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 作者:慕容琳霜(起点vip2012.11.07完结,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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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柚点了点头,遂亲自扶起莫非,握着她的手,笑道:“朕答应过你,你康复之日,便是禁足令解除之时,朕必是一言九鼎的!”
莫非苍白的面上燃起一抹红晕,羞怯道:“谢皇上!”
李柚将她的手又握得紧了几分,看了南宫雪一眼,笑道:“如此晚了,难为你们姐妹情深,如今真相大白,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李欣玉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两宗罪,便被莫非这样好运的盖了过去。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轻轻的咬一咬牙,过了半晌,终于没有说话。
此时听得永巷传来女子呜咽声,一位内监快步跑进,伏在万金耳边低语几句,万金神色变了数变,见皇帝的眼光已望了过来,连忙回道:“启禀皇上,那宫女水月已经带到……”言语间怯怯的看了一眼南宫雪,“皇上,还审么?”
李柚眉一扬,冷冷道:“狗奴才,越加糊涂了么?此事疑点甚多,必是那宫女栽赃陷害。还审什么?”
李欣玉却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忙道:“皇上,正是因为疑点甚多,才更应该审清楚,也好还南宫妹妹一个清白!”
莫非笑道:“玉妃娘娘此言差矣,此刻正相大白,若是皇上还要提审那宫女,岂不显得皇上信不过南宫妹妹,这话传了出去,南宫妹妹以后还有何颜面在六宫立足?”
李柚眉头微微一蹙,冷冷转身,看了眼李欣玉,道:“玉妃有孕在身,还是回去歇着的好,仔细动了胎气。”朝万金道:“用朕的御撵送玉妃回存香殿。”顿了顿,又补充道:“玉妃如今身子沉重,无事就不要出存香殿了。”莫非忍不住一凛,这是变相的禁足。这御撵加禁足,算得上是恩威并施了。
李欣玉顿时脸色煞白,“噌噌”退了两步,尖声道:“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是一片忠心……”
李柚面上显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万金连忙躬身道:“恭请娘娘!”
李欣玉知道再争无用,眼泪再忍不住滚了下来,冷哼一声,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万金正待要走,突然想起一事,躬身道:“那宫女水月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
李柚目光一亮,眼神绕有兴致的从莫非脸色扫过,微微一笑,道:“仗毙!”莫非心知李柚是在戏谑她私闯冷宫杖杀鲜伶俐的事。只好转过眼不看他。面上却微微红了。
眼见着万金下去传旨。李柚一左一右牵了莫非和南宫雪便朝外走去,口中道:“御撵倒是让给朕的皇子了,咱们三儿就挤挤明仙宫的车撵吧。”话音未落,忽听永巷中传来一阵尖利的惨呼:“皇上,奴婢冤枉!奴婢是受充媛娘娘之命,送锦帕给令公大人的!奴婢全招了,皇上,皇上饶命啊……”
莫非脑中嗡的一响,险些晕倒。却听“啊!”的一声,南宫雪竟已经晕在李柚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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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玉妃引
……
“奴婢是受充媛娘娘之命,送锦帕给令公大人的!……”这几个字生生钻进莫非耳中,敲在莫非心坎,莫非悚然一惊,勉力站稳,见皇帝一手抱着晕厥的南宫雪,却是目光如电,冷冷向她望来,便如要看透自己的身体一样。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水月口中的“令公大人”便是皇帝亲自任命的正二品中书令,闻名遐迩的慕容世家的少主慕容云随。莫非脑子里嗡嗡乱想,身体却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本能的跪倒在地,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中而不自知。
南宫雪只晕了片刻便醒转来,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脑子里面涌,让她不能思考,不能言语,只屈膝跪了下去,泪如雨下,却是咬着牙不发出一丝声音。
李欣玉前脚刚刚踏上御撵,便听见水月吼的这么一嗓子,顿时精神百倍,扶了贴身宫女绿薇的手赶紧下车,一面走已经一面高声道:“好哇,本宫怎么说那首诗的意思慕容昭容如此清楚,敢情压根儿就是写给你哥哥的!”
