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 作者:慕容琳霜(起点vip2012.11.07完结,宫斗)
莫非的头一跳一跳的痛,只觉身形一顿,见又被李欣玉扯住,皱了皱眉,懒得再做解释,淡淡道:“娘娘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正是胎气不稳的月份,若是动了胎气,只怕是大大的不好。”说着轻轻拂掉李欣玉的手,略一示意,慕容蓝便朝她走了过来。
李欣玉见莫非要走,又见慕容蓝走了过来,一着急,快步想要挡在莫非身前,哪知脚下一滑,“啊!”的惊叫一声,便往地上摔去。
慕容蓝见莫非朝她点头,正迎上去,远远见李欣玉一个踉跄居然摔倒,连忙提起,快步冲去,却是来不及了。
莫非听见惊叫,回头见李欣玉仰面摔倒,也顾不得多想,伸手便去拉,却没有拉住……
李欣玉心道“休矣!”闭上了眼……只是,本该坚硬的地上为何软软的?李欣玉陡然睁开了眼,耳边传来慕容蓝的惊呼“娘娘——”。
李欣玉虽惊魂未定,也知这一声娘娘必不是叫自己,连忙转头望身下看去,只见莫非脸色惨白,额头已经浸出一层冷汗。李欣玉大惊,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一动之下,却听莫非一声惨哼,吓得又不敢动了。
此时慕容蓝已经赶到,榆钱和小侯子高一脚第一脚的跑了过来,先是小心翼翼的将李欣玉扶了起来,榆钱和小侯子正要去扶莫非,慕容蓝赶紧厉喝:“住手!”
莫非只觉左肩一阵钻心的痛,直欲昏厥,偏偏痛觉刺激着神经,晕不了!看见慕容蓝小心翼翼的查探伤势,莫非勉强牵起一抹笑,“没事,肩膀,不小心,碰到,了,而已。左肩,下面,硬,物……”虽然极力保持语气的平淡,莫非这句话依旧说得断断续续,生生逼出了满头的汗。
慕容蓝轻轻将她的身子扶起三寸,见左肩下竟然是一块尖利的石头,石头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榆钱蹲在近处,见莫非的左肩衣衫正浸出血来,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叫道:“娘娘!这可怎么办好?”
慕容蓝皱着眉,寒声道:“还不快去请太医!”语气中已经有些愤怒。小侯子这才惊醒,连忙快步朝太医院方向跑去。
莫非有些无力的拍了拍她的手,缓声道:“我,没事!”又看向早已经吓傻了的李欣玉,道:“娘娘没事吧?”
李欣玉直觉的摇了摇头,突然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摸在肚子上,细细感受了一番,直到感觉到胎动,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才见莫非背上的血,伸手捂住了嘴,小心翼翼的问:“你,没事吧?”
慕容蓝眼角一跳,“这样的伤,你说有事没事?”见莫非眼神递来,困难的唤了声“蓝!”慕容蓝恨恨呼出一口气,道:“娘娘可还能走动?若是没事,就请先回去,奴婢稍后会让太医去给娘娘请脉。”又朝榆钱道,“去找肩舆来,娘娘不能随意移动。”
看见榆钱也慌慌张张的跑开,李欣玉低着头,一句“谢谢”在她口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咬了咬唇,终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慕容蓝轻轻抱着莫非,恨得直咬牙,“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救她做什么?”
