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 作者:右舷了望(19楼原创小说2014-05-2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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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寅帛驾着车远远瞧见爬上山石盼着樱花的女人,心都揪紧了,真想扶着她的肩头疯狂摇醒她:你到底长不长心?

  等她下到地面,他鸣了下喇叭,给了她一记小惊吓。

  德珍望向驾驶座的瞬间,表情心虚,参杂了更多的是复杂。

  啊,又见面了。

  仲寅帛落下车窗,对于野外的惊喜见面仍是主场态度。“上车吧。”语调是零下十摄氏度。

  德珍瞧了他一眼,他连头也不偏一下,眼皮也未上抬分毫,能冻死个人。

  她周遭的男性,多是温柔良善之人,待人接物总是多有包容,仲寅帛这样傲慢的,她不是没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深入人心的傲慢,仿佛能激起人内心所有的厌恶、虽不至于痛恨,但也很反感。

  不过,她还是抱着怀里的花枝上车了。

  “来骑马?”

  “嗯。”

  “走路来?”

  德珍在后排座位上斜看他轮廓好看的后脑勺,随口敷衍的话被揭穿后也不慌张,不紧不慢地答:“和哥哥一起来的。”

  “你还有哥哥?”

  “嗯。”

  “你有几个哥哥?”

  “一个。”

  “我认识吗?”

  德珍深吸一口气,“大概吧。”这座城市并不大。

  仲寅帛对她上车的目的心知肚明,她无非是想避免无意义的纠缠,但他可不会轻易令她如愿。

  “喝下午茶了吗?”

  德珍看了眼窗外,回答道:“吃了点心喝了咖啡。”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不会饿。”

  仲寅帛嘴角上扬一分,她倒机警。

  “那定餐吧,我让他们慢慢准备,没关系吧?”

  德珍不得不透过后视镜观察他,仲寅帛也轻移视线,二人在镜子中精神交汇,一个得意,一个惊讶。

  短暂的几秒过后,他镇定地移开,直视前方,此后再也没有朝德珍望一眼。

  德珍冷静了会儿,越想越好笑,待听完他打电话点餐,她内心的无力感才姗姗来迟,默默地令她垂下了肩头,揪了一片野樱 捏在指腹间,揉出花汁。

  车子开了许久,抵达时已近天黑,二人直接餐厅落座。

  仲寅帛问:“喝酒吗?”

  “不了。”

  明明是询问过后得到否定的答案,他还是不由分说的做了主,“那就只喝一杯吧。”他用眼神招来侍应,“餐前酒,加温后冷却,两杯。”

  德珍认真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折损他,长得像绅士,却毫无半点绅士风度。在对方强烈的掌控欲下,她无意于指正他,任凭这场游戏他来主导。

  得来她一个逆来顺受的表情,他微抿唇角,眼底星芒闪动。

  上菜后,二人没有再交谈,德珍运动过又坐了很长时间的车,的确饿了。菜品的确不错,尤其是在饥饿感上升时。

  “味道怎么样。”过了很久,他才问了略显僵硬的一句。

  德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咽下食物,“第一次吃。”

  他停下思索片刻,这才明白她过分的慎重。不过想来也是,以她的家世,对“味道”应该秉持着一贯的标准,严谨到不会对第一次走进的餐馆做评判。

  她显然没有补充解释的意思,他只好另开一个话题。

  “没有自己的车吗?”

  她淡淡笑起来,“你给买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他认真。

  “不用了。”德珍秒答。

  尴尬片刻,餐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首英文歌曲,德珍不掩惊喜,引得仲寅帛也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他是个不适合听情歌的男人,纠结时期眼中的暗黑格外出彩,犹如脱胎换骨的前夜,亦是百转千回的超度。他被眼前这女人,打开了一个新国度的大门。

  德珍窃笑,解释道:“这是我妈妈喜欢的歌。”

  他不言语,因为气质的不融合而微微表现恼怒,在歌者漂亮的口哨声中,二人用眼神对话,婉转暧昧的歌声,对视间闪耀的火花,眨眼间心中已抹去了真真切切的车水马龙,碾平了热热闹闹的人间尘嚣,强悍的是他,柔情的是她。

