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 作者:钫铮(晋江2013-04-03完结,天作之和)
藤木失落,怏怏而去。藤木离开几分钟后,永恩才想起,不是啊,她衣橱里明明挂了件可以去参加party的长裙,款式淑女又飘逸,淡淡的蓝色纱裙,缀满白色蕾丝,是妈妈给买的,当时永恩抗议,认为这件裙子买的毫无建设性。还是依云女士说:“等你哪天突然要参加舞会的时候,就知道这裙子多有建设性了。”唉,老妈确实睿智,奈何闺女不长心啊,破天荒终于有男生主动邀请她去参加舞会,永恩还忘了衣橱里的漂亮长裙,用那么个破理由拒绝了。
同样的破理由,永恩继续拿来搪塞爸妈。远山夫妇要求女儿和他们一起参加方氏集团晚会时候,永恩言之凿凿,“不提前通知,没合适的裙子穿去嘛。”
季家母上大人,“前不久不是给你买了可以穿去正式场合的裙子吗?”
永恩很淡定,掰,“那个款式不行,太累赘了,现在流行简洁的小礼服。”看看爸妈的脸色,永恩狠狠加个注解,“要裸肩的。”
依云女士盯女儿半晌,尤其永恩的胸部,狠狠打击,“不行,你料不够!裸肩款式你撑得起来吗?”
可叹季小姐上进心稀缺的厉害,完全不会被打击到,乐滋滋,“那就不去啰。”
依云女士眼见着火气上脑,远山先生及时打圆场,“不去就不去吧。”安抚太太,“这次算啦,还有元旦和春节嘛。”
也是拒绝完爹妈,永恩又后悔了,不去是容易的,可稍微勤快点捯饬捯饬自己去参加方帜集团的晚会,她应该能见到谢韶光,现在,后悔不及,爸妈换好衣服已经出去了,所以……
所以圣诞节的晚上,连年届七十的姥爷都有伴耍乐,杀入酒池肉林,永恩竟落单,一个人去闹市游荡,无聊到死啊。好容易在人满为患的商场休闲区找张空下来的长椅坐,抓着手机,琢磨,打个电话给谁比较好呢?她也没什么朋友,好像只能找阿彼了,不如问问她和方二少现在怎么样了?刚把阿彼的号码翻出来,身后泛着冷意的声音和着热咖啡的香气,齐齐骚扰永恩的嗅觉与听觉,“这个时候去烦阿彼,你什么意思呢?”
永恩回头,迎上南极冰学长那张又帅又冷的酷脸,他穿着极其正式的三件套深色西装,不过领带被揪松了,米白衬衫的领口敞着,头发没那么一丝不苟,抓的稍有点乱,让他从刻板正式里跳脱出一份生动的潇洒不群。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他,于是永恩觉着刚刚所有的无聊寂寞都是值得的,顾不到这位大少刚刚说了什么,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就那么拧着脖子,与谢韶光面面相觑半晌,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从party现场逃出来的?”
阿光端着他的咖啡坐到长椅上,和永恩保持了点距离,承认,“是,party很闷,而且准备的咖啡太难喝。”他仍盯着永恩的手机,“找阿彼干吗?”
见到梦中人的喜悦,渐被现实冲淡,永恩想起南极冰对她的猜忌和刚才他问的问题,回答,“没其他意思,我很无聊,回国时间不长,也没认识很多朋友,只好找阿彼。”
“你这么说,置你裙下之臣藤木君于何地?”谢韶光语带讥讽,“你找借口的水准倒是天天向上。”
他果然还是不相信她的,由希望到失望落差甚大,永恩轻易被南极冰激怒,“首先我不认为藤木是我的裙下之臣,再来我是女生,当然愿意找女生聊心事,有问题吗?不然你说说,我这个时间找阿彼应该是什么意思?”
阿光语速快而精确,“你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博得阿文和阿彼的好感与信任,接近他们,然后进行破坏。”
永恩也讽刺回去,“谢学长你编故事的水准当真登峰造极,这么有想象力,不写小说太可惜。”顿了顿,“听说你们三个打算与我和解,既然你并不信我,为何答应?”
“因为阿彼和阿文信你,他们相信,我不能不配合。“韶光咽口咖啡,嘴角挂丝冷笑,“再说和解方便看着你,我不会任由你胡来。”
南极冰的话到永恩这儿自动演换成,他答应和解是为了阿彼,只要阿彼希望他做到的事情,他再不乐意,也会配合。因此永恩的怒气,快被激的爆棚了,口不择言,“你到底被人伤害多少次,恶心了多少回才阴暗成现在这德性?怀疑一切啊?被迫害妄想症啊?”
