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外交 作者:絮景(晋江vip2013.6.15完结,都市情缘)





她从不交付自己的信任。
她努力的让她自己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尤卓知道。
所以,小心翼翼。
而此刻怀里这个只看着他,知道他是谁,依然柔软的没有一丝抵抗力的,全身心依赖他的,他的妻子,让尤卓有了一种给他全世界都不会交换的幸福感,曾经安东尼这样说时,他以为那只是一种夸大的描绘,对于幸福感,尤卓此生第一次有着如此强烈的欲望。
想要她,全部,全部的全部。
“疼?”尤卓一手托起她光裸的脚轻柔,低沉在她耳畔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愉悦的轻笑。
安栀的意识渐渐清明,乖乖地窝在他怀里盯着他下巴性感的弧线看不说话,良久,才沙哑开口。
“你不生气了吧?”
尤卓轻柔地按揉在她微红的脚面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清声。
“再陪我一个晚上。”
这一句话下来,安栀难得的脸红了,偏头埋进他胸膛,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阳光轻盈温暖,尤卓低头深深凝视在怀里的人的脸上,有种情深绵长的无奈。
这是阳光大好的周三正午,他们两个一个是瑞生老板,一个是帝都的总裁,瑞生刚刚入驻中国有太多的事要忙,帝都刚刚撤掉地下夜场有太多问题需要解决,怎么会有时间闲在房间里?
起因是一张不入流的小报头版照片,夜场的劲爆和灯光的迷离让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暧昧而模糊不清,可是该认出来的人一定认得出来,那是三四年前在帝都的莫天豪和常安栀。
那天莫天豪生日,安栀献唱,然后……安栀没有推开莫天豪,他喝醉了,他一直叫她的名字,她的心有些不可抑制的痛。
莫天豪送给了她一座大厦,送给了她一份职业,送给了她一件可干的事。
有人说,幸福很简单,有事做,有人爱,有希望。
二十二岁的常安栀什么都没有,所以莫天豪力所能及的送给她一件事来做,至于其他,莫天豪有心无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护养着她长大的。
报纸登出来的那天晚上,安栀拿着那张报纸主动解释给尤卓听,他那天很早就回家了,在一片黑暗里独自饮酒,辛烈的龙舌兰,刺激着两个人的神经。
安栀,是我来的太晚。
他这样悲伤,安栀忍不住地抱住了他,然后一夜缠绵。
第二天他没有去上班,安栀也没有,他不去,她就陪着,就这样一周过去,他一如既往的温和良善,安栀陪在他身边,以她自己的方式默默而坚持。
昨天晚上尤卓突然对她说明天送她去上班,安栀愣了一下才反问,那你呢?
一样。
夜色深幽寂静,初秋的月弧弯弯而薄凉,他的笑容,亦如夜空般深邃辽阔。
又是抵死缠绵。
这几天中,除了床上时而的凶狠,大多时候他没有一丝变化。
直到看到今天早上的新闻,安栀才明白,这个男人对她是对么宽容和宠爱。
顺着那张照片查下去,有不少人知道了他们感兴趣的八卦,莫天豪出面挡掉了一部分,可是在这个互联网如此发达的现在社会,要想纸包住火实在不是那么容易。
一贯清贵优雅的瑞生神秘的海外老板,在婚后仅仅半个月就被曝出了这样的绯闻,又正值瑞生刚刚进驻中国,他所面临的问题可想而知。
偏偏安栀又是这样地位特殊的千金小姐,对于她的八卦新闻,四方媒体一直都保持着想发又不敢太张扬的放肆,这个八卦,可谓是惊为人天了,媒体朋友们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是这个八卦在尤卓的控制下只持续了一周就悄息无声了,甚至尤卓足不出户,只是偶尔打一两个电话,曾经安栀见过他打电话时的那一抹温柔的狠辣,足够惊艳她阅人无数的双眸,让人难忘。
“安栀,想吃什么?”尤卓放下她的脚帮她拉好衣服,出声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安栀看了看他,红唇轻启,“对……唔……”
一个字还未落下就被尤卓吻了回去,吮吸轻齿,他的吻一直都是这般温绵诱哄,直到她缺氧才肯放开她。
“安栀,前几天不让你上班是不想这些新闻对你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尤卓抚摸着她红肿的唇,“现在处理干净了,其他的你不要多想,嗯?”
安栀看着他,长睫如扇,悠悠晃了两晃,突然抬手搂住他的脖颈扑在了他怀里。
尤卓,你这样对我好,以后我要怎么忘记你?

