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 作者:钫铮(晋江2013-04-03完结,天作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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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医院,李平在永恩病床前,跪下来祷告,“是我错了,我不该介入一个家庭,贪图不属于我的东西,可是,万能的神,是我的报应,请让我承担,放过我的女儿……”
第95章 95
方逸文想念阿彼。从前,再辛苦,只要在她怀抱里躺一会儿,就会立刻被滋养,元气充足。现在,他极度渴望得到一点点滋养,修补他的元气,获得再好好活一阵子的能量。无论如何,就算老天要绝他的活路,也不能现在。永恩刚上私人飞机去纽约,生死难料。妈妈很可能疯了,生意上一团乱,警方封了涉嫌运毒的分公司,员工们精神涣散,心态恐慌,无心工作。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处理,方逸文现在不能倒下的。想他平素一呼百应,阿谀奉承者众,说的天花乱坠,真至大难临头,方帜上下,并没有谁打算陪他共度难关。虽说理智上对这样的境况并非全无预期,可真事到临头,方逸文还是难掩郁卒。
庄静秋的羁留病房外,方逸文握住手机发怔。无论发生什么,阿彼都必将是与他不离不弃的那个人,对此,他深信不疑。可现在,他找不到唐意彼,她的电话关机。温哥华而已,现在的科技手段,做得到天涯若比邻的,可原来关掉手机电脑,温哥华是个听不到摸不着的地方,远在天边。
“芸涓,你最近有联络过阿彼吗?”阿文还是得求助于芸涓,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知道的一定比他多。
芸涓答复,“她关机了。呃,不过我拜托谢伯母找七哥联络温哥华那边,说阿彼请假出门旅行,好像在德国的波恩,换了当地的号码,不太好联络。不过七哥答应,一旦阿彼回复分公司,一定会有人转告阿彼我们在找她。”
“好。阿光怎么样了?”
“还昏昏沉沉的。外伤关系,有点发热。哦,阿文,琛和你说。”芸涓的手机到了琛手上,琛少问,“阿文,你妈怎么样?”对庄静秋那声伯母的尊称,这两天自动由“你妈”替代了。
阿文揉揉眉心,不知该怎么回应,顿了下,才道,“她的精神状况真的出了点问题。”接下来,沉默。
这种沉默乔景琛非常了解,庄静秋可能会因为她的精神状况而免于刑责,她的律师团队会为此努力,可怜的永恩和阿光,还有可怜的阿文,琛浅浅叹气,只能说,“阿文,人活一辈子向来福祸双行,想开点。”
“我知道……”
将手机还给芸涓,芸涓眼圈微红,靠进琛怀里,他们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苍茫茫的城市楼群,相拥无言。阿彼结婚了。在阿文来电话之前,芸涓就联络过阿彼,告诉她这里出了多大的事情。阿彼带着哽咽无奈,“芸涓,对不起,我没办法回去。我结婚了,现在正在婚宴现场……”
芸涓和阿彼聊了会儿,得知她婚期之前回国一趟把父母接去参加婚礼,还见过阿光。可事情就那么巧,都凑在一起,光多数没来得及将阿彼回来的事情通知给阿文,永恩就出了状况。接着,阿光失忆,永恩命悬一线。目前来说,芸涓和阿琛只能暂时将阿彼的婚讯瞒住,这是能想得到的,唯一为阿文好的方式。
半梦半醒,阿光见到永恩的背影,在“骏鹏财险”,他找他,从楼下,到楼上,她捧着只甜筒冰激凌出现,那张水灵灵的面孔比冰激凌还甜。他终于退婚,和永恩在一起,他们相爱,灵欲相依,他们办了结婚证,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失去她。阿光还记得,跟林以真和陈柏青一起串通好,要弄个大场面,向永恩示爱……好像有很多碎片,在脑子里乱转,棱角分明,刺得他阵阵跳痛……阿彼,阿文,庄静秋,庄静秋……光倏地坐起来,喊,“永恩,永恩……”他胸口憋闷,呼吸困难,没错,永恩被庄静秋带去顶楼,他看到庄静秋把永恩强迫推下楼去,他要救她,那丫头问他爱不爱她,光答应,“我爱你。”可是永恩说,谢谢他骗她,她掉下去了,掉下去……“我没骗你,永恩。”光对着屋内的幽暗静谧,喃喃,“我没骗你。”他环顾四周,他在病房,这里是医院,那永恩呢?
门推开,闵柔和芸涓,俱眼含泪光,却强作镇定的样子,关切,“光,听你在喊,怎么了?”
