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江之寒偏头说:“要讲义气哦。”
罗心佩把头放在他肩上,“叫姐姐出来一起逛街好不好?”
江之寒说:“姐姐生我的气,离开中州了。”
罗心佩长长的哦了一声,“我好喜欢这样的情节哦。”
江之寒哭笑不得。
罗心佩说:“那。。。。。。有没有照片,我要看。”
江之寒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一张伍思宜的照片。即使以前和倪裳在一起大半年,自己也没有和她一起拍的照片,只有她送给自己的老照片。仔细想起来,过去这一年唯一的一张照片是倪裳过生时,十二个人照的一张合影。
江之寒其实是个摄影爱好者,初中的时候,家里经济还不算好,妈妈就省下钱给他买了一部最便宜的海鸥照相机。江之寒摆弄那个相机,照了不少相片,倒是高二暑假以后,生活一下子繁忙起来,基本上没怎么摸过相机了。
江之寒摇摇头,心里感叹了一下。一年转瞬过去,好多旧事旧景好像被风吹走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罗心佩忽然想起什么,神神秘秘的说:“你今天恰好来了,我这里新来了个家庭老师,好漂亮哦!像影星一样!”
江之寒说:“你又夸张了吧?”
这时候,门铃响起来,罗心佩跳下沙发,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她来了,你看看就知道了。”
一分钟的工夫,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跟在罗心佩的后面走进来,看见江之寒坐在沙发上,呆了呆,无意识的张了张嘴,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唇,很自然的散发出成熟性感的气息。
罗心佩介绍说:“这是我哥。”又说,“哥,这是车老师。”
江之寒站起来,微笑道:“车老师好。”
车文韵说:“你好,江之寒同学。”
罗心佩叫道:“啊?!你们认识啊?”
江之寒笑道:“车老师是你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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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罗心佩妈妈从香港带回来的财经杂志。半小时左右的工夫,听到脚步声,车文韵下了楼来,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迎着江之寒明亮的眼睛,车文韵似乎有些心虚,不由自主的解释了一句,“给她布置了习题,正做着。”
江之寒问:“橙汁儿?”
车文韵说好。
江之寒到厨房拿了个杯子,倒了大半杯橙汁儿,递给她。
车文韵说谢谢,接过来,很优雅的小口喝起来。
江之寒拿起杂志,眼角余光却在打量对面的女人,她又换了发型,是一个现在很流行的小卷发,成熟之中不失知性的优雅。她的脸上似乎闪着光泽,有一种类似玉石的质感。轻轻吸吸鼻子,有淡淡的香味包围过来。和伍思宜在一起后,江之寒接受了不少化妆方面的科普知识。伍思宜说,西方女人喜欢用比较浓烈的香水,是因为体味较重,需要掩盖。东方的女子,如果真的知道怎么打扮自己,比较适合淡雅的香水。而高级的香水,只需喷一点点,就能留下淡而挥之不去的味道,慢慢的充溢在空间,把你包围起来。
江之寒目光扫过,看见车文韵穿着一双平底鞋,身上是深色调的普通的办公室套装,脸上也没有明显化妆的痕迹。她低垂着眼睑,似乎在享受杯里的果汁。这时候如果有一个丹青高手,一定能捕捉到她文静而优雅的气质。
江之寒在打量车文韵的时候,也在被她暗自观察着。
对面的小男生嘴角带着一抹笑,仿佛洞察一切的样子。从酒吧,到教室,再到罗心佩的家,这还真是奇怪的缘分。车文韵不敢肯定江之寒是否还记得在酒吧外的初遇,那样被羞辱的情形,她是不愿落在一个学生的眼里的。或许他真是醉的太厉害,已经没有了记忆?如果不是那样,在课堂上这个学生平静从容,一切宛如初见的样子,岂不是太深沉太可怕?
车文韵用碎碎的牙齿微微咬了咬下唇,试探着问:“你是罗心佩的。。。。。。表哥?”
江之寒放下杂志,说:“哦,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
车文韵问:“看起来很熟哦。”
江之寒笑道:“是世交。”
车文韵说:“这样啊。。。。。。你觉得她怎样才能提高她的英文,有什么建议给我吗?”
江之寒没想到她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讨论起罗心佩的学习来,愣了一愣,说:“她还是挺聪明的,记忆力也不错,就是不肯下功夫,大概部分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缘故。我想。。。。。。主要是缺乏些动力的问题吧。只要有动力,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车文韵问:“那你觉得怎么才能找到动力呢?”
江之寒耸耸肩:“也许长大了,懂事点就好了。”
车文韵微微点点头,忽然转了话题,“期末考了年级第一,是吧?”
