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凤凰游 作者:l、(晋江12-07-2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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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朱辰远跟着走出来,四面环顾,随即朗声道:“来人是哪家的兄弟,何必鬼鬼祟祟,不妨露面报上姓名,若是友人,在下必定好生招待。”话刚落,凤凰便从梁上跃下站定,得意地甩了甩手上的布包,道:“朱老板好大的胆子,这可是绝等的上好茶叶。”朱辰远脸色一变,道:“敢问姑娘是什么人?”凤凰清了清嗓子,学着乌鸦与祝福的样子,冷声道:“与镜门蓝衣杀手,凤凰。”随即便见赵老板脸上一喜,当下明白了个大概,也不说穿,只对朱辰远道:“可有遗言?”朱辰远冷笑一声道:“姑娘好生直接。不过,这话应当我问你才对。”凤凰轻笑道:“你有这个本事吗?”当下将手中茶包扔了出去,举剑直刺而来。何林冲上前伸臂一挡,立刻割出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冒。他却不顾,只道:“姑娘隐藏得可真好。”凤凰得意道:“自然,你当我会像你这般?”说着一剑又到,何林忙侧身闪避,道:“姑娘是如何看出的?”凤凰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虚晃一招,剑已转向朱辰远。何林又要上前来挡,均被凤凰一一化解,眼看剑就要刺中朱辰远,又被他躲过,他大声喊道:“来人。”话音刚落,便闻一阵急促的脚步,竟有近百人之多。凤凰大骇,迅速发出一把银针,些许被何林以血肉之躯挡开,剩余均被朱辰远一一闪过。何林登时摔落在地,身躯不住抽搐,不多时便死去。凤凰见他双目圆睁有未语之态,口中鲜血殷殷溃如残破,忽觉生命消逝之迅速,煞为恐怖,竟不住寒意升腾,手一抖,几乎要握不住剑。
  
  此时朱辰远的手下已到,个个怒目圆睁,瞧上去均非等闲之辈。凤凰头一次执行任务便碰上这样的情况,惊骇之极,再无心关注何林死状,只不住埋怨自己的莽撞。然埋怨无用,当下唯一该做的,便是想办法逃出去。瞧这围得密密麻麻的人群,逃跑二字岂是易事?一年轻男子举剑上前,凤凰下意识横剑一削,转瞬便将他的头削去一半,血水脑浆四溢,溅得她浑身都是,她禁不住又是一阵寒意。
  
  余下众人见她一出手便取一人首级,当下再不敢轻易上前,直听得朱辰远怒吼一句:“你们做什么?还不快上?”凤凰转目瞧向已退至门内的朱辰远,隐忍情绪,暗暗握紧了手中长剑。忽见赵老板瑟瑟发抖躲在门边,不禁心觉好笑,明明是他雇人来取朱辰远的性命,却反倒吓成这样,成何体统?大感不是滋味儿,一剑削向赵老板的头顶,赵老板尖叫一声,顿时摔倒在地,凤凰一把将他拽起来,剑横架在他脖子上,冲朱辰远道:“放我走。”此时周边人听得朱辰远一声令下,正要上前,却见凤凰已将赵老板擒住,立即停了脚步,不知如何是好。朱辰远道:“别管他。”众人闻言立即举剑围上,凤凰一手拽着赵老板的胳膊,一手举剑拼杀,对朱辰远喝道:“你还是人吗?”说着将赵老板掷向他。朱辰远不曾想她竟会将一活人生生抛了过来,未及反应之下,与赵老板撞了个满怀,连声音都未曾发出一句,便已倒地身亡。赵老板浑身一软,随之倒地。其余人忽见老板倒地,均感不解,不多时便有一人发现道:“老板死了,老板死了。”众人一愣,纷纷停下手中兵器朝朱辰远看去。此时凤凰身上已有数道伤口,体力也略感不支,见正是时机,赶忙提气跃起,将赵老板拽出了船舱。
  
  两人寻到何林来时划的小船,片刻不敢耽搁,赶忙朝岸边划去。一到岸边,赵老板便急忙跃下小船,跌跌撞撞奔出,凤凰忙纵跃上前,拉住他道:“你去做什么?”他浑身发抖,恐惧得口齿不清,道:“我,我回家。”凤凰峻声道:“不行。”他一愣,道:“为什么?”凤凰蹙眉道:“你没见我受了伤吗?等天一亮,你去给我买药。”此时凤凰的伤口因剧烈运动而流血不止,她疼痛难忍,几乎就要晕倒在地,全凭一股意念支撑。
  
  赵老板这一辈子也未见过如此阵仗,刚才凤凰削去人头的景况还在眼前,哪还有胆流连?连连摇头道:“我不去,我不去。”说着又要走,凤凰使尽全身力气一把拽住他,威胁道:“你若不去,我就带你到官府,告你杀人,把你们走私茶叶的勾当全都抖出来。”原来在船上之时,凤凰挟持赵老板是假,利用他杀朱辰远是真,因两人相距过近,她在他耳边低语道“瞧他这般不顾你的死活,他若不死你定没命”,以及将银针放入他手中,均未被人瞧见。幸得赵老板还算聪明,否则,今日凤凰哪还有命回来?
  