莫非纵然心中一片混乱,也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耳边提醒自己,镇定镇定,强自吸了一口气,静静道:“皇上明鉴!南宫雪既然是皇上册封的充媛,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妾敢以性命担保三哥和雅充媛的清白!”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语调却是极其坚决的。
莫非距离皇帝极近,清晰的听着皇帝的呼吸之声,夹杂一丝紊乱,李柚极力自持,调均了呼吸。面上并无半分喜怒显现出来,过了良久,才淡淡道:“将那宫女拖下去。好好拷问,若是不说实话,尽管用刑。朕等着她的供词。”万金连忙应了,使人将水月拖走。只听一路都是水月的哀呼惨叫,只听得莫非起了一身冷汗。
李柚仿若未闻,忽然一笑,淡然道:“都跪着干什么?起来说话!”见李欣玉走来,眉头不易察觉的一蹙,冷声道“玉妃还不走?是想抗旨么?”
李欣玉听他语气淡然,嘴角还含着一丝笑。眼中却是冰冷异常,心中一紧,不敢再说话,只得恭敬应是,讪讪退回御撵。
李柚亲手将莫非和南宫雪拉起,直觉触手冰凉,南宫雪的身子甚至瑟瑟清颤,眼角不易觉察的跳了一跳,口中却道:“更深夜重,昭容身子才好。充媛受了委屈惊吓,朕,亲自送你们回去。”
……
夜很静,唯车轮碾在青石砖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此时雨已经住了。夜风却分外寒凉。车帘随着夜风一下一下的飘起又落下,带进些许新雨混合着泥土的清香,再混着李柚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扑入鼻息,直欲透入骨髓。
莫非只觉得有些微微眩晕,李柚近在咫尺竟不敢相视。偷偷觑一眼南宫雪,竟是神色怔忪,面如死灰。莫非越发心惊肉跳起来,碍于李柚在身前,却是劝也不能劝一句。
莫非深深吸了一口气,偷偷向李柚看去,见李柚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只是纹丝不动的坐着,若有所思。仿佛感觉到莫非的目光,抬眼间朝她笑了笑,莫非面色越发不自在起来,勉力笑道,“夜已经这般深沉了,南宫妹妹又受了委屈,皇上今儿不如便歇在染菊殿吧。”
李柚并不答话,莫非只觉李柚眉宇间一片深沉寥落,心下微微害怕,颤着声音低低道:“皇上英明,必不会相信那宫女的混账话吧?”
李柚眉头微微一蹙,忽而微微一笑,道:“年少风流,又是朕的近臣,难免惹些是非……”说到此,李柚竟闭口不再言。沉默许久,才淡淡道:“何况,云随和雪雪曾有同窗之谊,自然容易被有心人拣去做了文章。”说着握起南宫雪冰凉的手,淡然道,“雪雪素来纯真温雅,怎会有此苟且之事?是么?雪雪!”
南宫雪一直恍若梦中,这时被李柚握住手,骤然回过神来,心中如油煎火烤,终究只哽咽道:“臣妾不敢”见李柚的目光冷冷的停在她身上,南宫雪的心一沉再沉,勉力定了定神,低声道:“雪雪,与慕容少主绝无情弊!”说出这句话,南宫雪心中宛若刀割,确实没有情弊,至始至终,她都不曾得到他一丝一毫的回应,此时,自己又怎能连累于他呢?她的眼泪断了线的往下落,“谢皇上相信臣妾!臣妾定不会罔负圣恩。臣妾必以此生让皇上知晓,让后宫众人知晓,臣妾心中,唯皇上一人!”从此以后,要将云随从心中割裂了!再如何锥心刺骨的疼痛,也要忘记,她南宫雪的心中,只能存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李柚!
李柚淡然笑了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突然沉声唤道:“停!”