  这样的气氛烘托下,下一刻,他便说了一句令他追悔莫及的话。

  “你真的,很漂亮。”

插曲希望你们也喜欢

歌曲: love letters in the sand  歌手: pat boone
  on a day like today
  we passed the time away
  writing love letters in the sand
  how you laughed when i cried
  each time i saw the tide
  take our love letters from the sand
  you made a vow that you would ever be true
  but somehow that vow meant nothing to you
  now my broken heart aches
  with every wave that breaks
  over love letters in the sand
  now my broken heart aches
  with every wave that breaks
  over love letters in the sand

为何梵高的星星如此明亮(十)



  在言语和眼神的双重攻势下,我们的德珍并没有怯场害羞,她像是知道他会后悔道出这句称赞似的,优雅从容的一笑,“谢谢。你也是琼枝玉树。”

  仲寅帛失意非常,既感谢她铺了台阶的举动,又厌恶着拘谨而客套的恭维。换做是别的女人,早该知道他的意图,偏她净是装傻充愣。

  德珍努力回避着他的视线,他那样一句直白的称赞,再献上那炙热执着的眼神,哪个女人招架得住,偏偏她心里死灰一片,免不了就让骄矜自傲的他不慎触礁。

  但,她静下心来听自己的心跳,似乎,加速了。

  仲寅帛边咀嚼食物,同时不忘注视她用餐时各种优雅离奇的小动作,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如何钟意她的秀色可餐。

  德珍深吸一口气,他直勾勾 裸的视线,令她有些不适,备受侵略,忍了几回,终于停下进餐的动作,抬眼望进他火焰跳动的热烈眼睛里。

  暧昧的情愫在歌声平息后再度重燃,更浓烈地发酵弥漫在灯光下。德珍显然有些架不住了,这致命的眼神包涵的侵占和夺取,任谁都无法泰然自若地呼吸。

  “你长得比较像谁?”

  “爷爷。”他笔直的视线仍然没有丝毫偏移,回答她后,又反问,“怎么了?”

  “你的眼神很老道。”她低头吃了一口食物,“还有点强烈。”

  “希望我变得亲切,那反而做作。”

  德珍想起在电梯后他教训做错事的箫尘的样子,微微颔首,或许,强悍的形象的确更适合他。

  她的认同,让他稍感放松,出于长子的身份,他习惯于用慑人的目光审视旁人,心智稍弱的人会误以为会被他这眼神生吞活剥。

  然而,德珍亦在不喜他那极具攻击性眼神的人之列。

  所以,此时的气氛虽变得自在了些,两人却没有更融洽。

  “今天是我们第几次见面了?”

  德珍回溯前缘,答道:“第五次吧。”

  仲寅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五次的话,应该对我有点感情了吧。”

  无视他的自大,德珍笑说:“我和枣街上的乞丐天天见面,你觉得我会和他产生感情吗?”

  得到她终始的反馈后,他全情切割盘中牛肉的手顿了一顿,挑了挑眉,眼里的光游弋了下,没有抬头看她。德珍在他的沉默中盯着他看了半响,继而垂下眼帘,她是个隐忍的人,却总是被他逼得不得不亮出自己的爪牙。

  而仲寅帛则正忙着消化眼前这女人的性格,按捺着心中的烦躁,问道:“你喜欢温柔的人?”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突然想起了黎阑。

  那时候,她刚刚与过家的儿子订下婚约,黎阑捧着笑脸,用又羡慕又嫉妒的语气对她说:“姐姐,原来你喜欢的是那样的人啊。”

  她抿着唇笑,默不作声,表达着恋爱中的女生合理的举止。未婚夫明明是与自己青梅竹马的人,却在立下婚约之后,也跟着羞涩起来,一如所有互有好看的男女那样,对视不了两秒钟,一方肯定要移开目光。面对亲友善意的取笑,初时的无所适从,渐渐的也酝酿成了甘甜的蜜。而那份牢固的辛甜,至今仍在她心中的某个角落。

  可谁能预料,当时年少青春意气风发的当事人,竟只剩下她一个了。

  “你在想什么。”

  她醒过神来,对上仲寅帛的视线,无可奈何的笑笑,“想我妹妹的话。”

  “什么话?”

