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她走下楼梯,拐上林荫道,到了田径场,跳下台阶,找她熟悉的地方坐下来。台阶很冰凉,倪裳皱了皱眉头,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垫在身下。
倪裳坐在那里,抬头看去,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大概是天气太冷了,人们都宁愿呆在温暖的家里。
倪裳摇摇头,叹口气,好一个凄凉的新年啊。
倪裳把书包放在身侧,四处看了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轻轻的自言自语说:“还记得我去年同你说的三个新年愿望吗?这一年,我们的亲友都好好的,外婆虽然住了院,但上天保佑总算有惊无险。我呢,好像每次考试都考过了你哦。可是。。。。。。我们的第三个愿望不灵了,说是永远。。。。。。却一年也没有撑过。都怪你这个笨蛋,把它说出来,所以不灵了。新的一年又要来了,我还是许三个愿,好不好?我的第一个愿望,还是和去年一样,愿我们的父母亲人朋友都平安健康。第二个愿望呢,希望你。。。。。。一定,一定要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倪裳闭上眼,虔诚的祈祷了一阵,睁开眼来,说:“第三个愿望不能说出来哟,要把它放在心底。也许。。。。。。还有一点点实现的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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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冰冰这段时间过得很郁闷,她扳着指头数着日子,想新的一年快点到来,自己能够借此转一转运。
小三上位,是一段极艰苦的血泪史和奋斗史,没有走过这条路的人是体会不到内里的辛酸的。放在十几年以后,只要你上位了,有钱了,不管是不是曾经是小三,没有人会对你指手画脚,只会对你由衷的佩服,因为那是笑贫不笑娼的新时代。现在的中州或是皖城却不一样,封建道德还桎梏着人们的思想,对她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人还比比皆是。
这也还罢了,她要的是那个男人,他的能干,他的魅力,他的权位,他的财产,他的品味。只要得到了,其它的委屈都可以放在一边。
可是,在小三上位最关键的一步,就像足球比赛的临门一脚一样,忽然出现了纰漏。本来婚期已经初步定好了,准备通知双方的家人,罗行长忽然间推迟了婚期,把它从明年春节推倒了国庆。至于原因,他只是淡淡的说工作太忙。
牛冰冰平时可以温柔似水,可以千依百顺,但这样原则性的问题,是不能不坚决战斗的。对于那个相貌俊朗,位高权重的男人,她深知撒泼胡闹多半只能带来负面的作用,她的武器就是眼泪和冷战。
流了几碗的眼泪,搬出他的房子,不接他的电话,偶然在办公楼让他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样,然后偶尔接他几个电话,在电话里轻轻的哭泣,哀哀的诉说。小牛慢慢的努力着,想要他改变主意,就如当年耐心的接近他,温柔的缠住他,轻柔的打动他的时候一样。只要肯努力,只要有耐心,她坚信自己是一定能达到目标的。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久居上位的罗行长毕竟高瞻远瞩,布局长远,轻轻的一个妙手就化解了她的攻势。罗行长一个电话,把女儿找来自己的城市实习。原本他还担心不能说服伍思宜,没想到女儿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两天后就出现在皖城。
看见罗行长挽着女儿的手,慈爱的替她打开车门,牛冰冰站在窗口,心里紧了一下。伍思宜她在中州就接触过,那时候还是初中生的小女孩就表现出惊人的成熟。罗行长经常在她面前夸耀说,思宜也许成绩不是上等的,但各方面的能力,尤其是为人处事,审时度势,不是一般同龄的小孩儿可以比拟的。
一周以后,牛冰冰得到了一个更糟糕的消息。伍思宜的母亲要暂时来皖城,陪伴她度过实习的这些日子。牛冰冰只觉得脖子上的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三人合家团聚的场面经常出现在她的噩梦里。
婚期推迟?推迟就推迟吧,眼前有最大的敌人,要悉心的对付。牛冰冰迅速搬回到罗行长私下给她买的商品房,做好菜,脱下围裙,穿上华服,精心打扮好,等待着为悦己者容。
今天是新年前的最后一天,虽然没有农历新年那么隆重,她还是特地叫了两个外卖,自己熬好汤,准备和情人晚上好好的庆祝一下。她正准备着汤的原料,接到电话,罗行长告诉她下午要和伍思宜(也许还有伍思宜她妈?)一起吃个饭,心里就像被猫的爪子一下一下在抓,烦扰的不行。想静下心来,琢磨出一个最好的法子,却总是没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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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宜开心的在厨房里做饭。她妈妈手艺远不如她,只能在旁边帮着打杂。
伍阿姨笑着问:“什么事这么开心?你爸来吃个饭,看你高兴的,没出息的样子。我回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开心?”