车撵稳定的停了下来,李柚举步跳下车辕,朝詹明吩咐:“送两位娘娘回去”言罢也不回头,顺着城墙往东走去,詹明大惊,连忙着一半人送车撵,自己领着一半人正欲跟着,李柚却说:“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詹明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地上湿滑,连忙跪了,道:“皇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是在宫城内,可这更深夜重的,太后若是知道了,非要奴才的脑袋不可。况且,这路上又才落了雨……”
李柚侧步绕开他继续前行,只冷声道:“再跟着,朕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
詹明跪着哭喊了一声:“皇上……”却也着实不敢再跟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步履稳健的越走越远,风愈起愈大,吹起他身上明黄的大氅飘飞,只留下一丝隐约浮动的龙涎香香气。
车撵又动了起来,莫非知道李柚已经走远,她缓缓松开手,此时才发现手心早已被指甲刺破,血浸出来,钝钝的痛。背心浸出的一层冷汗直把小衣湿透。直到李柚转身离去,莫非依然猜不透李柚的想法,心底一直强压着深切的寒冷和惊惧。此时松下神来,眼底的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南宫雪却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呜呜”的哭出声来,声音悲切凄婉。莫非心中咯噔一响,连忙将南宫雪抱入怀中,口中淡淡道:“闭嘴!闯的祸害不够大么?再难受,也要忍着!”南宫雪紧紧的咬着唇,咬得死死的,直在莫非怀中默默抽泣颤抖,嘴角浸出血丝来:师姐,从今天起,南宫雪已经死了。因为,雪雪的心,已经死了。
……
一直沿着城墙,走了许久,李柚骤然止步,胸口剧烈的起伏。李柚万万想不到,竟是慕容云随,心下恼怒却不能发作。慕容云菲对那首诗的解释本就牵强,李柚却宁愿选择相信。然而,那宫女喊出“令公大人”四个字时,南宫雪和慕容云菲两人的神态已经足以说明一切。若那人是慕容云随,那么慕容云菲的解释便是对哥哥的维护和包庇,那么,她必然是早已知晓的!
“都当朕是傻子么?”李柚心中怒极,猛的一拳打在墙上,他甚至有些害怕,自己若再坚持送二人回宫,会把持不住,质问两人。然而这话此时是绝不能问出口的。慕容霸秋上月才平定了君洲兵变,杀了一大批和李贤又牵扯的贪腐官员,让自己有机会对君洲上上下下的官员进行一番大换血,又将一直由天策府控制的君洲军高级将领全部换成自己的亲信,将君洲彻底纳入皇权的控制之下。
如此境况,李贤及其党羽不知道此时有多盼望自己与慕容氏决裂,自己又岂能为了儿女私情做出此等伤害国本的事呢?
李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难怪慕容云随会对赐婚之事反映淡漠,甚至有些许不快,原来……众人皆传慕容云随风姿英发,年少多才,仰慕者众。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连朕的后宫妃嫔也……只是,年少风流,在所难免,你若与她两情相悦在先,只需告知朕一声,朕必定是能成人之美的,却何必……
李柚只觉得自己被妃嫔,被臣子,被朋友背叛,心中又说不出的憋屈无处发泄……
怔怔良久,忽然听见一阵琴声悠扬而来,李柚似是震动了一下,再细细听去,眼睛渐渐亮了,循着琴声寻去。
越近越听得清晰,李柚只觉琴音美而不艳、哀而不伤,曲折动人。静夜里听来,清冷入骨,萦绕不绝,如回风流月,清丽难言。弹奏的,竟是一曲《玉妃引》。只是不知是何人漏夜奏琴。
直循着琴声曲径蜿蜒,竟是到了闻书香的芙秀宫。李柚才记起,自己有许久没有来过芙秀宫了。
值夜的宫人见是皇上,又惊又喜,哗啦啦跪了礼,便要去回报,李柚抬手止住,眉梢微挑,也不犹豫,举步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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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幕后
……
窗外有早春的布谷鸟儿“布谷布谷”叫个不停,莫非终于睡不下去,翻身坐了起来。一连抄了几日太后遣人送来的佛经,又为太后画了几幅罗汉图,实在累得够呛,加上又有些春困,这几日都睡到快午时了才起来。
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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