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 作者:慕容琳霜(起点vip2012.11.07完结,宫斗)
定不可避免的血雨腥风会提前拉开大幕。
李欣玉对这些全无所觉,自是喜不自胜,身怀龙子,圣眷隆重。特别是,一看到她最大的竞争对手——一个无宠的昭仪,眼下就坐在她的对面敛眉微笑,心中便更是畅快得难以言喻。
李欣玉看了看面前牡丹雕沉香木盒子里装着的极为少见的翡翠寒冰镯,笑着谢过莫非的好意,眉目前却尽是傲然。又吩咐人回了礼,却是一尊比那翡翠寒冰镯更珍贵的血色珊瑚,莫非暗自摇头,果然已经按耐不住,凡事都要压人一头才算顺心。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起身告辞时,莫非眼神扫过花厅长案上几份还未收下去的盒子,有一个极为眼熟:正是五寸见方的鎏金镶翠玉沉香木盒。莫非皱了皱眉头,驻足问道:“那一份可是闻美人宫里送来的贺礼?”
李欣玉疑惑的看了莫非一眼,道:“闻美人宫中也有这种香粉么?本宫这盒却是太后赏的。”语气中不无得意。
莫非心中一惊,隐隐有些猜到闻书香送香粉的真实意图,却又不能很清晰。怔了一怔,只含笑道:“玉妃娘娘不光得皇上眷顾,更有太后荣宠,果然羡煞旁人。只是,这香粉虽是万金难买的好东西,却并不太适宜有身子的人。为了腹中胎儿着想,娘娘还是少用些的好。”
李欣玉眼中的讶异毫不掩饰,看向莫非的眼神也是探究的,仿佛想要弄清楚莫非到底是在嫉妒还是真是有这份好心提醒。沉默片刻,李欣玉不能从莫非真诚的目光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好笑道:“多谢昭仪提醒。”
莫非却也管不得她是信还是不信,只携了南宫雪的手告辞离去。
……
打进入十二月开始,宫里已经开始里里外外的忙碌除夕的大宴和正月初一的庆贺。
按理莫非应该会很忙,只是,李欣玉自被封为玉妃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顾身孕,在太后和皇后处求得了后宫协理的权责。莫非便很自然的慢慢放权,宫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荣光无人能比的李欣玉身上。明仙宫,一如既往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祥和。莫非能偷闲时绝不忙着,暂时,松了一口气。
十二月二十二,莫非独自在画室作画,一副人像终于画成,背景是满天散落的桃花,身形衣着只以毛笔简单勾勒,只是面孔生动立体,唇边一支洞箫仿佛能浸出曼妙音符,颇见功力。莫非对着画像看了半晌,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终于将画拿起,走到屋中的银碳火盆旁,将画像扔入其中,丝帛瞬间被火舌吞没。
榆钱正端了汤进来,见莫非正将画像丢入火盆,不由心痛道:“这可是娘娘费了好些日子用心画成的,怎的又烧掉?好好的人像,多可惜啊!”
莫非笑,“觉得不好便烧掉,明日再画便是。”她总不能告诉榆钱,这画是不能被旁人瞧见的——因为画中人是云随,自然要烧掉。
榆钱看着火舌已将整张丝帛吞得干干净净,惋惜的摇了摇头,“画得栩栩如生,娘娘还说不好。”忽地想起什么事,忿忿道:“鲜才人实在过分!那日明明是她冲撞了娘娘,却四处跟人说娘娘狐媚惑主,整日对娘娘诸多怨语,甚至污言秽语侮辱娘娘。奴婢今儿去司膳房取食材也听见那些宫人们嚼舌根,实在气人!”
莫非往火盆里丢了两张橘皮,淡淡道:“随她吧。我与她之间的仇怨并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即便她现在对我笑脸相对,百般讨好,我也不会原谅她。想来她对我亦是如此。况且,若是诅咒也能灵验,这世上早没有活人了。”
榆钱道:“只是她的话实在难听,要不要禀报皇上?必定教她吃不了兜着走。”
莫非摇一摇手:“为这种小事去烦皇上?只怕吃不了兜着走的是咱们。算了,不必为这些人这些事费心。”
榆钱将手中托盘放在案几上,将琉璃碗递到莫非手中,口中忍不住道:“娘娘就是太宅心仁厚了!”