莫非艰难的笑了笑,适才自己拉不住玉妃,瞬间便倒了下去,只顾伸手接住玉妃,哪里有时间想别的?本来自己仰面倒下的瞬间肩胛骨便撞在尖石上,又被玉妃摔下来的力道再往尖石上撞了一次,多半是骨折了。只是,莫非想一想李欣玉摸着肚子感受到胎动时的神情,情不自禁的舒了一口气。幸亏是接住了。
莫非轻轻咳嗽一声,迎着慕容蓝怪责的目光,“她虽然可恶,孩子确实无辜的。换做是你,必然会做同样的事。”
……
第一三二章 昭容犹在病重,云随去意已决
……
淋了一场雨,又摔了个肩胛骨骨折,莫非当夜便高烧不退。李柚几乎把整个太医院都搬到了明仙宫,依然久久退不下热去。
李柚守了半宿,只听莫非翻来覆去的念叨“君不问,不问美人问江山;君莫问,莫问空闺惹春怨。”李柚只听得一阵心酸,慕容蓝却是听得一身冷汗。
又换了几次冰袋敷额头,后半夜,莫非终于沉沉睡去。
李柚忧心忡忡,半刻也闭不了眼,直到梅雪寒带来太后的懿旨,又得了慕容蓝时刻守候,一有变故便即刻回话的承诺,才回飞霜殿歇息。
第二日早朝时分,梅雪寒又带了太后的懿旨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大队羽林卫。慕容蓝一见阵仗,便知不妙。果然,太后的意思:因明仙宫宫人玩忽大意,以致主子重伤,论罪当诛。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将慕容蓝、榆钱、小侯子三人打入暴室,只当为慕容昭容积福,希望菩萨保佑,慕容昭容早日康复。
慕容蓝听得眉头大皱:她们三人都是莫非的心腹,莫非此时昏迷未醒,三人又被打入暴室,岂非让莫非的处境雪上加霜?太后果然是老狐狸,若是直接下旨赐死,必定招致皇帝和慕容家不满,说不定人还没死,皇帝的赦免令便下来了。所以,干脆冠冕堂皇的将自己三人打入暴室。连皇帝也不便求情,入了暴室,再要弄死自己,岂非易如反掌?到时,再随便捏造个身染风寒暴毙之类的借口,任谁也没话说,只能叹自己命薄。
该怎么办呢?如今莫非还昏昏沉沉不知人世。自己若是公然抗旨,只怕死得更快。心念电转,只听梅雪寒已经冷声道:“来人。将这三人押去暴室,好生看管!”
慕容蓝忙道:“奴婢谢太后不杀之恩!还请梅姑姑稍后片刻,娘娘还在昏迷中。奴婢向宫女交代一下用药,即刻便跟姑姑走!”
梅雪寒略略思考片刻。见慕容蓝低眉顺眼,甚是恭敬,又想着毕竟是慕容家的人,也不知这番去了暴室,还有没有命出来,便点一点头,道:“快些!我还要回去复命。”
慕容蓝应了声是。抬手将江裳招了过来,朗声道:“这几味药,记得先熬一刻钟,再加入小茴、麻黄、龙眼肉、生地、羌活、甘遂几味药。后面这几味药已经没有了,稍后你便亲自去跟冯太医拿。”她突然拉起江裳的手,轻轻拍了拍,“这几味药都记住了么?”见江裳使劲的点了点头,才送了一口气,笑道,“好好照顾娘娘!”言罢和榆钱小侯子交换了眼神。当先朝门外走去。榆钱和小侯子对视一眼,跟了过去。
梅雪寒以保护莫非为借口,留了半队羽林卫守着明仙宫,这才上了车撵。
……
待梅雪寒等人离去。江裳唤了几位宫人守着莫非,自己在两名羽林卫的陪同下,直朝太医院奔去。
冯太医今日本不当值,只是莫非病得沉重,他与几位太医正聚在一起想法子。莫非体质阴寒,虎狼之药不敢下,普通退热药物效果并不见好,一众太医正愁眉不展,便听闻门房太监来报,明仙宫的小宫女来找他。
冯春心中一寒,快步迎出门去,江裳还未开口,他已经心急火燎的问道:“昭容娘娘怎么了?”见江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回不出话来,只知道摇头,跺一跺脚朝内堂吼道:“都滚出来,随老夫去明仙宫看看!昭容娘娘只怕是不行了!”言罢一手接过助手递来的药箱,便要往外走去,江裳急的跺脚,一把拉住冯春的衣角,喘气道:“不,不是娘,娘娘,是,慕容,蓝,蓝姑娘……”
冯春一头雾水:“慕容蓝?她也病了?”说着,把药箱往助手手上一递,“她凑什么热闹?她体质强健,即便着了风寒,随便拣点什么药吃了便是,用得着这么急来烦老夫么?”
江裳接过小太监递来的一盏凉茶,几口喝了,好不容易平缓了呼吸,这才道:“冯太医,蓝姑娘没病!蓝姑娘、榆钱姑姑、侯公公,被太后打入暴室了!”
冯春愣了一愣,“昨儿个皇上也没问罪,今儿太后却来问罪,还偏偏是皇上早朝的时候。”说着也只耸耸肩道,“太后懿旨,老夫不过是个捣鼓草药的老头子,可没那本事救人!”
江裳见门口两位贴身“保护”她的羽林卫已经探头探脑来看情形,心知不能再说,“扑通”一声跪下,朗声道:“蓝姑娘求太医给娘娘配几味药,分别是小茴、麻黄、龙眼肉、生地、羌活、甘遂。求太医救命!”