永恩的愤怒谢韶光并不体谅,针锋相对,“那你到底行了多少善举,做了多少好事儿才长成现在这模样啊?乐观啊?指望谁都把你当天使啊?”
永恩跳起来,“靠,你阳光点会死啊?”
阿光照旧坐长椅上不焦不燥,右腿叠在左腿,咽他的咖啡,“有阳光也得看对象给吧?”
他就是毫不在乎她就对了,永恩眼圈泛红,含恨,“谢韶光,我诅咒你孤独……”那个终老二字说不出,不忍,也不肯。
韶光眉梢稍弹,浅笑,“诅咒我孤独终老?那我祝你心想事成。喏,看吧,就算你有阳光,一样吝啬给我是不是?”一口喝光纸杯里的咖啡,光少站起来,“再告诉你一遍,离阿彼和阿文远点,我不会给你机会破坏他们。”永恩眼里泫然欲滴的珠泪他视而不见,绕过她,纸杯丢进垃圾箱,永恩觉得,她的自尊似乎也被他毫不珍惜地当垃圾丢了。
第11章 11
永恩叫的士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丢进床上放肆大哭,一边哭一边觉着超囧的,屁大点儿事哪值得这么个嚎法,可又压抑不住自己的挫败委屈和愤怒,谢韶光当真欺人太甚,同时又惊又恨,她在意他怎么可以如此不放她在眼里竟已经在意到这种程度。人总是在长大后才能了悟,不是谁非得爱谁不可的,但这个道理讲给例如永恩这等满怀憧憬的怀春少女听,大抵也只落得“扯淡”二字而已。
亏得是晚上钟点工不不在,不管永恩嚎的再如何惊天动地,都是她一人负担。发泄完毕,季小姐洗澡更衣,自己抱着冰袋敷眼睛,等季家高堂参加晚会回来,她得和爸妈谈谈。既然谢韶光如此确定她是枚被安排回来搞破坏的棋子,她就该把这事儿问清楚。
夜半,远山夫妇相携而归,想是玩的还颇为开心,谈性仍浓,见女儿未睡,告知,他们见过唐意彼,还和阿彼一起聊到永恩。虽是隔辈,但不觉之间沟通上有障碍,彼此欣赏,相谈甚欢。远山夫妇对阿彼的评价,“好孩子,难得真诚,虽个性强了点,但大方明快又善良,何况有想法有内涵……”言下之意,远山夫妇对唐意彼是极其欣赏。
好朋友得到家人赞誉,永恩心情恢复许多,给爸妈热好牛奶端出来,说,“阿彼可是我在学校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
远山先生拍拍闺女脑瓜,“我女儿认识朋友的眼光一流,记住,挑男朋友的眼光也要这么好。”
老爸无意一句,点中永恩要害,那个谢韶光倒并非不是好人,奈何绝不是良人,令人纠结欲死,只好嘿嘿傻笑两声,转个话题,“方逸文的妈妈也出席晚会了吗?”话说,方夫人和阿彼都在场,气氛也能维持到很好,令宾主尽欢,倒是不容易的。
依云女士呼方夫人的英文名字,“rachel去了LA,大小姐逸华身体不太好,她去陪着过圣诞。”这位妈妈完全了解女儿何故有此一问,给永恩一个“你放心”的笑容,“你诚伯有交代,晚会我们陪着方逸文主持的,你们那群小朋友玩疯了,绝对尽兴。”
季先生插话,英文里夹着中文,“你发现没有,谢董家的公子不是很起劲儿。”
季太太判断力精准,“听说那孩子十足散仙一个,性子冷淡,每天的基本睡眠十个钟头,能陪着撑到半夜已经很给面子了,没当场睡着算人孩子教养好,还要求人家很起劲儿不是强人所难吗?”
季先生恍然大悟,“哦。”又有八卦,操着不太标准的中文竟用词古雅,“逸华小姐到底玉体违和?还是不幸流产?”
季太本着多年混迹人事的经验,态度审慎,不该说的绝不说,耸肩,笑容里写着无可奉告。
季太的无可奉告,在季先生这里基本等于他猜对了,不再追究,才发现他家闺女好半天默不吭声,仔细观察,“平时你话最多,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嗨嗨嗨……”他冲永恩张开双臂,“宝贝儿你眼圈红的,哭过了?”
被老爸一问,永恩的委屈再难遏制,卷土重来,倒老爸肩头,哭,抽抽噎噎,“我才听说,你们突然带我回来读书,根本不是工作需要,而是为了要把我故意安排给方逸文做内定的太子妃,才让我进方帜,和方逸文培养感情的啦。爸,妈,这是不是真的?”
