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 作者:钫铮(晋江2013-04-03完结,天作之和)






永恩,“阿彼父母那边以理解,哪个爸爸妈妈愿意女儿嫁的委委屈屈?最起码要双方家长见个面,喝喝茶,坐下来谈谈才可以的。”

光,“所以,你不会气阿文答应他妈妈对付你诚伯,对吗?阿文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永恩点点头,“不气。”

光揪揪永恩马尾,带点宠爱的口吻,“是,你最乖。”

永恩心险些因这一句化掉,她得拼命给自己打强心针,警告自己,那厮是因维护兄弟阿文之故才如此口甜舌滑,温言良语,方才保持自己不迫从容,起码,不要面露花痴兮兮的动容之色。

而光根本没想那么多,他挑选餐具,“我们得准备些碗碟。方逸文总会带着阿彼来蹭烤肉的,阿琛那小子狂爱蛋挞,还有宁宁的焗意面……”他的烤箱是得有多忙啊。

永恩微笑,她才意识到,这样一起置办家居用品,其实很象夫妻之间准备过日子的感觉,嗯,喜欢。

光瞥眼永恩,“咋了?”

永恩,“什么?”

光,“笑那么甜,吃糖了?”

永恩脸红,“去。”

导购来问,“小两口想买点什么?要不来看看这里?我们有这一季的优惠。”

光泰然“好。”

永恩装没听见,但嘴角忍不住,就弯的弧度更大点,象甜月牙似的。

再搬着大袋子东西拦车,回家,巷口下车,将东西挪回住处,光和永恩又差点累散架,不成人形。工头将钥匙放在光临走前指定的地方,他们开门进屋,先奔厨房,一人灌下一大杯凉白开。

光少爷忍不住问永恩小姐,“这么个别劲的鬼屋,你干吗非租下来?”

永恩,“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就是喜欢这个小院子,可以种点植物,也可以在冬天有太阳的时候晒太阳踢毽子。”她非常歉疚,老老实实“对不起,让你陪我受累。”

光潇潇洒洒双手抱胸,但笑不语,盯着永恩看,看她还可以榆木疙瘩到什么程度。

永恩说完对不起才有觉悟,“不对,房子是你租的,不能怪我一个人啊?”

还没笨到家,光问,“你愿意为个只能种很少花草和踢毽子的破院子,忍受各种不方便,不会有一句抱怨?”

永恩点头,坚定,“是啊。”想想,还是有点抱歉,“其实离家外住这事儿你也不是很懂,我抓瞎,连带影响你,我是应该说对不起的。”

光好像没听到,若有所思,他手机有短信提示,不知哪里的高朋又发“贺电”来,永恩推推他,他才看。永恩不管他,自去将买来的东西每件归类放好。

光查看短信和邮件,是七哥发来的。七哥受他嘱托,和老寇一起去找林以真,问清楚韩家母女找永恩甩巴掌的始末,将谈话过程的录音发给阿光。光也懒得挪地方,戴上耳机,站在厨房听录音,眉头越锁越紧。当然,韩家母女过分,他疑惑的是,陈柏青又冒出来了?重点是陈柏青又冒出来了,永恩没跟他说啊。她想干吗?背着我爱别人?光瞄永恩,正快快乐乐,哼着歌,往旧木桌子上铺台布摆花瓶呢。他嘘口气,愁的慌,还妞儿真不给他省心啊。

但是,阿光也很庆幸,亏得陈柏青出现,救了永恩。陈公子肯与她做同事很好。那天一时欠考虑,把永恩从礼堂拉走,已经给她带来很多麻烦,这样与她住在一起,虽说是出于照顾她,保证她安全的角度出发,一样会带给她更大压力,总不能连工作都与她一处,虽说,他不是没这么想过,所以,陈公子的出现根本就是及时雨,他会顾及得到永恩周全的。而且,光相信,那个肯为喜欢的破院子而不辞劳苦的季永恩,不会抛下谢韶光,那么容易移情别恋

想得通透,光短信给美雪,要求一见。美雪同意,回复,“你终于肯面对我了?”光懒得应酬,短回去一个字,“是。”

永恩站在凳子上挂窗帘,光把她叫下来,“我弄。”等都收拾好擦洗完,两人一起动手晚饭,意面,现成买回来的拌菜,煮了个汤。都是又累又饿,汤菜面一扫而光。也都不太想动,永恩掏出她的万能硬币,这种时候,应该拿出来试试的,提议,“谁洗碗?让老天决定。”

