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 作者:钫铮(晋江2013-04-03完结,天作之和)
而今天,方逸华远嫁瑞士后,这是第一次回家。也是方明诚与妻子关系崩坏居于纽约之后难得回家,还是阿泰出国后首次回国带着未婚妻莫莫拜祭妈妈,谁能想到,在大家都以为伤口平复可以坦然面对未来之时,竟然再次遇到了。
“造化弄人。”依云女士叹着气,给三位少爷斟茶,特别跟文少说,“阿文啊,你的顾虑,aunt明白,aunt的意见是,你还是需要和你爸多沟通一下,你觉得呢?”
方逸文冲依云女士点点头,不知怎么,眼圈红了,掩饰着,端茶杯喝茶,嘀咕,“泰哥真可怜,我姐也是。”
远山先生拍拍他肩,“我们会帮你。”
阿琛阿光一样,“放心,我们会帮你。”
永恩加入,“嗯,我也会帮你。”
方逸文明明感动的半死,却脸上绷的一个褶儿没有,故意叱永恩,“小丫头片子,有你什么事儿啊,边儿去。”
永恩不怒反笑,逗阿文,“哎呀,别不好意思嘛,乐一个呗。”
结果大家都笑起来。
萧依云瞅瞅挂钟,“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三位少爷起来冲远山夫妇欠欠身,礼貌告辞。永恩送他们出去,听到南极冰提议,“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计划周详,看有什么办法让阿彼得到方伯父的喜欢和欣赏,确保万无一失。”
方逸文自信满满,“放心,我爸一定会喜欢阿彼,我家唐意彼是无敌的。”
阿琛捶他,“差不多点儿就行哈。”
永恩在意的是,“喂,阿光,你不睏吗?今天睡了午觉?还是很晚才起床?”
“没有啊,我们早上很早就去吃早茶了。”阿光看上去清醒又精神,“也没睡午觉,不过确实不睏。”他自己的理由,“听完逸华姐和泰哥的故事,怎么可能还犯睏?”
只是,阿光的话再永恩这儿又自动翻译出另个意思,丫哪是被方逸华和泰哥的故事感动,他最在意的还是怎么帮唐意彼嘛,她小心眼了,反正他什么都是为了阿彼为了阿彼为了阿彼……
第18章 18
永恩这一晚上净琢磨泰哥,方逸华还有莫莫之间的事情,跟着瞎感触至后半夜,直到凌晨才睡着,香梦正酣之际,又被手机吵醒,方逸文紧张兮兮,“永恩,我姐不见了,你去帮我找找。”
永恩还迷迷糊糊,神智未能很快清明,“不见了?哪种不见?”
方逸文明显克制,竟然没飚脏话骂人并给出解释,“哪种不见啊,就是我和阿光阿琛聊了一夜刚回家进门,就见到姐夫穿着睡衣在找我姐。”
这情况?跟泰哥脱得了干系吗?Mamamia,永恩吓得整个人清楚明白过来,“没说什么时间不见人的?昨,昨,昨天晚上?还是早上?”
“姐夫说不知道,昨晚阿彼把我姐安慰的挺好,她回家时候看上去非常正常,跟姐夫一起休息的,但早上姐夫醒过来就发现我姐没在,打她手机,她还关机了,这刚七点来钟,我姐能去哪儿啊?所以,那个,永恩啊,我不能跟你说了,我得把煮好的咖啡给姐夫端去,陪他聊聊,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能让他把我爸我妈都给闹起来。阿琛昨天喝挂了,我让阿光去接你,他会陪你去找我姐。记住,找到我姐后,让她带焦圈和大头菜回家,我爸特爱那口配稀粥。”
大头菜永恩知道,焦圈是嘛玩意儿?都不等她问清楚,方逸文已经挂上电话,明明是他拜托她,还用那种命令的口气,谁惯得他这毛病啊。不过算了,看在他待阿彼一往情深的份儿上,永恩可以不计较。在呆了几秒之后,永恩才做出反应,对,阿光,是阿光来接她,她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刷牙漱口洗脸,急得差点把漱口水吞进胃里。
阿光电话进来,“我在你家楼下,阿文跟你说没?”
