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 作者:钫铮(晋江2013-04-03完结,天作之和)
琛说,“这好像没我什么事儿吧?”可是对着阿光纯粹执拗的目光,他知道,他心底最深处对永恩的那缕牵挂,从来都没能瞒过他,于是,坦然面对,“好好照顾她。”
光脸上有一丝羞涩,还有欣喜,大男孩儿似的,挠挠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冲那三个人半鞠躬,又回去卧室收拾去了。这样的阿光,狼狈,热情,难得一见,逗得那三个又阵子笑,厨房浴室开始施工,乒乓乱响。
得知永恩被韩美雪妇女欺侮了,阿彼气鼓鼓,开着车将韩美雪做过的那些乌糟事跟永恩数落一路。话说,用乌糟形容只怕还是客气,阿彼直接斥之为龌蹉猥琐,永恩听着咋舌不已,也忘了问,方逸文是不是不介意与她有血缘关系,还有没有生她和李平妈咪的气。车子只能停巷口,阿彼电话叫阿文出来搬新买的电烤箱,让永恩自己先回去。
永恩进屋时候,院子里已架上可伸缩性的遮阳棚,棚下新添了水池,晒衣杆,洗衣机,拉出来电源,装上一架仿古式壁灯,光正跟阿文学习怎么使用那台洗衣机,来不及抬头,背对永恩,只喊一声,“回来了。”
永恩,“嗯。”
厨房和浴室大动干戈,还没弄完,泰哥监工中,都来不及跟永恩打招呼。
客厅卧室全换了新壁纸,客厅角落里居然还有壁式钢琴?拐角沙发前铺着长绒地毯,电视音响DVD齐全。至于卧室,衣橱,写字桌连着书架组合柜,加上床头柜和一张大铜床,都嫌满,完了,南极冰怎么睡那张行军床呢?重点是,墙上空余点的地方,贴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不是特别大尺寸,但因为帖在浅色壁纸上,绝不会忽略,那是今天早上的光和永恩的纪念照。他们站在院子里,眼睛对着同个方向微笑。永恩知道,早上自己是有笑出“茄子”的,可她不知道身边的他竟也笑意葱茏,清风阳光,都抵不过站在斑驳旧墙下的他,在那一瞬间绽放的表情,让人只想穷此今生,老于这样的温柔其中,不问来世。
为什么会这样?永恩满腹狐疑,心思不定,阿光,怎么会把相片贴在这里?他看到过她的相片墙?其实,就算看过也没什么,毕竟墙上又不是只有他,难道,他还看到过那张她画的画?扑到橱柜前,永恩找自己的行李箱子,相片墙上所有东西她都放在一个档案袋里。打开行李箱,那个档案袋不象被动过的样子。永恩松口气。所以,只是巧合对吗?可是,这几天的巧合是不是太多了点儿?她和他这样不避嫌疑,住在一起,总是~~
可又有个声音在永恩心里说,季永恩,你对光,没渴望吗?
这样彼此靠近,不窃喜,不期待吗?
难道,非得把他推给给韩美雪,才显得比较正直懂事讲道理吗?
就不能给自己一点机会,让自己获得幸福吗?
都快25了,青春已经结束,还要继续蹉跎下去吗?
刹那芳华,她将近五年最宝贵的日子,在一场无果单恋中耗尽,还要虚度多少才可以?
两滴泪重重跌出眼眶,永恩想,就算被误解,解释不清,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担着个虚名,巴掌挨也挨了,自尊伤也伤了,是不是她把自己从这里弄走,或是把阿光从这里逼走,就显得更清白一点?
可那种清白,与她这些年无望的孤独思念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她想要阿光,永恩很确定。如果,他不因她是个私生女而轻视她,还愿意与她做朋友的话,她想守着他,即使,不那么理直气壮都没关系。
第75章 75
“永恩,看到没有?还可以吗?”谢韶光拿块毛巾,很有点想显摆的意思,“能修的修结实了,能置办的置办全了,宽带电话都装好了。喂,你干吗呢?”光站永恩边上,擦手。
永恩背对光,快速擦掉眼泪,放好箱子,回过头来,凶巴巴,传说中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拳头对着阿光捶过去,“你花了多少钱?你说你折腾成这样,得花多少钱?”
光只看到永恩脸略有红肿粘着纱布,“你脸怎么了?”
但永恩挥拳头的时候,觉得,很痛快,这样用力捶他,原来是她早就想做的事情,哪还管得了光的问题,霸道加力道,对着他胸口,“说啊,是不是把我给你的钱都花光了。”
哇,挺痛,她想谋杀亲夫是不是?光往后退着躲,继续,“脸上到底怎么了?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永恩捶上瘾了,一味施暴,“花了多少钱啊?电视买了就算了,你连钢琴都买,往后日子你不过了是不是?”