第20章 20 多善,未善
帝都大厦地下一层的夜场,一夜之间,安全拆撤。
借着前几个月的事情,安栀挥笔一签,决定帝都夜场再不复存在,曾经莫天豪送给她唱歌的地方,曾经有过太多她成长回忆的这个酒吧,在安栀的亲临下,拆毁。
施工队的机器轰轰隆隆,高高挂起的白炽灯晃眼地打在了她笔直的背影上,纤瘦,一动不动。
一套裸色的chanel的手工职业装,蝴蝶领的纤弱,她优美的颈项弯出倔强的弧度,夜风中寒立的锁骨上垂着一粒亮闪闪的钻石,随着她的呼吸一深一浅。
安栀抱着手臂静默无声,白炽灯下略显苍白的手指凸显了法式水红色指甲的艳色冷肃,反而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白茫茫的一片灯光中模糊不清。
“方叔,走吧。”安栀回头,没什么表情的往前走。
“是。”方启背手护在她身侧,紧跟上去。
她不是不伤心的,那个一直无怨无悔为她付出的男人。
莫天豪,那大约十年,它永远都是我心底最珍贵的记忆,可是我们总要往前走去,当我有了尤卓以后,我只能摒弃一些对他负责。
莫天豪,我年幼时的爱情,我很后悔我没能尽力坚持到最后,这一次,我想努力试一试。
莫天豪,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也很谢谢你。

比起帝都这些天的‘闲散’瑞生那边显然就已经忙的飞天遁地了。尤卓不仅每天要看来自美国总部的汇报,还要兼顾中国这边的业务,他的亲力亲为是为了瑞生在此次海外开拓的初期就能迅速稳定,走上轨道,因为似乎还有一个女人需要他花费太多心思了。
费家对此十分不解,郁闷的看着自己从前游手好闲的老板突然变的这么刻苦努力……
“你……最近精力很好?”也不对呀,怎么说也是新婚,不是据说还把嫂子绑家里一周……
“你觉得呢?”尤卓签掉手边的文件,又转向一边的电脑,透过薄薄的镜片那双黑眸清澈而睿智,“虽然我现在结婚了。”
“……”费家对于他这种暗语下的炫耀早已习惯,推了平板电脑过去给他看,“这是下一季拍卖的珍品。”
“嗯,中国人似乎特别偏爱这种皇帝的古玩。”尤卓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几下,点头,“先出一份书面报告。”
“OK。”费家看他如此忙碌便不再打扰了,起身准备出去,正好碰见尤卓的秘书送东西进来。
“Boss,您的快递。”
“Thanks。”尤卓接过快递看了看,没有标明是谁寄给他的。
平平的快递袋,只凸起了一个地方,尤卓慢条斯理的用裁刀划开,慢慢倒出了那个东西。
一枚袖口。
金灿灿的饱满,精致的花纹古老繁复,上午的阳光铺层在整个房间里,温暖舒适,尤卓眯眼,勾唇,貌似笑了一下。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那枚小小的袖口如同一个磨轮,在光与暗的交错间,正要飞旋起来。
费家将这一切映在眼底,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颤。

“大小姐,他们到了,正在会议室等候。“安栀的助理敲门进来,看向那边正站在窗边的人。
“嗯,知道了。”常安栀转身,整理好表情出去。
在帝都,没有人称呼安栀为常总,无论新近了几批员工,他们皆是低眉顺眼的也跟别人一起叫她,大小姐。
那年安栀刚过二十岁,莫天豪拉着一个二十一岁就一脸严肃的小姑娘对着一众高层霸气又无理的介绍,帝都老板,常家大小姐。
大小姐。
这个称呼一听起来就让人心生距离感的敬畏,安栀无力辩驳也不去纠正,她确实是常家大小姐,这给她带来了无比的荣耀也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无奈。
“您好,常总。”安栀刚推开会议室的门,里边的三四个人立马站了起来,为首的一个女人中文生硬。
“您好,郑总。”安栀浅笑伸手,礼节性的握了一下,双方都坐了下来。
帝都大厦二十三层竞标招租,郑多善女士以最高价得标,今天是过来签约的。
郑多善女士领首的团队是新加坡近几年新起的网络游戏公司,这次打算进军中国市场。
郑多善女士本人为新加坡籍韩国人,娇小的身材玲珑有致,比安栀低一些显得更甜美温婉,亚麻色的卷发随意披在肩上,一袭黑色的小短裙偏偏又性感而妖娆。
简单的签了合同,常安栀起身送人,“预祝郑总的公司在中国市场取得好的成绩。”
“一定会的。”郑多善笑起来弯弯的眉眼,是一种韩国人独有的可爱娇俏,已经是和安栀一样年纪的女人了,难得的却还能保留着这么单纯天真的气质,即使它是外在的。
常安栀笑笑,不欲多言,一行人行至电梯,郑多善突然对安栀发出邀请,“中午一起吃饭?”
