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 作者:钫铮(晋江2013-04-03完结,天作之和)
其实莫莫原名莫云,早年,莫云认识的一个朋友,为图称呼上省事儿,固执,非得把莫云叫成莫莫。啧,莫,莫,永恩直觉,这么个称呼可不单纯省事儿,事实上,私下亲密时候呢喃出莫莫这个名字,那得多亲昵多感性啊。永恩断定,这个莫莫啊,就是师父曾经不得不避的情事,哇,好浪漫呢,永恩自动将师父和师母定义为那跨过情天恨海修成正果的痴男怨女,对他们不知有多尽心。想也是和泰哥莫莫相处极好,后来季家夫妻调回纽约总部工作,竟和泰哥商量,将他与莫莫一起带去了纽约。
永恩回国前,莫莫的进修课程已近结束,至现在,课程是已经全部结束,回医院报到,与家人团圆。季家三口最关心的,“几时和阿泰结婚啊?”永恩还追一句,“师父等你都快等成白发红眼睛的魔男了。”
莫莫玩笑,“白发红眼睛的不是魔男,是兔子。”
永恩坚持,“对,泰哥等你都快等成兔子了,赶紧结婚吧。”
莫莫答应,“顺利的话,春节可能会把事儿办了。”好消息,永恩大乐,是夜不肯放莫莫回家,硬留下她同床共枕,叽叽咕咕聊了整宿,没办法,这段时间永恩也憋坏了,她实在寂寞。
没完没了,永恩把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讲给莫莫听,除去一个好姑娘阿彼,方逸文和谢韶光永恩都白赠一代号,象阿文叫暴君,象阿光就叫南极冰,可惜独独一个乔景琛,永恩想破头都不知该怎么代号他,感慨,“平心而论,乔景琛实在太完美了,连骂人都斯文有礼,有一次他骂我吃得象猪,明明刻薄得很,口气却优雅得象夸我,真是气死我。喂,莫莫,你相信吗?他基本上每个礼拜换女友,他的理论是,他和每个女人相处的时间就像鲜花,保鲜期最多不超过十天,七天以上,就算过期。真他妈的,这种男人应该被浸猪笼。”
莫莫似乎已近睡意迷蒙,模糊低语:“一期一会。”
“对啊,一个星期会一次,超过分的。”
莫莫笑:“不如给他个绰号叫礼拜一。”
永恩不明,“什么意思?”
“提醒他每星期一换女友。”莫莫说,“免得吃了过期的鲜花,消化不良。”
永恩捶床,“莫莫,你太绝了。”
临睡前,永恩迷迷糊糊听莫莫幽幽道:“有一种讨厌是因为太喜欢,因为怕自己太喜欢,所以来不及的讨厌。”不愧为师母,这句话也绝,不过永恩太睏,来不及细想,便去会周公。
与莫莫聊过后,永恩恢复的很快,心情好多了,精神充沛的上学放学,兴致勃勃的逛街购物,基本上,她算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这般日月已足够她快乐。有天,永恩躺在校园的草地上,一心一意享受着秋日阳光,边看漫画,边笑得乱七八糟,没注意到周围环境,自然也顾不到和某三人的约法三章,等发现乔景琛和谢韶光正居高临下看着她时,已躲不开了。听乔景琛语带讥讽:“你还真会自得其乐哪。”
永恩不及收掉笑容,没起来的打算,仍赖在草地上回他,“正确,这是我无数优点中的一项。”
乔景琛略撇嘴,似笑非笑,洵洵儒雅,“领教,领教。”携惜字如金的南极冰扬长而去。
永恩在他们身后喊:“记得绕路啊!”那两位根本不搭理她。阿光依然很南极冰,没温度,没表情,漠然视永恩为透明。
第5章 5
永恩家露台种植的秋惠应季怒放,满室幽香。偶尔,永恩剪几支绑在单车上,一路花香浪漫,树影婆娑下不紧不慢踩单车去学校,这是自得其乐的妙处,可事实上永恩心事萧索,是因为长大了的关系吗?她的自得其乐再也不能如从前那样单纯圆满了。
照例喝着茶水在图书馆厮混。
“最近来的一批书是谢董家捐赠的。”管理员介绍。永恩每日翻看。
偶尔,见到教学楼下等阿彼放学的方逸文。仲秋雨多,疏疏密密的雨帘后,方二少站在廊下,挺耐心的样子。很难想象,看上去顶暴躁的家伙,会用那样的耐心去守候什么人。后来南极冰和阿琛留给他一把伞,方逸文就用那把蓝色的大伞送阿彼回家,雨里撑一片蓝色晴天,宛如制作唯美煽情的MV,自有一番动人心处。不过永恩就担心,谢韶光和阿琛一起共用的那把伞太小了,他一定会把自己淋湿。
又一个雨天,永恩在空荡荡的音乐室乱弹钢琴,见到谢韶光拎着小提琴进来,两人都愣住,永恩还没想到该给他个什么反应,谢学长麻溜的,又拎着他的琴走掉,永恩随即明白,这段时间,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在绕道,起码对谢韶光来说如此,他刻意做到在她不方便绕道的时候,他绕,而且绕的不勉强不费力,这个认知让永恩特别特别的……不知道,大概是火大吧,把钢琴一通乱砸,也没能泄掉一肚子无名火。至于为什么火,永恩不分析,妈的这年月哪来那许多为什么?