伍思宜皱皱鼻子,“妈,你可要摸着良心说话哟。十回里,我有八回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另外两回,那是因为你实在没有道理。”
伍阿姨恼道:“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来着?”
伍思宜笑起来,“我开心的是啊,今天把爸叫来吃饭,让那个小狐狸精在家里难过等待,也让她尝尝我们以前尝过的滋味!”
伍阿姨不屑道:“你爸是个宝吗?还要和人争?谁爱要让她要去!”
伍思宜说:“妈,你就不明白了。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去夺别人心爱的东西的后果。让她不安,让她烦躁,最后,哼哼,让她失去冷静,撕掉她温柔的伪装,让老爸看看她的真面目。今天说好了啊,要把爸爸灌醉,把他扔到沙发上过一夜,我倒要看看,小牛阿姨的新年要怎么过?”
伍阿姨看着女儿,笑着摇了摇头。
伍思宜脱下围裙,说:“前期做的都做好了,等爸来了,再继续吧。”也不理她妈,擦干手,自己回到自己的卧房,打开抽屉,拿出两页纸,看起来。
江之寒的信,她这两天已经看了不下五十遍了。但每次看,都还是会有温暖的感觉。
伍思宜坐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膝盖上,一行一行,一字一字的往下看,她其实都快能背诵出来了。
“真的有这么想我?”,伍思宜轻声的自言自语,有一种冲动去拿床边的电话话筒,但终于还是忍住了,皱着鼻子恨恨的说:“不能这么轻易原谅那个家伙。”轻轻的亲了信纸一下,柔声说:“新年快乐,之寒,要在想我当中从今年过到明年哟。”
(周六都在路上,这是提前为明天更的)
188 岁岁年年人不同(二)
新年前这一天,明矾和姗姗约了江之寒吃饭,约的是他好久没光临过的临江小饭馆。
江之寒推开门,刘老板很是热情的抱怨说:“好久不见你,是怎么回事啊?”
江之寒撒谎说:“唉,你知道的。。。。。。高三嘛,忙的不像人过的日子。”
刘老板感叹了声,“今年生意远不如去年了,你看到了吧,隔壁开了家饭店,人家是有钱人啊,屋子比我们大,装修比我们好,捧场的小车天天都有,菜也比我们卖的贵!”
江之寒安慰他说:“在我看来,还是您这儿亲切,菜味道又好。我是见人就向他们推荐你这儿的。”
刘老板拱拱手,“就靠你们这些老顾客帮衬了。”指了指前面,“对了,姗姗他们在你的老位置,我安排好的。”
江之寒道了谢,绕过屏风,和姗姗还有明矾问好。
明矾待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问:“一个人?”
江之寒笑道:“是啊,孤家寡人了。”
明矾问:“一直没有问你,问问没关系吧?怎么回事啊?”
江之寒喝口茶,“你是存心气我是吧?”
明矾不理姗姗警告的眼神,继续八卦道:“说说看,又不会怎么样。”
江之寒叹口气,“简单的说呢,就是约会被她父母发现了,所以只好被迫分手了。”
明矾孜孜不倦的打破沙锅问到底,“谁不同意,她爸还她妈?”
江之寒说:“是她爸。”
明矾继续问:“怎么个不同意法?坚决的不同意还是温柔的不同意?”
