
“从马代尔夫回来好多了,这两个月控制的不错,怎么会突然又严重起来?”赵敏芝无奈摇头,忧心忡忡。“医生说不容乐观,必须长期住在医院。”
到这个时候,明晚才发现自己没有做坏人的潜质,即便忌恨裴立业,她也没想过要裴立业一命赔一命。
她轻轻推开玻璃门,静立裴立业的床边,端详着他银白的发鬓,心中落寞惆怅。当年的他即便做过错事,如今的他也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再者,即使是裴立业死了,母亲也回不来。
“公司的事,恐怕要提前交给煜泽了,医生不赞成老爷子继续工作。”赵敏芝坐下,继续剥了一个橙子。
明晚无声点了头,眼看着赵敏芝临时出去接了个电话,她留下来守在病房内。
裴立业缓缓醒来,发现明晚的存在,眼神微微发亮,极为动容。
“事情过去很久了,您也别再记挂了。”她面无表情地说。“人死不能复生。”
裴立业苦苦地笑,笑容苦涩地令明晚心酸,心并不因此而痛快舒畅。他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她俯下身,知晓他无力说话,但显然他有话要说。
他的声音不如往日响亮铿锵,她却还是听得清楚。“我对明家而言,是一个罪人。”
她情绪起伏,闭上眼,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即便过去六七年,母亲的离世,依旧是她心中的痛。
裴立业眼神定住,缓慢至极地叹了一口气:“我认识你妈的时候,明知道她是成均的妻子,但还是喜欢上她了。人这一辈子,什么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就唯独感情这件事,谁都没办法——”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她拒绝,知道更多残忍的内情。
“趁我还清醒,解释清楚,不能让你胡思乱想。我喜欢你妈妈,是单方面,没有任何不尊重她的意思。你妈妈是个好妻子,好母亲,你应该相信她的为人。”
明晚无力地俯下身子,蹲在原地,她当然尊敬亲近母亲,因此更无法容忍任何人破坏母亲在心中的完美形象。
“当年我约她,只是想跟她谈谈关于你爸公司的事,经济低迷,建筑公司遇到了不小的难关。她不想折了你爸的锐气,所以私下找我想办法。”裴立业神色颓然,沉寂在遥远回忆中,眼底尽是痛楚。“我等了她一整天,后来才知道她在来的路上出了事。”
明晚默默抬起脸,泪光闪烁,泣不成声。自己永远忘不了那个黄昏,父亲找到班上,满目血红,她的心里头咯噔一声,知晓母亲的死讯,一路上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闭上眼,苦叹道:“对我而言,姜璇的死,何尝不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他同样在愧疚和痛苦中自责,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看着姜璇家庭和满。得不到和失去,是两种不同程度的折磨。
“啪”,手机坠在地面的声响,令明晚耳膜微震,心跳加快。
她猛地转过脸,只见赵敏芝站在不远处,隔着玻璃门,神情惘然,脸色如纸。
明晚木头人一样走出了医院,上一辈的事,早已打乱了她生活的轨迹。黑夜不知不觉早已降临,她看着对面街巷中的店铺内,装扮着圣诞树,彩灯星星闪烁着光,挂满了七彩礼盒,唯独身后的医院,依旧肃穆冷清。
呵,今天是圣诞节啊。
她却完全没有过节的心情。
裴立业的话是真是假,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不想再去追究。秘密早已随着母亲的死而深埋地底,她执迷不悟,也是徒劳。
裴煜泽下了班,赶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他见明晚坐在花坛边,抬头仰望星空的模样,落寞孤单。
他朝她走过去,下颚紧绷,眼神幽深。
明晚无声地望向他,他穿着纯黑羊绒大衣,高大英俊,沉默不语的时候,竟然有了裴立业的几分精干轮廓。
虎父无犬子。
以前,是所有人有眼无珠。
她淡淡地笑,突然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就像是铃声一响,她交卷,结束考试。
“我进去看看老爷子,在这儿等我,一起吃顿晚饭。”裴煜泽说。
明晚轻轻点头,答应了。
在裴煜泽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坐在他的车内,暖气温暖了她的脸和手脚,彼此短暂沉默,也没人开音乐。
明晚看到不远处有个馄饨摊子,率先开口:“我很多年没在路边吃过馄饨了,我们去吃吧。”
裴煜泽扯唇一笑,却少了几分不屑和戏谑。“你请我的东西,一次比一次掉价。敢情打算存嫁妆吗?老爷子不是说了吗,结婚的时候,你来个人就成,明家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靠边停车。
两人一起到了临时摊位上,老伯的装备很简单,一辆铁皮小推车,在路边搭两张桌子,几把椅子,供人吃宵夜。
在寒冬里,馄饨汤冒出来的白烟氤氲,香气弥漫,偏偏引人嘴馋。
“好吃吗?”明晚柔声询问。
“能吃。”他点头,馄饨很烫,却又让人觉得鲜美。
她寥寥一笑:“你这位大少爷,哪里吃过这些路边摊?小时候感冒发烧,每回我妈都会买小馄饨给我吃,吃了心情就好了。”
快九点了,裴煜泽在公司工作了一天,的确是饿了。第一碗见了空,明晚又为他要了第二碗。
她心情纷乱,轻轻呢喃:“你看不但我们吃饱了,这么冷的天,老伯卖完了提前能回家,多好。”
到头来,还是他坚持埋单。从钱夹子里掏出几张一百块,放在桌上,老伯急忙追了上来,把多余的钱塞到他的手里:“用不了这么多,一碗三块,三碗九块,找你九十一块。”
他愣在原地,俊脸上掠过一抹错愕,常常出入高级餐厅,一直有给小费的习惯,至今没遇到有小费不要的人。
老伯低头从口袋里挖出一大把零钱,翻出九十块钱,又找了一个硬币,递给裴煜泽。老伯的双手泛黑,还有明显的皴裂。
“不用找了?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