光继续退和躲,“你摔倒了?车祸了?其他地方伤到没有?”说话间退到厅里,俩人轴上了,永恩继续不依不饶地暴力相加,问到底花掉多少钱;光则锲而不舍地一退再退,要弄清楚永恩的伤怎么来的。
琛刚把芸涓接回,在胡同外面遇到阿文,一起帮着搬那只烤箱进屋,和听到动静从浴室出来的泰哥一起,惊诧。方逸文很带感地,“酷哦,比阿彼还凶。”
光不耐烦再跟永恩车轱辘话下去,抓住她捶他的手,严肃,“好了,不许再闹。”捏住她下巴,仔细查看她脸上伤口,蹙眉,“你是去上班还是跟人火拼?”
他凑近的脸,让她心头一紧,恍了下神,未及作答,那边阿彼代言,“火拼,跟差点做你丈母娘的那个人。”
光回头看看阿彼,再继续注视永恩,“她和美雪去找你?”
“是啊,“永恩把下巴上谢韶光的手拨拉掉,犹有怒气,“韩夫人问我你的去向,我说我知道但是不能说,她就动手给我一巴掌,我生气,把茶水全泼到她脸上,和她闹得很不愉快。”眼角扫下南极冰的表情,冷峻异常,永恩寻思这厮刚被他爸扫地出门,别太残忍比较好,有所保留,“呃,不过韩美雪算通情达理,一直劝,就是韩伯母的巴掌太厉害,戒指划伤了我的脸。”看谢韶光冷得真要结成南极冰了,永恩更夸张点的语气,“我几乎破相,哇,你不知道我流了多少血,简直染红整间办公室。”
光语气很淡:“为什么不告诉她们我在哪里?”
永恩想笑笑,不过脸上有点痛,呲牙咧嘴的:“你想告诉她们你的下落你自然会告诉,关我什么事儿嘛。再说她们万一想暗杀你的话,我不是间接害死你。”
光揶揄,“你是怕我被暗杀,死了变鬼找你麻烦吧?”
那冷成冰的神色不过转瞬即逝,他恢复寻常样子,扶起永恩头,对着阳光查看她面孔,叫泰哥给点意见,“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好像有点肿似的。”
永恩,“我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没事。”她斜眼,瞅阿文和阿彼。阿文神色与往日无异,和琛与芸涓凑阿彼跟前,听阿彼唧唧呱呱转述永恩与韩家母女办公室恶斗的情形,好像,他没生她的气,打算与她断绝关系是不是?
很快,一群人围住永恩,关心她那微不足道的伤口。
爱漂亮的芸涓介绍一种去疤痕有奇效的药膏给永恩,“女孩子脸上怎么可以有疤痕?”
琛就说,“等会儿吃点好的补补。”
阿彼,“喂,你们三个要给永恩报仇,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永恩,“别,我不要报仇。”
方逸文坐沙发背上,两条大长腿撑着地,“行啊,你叫我声哥,我就听你的。”
他愿意认我?永恩愕然,呆怔着,脸上的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方逸文强调,“你叫我声哥,不应该吗?”
很早,就想叫了;后来,心里叫过千百遍;可是,现在,永恩不能。
一来背着庄静秋这样做,原配儿子与小三儿的女儿相认,兄友妹恭,私相授受,叫人情何以堪。
二来,她连爹地都没叫过,所以~~
永恩按捺下满热忱与感动,硬邦邦,“方逸文。”
方逸文脸臭下来,“叫我哥。”
季永恩下巴一抬,挑衅状,“方,逸,文。”
方逸文,“季,永,恩。”发作,魔爪对着永恩抓过去。
永恩躲阿彼身后,“救我。”
阿彼挡着,“好了,别玩了,不是说给永恩补补吗?”
琛,“火锅,我姐订了位,带着宁宁在那边等我们,这就过去吧。”征求泰哥和阿光意见,“不如我让工人们先回去,剩下一点活明天再干完吧?”
泰哥同意琛,和光走在最后。谢韶光那微蹙的眉峰和略有阴郁的眼神,让泰哥不得不给他一句提醒,“别冲动,当心节外生枝。”
光眼神示意,知道了。
吃火锅应该人多,被韩家母女欺侮到的那几分不快,在这热气腾腾的氛围里烟消云散。刚开始,永恩还顾虑,海鲜和牛肉会不会不利于脸上伤口痊愈,可是很快就放开来,豪迈,“毁容随它去。”被方逸文损,“为一餐火锅,慷慨就义的真便宜。”
大家问永恩,房子收拾的怎么样啊?