江之寒瞪他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只好说:“说永远不准再往来。”
明矾很响的“切”了一声,“没眼光的,未来的百万富翁唉,就往外面推。我要是有个妹妹,一定介绍给你。”
姗姗恨他一眼,“别听他胡说,高中毕业了,应该就好了。有时候说的是气话,过一阵气消了,就没事儿了。”
江之寒挤出个笑,说:“嗯,我知道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姗姗,“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姗姗姐。”
明矾叫道:“我的呢?”
姗姗打开包装,看见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随身听,带有录音功能的,最新款的进口货,说:“这个太贵重了。”
明矾不服气的附和说:“太体贴了吧?”
江之寒笑道:“这个其实算是明哥给你买的,我就是跑跑腿。他说你的老随身听坏了,要买个新的。这几个月来,明哥很忙,难得到市区来,多半被我抓去说事情,耽误了你们俩约会,我心里深感不安,所以。。。。。。”
明矾眉开眼笑的说:“所以嘛,这其实是我的福利,算是我送给你的。江之寒这小子,还敢抢我的功劳。”
姗姗白他一眼,摇头说:“不行,还是太贵了。这一款我才在百货商店看过,要八百多快九百呢。”
江之寒开玩笑说:“借用了明哥的时间,他的脑子至少值八万块。”
明矾笑道:“比这贵,比这贵。先说断,后不乱啊,我的奖金可是一分不能少的。这个礼物还是算你买的,不要放在我的账上。”转头对姗姗说:“收下吧,你一个月挣不下来这么个东西。这家伙,一天就挣出来好几个了。我们可是社会主义国家哦,要均贫富,分财产。”
姗姗退让了几次,也就收了下来。拿起饮料,祝江之寒:“新年快乐。”
江之寒喝了杯酒,说:“祝你们两位新的一年甜甜蜜蜜。”
明矾拿起酒杯,“主力还在这里呢,今天好好喝一场,为了大好的形势。”
江之寒说:“好!”
明矾说:“一句话,一杯酒。”专门嘱咐姗姗说:“今天别挡着我们,一年难得有一次。”
江之寒说:“继续涨。”喝了一杯。
明矾说:“敬我们的远见卓识。”,和了一杯。
江之寒:“敬我们的精心准备。”
明矾:“敬我们的胆大心细。”
江之寒:“敬更远大的前程。”
明矾;“敬更多的钱。”
江之寒:“敬1500点。”
明矾:“敬2000点。”
江之寒:“敬英雄所见略同。”
明矾:“敬投资界最佳搭档。”
。。。。。。。。。。。。。。。。。。。
姗姗坐在旁边,为了这两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举杯喝了口饮料。
走出饭店,和明矾两人告了别。江之寒站在街头发了会儿呆,还是决定如当日一样,上了一辆公车,去了市中心,下了车,信步闲逛起来。
江之寒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幻想着一不小心又撞在伍思宜的身上。想起那日逛街的时光,心里竟有些甜蜜。
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头看去,一个女孩,一身白衣,像凌波仙子一样,俏生生立在眼前。
江之寒笑道:“哎,真巧呀,真是好久不见。”自从审判日那个夜晚,他已经三个月左右和阮芳芳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阮芳芳说:“上午补完课,不想回家,就来瞎逛两圈。”嗅了嗅,问:“又喝酒了?”
江之寒说:“我和你其实差不多,早上喝了酒,不想回家,就来瞎逛两圈。”
阮芳芳白他一眼,“走吧,去喝点茶解酒。”
江之寒点头答应,跟着她穿街过巷,来到一个小公园附近,很多老人拿着鸟笼子在遛鸟,沿路的地摊上很多鲜花和盆景在买卖。
江之寒说:“这不是花鸟市场吗?”
阮芳芳点点头,带着他走到前面街道,拐进一条小巷,看见一个招牌,写着:清风茶楼。
走进去,里面人不多,几乎全是老头,看到进来两个年轻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们。
阮芳芳毫不在意,坐下来,熟练的点了壶茶。
江之寒替两人斟上,笑道:“想不到你的品味如此独特。”
阮芳芳撇撇嘴,“茶还行,好在又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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