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的原因,他对开除这类的东西一向不屑。
为什么他要走呢?是为了自己还是恨了自己,不再愿意哪怕是同处在一个校园里,倪裳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
昨天期末考试揭榜的时候,倪裳第一个想知道的不是自己的成绩,而是江之寒的。她拿起张老师给她的全班成绩汇总,一直扫到了接近中间的地方,才看到江之寒的名字。看到他烂得一塌糊涂的政治和生物成绩,心里叹口气,这个考试的游戏他又不想玩了。考前两个星期,虽然表面装着什么也没发生,江之寒再也没借过自己的笔记,临时抱佛脚的程序也被他省去了,上课经常抱着他的财经和统计书看个不停。
当时在旁边的政治老师就向班主任张老师抱怨来着,她说,你们班那个江之寒也太狂了点。这一次考试,每道问答题,他答不上来空在那里也还罢了,他给我长篇大论的写好多,却和标准答案完全不契合,搞的我也糊涂了,把书又翻出来,想看看他是用的哪一部分。最后,我才琢磨出来,感情他是自己想的东西胡乱写上去的,这个是不是太不尊重老师了。
昨天晚上,倪裳躺在床上,以前在一起的种种情形不由自主的都涌上来,说的话,做的事,去过的地方。她虽然不肯定和江之寒在一起对不对,但她清楚的知道两个人是把这一段感情很严肃的呵护着,培育着,经营着,不是大人们心中以为的那种年少无知时短暂的Crush。
当最初的剧痛过去以后,倪裳觉得麻木是一个更好的形容自己心境的词,或者是混乱。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手上的东西,除了必须完成的任务,不再那么有吸引力,生活慢慢从彩色回到了黑白。做我应该做的事,必须做的事,然后呢,就不知道干什么,留下一片空洞。
所以,在出发去春城的前一天,十七岁的倪裳上了她看到的第一辆公车,不幸的是这又是江之寒的“坏”影响,江之寒曾经说过,心事重重的时候,他要试着随便搭一辆公车,然后换一辆,再换一辆,任它们把自己带到任一个地方。
而这辆公车,又会把倪裳带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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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乱麻这个词,也是形容江之寒现在心境最好的那个词。
和倪裳不一样,这一天以前,压在他心上,让他不必去想太多心事的事情,不是期末考试,而是把转学的手续全部办好。
今天,事情终于有了一个了结。
昨天下午,江之寒接到一个四十中教务处的电话,正式确认他的档案已经移交过去了。在找了几个过硬的关系以后,江之寒很高效的完成了这个事情。
今天上午,江之寒打起精神,出席了母亲名义注册,但却是他一手策划的公司的第一次正式的管理层会议。厉蓉蓉,程宜兰,肖邯均,杜姐,楼铮永,还有江之寒,到场的一共是六个人,算是这个刚刚起步的小公司的核心和大脑。
会议的重点是听取杜姐提交的一份财务分析报告,在江之寒的授意下,她作了一份半年度的很详尽的财务报告,包括收入,成本分析,毛利,经常性支出,和现金流表等等细则。同时,江之寒也请她做了一份未来半年的预测性的财务分析,这一部分是更困难的部分。
会议结束以后,江之寒把程宜兰和肖邯均留了下来。本来江之寒还叫了母亲,但厉蓉蓉说她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懂,坐在那里也是听天书,所以不用去装样子了,一番话说得江之寒苦笑摇头。
程宜兰和肖邯均现在基本是一个内外的分工,肖邯均负责里面的东西,包括计划中的两个店的经营品种的设计和分析。而程宜兰包揽了几乎所有外联的事务,包括初期的跑贷款的事情,包括和学校的联系,和工商税务卫生城管这所有的相关机关部门的先期的关系处理。
程宜兰说:“之寒,现在的关键是两个问题,做什么,需要多少钱。贷款这边,我可以比较有把握的说,我们能把钱借出来,但我们敢借多少,敢承担多大的负债比例,是一个大问题。另外一个问题,显然是做什么的问题。这个事情决定下来了,相关的内部设计,专业人员聘请,还有财务分析才可能真正的展开。这个事,让肖经理和你仔细说说。”