冯春楞了许久,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老夫上辈子欠他们慕容家的!昆儿,去抓药来!”一直抱着药箱的小助手连忙应声跑进去抓药,没几下便出来了,将手上的药包递给江裳。
江裳也不犹豫,道了谢便径直往外走去。冯春突然叫住她,道:“你回去之后,用麻黄熬汤,在你家娘娘服药前给她喝下一碗,再多换几次冰袋,最迟黄昏便能醒来,否则,凶多吉少。”
江裳应了是,福一福礼,快步离开。
……
一下朝,李柚便留了慕容云随去书房议事,两人正说着话,却听万金回报,太医冯春求见,李柚心中一惊,只怕是莫非有事,连忙传见。见慕容云随满脸迷茫,想起慕容昭容伤病之事慕容家还不知情,于是在万金去传话的当口,李柚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见慕容云随苍白着脸一言不发,只道他是担心妹妹,柔声安慰了几句,此时冯春已经走了进来。
冯春见慕容云随在场,不由多了几分胜算,恭敬行了周全的叩拜之礼,才道:“微臣请皇上开恩,赦免明仙宫慕容蓝等三人的失职之罪,允许其戴罪立功。”顿了一顿。又道,“昭容娘娘正是身体虚弱之时,身边若没个体己人儿照料。于病情伤势不利,求皇上开恩,待昭容娘娘身体康泰。再定三人之罪不迟!”
李柚眯了眼,略一思索。便已明了,心中不由微微不悦:朕喜欢哪一位妃嫔,母后便不放过哪一位。如今人还在病中,不想着救,却先想着削足断手的!李柚蹙着眉冷冷道:“关在哪里?”
冯春道:“暴室!”
李柚想了一想,朝慕容云随道:“替朕拟旨,言辞严厉些。狠狠的斥责三个狗奴才,顺便提醒她们感佩太后慈悲为怀,不杀之恩,再令三人待罪立功,好好照顾慕容昭容,若是慕容昭容没事,三人罪责尽免。若是昭容有什么不妥当,朕便要她们的脑袋!”
慕容云随躬身道:“微臣遵旨。”言罢也不客气,兀自走到李柚的黄金御案之前,略一思索。便下笔如流水,一份旨意片刻而成。李柚看了一看,文采到内容皆无可指摘处,当即取出御玺盖了印。让万金去传旨。
李柚携着慕容云随的手道:“时辰不早了,你陪朕一同用过午膳,咱们一起去看看你妹妹,也免得你担心。”
慕容云随眉头不经意的挑了一挑,淡淡道:“多谢圣上隆恩,只是后宫之中,微臣不敢僭越!”
李柚微微一笑,道:“云随与朕越加生分了。这次议政王的事,全赖云随悉心谋划,又得慕容府暗夜组和月胧纱搜得足够的人证物证,否则,怎能让朕作出这雷霆一击,叫他再无翻身的余地!”
慕容云随忙到:“圣上英明,决断得宜,自然天下归心。微臣只是略尽绵力罢了。”
李柚眯起了眼,隐去眼中寒光,苦笑道:“云随还是要舍朕而去么?”
慕容云随道:“圣上言重了!圣上与臣本是有约在先,荡平议政王一党,收服天策府军权之时,便是微臣退隐江湖之日。”
李柚沉默良久,突然长长一叹,“如此,朕便不杀李贤,让你永远留在朕的左右!”
慕容云随一怔,继而露出无奈的表情:“皇上大量,必不会如此。”
李柚很认真的道:“为了留住你,朕不介意赖皮一次。”
慕容云随摇头道:“微臣文不能兴国武不能定邦。即便管理慕容氏,若不是常叔左右照看,微臣只怕也力有不逮……还请皇上饶过微臣。”
“云随!”李柚正色道:“狡兔死,走狗烹的事,绝不会发生在慕容氏的身上。慕容氏的航运、矿业、田产、盐茶……无一不是我北庸经济的支柱啊!”
“此事微臣正要向皇上奏禀!”慕容云随淡淡道:“微臣与父亲商议,慕容氏在微臣这一代人丁凋零,紫金矿脉和平夷山矿脉管理不善,已入不敷出,还请圣上恩旨,另遣合适人选,接手管理两处产业,稍后微臣会将矿脉契书和还能得用的管事身契一并交与户部。”
李柚的眼中光芒大亮,紫金和平夷山是慕容世家最大的两处矿脉,占慕容世家矿业产量的七成以上。国库,却是很需要这笔钱。什么入不敷出,不过是个台阶罢了。慕容云随,你为了自由之身,竟然愿意花这样大的代价!的确叫朕……既惋惜,又无法拒绝。
沉默良久,李柚双手拍在慕容云随双肩,爽朗一笑道:“朕确实很想你替朕安邦定国,若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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