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 作者:慕容琳霜(起点vip2012.11.07完结,宫斗)
分位、服饰、头饰、发型……无一不是极为相似,甚至相同的。再加上自己这份容颜……难怪,李柚会瞬间错认。
莫非苦笑:太后。您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常妃一提到“明妃”二字,莫非明显感到拉着她的李柚。手底紧了紧。
莫非突然觉得心中堵得慌。太后怎么可能放松对慕容氏的警惕。这一招,既把她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妃嫔的众矢之的。又让她和李柚两人之间。心存芥蒂,不能真心以待。这一招。李欣玉也曾尝试用过,但比起太后来,简直如同儿戏。
试想,今日若换一个人面临此种状况,不论是慕容云溪或是南宫雪,该在心中留下怎样的疑虑与震惊?!
莫非觉得周遭的目光如针一般刺来,拉着她的那只手。干爽温暖,稳定有力。让莫非恍惚间,竟产生了一种信任感。只觉被他这样拉着,才是安全的。
……
此时,太后与皇帝一同,端正坐在晗宁殿正中的鎏金宝座上。不知是因为太后今日细细梳妆过,还是心底蔓生的错觉,莫非只觉得太后今日少了一分病气,多了一分端庄威武之气。
莫非深深吸气,恭敬上前。按足礼制参拜完毕,又向太后和皇上谢了恩。
太后训诫了几句,命莫非坐下。见座下十数位妃嫔,露出一抹看不清意思的笑。语气却是极欣慰的对李柚道:“圣上要雨露均沾,使后宫子嗣繁衍。”看李柚笑着称是,又对常妃道:“你协理后宫,要用心为圣上操持。让圣上可以安心国事,无后顾之忧。”常妃连忙领命。太后又朝莫非道:“昭仪要尽快熟悉宫中事务,今后也好给常妃帮帮手。”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震惊,连一直挂着得体微笑的常妃面色也有些不自然了。太后的意思,竟然是要给莫非协理六宫之权?
莫非眼角跳了两跳,只是个许诺而非懿旨,叫她推辞不得,只得恭谨应了声是。
莫非正觉头疼,又听李柚向太后道:“莫昭仪给太后作的‘大东山狩猎图’儿臣也看了,很是传神。儿臣以为,可以让尚功局制成插屏屏风,置于晗宁殿中,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微笑颌首道:“如此甚好。昭仪的画艺确实了得,前些日子给哀家作的观音图也是栩栩如生。”说着眼风轻轻扫过莫非的面庞,隐约带着一丝凌厉。
莫非心中苦笑,暗道:李柚,你却还嫌你这一众妃嫔不够恨我吗?还应合着太后再推我一把?心中虽百般不愿,脸上也只好带着欣喜的笑起身谢恩。
太后又陪着众人说了一会儿话,渐渐有了疲倦之色,常妃一见,便起身告辞回宫。众妃嫔也连忙告辞。莫非正要告辞,太后笑道:“昭仪中午便随皇上在哀家这里用膳。也好陪哀家说说话。晚上皇上在月华宫设宴为你庆贺册封之喜,到时与哀家一道去。”莫非只得谢了恩,随李柚去偏殿用膳。
……
八月初二的午后,突然一场暴雨,驱散了闷热的酷暑,同时也缓解了立秋以来的干旱,黎民百姓因这段时间的干旱而产生的焦躁情绪也一扫而光。皇帝大喜,即刻晓谕后宫,言称莫昭仪有福泽百姓的运气,所以,才封了昭仪,于是便迎来一场甘霖。当晚月华宫的宴席,更是特地准许家眷参加,算是莫大的恩赐。
至于莫非的家眷,由于慕容霸秋和慕容云奇远在涿郡,而慕容云鹏和温姨娘又在芙蓉城,所以在央都城的,便只剩下慕容云随和温国公。然而温国公又称病告假,与席的,便只有慕容云随一人了。
宴席的地点设在太液湖中的月华宫。