  赵老板几乎就要哭出来,当即跪倒,连连磕了几个响头道:“我的姑奶奶,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你就放过我吧。”凤凰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有意诓他道:“你少来这一套,雇凶杀人时你怎么不说不关你的事?我手上还有你签的契约,要不要也一并拿到官府去?”赵老板怔了怔,恐惧心虚齐上心头,赶忙连连摆手,道:“别,别,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云山客栈自然是不能再待了,次日一早凤凰敷药毕了,便即刻换到了别家客栈。本就伤得不重,休养几日下来,身子已然逐渐康复。
  
  这日,赵老板再来给她送药,还带了些小吃,称是苏州特产。凤凰尝了些,连连称赞了几句,赵老板顿时得意不已,道:“姑娘若喜欢,我明日再带些来。”凤凰笑了笑,随后道:“明日你不用来了。”顿了顿,又道:“以后也不用来了。”赵老板一怔,奇道:“为何?姑娘的伤好了吗?”凤凰点头道:“好得差不多了。”两人几日相处下来,赵老板恐惧已去,反而与凤凰相谈甚欢,再加上凤凰从不问他不愿多言之事,譬如为何要杀朱辰远,为何走私茶叶等,心里万分欢喜这个小姑娘,颇有相见恨晚的知己意味。凤凰却全然不是这般想法,她不过当他是个打发时间且帮忙买药的闲人,不相问则是受若笙影响,不愿多事罢了。此时,该用的地方都用过了,也就应当丢弃了。
  
  赵老板问道:“姑娘日后有何打算?”凤凰自然不会如实相告,只道:“这个你别管,你需得记住,你从未见过我。”赵老板明白她身份有碍,也不多问,点头道:“不知以后何时才能与姑娘再相见?”凤凰却道:“最好不见。”赵老板道:“为何?”凤凰不便明说心中所想,只得道:“若是有缘再说罢,无缘也莫强求。”赵老板叹息一声道:“姑娘,你是好人,何苦这样糟蹋自己呢?”好人?凤凰暗暗好笑,自己竟也算是好人?忆起何林死时的惊悚模样,忆起沉沉落地的人头,忆起中毒身亡的朱辰远,忆起倒地的一众尸体,连日来的忐忑与恐惧又上心头,凛凛而动,牵引着整个心神与之一同震荡不安。见赵老板眼带疑惑瞧向她,她立即将这不安的情绪压了下去,竟不知该说什么的好。忽闻楼下一阵喧哗,凤凰一喜,正好借口不答,忙问道:“怎么了?”说着走向窗边。
  
  赵老板探出窗外看了看,肯定道:”是邵容容的轿子。“凤凰心中一动,道:“你怎么知道?”赵老板轻笑两声道:“她的轿子整个苏州有谁不认识?”凤凰语带疑惑,道:”她是什么名人吗?“赵老板解释道:”烟雨楼的花魁。”又道:“她前几日去了寺里上香,今个儿才回来。“凤凰讽刺道:”好大的排场。“只见那顶轿子周身金碧辉煌,耀目难视,汉白玉做成的轿顶,雕琢细致,纹络清晰,帷幔低垂,风摇不动,金线辗转,林林有致,香雾细袅,拂面赊心,轿子的四角均有金铃作响,铮铮鸣如笛,秋凉络纬萦。凤凰好笑道:“她当真是个□,而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吗?”赵老板连连摇头道:“她怎么可能是皇亲国戚,她是从小在烟雨楼长大的。”接着便解释道:“她爹娘在她六岁时就死了,烟雨楼的老板苏颖是她的姨娘,见她可怜便将她收养在烟雨楼打下手。后来她渐渐长大了,一日比一日漂亮,又加上歌喉动听,苏颖便让她做了歌女。要知道这苏州城里,有多少的达官贵人想一亲芳泽。不过她也洁身自好,素来卖艺不卖身。”凤凰冷笑道:“卖艺不卖身?我瞧她分明是不堪隐于内,高洁抒于形,你说她洁身自好,那她这顶轿子又是怎么来的?”赵老板连连摆手道:“这我可就不知了。不过,听说城中首富曾包下过她,这顶轿子恐怕是他送的。”凤凰道:“首富?”赵老板点头道:“说了姑娘也不知,是独孤尧。”
  