永恩压抑着因急迫而生的喘息,佯作出气定神闲的不耐,“说啦,等你半天了都。”
阿光,“我开车慢。”
永恩边对着衣柜里一排冬装挣扎,边答应,“好好,下来了。”
老天,到底穿哪件比较配她的长靴短裙小披肩?羊绒大衣?镶着蕾丝的羽绒衣?极具文艺范儿的棉外套?根据天气情况,永恩是有把缀着蕾丝的羽绒袄拿在手里,过不去心里那关,平时刻薄,总笑那些明明精心打扮过,偏云淡风轻说随便穿穿就出门,只是在车里化了个妆的女生太作,现在是怎样?她自己也沦落了啊,万一阿光问为何与平日判若两人的装扮,她该怎么回答?随便穿穿?随便画个妆?永恩突然很怕遭报应,所以,把脸上妆清清,口红抹掉,裙子长靴小披肩麻溜的撤了,信不信?拼出一身汗。照旧球鞋仔裤,还是抓起整个冬天陪着她的深蓝棉袄红围巾下楼,唉,说到底,她还是个怂蛋啊。
阿光总那么不温不火的,好整以暇,在车里喝水吃三文治,永恩记得阿文说他们在一起聊整夜,可阿光看起来还不错,没什么熬夜之后的疲惫萎靡,永恩照例将其原因自动归咎为阿彼,不无怨愤,不是每天都睡十多个钟头吗?为了阿彼,是什么都能豁出去啊,这么想,语气就没那么漂亮,“慢死了,蜗牛的亲戚啊。”
谢韶光学长贼好脾气,“对不起。”
永恩心里翻个白眼,系安全带,硬邦邦,“不必对不起。”
“嗯?生气?哪个惹到你?”
哪个?就是你!当然不能这么掏心掏肺,永恩借口,“起床气。”
谢韶光递上三文治,颇为讨好,“来,吃点儿就好了,是比不上伯母手艺,将就将就吧。”
永恩接过早点,却避开阿光的目光,也避过心尖那一丝让她打颤的莫名酸楚和莫名兴奋,自己取瓶水,仍旧硬邦邦,“开车!”
没开车,学长就是学长,痴长几岁,人靠谱许多,“开车去找你师父吗?还是先打个电话去问问好一些。”
永恩想想也是,电话给泰哥,嗯?关机?关机耶,逸华姐不是也关机了吗?向来七情不上面的面瘫光长眉皱到一起,整个脸都纠结上了。永恩忙又电话给莫莫,“师母,师父在家不?”
“不在,一大早出去了。”莫莫心平气和,“这么早,找他有事?”
永恩没有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语无伦次中,“哦,不,没事,就是…… 不不不,莫莫,我有事,阿,阿,阿文的姐姐,那个方逸华小姐,一大早失踪了……”永恩不忍,这不等同告诉莫莫,她未婚夫闹毛病了吗?又改口,“不,莫莫,没事……”永恩看到坐旁边的南极冰脸上那种“真难以置信你笨到这地步”的表情,决定还是破罐子破摔吧,“莫莫,对不起,我需要你帮我。”
莫莫居然在电话那头笑,“永恩,你真是可爱。你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你那个叫阿文的朋友,也就是逸华小姐的弟弟,找不到姐姐着急了,所以拜托你帮忙来问我?”
都是人精啊,生就的七窍玲珑心,窍窍皆灵,不比永恩,永远七窍只通六窍,成年到辈子的一窍不通。永恩老实应莫莫,“是啊。”
莫莫略沉吟,“我想我可能知道他们在哪里……”
永恩放下电话,“莫莫说知道逸华姐可能在哪里,我们去接她。”
学长光面有难色,“难道要她带我们去捉奸在床,这样好吗?”
“捉奸在床?”永恩吃一惊,不自信,“会有那么糟?”
光学长的眼神里写着,不然呢?
永恩想想也是,不然也没其他解释了吧,难不成这就是俗称的干柴烈火?她也为难了,“那,你说该怎么办?总得把逸华姐找回去吧,这节骨眼,不能出错的,闹出什么乱子,阿文和阿彼的计划不泡汤了吗?”
那倒是,谢韶光不知多会二选一,决定,“反正逸华姐和你师父也没什么可能了,还是保阿彼和阿光为主。”发动车子,去接莫莫
永恩怎能不感慨,反正,总是阿彼的幸福最大最无敌。
车到莫莫家楼下,她已等在那里等,衣着整齐,身上有专业人士的素净干练,脸色不算顶好,相信也是一晚上没睡,黑眼圈明显。永恩总算是有机会把阿光介绍给莫莫认识,可惜,眼下情况与当初的设想相差十万八千里,永恩算绝了那让师母帮忙参详的念头,简单,“阿光,我师母莫莫……”
阿光颔首,“早上好。抱歉,这么早给你添麻烦了。”
“不客气。”莫莫钻进车里,念出地址,倒不是很远,充司机的光学长不紧不慢发动车子。莫莫竟很有闲心地赞了句,“现在年轻人难得这么稳当。”
阿光接口,“倒不是,平时很少开车。”他语气还轻松。
永恩很紧张,想到这是去捉奸,怎可不紧张?强撑着附和,“他是常常被人照顾和保护的那一挂的,比不了熟练技工。”
阿光顺着这话题陪聊下去,“我比较懒,再说满街的杀手,还得艺高胆大的才能通行无阻,对了,莫医生平时自己开车吗?”
