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 作者:慕容琳霜(起点vip2012.11.07完结,宫斗)
李柚有些回过味来,意味深长的看了莫非半晌,终于什么都没说,只笑问:“身子可好些了?”
莫非轻声道:“谢皇上垂询,臣妾已经大好了。”
正此时慕容蓝端了一碗冰糖燕窝转出来,瞧见李柚坐在莫非身边,顿时止住步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李柚已远远瞧见了她,朗声道:“拿过来罢。”
慕容蓝连忙答应着,走了过去,手中端着托盘却是不方便下跪,只得蹲了万福道:“皇上吉祥!”旋即调皮一笑,“皇上来得可真快呢!”
李柚招一招手,慕容蓝便走到跟前,李柚端了托盘里的琉璃碗,朝莫非笑道:“你家的丫头胆子越发大了!”又朝慕容蓝道:“下去吧。”慕容蓝应声又朝李柚和莫非行了一礼,笑着答应了退了下去。
李柚自琉璃碗中舀起一勺燕窝,放在嘴边吹了吹,便朝莫非递去,莫非挣扎着要起来,语带感激道:“臣妾哪有那般虚弱,怎敢劳烦皇上?臣妾自己来吧!”
李柚将勺放回碗中,道:“也不是头一遭了,和朕客气什么?好好的多用些,待身子康泰了,朕带你去东山围猎!”
莫非蓦抬眼望着李柚,目光中满是惊喜,旋又叹道:“皇上又在顽笑臣妾。臣妾还在禁足之中不说,东山又岂是臣妾去得的?”向来去行宫皇帝只会携带皇后或是四妃之一,确实没有在九嫔之位便能随驾的先例。
李柚微微一笑道:“下禁足令时朕又没说时限。何时你的病好全了,这禁足令便何时解!至于分位,你不是还有一件大功未立么?”
莫非的脸红的瞬时仿要燃起一般,别过脸不敢言语。这件大功,自然是指侍寝。朝侍寝,按例是要进分位的,听李柚的意思,只怕是要封妃的。
李柚见她羞怯,本来苍白的脸上泛起醉人的红晕,和着病后的慵弱之态。越发美得扣人心魄,不由心痒难耐,忙转开目光看往别处,片刻才咳嗽一声,将盛着燕窝的勺子往前递了一分,道:“用一些吧!”
……
一直待到用过午膳,皇帝才回御书房处理政务。
暖阁中,莫非斜斜靠在贵妃榻上,慕容蓝将茶递给莫非,莫非轻轻抿了一口,便顺手随手撂在那案几上了。随手拿起案上的一册话本看起来。
慕容蓝见莫非的样子,突然道:“其实皇上对你真的很好。”
莫非斜瞟了她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慕容蓝沉默半晌,叹口气道:“我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总要真挚才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为了某种目的去博取别人的真心……很不好。无论借口有多高尚。”
莫非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案几上轻轻敲打,深深叹气道:“在这宫里,又有谁有几分真心呢?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皇上的这份情义到底是对我,还是源于对姐姐的愧疚和思念,寻着我身上的那一分姐姐的影子,想给些补偿?若非我今日处心安排,将你们都遣走,坐着姐姐的摇椅,唱着姐姐喜欢哼的小调,皇上哪有这般柔情似水?”
莫非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梅花出了会儿神,“我原先就错得厉害。我这样的人,哪里配拥有什么感情?既然入宫了,就更不该为着心中一些不该有的念想做些糊涂事!到头来枉自害人害己!”
慕容蓝听得心中又是寒凉又是酸楚,“这一场大病仿佛让你变了一个人似的。甘愿虚与委蛇,甘愿做别人的替身,甘愿放掉所有的期盼和希望……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奴婢只觉得心酸。奴婢知道你是为了少主好……”慕容蓝咬咬牙抬起头,坚定的看着莫非,“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莫非摇头道:“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我自己罢了。三哥若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自然是绝了的好。若是没有,也是让我自己绝了不该有的心思,全心全意的——登山!”