月华宫筑于十里荷花之间,通体以汉白玉砌成的香亭水榭错落有致,水榭亭台的四周,随风飘动着翡翠绿的半透明薄纱,此时,若是坐在亭子里的石椅上乘凉,倒是别有一番风趣,夜风习习,荷香清清,隐隐还能听到远处水晶门帘因风吹的缘故而发出宛若天籁般清脆的响声,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站在宫外向远处眺望,一条九曲回环的汉白玉廊桥通向湖岸,桥两侧的扶手上,深雕浅镂着精致的花纹,雅俗共赏却又别具匠心,经午后那场大雨的冲洗,愈发晶莹剔透。
此刻,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向夜色中的月华宫,湖畔葱郁墨绿的湘妃竹,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阴影。太液湖中水波轻漾,月色便在这波光莲影间氤氲起一片朦胧的光晕,恍惚间给人一种置身人间仙境的幻觉,飘飘然不知所至。
李柚命莫非坐在他身侧。莫非是今日的主角,原当如此,也不推辞,只是谢了恩坐了。平行的鎏金雕飞凤长椅上坐着和穆太后,当真端庄慈祥,高贵典雅。
下首第一张单独的虎头食案上坐着慕容云随,一身蜀绣百花绛紫滚金袍,儒雅而大气。莫非只瞧了一眼,便连忙垂下眼帘,端起酒盏,独饮一杯。
再往下,两侧依次坐了常妃、昭容洛轻纱、修仪吕云红、充仪杨瑾懿、充容李欣玉、雅充媛南宫雪、婕妤闻书香、美人鲜伶俐等人。
满座莺莺燕燕间,常妃气质高远宁和;洛昭容低调沉默;吕修仪明眸善睐;杨充仪谈笑风生,可亲可近;李充容眉心微蹙,似有无尽心事;雅充媛苗条纤弱,宁静幽雅,令人一见心醉;;闻婕妤细腰如束,含羞微笑,令人油然而生怜香之意;鲜美人双颊胭红,当真如花似玉。此外诸女,或以姿色胜,或以神态胜,各有动人之处。
静静坐于李柚身边,莫非心如明镜,一时间无法融入这一番旖旎热闹中去。
慕容云随朝皇帝敬酒时,淡淡朝她瞧过一眼,目光有含蓄的怜悯,然而莫非还是惊觉了,忆及那段尚未开始便被扼杀的情思,心底凄苦,仰头将盏中沉露美酒一口饮尽。
如此,满殿莺莺燕燕自然也逐个的来敬酒。李柚心情甚好,连李欣玉举杯来敬,也笑着饮了。莫非却是意兴阑珊,尤其是想到,按这个状况,圣上今夜岂不是要顺理成章的留宿明仙宫?正挂着浅笑恍惚应酒间,却听李欣玉进言道:“臣妾听闻莫昭仪擅画,可惜却只有太后和皇上见过,臣妾等姐妹们都无缘得见。今夜如此良辰美景,若皇上首肯,臣妾想请妹妹即兴作画一幅,也好为今日接踵而至的喜事做个好彩头。”
莫非一愣之下已经会意,上午晗宁殿的事更便让众多妃嫔不满,何况午后皇帝的那番福泽百姓的话,更是明显暗喻莫非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叫李欣玉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这番,是有意刁难来的。
李柚目中寒光一闪即逝,很快冷淡道:“今日饮酒过多,改日吧。”
然而李欣玉坚持:“这于妹妹来说不过是挥手而就的事,既不辜负这良辰美景,也好为皇上助兴。”转又朝莫非道:“妹妹说呢?”李欣玉虽一向骄纵,但都是止于后宫妃嫔面前,从不曾忤逆过李柚的意思,今天这样倒是有些豁出去的感觉。
李柚面色骤冷,在座诸人都忍不住心头一寒。
……
(咳咳,那个《晗宁殿请安悦太后,月华宫泼墨惊众嫔》这一部分应该分为(一)(二)(三)(四)才对,慕容错了,可惜v章的题目不能改,只能这里说一下,明天还有一章。))
第九十五章 晗宁殿请安悦太后,月华宫泼墨惊众嫔(完)
……
莫非见李欣玉怡然不惧的望着她,眼中满是**裸的挑衅。再举目望去,或是鄙夷,或是幸灾乐祸,迎来的皆是等着看好戏的眼神。莫非冷笑,然而目光扫视至近处,不觉愣了一愣。慕容云随静静坐于食案后,目光清亮,温润中含了一丝悲悯,停留在莫非身上,见莫非望来,才淡淡摇头。
莫非突然觉得心口被堵住,难受得紧,一个“好”字在喉头就是说不出口,连忙收回目光垂下眼眸。
李欣玉却不依不饶,“妹妹是觉得我等姐妹,不配见妹妹作画么?还是怕我们偷了师,也去取悦太后和圣上?”