莫非接过每日都喝的益气滋养的食补汤水,笑道:“我或许有时候有些妇人之仁,但绝不会是对她。许多事你不了解。”说着端起琉璃碗喝了一口,皱眉道:“这几日什么汤,怎么都有些涩?”
榆钱摇头道:“奴婢不知。食材都是蓝姑娘配好的,小厨房只管熬制而已。”
莫非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慢慢喝完了,拿清水漱了口。又画了一会儿,觉着有些倦了,便让榆钱扶着回寝殿睡午觉。
榆钱笑道:“娘娘不去管过年的事儿,这几日却越发爱睡觉了,迟早让玉妃娘娘架空娘娘手上的权。”
莫非还未答话,慕容蓝已走了进来,“全赖玉妃娘娘拣了那些事情,否则,这冬日的天时本就短,娘娘哪里有空一天要歇两三觉的。”
“还是蓝了解我!只是却不是我想睡的,不知怎的,近些日子总觉得心神有些恍惚,身子也跟着乏力,总觉得要躺下才好。”嘴上说着,心里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突然停了脚步问:“慕容蓝,食材可都是你亲自准备?”
“嗯,司膳房取回来的每一样食材奴婢都亲自检查过的……”慕容蓝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脸上渐渐浮起疑惑和不安的表情,“娘娘……”
莫非的手渐渐有点发冷,问道:“你也觉出不对了么?”说着转头朝榆钱道,“去将冯太医请来。记着,别惊动其他人,就是本宫受了些寒凉,旧疾复发了。”
榆钱连忙领命去了,莫非看向慕容蓝,都觉察了对方眼中的惊疑。莫非叹道:“希望不是!”
……
第一一〇章 凌厉杀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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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钱扶着莫非走进暖阁里坐下,手一点一点抓紧蜀绣莲花暗纹织锦桌布,眯着眼,直着腰,心中一点一点冰凉刺骨。
冯春初终于到了,他镇静的请过安,一把搭住莫非的手腕上号起脉来,半晌,打开一套银针,取出最细的一枚,道:“请娘娘忍着点痛!”
莫非眯眼见冯春神色凝重,银针在阳光下耀出一丝冰冷的光,淡淡的点了点头,“有劳冯太医。”
冯春点了点头,手势轻巧娴熟的往莫非耳后的一个穴位刺下去,轻轻转动银针,让它深入穴位。莫非只觉微微有些酸胀,闭了眼不做声。
片刻,冯春拔出银针来,对着日光端看,沉默半晌,复将银针递到莫非手中,神色凝重,“娘娘请看。”
莫非举起银针细看,只见刺入肉中的那半截已经变成青黑之色,手一抖,银针落在地上。“嘭”的一声,莫非狠狠一掌击打在桌面上,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心中的猜疑变成了事实摆在眼前。莫非心中又惊又恨,贴身的小衣被冷汗濡湿的粘腻。
慕容蓝的眉头紧紧皱着,:“想不到娘娘处处避让竟然还是被人下了毒!”抬眼看着冯春道。“却不知是什么毒药?我和榆钱一向是极小心的,食材严格按照冯太医您给的方子,每一味食材都是榆钱亲自去取。取回之后由我亲自以银针试毒,熬好之后我也亲自尝过才敢给娘娘用!为何我没事。独独是娘娘中毒?”
冯春沉吟半晌,也想不通其中关节,只摇头道:“这一点微臣也想不明白。还请姑娘让人去厨房将烹制食材的锅碗拿来,微臣想查验一番。”
慕容蓝应了声是,正要唤人,被莫非抬手止住。莫非依旧面色青白,心思却渐渐沉静了下来。她先向冯春道:“这毒厉害么?我的身子要紧么?”
冯春忙道:“娘娘放心。娘娘中毒未深,只要找出毒源,对症下药,必定能解。对方害怕被娘娘发现,用毒的量也是极谨慎细微的,娘娘只会觉得倦怠乏力,加之娘娘平日身子并不爽利,所以不容易发现异样。但若娘娘长此以往,只怕不出三个月便会呕血身亡,外表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莫非呼吸有些急促。冷笑道:“竟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来对付我!分明是想慢慢置我于死地!”
冯春将银针拾起,以白布擦拭干净,别回袋中,忧心道:“这手段虽阴毒却也高明!娘娘当真要小心防范才是。也是臣疏忽。前几日请脉时竟未发现异状,让娘娘受惊了!”