永恩接过光给她剥好的蟹夹啃,表示,“喜欢,漂亮又实用,太厉害了,简直就是魔术师。”
琛拍拍姐夫肩膀,“别小看我姐夫,他真的是魔术师,我爸妈现在疼他比疼我多,只要提起江启泰,那是耗子嗑盆儿,蹦出成堆的词儿来夸,勤奋啊,上进啊,学的快啊,还善解人意,跟他在一起工作压力好大。”
慧说弟弟,“那是你懒。”
阿泰替舅子讲话,“琛只是更追求心灵上的自由。”他正想再照顾老婆孩子多吃点,谁知手机响,他接听,脸色越来越凝重,竟提前退席,“老上司找我有点事,你们慢慢吃。”亲亲女儿,“爸爸晚上回来给你讲故事。”就走了。
阿文诧异,“老上司是谁?”
慧,“他以前做警察时候的同事,升的也快,厅级了。”
琛,“那找姐夫能有什么事?”
慧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但不乏隐忧,一整个晚饭都心神不定。后来光和永恩把宁宁抱去坐,逗小姑娘玩儿。
慧问光,“你是不得弄个车啊,这样进出太不方便了,越刮风下雨天,越拦不到车。”
光总那么不着急不上火的调子,“过几天再说吧。”
阿文心疼妹妹,“再过段日子天就热了,咱们皮粗肉厚晒晒没关系,女孩子遭不了这罪。”
永恩,“哪有那么夸张,以前没车我不一样活。”
光,“主要是我们那儿没停车的地儿。”
慧,“你想好了告诉我,我正准备换车,你俩要是不计较我那辆沃尔沃旧,先开去用。”
永恩吹凉鱼丸,叹气,“两天功夫,连车都有了,这样哪算离家出走啊。”
阿彼,“你已经很不错了。”她爆文少的糗事,“要说这些少爷,离家出走都走高端路线,光还好,起码未雨绸缪自己租的屋住,我们帮着收拾收拾也说的过去。阿文当时是住哪儿了?直接住自己家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海吃海喝了多少天你让他自己说,直到我问他,你这样也叫离家出走?他才知道出去找落脚地儿。”彼问阿文,“我要不提醒你,你是不是就直接回家了?”
芸涓搭腔,“你不提醒他,他就直接换到光或琛家里入股的酒店住。”
文少一身的潇洒无所谓,死不觉悟,“有什么问题呢?啊?住酒店有什么问题?”
永恩替亲哥说话,“是纨绔了点,不过好歹心疼你,给你弄辆BMW开,知道夏天不让你晒,冬天免得你冻。”
阿彼,“那倒是,但代价是一年四季都让我当司机,他捧着相机捕捉街景。”
永恩噗地笑出来,这两口子就是故事多,一年四季。
阿文忙着烫雪花牛,满头汗,他闻汤底,“特香,这汤好多种药材熬出来的,别说话瞎耽误工夫,快吃快吃。”
阿彼火大,“这也闻的出来,你缉毒犬啊……”
晚上,洗漱好的永恩对着镜子往伤痕处涂药水,见光洗好澡出来,把外套披睡衣外面。春天气温变化不定,今儿晚上显得比前些天凉,永恩才想起来,自己这里有光少合用之物,打开行李,给光件晨褛,“喏,你的。”
是他的晨褛,半旧,深灰色,光披上,“你走了,老赵一直找来着。”何止老赵找,他都快找疯了。
永恩不察这话里有话,“那天着急,顺手塞行李里了,也忘了跟赵叔说一声。”她给阿光杯奶茶。
光接过来,喝口,醇香顺喉依旧,此间此刻的感受,万千难喻。那三年前自她离去后也随了她去的一丝魂儿,方才归位般,似乎,渐趋圆满。
永恩继续对镜子处理脸上的伤,光放下茶杯,“我帮你。”
永恩把棉签递给他,瞎聊,“真姐早上又打算找你们老寇争取下一季广告合约了,她早上还问我,什么叫平凡,什么叫不凡,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痛不痛?”光问永恩,他尖了嘴,往刚擦拭完碘伏的几痕伤迹上吹气。
他的气息,暖暖的,永恩喃喃,“呃,不痛。”胸口有种奇异的热,慢慢往上弥漫,本来,答应他帮忙擦药只是出于方便,毕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温柔且充满怜惜的对待。
永恩从镜子里看他身上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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