肖邯均说:“我们正在做几份方案。等到下个星期,我们把新的一个财政年度食堂裁员和聘请的事情忙完了,我会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这一块儿。你可能还得给我两到三个星期的时间。总的来说,我们已经有三个比较成熟的竞争方案在手里面,现在就是要把它们做的更细。”
江之寒作结论说:“先就这样吧。肖经理把合同续约的事情搞定以后,赶紧把精力转移到这边来,争取早一点把几个方案拿出来。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议一议,最后来作决定。程经理呢,我们有一部分门面要招商的事,虽然不急在一时,但这是个长期的规划,你有时间也要多跑跑关系。”
结束了会议,江之寒走出食堂的办公楼,沿着熟悉的篮球场边往下走。这个校园实在有太多的记忆承载在里面,一抬头,那是楚明扬和人起冲突的地方;一低头,篮球场是江之寒挥洒了很多汗水的地方,也是在这里,他初识了温凝萃,和阮芳芳真正成了朋友。江之寒自嘲的笑了笑,又不是要去千里之外,干嘛如此多的感慨。
他吹了声口哨,举起手朝进出了两年的高中部教学楼挥了挥,信步往外走。来到足球场,一个有点头之交,经常一起踢球的高一男生骑着他的吉安特(更确切说是他保管的吉安特),到了身边,跳下来,说,谢了,这车就是要过瘾一些。
江之寒笑了笑,扶着车在场边站了片刻。学期刚结束,在这里踢球的人很多,大概有四五十号人拥挤在两个横着的小场上踢的正欢,跑道上还有一群老太太在练某种奇怪的气功。
江之寒的上个暑假,或者说他的“新”的生活,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一站在这里,就想起了一堆故人和往事,沈鹏飞,顾望山,杨老爷子,林师兄,倪裳,足球联赛,运动会。对,还有倪裳,还有那个运动会的下午和那个大雾里的新年清晨。
江之寒摇摇头,非常讨厌这种感觉,他跨上吉安特,呼啸一声,往校门外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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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裳苦笑了一声,随便登上的公车是她最熟悉的那一路,从学校到家,和江之寒一起在晚自习后摇呀摇摇回家的那一路。车到了七中的门口,倪裳走下来,从车站朝着背向校门的地方走上几十步。那里,是江之寒第一次说,倪裳,我好喜欢你的地方。
倪裳像刻舟求剑里的那个傻子一样,站在同样的地方,看四周。
灰墙依旧,喧嚣依旧,尘土依旧,只可惜时光掠过,如同流水,早带走了当初的誓言。
她微微摇了摇头,转头往学校走去。进了校门,她停了脚步,向左拐,一群人正在那里施工,是江之寒刚拿下十年租约,正准备挽起衣袖大干一场的地方。据说会有一个温馨的甜品小店,名字叫做“风之裳”。
在她背后,有一辆吉安特高速的冲下坡来,车上那人看见门口的保安也没有减速,呼啸一声,冲出门去,往左拐,踏上了回家的路。
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对面不相识。
(第二卷终)
P。S。1(提前贴一下最后一章;今天如果有空的话,还会上传关于第二卷的感想和第三卷的预告)
P。S。2回答一个朋友以前的问题,这卷之所以称主角流星,就是指他在七中升起又坠落
第二卷感言
终于,第二卷结束了。
我知道,有不少人说,太长了。老实说,确实比我原本预想的要长很多。不过想想,这也是件好事。什么时候我绞尽脑汁,想要填充三十章却苦于没有题材,才是最糟糕的时候吧。
回到高二。
事实上关于高二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那时候的YY也已模糊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时候大概想过把某个女生拥入怀,但绝对绝对没有想过把年级四美同时拥入怀,多么单纯的高二,不是吗?也绝对没有想过拿一厚叠钱,开着法拉利到学校去威风吧,这大概是年代的差异。