阿光难得跟不熟的人聊天,永恩瞥他一眼,阿光嘴角略抿着,神情专注,这个表情永恩了解,猜测其实他也紧张来着。察觉光也瞥她一眼,永恩给他一个微笑,默契温暖,类似有我在没问题的意思。倒非作假,不知怎忽然心生无数勇气,不为难,不逃避,若可以,她愿意照顾他,保护他,只要他能安好,她愿意撑起一切。
可是,就像一个武装好的士兵冲上战场却没找到敌人那样,并非臆想中的酒店宾馆或招待所什么的鬼地方,单纯到不能再单纯,早晨的大街,上班高峰期,车流如织,人来人往,方逸华和江启泰就站在路边的绿化带上,不远不近距离,正被汽车尾气熏陶着,却甘之如饴的样子,从车子里朝他们那个方向看,能看到他们大多沉默,偶尔交谈几句,然后,方逸华垂着头,双肩耸动,哭了。江启泰也低着头,没有安慰,片刻,他只是冲方逸华躬躬身,转头走远。永恩听坐在身边的莫莫长长叹口气。
永恩好奇,“莫莫,你怎么知道泰哥会在这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的地方。”莫莫说,她看看人流中独自垂泪的方大小姐,开门下车,“我去和她聊聊,劝她回家。”
“好。”永恩还没忘阿文交代,“记得让她买焦圈和大头菜带回去。”听见莫莫答应了,才好奇宝宝样问阿光,“啥叫焦圈?”
阿光打个哈欠,准确解析,“面粉圈,下油锅炸酥。”感叹,“果然是个美国娃儿,要我告诉你啥叫油条不?”
“油条普及面广,当然不用。我妈不许我们吃油炸的东西才不知道的嘛。”觑着阿光又一个哈欠,永恩调侃,“没捉奸在床支撑,提不起劲儿了吧?”
阿光眼角瞄永恩,装圣人,“思想不纯洁。”
永恩继续逗,“你说咱俩到底谁更不纯洁呢?”
阿光不与女士比纯洁,自辩,“跟阿琛一起久了,近墨者黑。”
永恩还想再逗,见前面莫莫帮方逸华拦了辆的士,将她送上车。很快莫莫回来,“没事了,方小姐这就去买焦圈,她明白怎么做,回家会说一大早出来是想给家里人买早餐,手机没电了才关的机。”
永恩松口气,“那就好。我们送你回家。”
“不用,我去上班。”莫莫把医院地址告诉阿光
永恩纳罕,“上班?不是结婚才请的婚假吗?”
“婚礼取消了。”莫莫语气淡定,象说她不在食堂吃午饭那么轻松,却把永恩吓倒,“婚礼取消?”她急慌慌,“师母,师父没背叛你,又不是捉奸在床?就是一时情绪化,你别怪师父啊,师父……”她看到阿光给她个眼色,闭嘴,糟糕,她怎么连捉奸在床都讲出来,太丢脸了。
莫莫倒笑出声,揪揪永恩马尾,“你啊,满嘴跑火车,也不怕阿光笑话。”她对着阿光的目光意味深长,“不过永恩直率的很美好对不对?”
阿光点点头,也不知认可的部分到底有多少,永恩一时也计较不了这个,特遗憾,“为什么啊莫莫?”
即使在阿光面前,莫莫也并不讳言,“我和阿泰之间,还是象朋友多过象情人吧。”莫莫有在笑,笑得苦涩几许,无奈几许,“我非常了解那种,想避,避不开,想忘也忘不掉的感觉,毫无办法,可能人家说的刻骨铭心,就是这么回事儿,永远不能逃避也不能抹煞。阿泰忘不了他的,我也忘不了我的。”
“你的?”永恩连受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击之下,嘴里的火车更跑的没边没沿,“你也有你的?怎么,你不是泰哥的?”
好在,永恩的特殊语言,莫莫听得懂,她承认,“是,我不是阿泰的。我和泰哥认识的时候,是人生最黯淡疯狂的时刻,为了一个年纪比我小的男孩子,我无法继续学业,人生也几乎停顿,我自杀未遂,吸毒,离家,逃学,被抓进去强制戒毒,放出来没多久,又吸上了,再次被抓之时,我躲起来,恰遇到泰哥,求他掩护我。他那会儿不确定我遇到了什么事,也不知追我的是警察,帮我掩饰,因为他穿着制服呢,很有说服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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