“登上中宫之位这条路,只是有父亲的帮助是远远不够的。你也看到了,太后明面上对我很好,却连昭仪的册封典礼都没有放过,只想让皇帝不喜欢我,让后宫妃嫔都来对付我。所以,在这宫里,要有皇帝的宠爱才能走得更远,站的更高。而恰好,这一点,沾着姐姐的光,我比其他妃嫔要容易做到一些。是以,我更不能白白浪费这样的机会。你说的不错,权利越大,能办成的事就越大。”莫非牵过慕容蓝的手道,“谢谢你,蓝。谢谢这些日子,你一直陪着我!我知道你不容易。也知道你对唐子俊的念想,待我有了权位,定会设法给你丰厚的行头,放你出宫。”
慕容蓝眼眶一红,低眉道:“奴婢没什么念想,奴婢只会全心全意辅助娘娘!”
莫非莞尔一笑,“你常常独自对着西北面发呆,当我没见么?放心吧!”握着慕容蓝温暖的手,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温度,莫非心底暗暗道:自己已经是注定没有幸福的人,唯有拼尽全力,让你们幸福。姐姐,云随,慕容蓝,唐子俊……
这条路漫漫而修远,既然踏出第一步,就要坚定的走下去。
只是如今第一件事,便是将身体养好,否则,一切休提!
……
(唔,亲们,周末愉快~~慕容今儿去逛街了,只看了看,没敢下手。物价指数让慕容叹为观止啊~~咳咳~~)
第一二一章 春龙节,棋局开盘,充媛获罪
……
莫非的身体已大好。这一场病最初还是源于心病,正是冯太医所说的郁结积聚。既然心结解了,病自然是一日见一日的好了起来。
二月初二清晨,莫非将长发高高束了个马尾,在院子里舞过一趟剑,觉得背心起了一层薄汗便不敢再舞了,接过榆钱递来的热毛巾抹了脸,正要去画室,便听人来报,说是万金公公亲自送了皇上的赏赐来。
莫非去得正殿,见长案上已一应儿排开,万金笑容满面,鞠躬见了礼,才道:“今儿是春龙节,皇上特地命奴才给娘娘送了些应景的点心。”说着指着梨花木长案上,一只琉璃碗中盛放的极精细的银丝面道:“这是龙须面。”指着一盘金黄的烙饼道,“这是龙鳞”又指着一盘饺子道,“这是龙牙”……如此一直将案上十余味吃食介绍了一遍。
莫非看也就是平日里吃的东西,只是做法略有些不同,名字也听着新奇,见万金介绍完了,这才点一点头,道:“辛苦万公公了。”慕容蓝立刻将一锭金子交到万金手上。万金一张老脸顿时笑成一朵菊花,假意推辞道:“都是奴才应尽的职责,这叫奴才如何敢当?”慕容蓝笑道:“公公是圣上跟前的红人,此番竟劳公公亲自送赏,咱们都跟着沾光呢,娘娘这赏也是该给的。公公收下吧,不必客气。”万金这才笑着收入袖中。
莫非又道:“皇上可好?”
万金道:“钦天监看了天时,今儿午后圣上要去祭台祈雨,晚上在保和殿设‘挑菜’御宴,王公大臣都会赴宴‘尝鲜儿’。”见莫非若有所思的神情,万金连忙低声道:“圣上说了,今儿宴席后便来明仙宫瞧主子。”
莫非面色一红。沉静笑道:“多谢公公。榆钱,送万公公出去。”
待万金走后,莫非拉了慕容蓝一齐坐在长案前。又朝刚进屋的榆钱道:“一齐用吧,这么多,我也用不了。”慕容蓝和榆钱在明仙宫倒也自在惯了。看着一应儿吃食也觉得食指大动,连声谢了陪着莫非吃了起来。
……
不知是应了钦天监的观测还是天子午后的祈雨真的奏效。自申时起,雨点便牵了细线的落下来。
亥时末,按说保和殿的御宴也该结束了,明仙宫里四处掌着灯,亮如白昼,莫非放下手上的话本,自月牙凳上起身。又朝门口望了一回——没有皇帝的身影,也没有人来传话。莫非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感觉。
慕容蓝换了案几上冰凉的茶盏,抬眼见莫非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疑惑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莫非望着宫门虚无处摇头道:“只是静不下心来。怕是……”若说心中那份不宁静是害怕今晚避无可避的侍寝,似乎又不全是。莫非望着屋檐上结成水线的雨,换了口气道:“我只是瞧瞧,雨下得怎么样了。”
慕容蓝走来跟着她的视线瞧了一眼,“这雨有什么好瞧的。娘娘必定是在担心今晚的……的事。不当说奴婢也要说一句,既然入了宫,这事本就是避无可避的。且娘娘是下了心思的。还是放宽心的好。”
莫非不说话,只静静站着,良久,突然道:“总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正此时,便见万金手下当差的奉茶太监詹明顶着细雨快步跑来,远远见了莫非,几步跑到廊上,就要跪倒行礼,莫非连忙唤了声“免了!”便让他说事儿。
詹明只说圣上今儿不来了,万公公特意嘱他来回报一声,这会儿还要赶回去当值。
莫非见他神色有几分仓皇,知道事不寻常,几步走到他面前,低声道:“你我这般熟稔,请公公告诉本宫,今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詹明面露为难的神色,莫非随手褪下手腕上的一只赤金镯子递到詹明手上,道:“以公公与慕容家的交情,还信不过本宫么?”