谢韶光惊慌失措,象陷入荆棘,急迫暴躁,“永恩呢?在哪里。”
闵柔和芸涓沉默。
她们不说话?永恩的下落,她们是不知道?还是没办法告诉他答案?阿光的心,在母亲和好朋友的沉默里,一路往下坠,他的脸色和神情多数难看极了,闵柔妈妈才难以启齿似的,说,“永恩伤势很重……”光发狂,“她到底在哪儿?”看向芸涓,芸涓捂住嘴,一瞬间,泪如雨下。光撩被子下床,将碍事的点滴随手揪掉,赤着脚朝门外走,芸涓和闵柔拦不住他,他冲出门到走廊,外面站着琛和文,阿琛脸上爬满泪。有什么能让传说中郎心如铁的乔景琛哭成这德性?他自己患胃癌那次除外,阿光心怀警惕与逃避,他不会问他们永恩的去处的,他可以自己找。
与其说是找人,倒更像是捣乱,谢韶光赤着脚,穿着病号服,跌跌撞撞,不管不顾地推开一间间病房门,他已忘记他的斯文高贵,状若癫狂,他要确定他的永恩安然无恙,还是在他的臂弯里快乐美好的那个姑娘。可是,没有,哪儿都没有,光头晕目眩,一后背冷汗涔涔。他被阿文和阿琛抓住,挣扎,“放开我,让我去找永恩……”文和琛不言语,默契十足,他被轻易架回病房。
阿文困难而纠结,“光,永恩死了,你接受现实吧。”
阿光的目光从母亲,芸涓,阿琛和阿文脸上依次滑过,他们每个人都是那种怜悯而绝望的神色,看上去,不象撒谎,阿光因此而嘶吼出来,“你们撒谎,你们撒谎,你们都在撒谎……”他悲恸欲绝,只为他们竟然不是在撒谎,不给他任何丁点永恩还活着的暗示。
原来那闪耀在春寒料峭的暮色里的微笑,是她给的最后一个笑容吗?
原来那要求他说爱她的任性是最后的诀别吗?
原来那放手后下坠的身影是最后的相逢吗?
原来那重清亮柔和的眼波是最后爱我的内容吗?
季永恩,原来你到死都还在笨,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是故意要我后悔让我绝望让我生不如死是吗?
光大口大口喘着气,不能思考,不能喊,也不能叫,没办法寻找,他身体软下去,昏厥,又被救醒。
医生说,算是恢复了吧,虽然,意志薄弱,精神低迷,但好歹,他的脑震荡情况有所缓解,记忆力恢复,呕吐的症状也消失了。可是阿光的精神却异常亢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说,“永恩是我老婆,法定的妻子,无论生死,人要还回来给我。”得知永恩因为伤势沉重,被送去纽约就医,阿光就要去纽约。可他外伤未愈,何况之前又是脑震荡,医生不建议做长途飞机,光却偏要闹着出院。闵柔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儿子,一径落泪。阿琛要阿光顾念母亲,毕竟闵柔的高血压也经不起刺激。阿文则保证其父方明诚一定会将永恩带回来,光才暂且安静,他等方明诚,以一种无时无刻都不肯放松的状态。
阿琛和泰哥够义气,怕阿光出事,轮着每晚陪他。方逸文无论公事私事一堆要处理的,累得他贼死,也每天都到医院来看看阿光。可对这些,光置若罔闻,他很安静,吃饭,洗澡,做复健。除非有必要,他惜字如金。有天夜半,琛睡起去上洗手间,见到光睁着眼,静静看着天花板。琛除了叹气之外,无能为力,那双眼睛就那样撑到天亮。光缄默无语,戒了睡眠,等方明诚把季永恩带回来。
方明诚带回来的,是坛子骨灰。尸体不好过海关,骨灰方便一些,于是……
阿光对着那坛子骨灰,摇头,那活色生香的小媳妇儿怎么可能是一撮灰呢?质问,“我要的是永恩,这是什么东西?”
方明诚再次强调,“光,永恩死了。”
谢韶光,“开什么玩笑?她是我老婆,凭什么你说把她带走你就带走?然后拿给我一破坛子灰让我认?你说她生就生说死就是死?”
方逸文,“光,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冷静点,永恩真的死了。”
光揪住阿文的衣襟,眼神如冰刀利刃,“都是你,为什么要帮你妈?现在你把你妈给我叫来,让她把季永恩赔我!让她把永恩赔给我!!”