  “我问她,你未来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她骄傲的对我说,她要嫁给男人中的精英,精英中的人才,人才中的王子。”

  仲寅帛敛眸,“那她找到了吗?”

  “她去世了。”

  “抱歉。”

  德珍望着他,没有在他五官之间发现任何歉意。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以为你忘记了。”

  “怎么会?”他诡谲一笑。

  德珍无奈,“我不知道我是否会喜欢温柔的人,但我知道,我不会喜欢你。”

  “那么肯定?”

  “是的。”

  他不为所动,将她的凌厉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

  “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是吗?”

  他给出一记确定的眼神。

  德珍轻笑,“那么,我问你,梵高的星星,为何如此明亮?”

  他像个从足球场上走下来的年轻人那样,被热烈的阳光庇佑着走到现在,因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提问,顿时掉进了一个冰窟,连同他的眼神,都含带着一种浸泡在冰水中的刺骨感。

  然而他选择诚实的不掩饰自己在未知领域的无知,令德珍稍感宽怀,她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如果你能回答上我手里的三个问题,那么,我会考虑你此刻的心情。刚才的提问,是第一关。”

  “我喜欢你,难道是一场游戏吗?”他有些生气。

  “人生何处不是逢场作戏?”

  她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耐心不是一般差,目中无人,且傲慢非常。可一想到她有了剥夺他的盛气凌人的资格,她却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小兴奋。

我的心,就是我的保镖(一)



  用餐结束后,他提出了一起去散步的邀请,丝毫不掩饰他想延长这次见面的意图,德珍已经承诺会给他机会,上了他的车后,始终没有问他要带她去哪儿。

  途中,家中来了电话,礼让在电话里大声问姐姐你在哪儿,德珍温言软语压住了小朋友的躁动,电话转到了爷爷手里,报备了回家的时间,便挂了电话。

  仲寅帛从后视镜中看她一眼,见她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困了吗?”

  她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骑马是件消耗体力的运动。“熊困熊困的。”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他转过头来看她,为了她新颖的形容而有些疑惑和好笑。

  她从他求证的眼神中会意过来时,孩子气地一笑。家中有小朋友大人的修辞就难免受到影响,比如卫生间里有人时的“猴急猴急的”,把下午点心送给别人自己却在回到家之前就“狼饿狼饿的”,都是些一想起来就让嘴角上扬的可爱说法。

  仲寅帛落下了后排左边车窗,夜风灌入,将细碎的野樱 吹落了不少,德珍觉得脸上热热的,想起喝下肚的那杯餐前酒,下意识地捧起脸靠在椅背上,车子启动后,再度闭上了眼睛。

  她的发丝在风中挣动,自左窗灌入的风打在右窗上,在车厢内形成一个气旋涡流, 随之飞舞,最后被带出窗外,飞了满街。

  是人都会产生不切实际的愿望,而仲寅帛此刻的愿望就是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直到天荒地老。

  但是,他很快又被这个浪漫而夸大的念头惊醒,高楼的霓虹洒在车前扭曲成一片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光点落在他坚硬的鼻尖,如梦似幻,勾人跌坠。

  不远处一处硕大的招牌出现在视线里,让他莫名紧张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 指节,彰示着他频繁的内心活动。

  最后一记挣扎后,他从后视镜中窥视了后座一眼,不安的手随即 下打了左转方向。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将车钥匙交出,他率先下了车。德珍被关车门的声音吵醒,睁开双眼的刹那,混沌拂睫。仲寅帛弯下腰,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搁在车顶,语气奇异的温善而宠溺,“我有点私事,楼上有房间,你可以在那儿休息一会儿,我等会来接你,可以吗?”

  他十分克制,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像商讨,而不是命令。

  德珍不做多想,下了车,被私人管家领进了电梯,大堂里仲寅帛笔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