莫非叹气道:“后宫争宠向来无所不用其极,连我都防不胜防,如何能怪冯大人?冯大人千万莫要自责。”
慕容蓝压着怒火,恨恨道:“奴婢明明事事小心,竟也被人得逞。”
莫非正色道:“当务之急,是把毒源和下毒的人找出来,以免此后再有此类的事发生。”莫非警觉的看一眼窗外,压低声音说:“能把药下进你检查过的食材里的,必是明仙宫里的人。我觉得身体不适是腊八之后开始的,而玉妃获协理六宫之权后,正巧给各宫都新增了宫女内监。虽然我一早叮嘱了榆钱多加注意,但宫里人多事杂,榆钱恐怕也力不从心。问题,半数是出在新来的宫女内监身上。”
慕容蓝迟疑道:“娘娘的意思是?”
莫非眼中杀机一闪,垂眸喝了一口茶,缓声道:“放出绳子,咱们若无其事的钓鱼,杀鱼。也好教那些还没有动手的人瞧瞧,我慕容云菲不是好相与的。”
慕容蓝抚掌道:“娘娘说的是。所以娘娘才不要奴婢惊动其他人。娘娘放心,奴婢亲自去小厨房拿那些东西过来给冯太医查看,绝不会被人发现的。”
莫非点头。慕容蓝的本事她很清楚,慕容蓝说不会叫人发现,那必定是妥当的。
片刻,慕容蓝已将小厨房做药膳的一应用具尽数抱了过来,整整齐齐置于桌上,冯春又是用银针试,又是用药粉裹,又是用鼻子闻,最后甚至还用指尖沾了碗勺放在舌尖尝味,末了,有些惭愧的抬起头来,“微臣无能!”
慕容蓝的脸色有些难看,“没道理啊!食材我都验过,餐具也没问题,熬制时也有榆钱片刻不离的守着,那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药?”
莫非沉吟半晌,冷笑道,“看来果然有些手段。”
莫非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突然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户推开,朗声道:“既然冯大人说本宫没事,本宫就放心了。”说完目视冯春。
冯春会意,朗声回复道:“娘娘因一向体寒,这又是寒冬,要多多保暖,按时饮用汤药,便没有大碍。还请娘娘好好休养。”
莫非笑道:“如此多谢冯大人,还要有劳大人每日奔波,为本宫把平安脉。”
冯春一板一眼道:“不过是微臣分内之事,不敢疏忽。”
莫非笑声中透着一丝疲惫,道:“榆钱,送大人出去。本宫乏了。”
冯春一出去,莫非便伏在慕容蓝耳边,细细吩咐了一番,见慕容蓝点头,莫非才又低声道:“冯大人在时那人必定警惕,不敢露出马脚。如今按我说的办,细心留神,切莫打草惊蛇。”慕容蓝郑重点头而去,榆钱自是扶着莫非回寝殿歇息。
莫非一觉醒来,已到了丑时,慕容蓝归来,悄悄道:“新来的宫女蔷薇晚膳时分去了厨房,用娘娘熬药的紫砂罐熬了一碗浓汤,熬了许久,又用娘娘的琉璃碗盛汤,守了半个时辰,待汤凉透,才喝得干干净净。奴婢在她走后检查过倒掉的汤渣,是人参、沙参、芍药、元参、紫参、细辛、苦参和丹参八味药材,无毒。除此,并无异样。”
宫中有宫女内监偷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各宫中屡有发现,虽说名义上是重罪,但各宫也最多也就是将犯事的宫女内监打一顿板子,或是打发去做洗衣倒夜香之类的粗活了事,并没有真为着偷嘴的事杀人的。
莫非想了半晌,这件事仿佛并无可疑,她却总觉得蹊跷。就算是偷嘴,为何那个叫蔷薇的小宫女胆敢用主子的紫砂罐熬汤?又非要用她的琉璃碗喝汤?若是被人发现了,岂不是罪加一等?
莫非揉了揉眉心,皱眉道:“这事你只装作不知道,让人去查这小宫女的来路,你继续监视着,总归能找出名堂来。”
慕容蓝应声去了。
……
是夜,莫非在院子里走了一大圈,名为散食,实则留心着宫中各处,无奈逛了一大阵,没有发现半丝疑点,榆钱来请了三次,才回房睡了。躺在床上,隔着蜀绣芙蓉帐,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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