这么快就试?光随便,就几个锅和碗,他来处理也无所谓的,听季永恩,“字是你,花是我。”光同意,无可不可,等着永恩抛出那个双面都是字的硬币,他不会拆穿她。可是,抛出来的结果,居,然,是,花。永恩和光都傻眼。不过,光立刻反应过来,天啊,利器在手,也能凸槌?这姑娘拿错硬币了。绷住,“你洗碗。”永恩钝钝地,“哦。”她还是无法相信,她搞错了。这样也能搞错?!光看着永恩捧着碗碟,以一种非常不情愿,非常需要一块豆腐来撞,每步都很沉重地姿态走去厨房,他躲去洗手间,忍笑到几乎出内伤。

洗碗毕,忍笑结束,也累了,就洗洗睡吧,永恩说还有事,光少以为又要用硬币决定谁拥有大床是使用权,还不是,姑娘出幺蛾子,要订个同居条例,一脸神往,“以前读书时候,看人家同租公寓的室友都有同居条例,我都没试过,现在好歹可以试试了。”光是觉得没必要,但不忍逆永恩的意,陪她玩。看永恩有样学样,将第一条订为不许对方带异性回家过夜。

光差点喷了,提醒,“季永恩,就一张床。”

永恩,“万一你带人回来,叫我出去看通宵电影把空间留给你呢?”

她这是真把他当室友啊,光望天,“且不说我是不是真有那么缺德,即便我干出这种事,方逸文,乔景琛,加上你师父都会叫我提头去见的。”忍不住质问,“你是不是真的懂得订条例?”

永恩,“我不会你会?你订个看看?”

光,“我订就几个字,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怜永恩这从小在欧美国家长大的娃儿,她一时间领会不到这句子后的浪漫心意,还不耐烦,“大哥,你唱黄梅调啊。”她更不懂即便是黄梅调,背后也有着美好的寄托与寓意,兀自,“还是我来,先说家用和家务……”

光颓毙,陪着永恩过家家似的,缠七缠八,假模似样,订好一份大致上分清家务与家用的条例,烧饭洗衣,这项没选择地归了永恩,至于每人如何分摊一半伙食,永恩在卧室门后钉上个新买的草编小篮子里,和光把零钞放进去做买菜之用,随时可取,那张所谓的条例也贴在那里。

“喂,你先洗澡还是我先?”光累坏了,只想赶紧躺床上去

永恩,“你先吧,啊,等一下,”才想起来那俩长枕头,问,“阿光,枕头我放柜子里了,你要抱着大枕头才能睡着吗?”

光很想说,我要抱着你才睡得着你给我抱吗?也就想想,把枕头拎出来,撕开真空包装,枕头在空气中呼吸出胖鼓鼓的身条,他把枕头安置在大床中间,筑道枕头城墙,“床一人一半,你觉得怎么样?总比行军床和沙发舒服,也不会不方便,担心冒犯到对方。”

永恩,“其实我本来想床中间拉道帘的。”

拉帘子不是看不到她?光反对,“那样看起来很别扭,不如枕头自然。”

永恩指着俩长枕头,不是很同意地,“这个,自然?”

光横了心,“是的,非常自然,就这么定了。我去洗澡……”

这一晚,虽说很累,但真躺在中间横着大枕头床上,反而睡不着,与心仪的对方如此方式同床共枕,很难当做是寻常。于是永恩拿手机耳机塞好,开个片儿看,以此掩饰那些许不自然。光对着“挨拍”,他给身边的那个她写长长的邮件,

“永恩,这是我们相逢后的第二十天,你就在我身边,我们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虽然中间隔着两只长枕滑稽透顶,但对我来说,仍是种美满,与你消失时候的那些日子相比,我拥有的现在简直象天堂。我很快乐,在这塞满新窗帘新柜子的狭小空间里,陪伴我的是半新不旧的你……”写着写着,他想起来,“永恩,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吧。”察觉到她塞着耳机没听见,把她耳机拉下来,“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吧。”

永恩睏了,打哈欠,“明天我想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光,“你一个人在家不会怕吗?”

永恩一激灵,“会。”疑惑,“你要去哪儿?”

光,“我约了美雪。”

永恩奇怪:“你约了美雪干吗拉我去?”脸上表情就写着,不是已经悔婚了吗?还去招惹人家?她醋的厉害。很微妙,以前也醋,但不敢醋成这样。欲望一旦食髓知味,便得寸进尺,欲罢不能。

光解释,“把她丢在礼堂上之后,都没跟她说过对不起,怎么都得跟她见个面说清楚。”

理由冠冕堂皇,永恩只好,“你让我一起去见她?”