如果真的有个梦幻般的高二,这就是我的版本。
做过些同龄人没想过的事,看他们读不懂的书,赢得一场比赛,获得一场欢呼,在学习上扬眉吐气,打过一些架,当然永远是正义的那方,经历过一些事,交了一群一生的朋友,没事就出去饮酒吃饭欢聚,说过一些奇怪的豪迈的天真的话,有一个特别值得纪念的地点,不要太快的成熟,不要完全脱离那个年龄该做的事。
当然最后,是遇到过一个人,谈过一次轰轰烈烈的初恋。那场恋爱开始的时候,不是以请问你在哪里工作,月入几何,是否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否作为开场白的。
对我来说,这就是极致的YY了,看似很近,其实很远。
(谢谢支持)’);
关于第三卷
第三卷预告
好了,到高中的最后一年了。
能期待什么呢?没有特别的剧透,但你应该可以期待(如果我边写没有边改变主意的话)
1.短一些的第三卷,和第二卷比
2.江之寒的原始积累-叫了好久狼来了,狼也该来了。他的财富积累方面,应该会有
一个加速
3.一个不那么纯情的江之寒-情感上更迷惘一点,挣扎一点,随波逐流一点,甚至黑暗一点
4.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和一些同倪裳们完全不同的人
5.至少两个重要的女配角,还有一个女主角的出现
6.新的重要男配角?应该会有至少一个吧,不过大概没人关心的。
因为我设定中的江之寒,虽然可能受了那个梦的一些微妙的影响,但那只不过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中的第一张,后面他的早熟基本上是被他过早进入成人圈子(经商和交往圈子)而加速的。所以严格的说,他并不是带着二十几岁时的心境重生的。所谓重生,在这里,更像是牛顿所说的上帝的第一推动,它轻轻拨了一下,启动了这个进程,而这以后还得按自己的规律去运行,并没有什么老本可吃。
所以,他的身上会表现出两重性:一方面是他这个年龄的冲动和单纯,另一方面则是被迫加速长大的心境和行为。我希望能写出这个矛盾性出来,写得可不可信,讨不讨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开始上载的时候,大概有两周,除了几个同是写书的朋友,我怀疑只有我自己在点击这本书。所以走到今天这步,从知足常乐的角度,我很满足。当然,希望大家继续的支持,大力的支持。关于这部分,什么时候单独写一篇感想。’);
136 天井中的月亮
弯月如钩,月色如洗,在杨老爷子这个相对僻静的四合院天井仰头看,月亮比市区里要亮上不少。
江之寒面前摆了一个小方桌,上面放着茶壶和茶杯。茶道他是不懂的,不过偷点好茶叶出来,把水烧开了泡泡,是个人都会作,这于江之寒已经足够了。
举起茶杯,饮一口。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虽然品着茶,却不能真的让江之寒的思绪平静下来。相反的,他的思绪飘的更远,缠的更乱。
昨天晚上,顾望山打来电话,说国库券差价的项目执行告一个段落,下周末顾司令要亲自接见江之寒,看来这一手顾司令是赚了不少,这个嫁衣做的还不错。想起顾司令的手下开着军车,用麻袋装着钱去换国库券的情形,江之寒忍不住微笑了一下。其实他早从自己派的人那里知道这个消息了。这笔钱回笼以后,股市开市的时候自己总算有些资本入场了。但不知为什么,江之寒也并什么特别高兴的劲头。
倒不是江之寒矫情,在奋斗的某个阶段或者某些日子,人是会有心情的起伏,有时候前些天还患得患失的东西,一下子会觉得意兴萧索。自从开始涉足赚钱以来,虽然有这样那样小的波折,基本上来说江之寒的经历,到目前为止是极其平顺的。这一来,是赶上了好时机,社会在商业化,而赶头班车的人还相对较少;这二来,江之寒的眼光和仔细谋划功不可没;随后一条,要感谢肖邯均和厉蓉蓉他们强悍的执行力。最后呢,他运气不错,机缘巧合认识了几个贵人。四者缺一不可,庆幸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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