“放肆!”李柚手上的酒盏“砰”的一声重重落在案上,殿中顿时窸窸窣窣跪了一片。李欣玉被李柚面色上覆着的一层寒冰惊得愣了一愣,也跪了下去,口中说着“臣妾罪该万死”,却没有一丝负罪人应有的惶恐不安,语气中反而透着一股倔强。
正僵持间,正和南宫雪低声说笑的和穆太后抬起头来,淡淡道:“大喜的日子,这是做什么?都起来吧。”又朝莫非和蔼道,“昭仪便作一副画吧,也好叫玉丫头心服口服。”
李柚对太后颇为尊重,此刻也不愿违拂她的心意,只好皱眉望向莫非。
若无人指点,李欣玉哪里有这份心思?若无人撑腰,李欣玉在皇帝面前又哪里有这份胆色?
莫非深深一礼,含笑道:“臣妾自当从命。”
……
殿中寂静无声,凉风偶尔吹起殿中翡翠绿的半透明薄纱,隐隐约约裹来一阵荷花菱叶的清香袭来。
莫非负手立于高案之前,却并没有执笔,只是静静望着眼前的一汪荷塘。一抹月光透纱而过。倾洒在高案上铺展着的淡赭色熟绢之上。
浮躁的心,随着月影荷动,渐渐静了下来。
再闭上眼。脑海中突然闪过许多画面:杏子坡上的笑声伴着漫天杏花飞舞;小院里老师举着戒尺打在她和姐姐的手心;杏花村冲天的火光;一块染血的和田玉佩;陡开门间手执书卷的美少年蓦然回首;木兰院中的一段惊鸿剑舞;明月湖畔鲜伶俐染毒匕首刺入左臂的瞬间疼痛;水榭花盈提着酒壶从窗户溜进屋的雪衣;扬州城落月楼唐子俊带着邪异笑容的强吻;冷宫中姐姐脸颊滑落的那一滴清泪……
整整一盏茶的功夫,莫非的额头浸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却依旧负手而立。没有落笔。
李柚微眯着眼,面色冰寒。一语不发。
慕容云随端着酒盏的手心浸出了汗水,只一口一口饮着杯中酒。
南宫雪的手拽紧锦帕,有些哀求的望向太后,却见太后双目微阖,似乎睡着了,嘴角却牵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欣玉死死盯着莫非,见她迟迟未能下笔。眼角那抹挑衅的微笑再也压抑不住,水波般荡漾开去。
鲜伶俐伏在闻书香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扬起团扇,掩着嘴角无声的笑了。闻书香却皱起了眉,看一眼皇帝,看一眼太后,复又侧过头去看着满塘莲荷,仿佛场中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
任谁都知道,即便是书画名家。要作出一幅好画,从构思到草稿再到成画,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北庸朝,唯有不知隐于何处的画圣道知能顷刻作画。且笔意新颖,不落俗套。在场诸人都知道,莫非不是道知。
李欣玉冷笑,“昭仪若是画不出来,直言便是。何必让太后和皇上陪着昭仪在此……”迎着李柚冰寒刺骨的眼神利剑般刺来,李欣玉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后半句话生生吞入腹中,一脸尴尬的低下头去。
莫非突然睁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适才精神太过集中,记忆中好的、不好的各种深刻回忆,全部在脑海中忽闪而过,仿佛再经历了一次她的人生,以至于消耗太多精力,逼出了一身冷汗。只是再睁眼时,突然觉得海阔天空了一般。仿佛突然明白了自己想要的,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莫非望着眼前美景,嘴角牵起淡淡的笑,何苦纠结,自己所求的,不就在眼前么?
莫非朝慕容云随微微一笑,又望向李柚,微微万福一礼,突然提笔挥墨,一幅新月映荷香的画面渐渐清晰。又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终于告成。
待停下笔来,莫非舒了口气,抬眼却是吓了一跳。高案四周,已经被围得满满当当。不知何时,李柚已站在莫非身边,诸位妃嫔也都围了过来。莫非画得太过投入,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李柚的脸上不无震惊,却也写着疑惑。
慕容云随看着画卷,眼中难掩一抹惊艳,再看莫非一眼,那抹惊艳渐渐变成了压在心头无法出口的一声长叹,静静退到人潮之外。
这幅画虽然不是工笔细致,却甚为飘逸洒脱,意境深远。画卷下方是盛放的荷花,透过花叶往远,只见一片荡漾水波,水天相接,弦月高升,月华如晕,波光之中,一座宫阙隐隐立于水上,一位芊芊柔弱的女子面向新月,倚栏而立,一头青丝未绾未束,倾泻及地,更承得背影单薄,自有一股寂寥孤寂之意扑面而来。
莫非恭谨一礼道:“臣妾罪过,让太后、皇上久等。好在幸不辱命,希望这幅《荷塘清韵图》不至污了太后和皇上的眼。”
闻书香素喜书画,望着画卷不忍抬眼,口中已忍不住赞叹,“月华清莲意,幽韵漫宫闱。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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