音乐室,大概是谢韶光的旧地盘吧,他兴致来时练琴的场所。象南极冰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与人共享那个地盘的,永恩识趣,再没去过音乐室玩钢琴,踏入谢韶光的地界,扰其清宁。有次路过音乐室,听到里面小提乐声悠然,不由惊叹,哇,那总是懒洋洋的颓废冰,竟玩转一手好琴艺,他可以将琴声整的如天籁般安静呢。后来永恩不得不常常路过音乐室,恰遇谢韶光流连此地,便躲于壁角听。听壁,顶没面子的事儿,不过,自打遇到这个谢韶光之后,丢脸的事情似乎一直在做,永恩倒懒得计较这一桩了。唉,她在壁角听,唐意彼可是大大方方坐在谢韶光身边听,一脸陶醉表情。这待遇吧,差距也忒大了点儿。或是在这壁角偷听的次数过多,永恩发现,她的心好象长了翅膀,展翅飞在那块冰的琴声里,停不下来。飞得好累哦,中秋吃月饼长出来的几公斤肉很快就不见了。永恩自嘲,原来偷听还有减肥的功效,真划得来。
一日在街上闲逛,某家咖啡馆内,永恩遇到穿着店员制服的阿彼,她在那儿打工。永恩第一反应是赶紧绕路,阿彼叫住正欲撤走的永恩,“干吗这样?你们的约法三章对我无效。”竟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季永恩,你贴道歉启事的劲头哪儿去了?”
永恩被激得热血沸腾,瞬间却又心灰意冷,实言相告,“阿彼啊,我懒,怕麻烦。”
阿彼皱眉头,“可是我很喜欢你,想和你做朋友,你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你知道不知道?”
永恩的热血再次沸腾,往椅子上一坐,“菜单拿来。”
唐意彼故意反问,“不怕麻烦了?”
永恩豪气,“管他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唐意彼大笑,露出两排编贝玉齿,她是个好看的姑娘,就是~~“阿彼,你怎么了?”永恩指指她的大眼袋,“睡眠不足?”
阿彼说,“没什么,我妈病了,我手头紧,所以多打了份工替人家做会计,睡不够,缺觉。”
永恩义愤,“喂,方逸文呢?他都不照顾你吗?”
阿彼叹口气:“我没告诉他。”
永恩诧异,“为什么?”
阿彼毫不讳言,“不想每次都跟他求救,向他伸手,自己就像个废物似的,什么都负担不起来的感觉真是堕落。”
阿彼的话让永恩意外,她概念里,女朋友跟男朋友求救,伸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个理所当然到阿彼这儿,怎么就成堕落了呢?想起教学楼下的雨帘后,耐心等阿彼的暴君,忍不住劝,“可是你都瞒着方逸文,他会难过的吧?”
阿彼神色里有几分倦怠,“瞒都瞒了,还是瞒下去吧,不然又得吵架。”
永恩想起第一次见阿彼和方二少吵架的情形,莞尔,“你们吵架挺带劲儿的。”
阿彼白她一眼,“或者带劲儿,但不好玩。”
永恩大喇喇凑近阿彼,“有空没?说说,怎么个带劲儿,可又不好玩儿?”