詹明咬一咬牙,低声道:“回禀娘娘,雅充媛犯了事,已经被锁到暴室去了。”
莫非心下大惊,雅充媛不就是南宫雪么?她一向乖谨,能犯什么事儿?况且,她素有太后的恩宠,到底犯了什么样的大罪,竟然被打入暴室?那可是专门关押身犯重罪的妃嫔和宫女太监的地方。莫非连声问:“怎么会?说说清楚!”
詹明面色一苦,两道粗粗的八字眉顿时顺着眼角往两边儿塌下去,“奴才也知道得不多,仿佛是犯了私相传递的大忌讳,被玉妃娘娘亲自逮住,也是玉妃娘娘当场发落了才来报的皇上。”
莫非皱眉道:“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是玉妃发落呢?”突然醒过来,玉妃和自己都掌着协理六宫的权责,自己禁足,常妃诸事不问,这后宫早是玉妃的天下。只是近些日子自己又是禁足,又在病中,想着玉妃已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不至于太过嚣张,哪里知道竟然翻出这么大的事来!
莫非心中忧虑,问道:“皇上怎么说?”
詹明道:“奴才还不知道呢,皇上才动身去暴室,万公公便让奴才来回娘娘的话,免得娘娘久候。奴才这便要回去了。”
詹明走了之后,慕容蓝见莫非神色有异,问了究竟,不由也觉得奇怪。两人正自心潮起伏,想不明白,忽然听见宫门外有人大声哭喊,“娘娘救命!求娘娘救我家小姐!”
那声音凄婉哀怨,仿似拼着最后的力气,直刺入莫非耳膜,叫她心惊胆颤,猛的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慕容蓝连忙挡在莫非身前,沉声道:“娘娘不能去!”
听着宫外一声赛过一声的疾呼,夹杂着侍卫的驱赶和明仙宫太监宫女的劝慰声,莫非恍惚道:“我只是去看看。”
慕容蓝摇头道:“娘娘还在禁足中,即便是去看了也没用。这样大的事,宫里的人避都避不及,哪里有似娘娘这般主动往里钻的!”
莫非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只听慕容蓝向榆钱道:“让人将她劝走。这事娘娘不会管也管不了!”
莫非还要说话,慕容蓝已低声道:“你还要不要再这宫里呆下去了?你这样去便是抗旨!雅充媛有太后护着,能有什么事?何况皇上也去了,不会让玉妃胡来的!你还信不过皇上么?”
莫非知道慕容蓝说得有道理,只得又在月牙凳上坐了下来,顺手拿起茶盏,却又一口没喝放了回去,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南宫妹妹是这宫里头难得的纯净人儿,我不相信她能犯下多大的事儿。我去问问情况,总要知道是什么事。若是力所能及帮得上忙的,总要帮一帮才不枉我们相交一场。否则,叫我于心何安?”
慕容蓝知道再说什么也阻止不了,只得取了油纸伞陪她去往宫门。门口两个羽林卫架起南宫雪从府里带进宫的贴身丫头曼珠往外拖去,只见曼珠一身衣裙早已湿透,满身泥泞,狼狈不堪。
莫非连忙唤道:“住手!”
两位羽林卫一愣,莫非虽在禁足中,皇帝却是经常来探望,因此谁都看得出,她算得上圣眷荣宠犹在,他们也不敢太过无礼。这一愣之下,曼珠已挣脱两人,几步跑到莫非跟前跪倒,哭道:“娘娘救命!娘娘救救我家小姐。”
莫非先让羽林卫和众人退开几步,这才蹲下身,低声道:“我只问你,你家小姐是否被冤枉!”
曼珠顿时无言以对,只知道哭泣。
莫非倒吸一口冷气道:“竟然不是玉妃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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