文绉绉的季先生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的厉害,季太一边拍先生背递纸巾,一边把永恩拽到自己跟前站好,严肃,“你听哪个讲的?我们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安排?”
哪个讲的?永恩当然不会供出谢韶光的名字,胡扯,“很多人都这么说,讲不清道不明的,烦死了。”
咳半天的季先生缓过劲儿来,给闺女讲道理,“有什么好烦呢?人生下来,少不得会被人说,我们做事也不用事事向人解释。”
看爸妈神色,似乎没那种古怪的安排,不过永恩还是必须落实,继续抽抽搭搭的,“你们确实没其他想法对不对?我和方逸文可是同学哦,他有女朋友的,何况我还是他女朋友的好朋友,万一你们有什么其他意思很尴尬的,我在学校可怎么做人嘛。”
季太保证,“永恩啊,你必须相信,妈和爸绝对没有刻意安排你做方逸文女朋友的想法,你安心读书,不要胡思乱想。”顿了顿,忽又问,“不过,你怎么看方逸文?你喜欢他吗?”
永恩还没给什么反应,季先生先被夫人吓死了,象咬到舌头似的,呲牙咧嘴,“喜欢?上帝啊,哪种喜欢?”他很用力强调,“他们不合适,是不可以互相喜欢的。”
老爸的反应让永恩特别安心,看老爸那德行,根本就不能接受方逸文做他女婿的样子嘛,不哭了,安慰老爸,“别紧张别紧张,我不喜欢方逸文,他很暴躁,不体贴,情商又差,脾气坏的要命,幼稚,自以为是,只有阿彼那种硬骨头才受得了他,我不会喜欢他的啦。”
看永恩对方二少的评价实在不咋地,远山夫妇同时松口气,跟女儿一席谈话下来,倒似比参加party还累,精神顿时萎靡,抱抱女儿,“好了,我们都别胡思乱想了,去睡吧,晚安。”
是夜,永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的是,的确,方逸文幼稚又暴躁,跟他谈恋爱会很辛苦,可是,似乎比跟南极冰好点吧?那家伙总冷冰冰什么都不起劲儿似的,想点燃他的热情,不是更辛苦?她干吗非死乞白赖喜欢他?唉,她不会真的有受虐倾向吧?
一夜没睡好,午间犯睏,在图书馆瞅着对面楼顶阳光灿烂,永恩兴致陡生,拎着把沙滩椅上去,盖着羽绒服,帽子兜脸上,睡着了。其实一开始没想这么大喇喇青天白日下能睡着,可谁曾想就真睡着了。后来她被人推醒,是阿彼,见永恩睁眼,唐姑娘刻薄,“永恩啊,可长点儿心吧,你这么个睡法,不知道还以为你遇害挺尸了,吓人哪。”
永恩懒洋洋,“我这叫净化懂不懂,让阳光净化我,给我正能量。”
“俗称修炼对不?你练完没?练完赶紧起来,一起去唱K。”
“唱K?今天心情这么好?”永恩坐起来,随手把长发抓到头顶扎起来。
“欢迎你加入我们,一起聚聚呗。”她眉花眼笑帮永恩收椅子,“唉,我等这一刻可是等很久了,真不容易。”催永恩,“快穿衣服,光开车在下面等我们呢。”
永恩惊,“阿光?那面瘫君?”
“面瘫?”阿彼噗嗤笑出来,“对,我刚和他一起上来,见你在这儿睡着,本想聊聊天吵到你自然醒,谁知你睡的这么香,根本吵不醒。看看时间差不多,他去把车开过来,让我叫醒你。”阿彼补充,“面瘫君细心,担心你睡起来会冷,再感冒了,所以主动去开车。”她叮嘱永恩,“看他这么周到的份儿上,你客气点儿吧,一会儿弱鸡,一会儿面瘫,一会儿又冰山的,耗子嗑盆儿,满嘴是瓷儿啊你。”
永恩计较的倒非自己有瓷儿没瓷儿,她担心的是,“刚才你还和他在这里聊天?喂,你怎么都不叫醒我,我的睡相不是被看光?”
阿彼捏捏永恩鼻尖,“是看到了,你睡相倍儿可爱,简直就像小天使,没人比你更甜蜜,别担心。”
永恩想说,唐姑娘你的审美有异常人,万一面瘫君不觉得象天使呢?当然不敢如此直言,岂不泄露心思?硬生生转开话题,“你也常来这里?”
阿彼应,“也不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阿光比较常来,我有时会上来找他聊聊天。”
永恩随阿彼从顶楼下去,心里感叹,姑娘你恁地幸运,拥有一份火热的爱情还占着一份温柔守候。
“第一次在顶楼见到阿光的时候正在被方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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