“不好意思,郑总,我中午已经有约了。”电梯门开,安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脸上微笑的表情纹丝未变。
郑多善失望的垂下眼眸,突然又抓起安栀的手轻呼,“好漂亮的戒指,是婚戒对吗?安栀,你老公眼光好好哦。”
唐辰护在安栀身后都没能眼疾手快的阻止她去抓住安栀的手,反应过来马上低斥,“郑总,请您放开大小姐的手。”
郑多善再怎么说也是个总裁,居然这样被被人的下属呵斥,面子上定是挂不住的,可是她却没有用总裁的架子骂回来,而是大眼含泪,一副被欺负了的小女人模样盯着唐辰欲语还休,跟在她身后的一个男人上前一把抱住她,眉眼带刺地扫在唐辰和安栀身上。
常安栀的一支手臂被唐辰小心翼翼地托在手上,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收回,话音平静冷柔,“郑总,唐辰失礼还请见谅,只是我的手腕有旧疾不能轻易拉扯,我还有事只能送到这儿了,郑总慢走。”
话说完,安栀就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人,唐辰打电话的声音又急又低,“赶快让蒋医生过来一趟,对,大小姐的手腕……”
唐辰的声音渐渐听不清楚,半倚在男人怀里的郑多善才收回眼泪诡异一笑,抬头看着他娇俏出声,“你说她是不是很疼?我看她指尖都白了……”
男人细长的丹凤眼毫无情绪,嗓音有一种低迷的柔和,“我还是那句话,你少惹这个女人为妙。”
郑多善冷哼一声转身扑到他怀里,隔着衬衫咬住他胸前一点,一只手环住他的腰颤颤的娇笑,“我们下次还来哦……”
蒋医生几乎是飞过来的,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安栀的办公室,她正半躺在一张躺椅上,受伤的那只手软软的落在一侧,看起来毫无力气。
“安栀。”唐辰拿来凳子,蒋医生在她身旁坐下来。
安栀睁眼轻轻笑了笑,神色如常,“麻烦你了,蒋医生。”
“知道麻烦就好好保护自己啊。”蒋医生是常家的家庭医生,跟着老爷子的军医出身,年岁已逾半百,是看着安栀长大的,他照例检查了一下按指定的手腕,“拉扯的力气倒不算太大,不过正好是你伤患处,这位韩国女士把头还挺准。”
蒋医生开玩笑的一句话,安栀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唐辰,去查郑多善。”
唐辰微微低腰点头,“是。”
安栀看了看被蒋医生用白纱布一层一层裹住的手腕无语,怎么看着这么像自杀未遂的样子……
“蒋医生,这能不能不包?”
蒋医生收拾好他的医药箱,抬头貌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嫌不好看?那要不打个蝴蝶结?”
安栀郁闷,那还不如这个呢,“中午要和尤卓一起吃饭,这样子……”
蒋医生把医药箱给身后的助理,压住她准备起身送人的动作,“安栀,听蒋爷爷一句,尤卓是你丈夫,他不是你要这么介意的外人,夫妻嘛,嗯?”
留下这别有深意的一句话,蒋医生出去了,阳光轻盈地落在她身上,她低头正思考着什么,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好一会儿安栀才轻叹一声。
毫无疑问尤卓一定会追问,白皙纤细的手腕上裹了几层更加苍白的纱布。安栀刚坐下尤卓温柔的神色立刻转为惊讶,接着起身坐过她这边来,拉着她的手腕询问。
“安栀?”
“不小心撞了一下,扯到了手腕的旧疾。”安栀勾着他的手指温温的笑,有些尤卓不熟悉的温软。
“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还疼吗?”尤卓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什么时候的旧疾?”
安栀靠进宽大的沙发里任他仔细查看,餐厅里暖色的光线在他身边模糊不清,隔着这个男人此刻冷峻的眉眼,缓缓沉入她的记忆。
“十六七岁的时候,用这个手腕救了两个人的命,也许是承担不起那么重的生命,从那以后,它只能用来吃饭穿衣,甚至……它再拿不动一瓶香水。”
餐厅里合着低鸣的大提琴唱歌的女声沙哑而缠绵,安栀低柔的声音清晰地落在尤卓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