“说说啊……”阿彼的这个“说说”直让永恩等到她下班,她们一起晚饭时才有空说出来。阿彼和文少恋爱的过程,属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打不相识的版本。
一年前,刚入读方帜的阿彼看不惯文少欺侮同学,挺身而出拔刀相助,胆子大的令文少一伙跌破眼镜,以致文少忘记之前他要对付的目标,全部精神头都放在如何整阿彼这件事上。与“招待”永恩相比,文少“招待”唐意彼的手段可是要歹毒多了,毕竟永恩还有爹妈和方明诚保驾,阿彼一穷二白,啥都没有。那会儿方逸文把阿彼逼得苦不堪言,若非家里经济状况不好,经不起折腾,唐意彼同学也打了退堂鼓,想不念重考来着。可是很快,转机出现。
方二少平素骄横跋扈,自是得罪不少人,有天夜里上街落了单,遭人一通狠揍到爬不起来。附近打工下晚班的阿彼恰好路过,大喊警察来了,吓走方二少的仇家,把方逸文救下。当时方逸文差不多快晕过去了,迷迷糊糊被阿彼送进医院,待醒过来,再不找阿彼麻烦,他认她当恩人,说,若非阿彼,只怕他会横尸街头。文少有心想请唐小姐吃顿饭谢恩,阿彼不答应。二少就三番四次相请,阿彼还是不答应,嫌弃请吃饭的人没“请”的身段。文少被激怒,这三番四次相请吃饭闹得很像三番四次去找阿彼吵架,吵着吵着,一来二去,吵出了火花,接下来是水到渠成的恋爱。阿彼和文少的恋爱,横空出世,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开始。
文少虽说暴躁,倒难得深情,阿彼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孩子,他以非卿不娶之势,吵吵嚷嚷要与阿彼结婚。女朋友带回家,方夫人一见阿彼当即发作,撂仨字儿,不同意!方夫人的要求倒并非大富大贵,但一定要世家之女,有身有份地位的贵族之后来做儿媳妇,以此弥补方家被上流社会称为暴发户之憾。方家大女儿方逸华的婚姻就被方夫人策划的很好啊,没道理在方二少这里无效吧?于是,方逸文自打把女朋友带回家见过母上大人那日起,阿彼便遭百般羞辱刁难,阿彼的精神和肉体再没消停过,连带阿彼父母也受牵连。
阿彼曾有放弃这段感情的打算,可方逸文死活不放手,乔景琛和谢韶光使出浑身解数鼎力相帮,甚至把居于洛杉矶的大姐方逸华都惊动了,助弟弟一臂之力,频频电话越洋打过来,劝方夫人暂且让阿文与阿彼相处段日子,又不是结婚,做朋友而已,不要那么紧张。后来方明诚发话,“压力越大,反弹越大,说不定他们处着处着,自己都会觉着不合适,我们无须多做功夫。再者,多认识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人呢,应该什么样子的朋友都认识,阿文以前的社交圈子太窄了,和阿彼交往,可能会让阿文有成长……”
料不到被方明诚说着了,当面临的压力消失后,阿彼和阿文之间之间的差异呈现出来,文少那属炸药一点就着的脾气,和阿彼莫名坚持的倔强,注定他们的情路坎坷。其余不论,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这俩人就没一件能合到一起去。穿名牌特订货几乎是方逸文的习惯,阿彼在穿方面没太多要求,她可以将几十元的牛仔裤T恤穿的清新洒脱自然美丽,和动辄上千元的衣裤不遑多让,干吗非得买贵价货?吃的方面也是,文少惯于享用特供品,还特爱贪新鲜就稀罕个花样多,阿彼是一个星期吃排骨饭都不嫌腻的人。文少家大房子阿彼也欣赏,可住进去不知怎么哪儿都不对劲,尤其面对方家好几个工人,阿彼总是会想起自家父母,不止一次暗自嘀咕,她和方逸文之间的矛盾,那是“阶级矛盾”,没办法不“斗争”的。还有昂贵的跑车,阿彼觉着,没必要出门就得开车吧?其实叫出租很方便,天气不冷不热的时候等等公车也不赖啊,不还省点油钱?生活习惯使然,彼最喜欢标榜她用了最少的钱,得到物超所值的消费经验,生活所需,能省则省,而方逸文自小养成的品位,爱好,一切与阿彼反之。
当方逸文遇到唐意彼,他们都倔强,都好胜,都有要强的自尊心。若双方中有一人能迁就妥协,他们都会爱得更容易一点。可事实上方逸文固执,被阿彼逼出来的逆反,你越要节省老子越要拿钱砸人。而阿彼因此也生出无数逆反,你越要拿钱砸人,老娘越是拿钱当命,越不去碰你送的奢侈品去你出入的高档场所,被惹急了还甩几句刻薄话给文少。他们不是不相爱,对方个性中倔强好胜不服输的部分将彼此深深吸引,但就像刺猬身上的刺,最被吸引的地方,也最受其害,末了,就像两颗行星相撞那样产生巨大的能量,将身边的人与事都卷进他们制造的惊天动地的漩涡中,比如乔景琛和谢韶光,跟着这两位不知操了多少心。每次,这二位吵的天地变色,都是阿琛和阿光跟着劝,跟着着急想办法,就怕这对有情人真分了造成遗憾。久而久之,阿光和阿琛也都疲了,感觉,反正阿文和阿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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