  凤凰眼望轿子逐渐远去,转身回去坐下,斟了杯茶递给赵老板道:“她不是洁身自好吗?还有人能包下她?”赵老板道:“当日她在烟雨楼一曲成名,独孤老爷对她可谓是一见钟情,当下便说要娶她做小老婆,她不干,最后独孤老爷给了苏颖一大笔钱,不准她上台也不准她接客,只能服侍他,苏颖当然见钱眼开,邵容容最后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凤凰抿嘴一笑,道:“这个独孤老爷应当年纪不小吧?居然还玩一见钟情?”赵老板也跟着笑了两声,道:“人家家大业大,年纪大算什么?”凤凰道:“这个邵容容当真有那么美?”赵老板连连摇头道:“这个你真别问我,我不知道。”凤凰意味深长道:“当真?”赵老板苦笑道:“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真没见过,她十四岁时就经常有客人因她动手打架,苏颖为了免去麻烦,就把她调到厨房去了。再后来露面,就是她十六岁第一次登台之时,独孤老爷包下她后,她出门都是戴面纱坐轿子,有谁能见得着她?”凤凰当下不再追问,知道再问赵必起疑心,加之他又知道自己身份,更是不能多言,拾了筷子继续吃着桌上的点心,瞧似专注,实则思绪暗转。
  
  次日,赵老板又送来了几包药,竟是好几日的分量,他道:“姑娘好生休养,明日起我就不来了。”凤凰面不改色,只微微点头回应。他又认真道:“姑娘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赵某人,我定当尽我所能帮助姑娘。”凤凰微微颔首,心觉此人还算实诚,也不枉这几日交情,道:“你若这样说,我倒希望永无还期。”赵老板忙摆手,暗暗嗔怪自己措辞不当,他道:“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结巴了半天下来,却仍是想不出应当作何说法,凤凰噗哧一笑,随即道:“我说笑而已,赵老板莫要放在心上。”赵老板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过来。凤凰道:“赵老板放心,我若真碰上什么棘手之事,定不与你客气。”赵老板当即一拍胸脯,连连道:“这样才是,这样才是。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凤凰这番话无疑是些敷衍之辞,然赵老板为人直爽,并未有丝毫疑心,见凤凰说话时时面含浅笑,语气诚恳,还道她是真意相待,将自己视作好友良朋。素来人心如此,以好易好,方不为过也,否则,赵老板又岂会诚心相交?如此看来,凤凰的戏演的是极具常态,逼真至极,宛若由心自然而发,这也不枉费了她在与镜门受长垣多年训练。
  
  算算日子,凤凰已有月余未见长垣,最初下山之时,一颗心全被不同的情绪笼罩,时而欣喜好奇,时而牵挂时而惧怕,总之是万般思绪齐上心头,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哪还有心思念及其它?现下得了空,念想一滋生出来,竟是怎么都下不去了。她在与镜门的这些年,虽时常心有忌惮负担,然却是一生从未有过之光景,奢侈满心望再至,能放肆与周遭谈笑无间,无主仆卑贱之分,得闲共舞银剑,听人调琴吟诗,觞咏交杯,赏心乐事矣。一生能得此往事,有何不足?又能得有相交相知之莫逆,已无憾终生。这莫逆,自然指的就是若笙。而长垣于她,究竟是知己还是良师?均有过之,她是何心思,难明,难明。
  
  然这想念是半分假不了的。自那日偶然念及他来,他便时时浮于脑海现于眼前,月色清冷,他便居于月中,风过留痕,他娓于风语,食之无味,他似就在其次。样样皆成了他,他似化为了整个天下,无论遇见什么,总觉他在。那套土陶茶具,古色香韵,就似他曾握于手,细细啜饮。凤凰捧了只杯子起来,细细端详着。这杯子制得实在不算细致,粗糙难磨,坑洼片片,怎能用于饮茶?
  
  她将杯子放下,在街上继续兜转。此时已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时节,冷风飒飒的漫长冬日已过,美丽的姑娘们都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朦胧模样,然脸上的欣喜是掩不去的,她们肆意挑选着喜爱的胭脂水粉,比一比鲜艳的布料,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抑或献于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