光安排,“那边有你喜欢的女装店,不是说要去买夏装吗?你去随便逛逛,但别走太远,我和美雪谈完就去找你。”

永恩不是很乐呵,“好啊。”没办法,她一个人闷这屋里还是会有点怕的,只好陪他啰。躺好睡觉,看光还玩“挨拍”,扫一眼,“你还不睡?”

光把他手里的东西稍微偏偏,让永恩看不到,掩饰,“再翻翻网页,看有没有我合适做的工作。”

“你要找工作?”

光,“不然你养我?”

永恩,“想得美。”

光笑,胳膊横过大枕头,给她掖被角,“晚安。”

“晚安。”永恩说,其实,真的很想告诉他,如果你肯给我养,我养你没问题的啊。


 



第77章 77

去见韩美雪,在商场外的露天咖啡馆,鲜花围绕,咖啡香沁人,天儿好,早上十点多钟的太阳照的人心情微醺。光把永恩送楼上,让她慢慢逛,约好午饭时间在哪里见,叮嘱她看好自己的电话钱包,这才下去等韩小姐。依然,等足十五分钟,韩美雪的高跟鞋敲着地砖,声音清脆,姿态优美,对白也不变。

“等很久吗?”

“没有,你很准时,是我早到……”

接下来,一段沉默。

韩美雪暗暗打量谢韶光,被当家总瓢把子扫地出门,她以为他会落拓,会潦倒,会疲倦,毕竟,即使暂时吃穿不愁,可终究地位上不比往昔,无法想象,没了左拥右护,金堂玉马,该怎么生活呢?韩美雪曾思忖,他若潦倒不乐,她可以劝他回头。 

可谢韶光不是那种非得华服陪衬才会显得有气质的人,韩美雪相信,可能给他套乞丐穿的行头,他也会象贵胄王孙。普通的粗布裤子,浅灰T恤,牛仔短夹克,他是把这当剑桥镇的康河边了吗?闲闲散散坐在那里,神清气爽,俊朗明澈,年轻得象温德米尔湖边一粒光滑的鹅卵石,洁净,纤尘不染。面对这样的他,美雪竟有几分自惭形秽,恨自己身上Chanel新款定制春装,想把脸上的淡妆洗干净。她应该也简简单单T恤牛仔裤来赴约的,可即使那样,她看上去也不见得比他洒脱青春。不无哀怨,很明显,被赶出家门,没有钱和地位,这些对谢韶光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比她想象中强悍,她珍若拱璧的一切,对他来说,可弃之敝履,目前来讲,他活的没什么不好。

无法再矜持高贵,美雪,“婚期提前和悔婚,你是故意的?”

光,“是。”

美雪,“为什么?”

光,“发现你好像突然想认真。”

美雪惊愕不解。

光缓缓道来:“我们婚约的基础是两个财团的合作计划案,当时我想,我们两个人本身都没有放感情在里面,只是生意的一部分,大家都没有负担。直到最近一次约会,你买给我一副钻石袖扣,这简直前所未有之事,我揣测,你可能有点点想认真。可是,我没办法对你认真,当堂悔婚,是比较缺德,但我别无选择。其实往好处想,婚约不再,你我都可以给自己另外寻找幸福的机会。”

“为什么没办法对我认真?”美雪委屈,“我们在一起,就没有幸福的可能吗?”

光摇头,“我觉得没有。”

竟如此直接毫不掩饰,美雪几乎怒目而视。

光面目沉静,“美雪,是不是你觉得,和我一起负担婚约的三年来,你是无可指摘的?或者你把我当傻瓜,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你记不得了,我不介意提醒你。”光咽口咖啡,直视美雪,“刚和你订婚的时候,我以为我们都没放感情在对方身上,这无伤大雅,既然已经决定照顾生意,我们可以委屈一下自己。和你订婚一年后,我的朋友们来伦敦看我,在下榻的酒店,他们发现本应在国内的你也落脚于那家酒店,与一男人幽会,你们叫了客房服务,鲜花,香槟,美食。我的朋友很怕口说无凭,于是拍照存证。我因此查到你与那男人交往近两年,才知道,你与我不同,你不会为了生意委屈自己,并尽力享受人生。”

美雪,“光,我和他已经分手很久了,你不是现在来和我算旧账吧?”

光摇头,继续,“当时我问你父亲,那个男人是谁?你父亲应该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