文,“我妈在精神病院,她疯了。”
光推搡阿文,“疯了又怎么样?疯了了不起吗?疯了就不用偿命?她害死了那么多人,把永恩还给我,还给我……”最后,阿光对阿文挥拳,用尽力气,“方逸文,你混蛋!”失去永恩的痛,没有出路,只能在阿文这里,发泄一点半点。
不管阿光能否接受,永恩真的不会回来了。阿光恢复的很缓慢,无论从精神还是肉体,他迅速消瘦,不与人交流,黑眼圈巨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睡过觉,医生不得不给他输的液里用一些镇定剂。
谢展鹏和闵柔仿佛老了好几年。向来严肃总绷着脸的谢展鹏哀伤而感性,跟季远山两口子念叨,“元宵节,阿光和永恩回家里吃饭,还说自己比以前胖了十多斤,笑起来,从头到脚,都像会发光似的……”那不过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闵柔每每想起,眼泪纵横。
翌日,来见阿光的是萧依云,她脸色也不太好,但精神尚可,取出平板,调出一组照片给阿光看,笑意温和,并无劝慰,闲话家常,“要不要看看永恩小时候有多丑?那,最难看就是这张了,她在幼儿园排练小红帽的故事,自告奋勇去演那只狼,所以化妆成狼外婆的样子。没上台表演的时候,对白念的可好了,谁知临上台,怯场,居然吓哭了,边哭边诱拐小红帽,当时舞台下的家长们真是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不过永恩越大倒越清秀,虽然个性象男孩子多些,打扮起来真的是个小公主哦,这张是在回来读书那年,在方帜门口照的,她喜欢学校里那条长长的林荫路……”
电脑屏幕里的永恩骑在单车上,一脚撑地,发丝飞扬,清秀娇俏,光似乎又听到她朗朗笑声和乱唱着被改到惨不忍听的歌词,“吃吧吃吧吃吧不是罪……”可惜现在,天人永隔。泪水悄悄模糊了光的眼睛。
萧依云说,“女婿,有件事情,我们总得为永恩安排好,你是她丈夫,她的葬礼,我们需要你的意见,毕竟,我们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件事了。”
葬礼,葬礼,葬礼。怎么会走到葬礼这边?他们本来打算一起走到婚礼上的啊。可是,确确实实,他能为她做的,不多了。
萧依云,“光,先养好身体,你需要配合医生的治疗,然后你才有体力帮永恩,那,这个U盘给你,里面,都是永恩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视频……”
他明明拥有的,比这只U盘多很多的,可如果什么都没有了,能留下只U盘也好。光调整心态,努力吃和睡,试图做回正常人,可阿琛说,其实也就是恢复少年时代那个寡言少语,接近自闭的谢韶光而已。失去了永恩,他躲进阴云背后。
光并不喜欢把他家小媳妇儿的葬礼当成真的葬礼,“就追思会吧,大家聚在一起,说说永恩生前……呃,从前,大家对她印象深刻的那些小事情。”
远山两口子附议,“是,永恩向来开朗,爱玩,爱闹,爱笑,我们别哭,都讲点有意思的事儿。”
别哭?这还真是挑战,太难了点。
因着谢展鹏夫妻顾虑阿光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创伤,暂时不肯他出院,所以永恩追思会的种种琐碎,阿光只能白天接受完检查吊完药水,私自出院一阵子处理,大部分都还是方明诚与季远山夫妻在忙碌,但只要阿光想要的那个效果,说出来,大家会照他的意思去做。都准备的差不多之时,阿光想起一个很重要的,必须出席这个场合的人物,李平,问,“平姨呢?”
方明诚,“还在纽约。永恩这一走,她打击太大,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好,我让她再疗养院休息。”
“她一个人?可以吗?”
方明诚,“请了特护还有公司的人照顾她。”
也是,这个场合,李平未必经受得起,光很了解。其实,他也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得起?做了好半晌心理建设,拿起电话,拨给李平,称呼竟然是,“妈咪,我是阿光……”家长们都看着他,眼里泪花乱转,听阿光说,“我会好好照顾永恩的身后事,也会照顾永恩在意的人……”和李平通话完,阿光对方明诚与季远山夫妻都改了称呼,以女婿自居,方明诚是爹地,远山两口子自然就是爸和妈。这在永恩生前,本是家长们梦寐以求之情景,可现在看,无限心酸。丧事期间,不好见红,本来女婿改口,怎么都得给个红包,现在还真是,方明诚只得提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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