江之寒点点头。
车文韵说:“你的英文很好。我看你写的文章,词汇量很大,经常阅读外文书籍?”
江之寒点点头,说:“是的。”
车文韵说:“这个水平,就是在以前你在的七中也是很高的了吧?”
江之寒做出乖学生的模样,说:“谢谢老师的鼓励。”
车文韵深深看他一眼,“学校很多老师都在议论,不知道你为什么从七中转到四十中来?”
江之寒啊了一声,笑道:“老师们也这么八卦呀?”
车文韵却是不放过他,这个男孩子在她眼里像谜一样的存在,身手敏捷,醉酒了还能轻易打倒几个人;气质成熟,混不像高三的学生;家庭似乎也很优越,成绩上等,却从一个重点中学最后一年转学到一个声名糟糕的高中。
她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江之寒眯了眯眼睛,很锐利的回击说:“老师是学英文的,西方人最讲究一个东西叫Privacy,尊重别人的Privacy,难道不是一个好习惯?”
车文韵寸步不让的说:“那是西方,我们是在中国。”
江之寒饶有趣味的看看她,低下头想了想,“我其实也有一个疑问。”
车文韵喝口饮料,等着他的下文。
江之寒说:“老师你的教学水平,依我看,不比七中任何一个英文老师差,又这么。。。。。。漂亮有气质,怎么就沦落到四十中这种地方来教书了呢?”
车文韵身子前倾着,脸色沉了下去,“你。。。。。。一向是这么和老师们说话的吗?”
江之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是讲究公平的人。所以,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就要拿你的苦衷来交换。”
车文韵忽然笑起来,站起身来说:“这样的学生,被赶出七中也不足为奇。。。。。。”走了几步,没有回头的说:“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多谢支持)
200 选择的路
从罗心佩家回到四合院,江之寒忽然觉得寒假很难熬。手里虽然有些事情要处理,但突然有了大块大块的时间供自己挥霍,而自己已不像一年前或者半年前那样,像个海绵,一心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吸取最多的东西。
江之寒坐在书桌前,咬着笔杆制定假期的时间安排。连写了几次,终于完成了,拿起来看看,又觉得有些无聊,便把它推到一边,拿出信纸,给伍思宜写起信来。
思宜,
新年过了,学期结束了,春节就要到了,你在哪里呢?
期末考试考了第一来着,终于考了一次年级第一,虽然是烂校,不过谁说的来着,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最近我努力读书来着,非常非常的努力。坐在书房里,面着
墙,枯坐一天的事常有发生。有时候坐的久了,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刹那间会有很诡异的感觉,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而又活在何时。
其实我一点不厌恶读书,但对于用长期而重复的劳动,来提高一丁点精度和反应时间这个过程,不可否认的枯燥而又漫长。不过,也许人生中大多数事都是如此吧!惊喜的时候少,平淡的时候多;收获的时候少,耕耘的时候多。
虽然现在赚了不少钱,我父亲始终认为不是长久之计,希望我一定要去上大学。我倒也不是排斥这件事,但转学以来他一直认为我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而始终没有诚
恳认错,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来着。不管怎样,这个期末是我向他承诺,即使在四十中,也不会做的比在七中差,来作为继续呆在这里的条件。所以,还是要加油啊。
说起生意,股市总的来说还在涨,有少量回调的日子,但趋势还是那样缓慢但持续的上涨。奇怪的是,过了前两个星期,兴奋的心情好像少了不少。你可能不知道,书
店和食堂才开始经营的时候,我每天看看帐簿,都能开心好久。现在每天的进帐,虽然暂时还是纸面上的利润,不是那时候能够比的,心情却没有那么灿烂了。大概,那时候是穷疯了。或者说,那是我吃的第一个馒头,而现在吃的是第十个,虽然面粉更高级,体积又大,但从满足度来讲已经产生边际效应了。
我们的甜品店,或者叫糕点屋开张了。才开始投入的广告费用和其它的费用都很高,暂时不指望它赚多少钱,要的是打出名声,同时试探一下高端食品消费市场的反应。国家在发展,有钱人也越来越多,这也是为我们投资更大的高级酒楼(虽然不是完全一样的生意种类)
多多少少当个探路石。
最近出了个小插曲,我们的书店被人封了。详情就不细述了,反正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好在现在已经基本解决,所以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个老贼一直惦记着你的滋味还真是不太好受。
好了,工作汇报完了,接下来说说生活吧。
最近的生活挺枯燥的,基本上是三点一线,除了学校和家(有两个家),就是定时去和他们开个会。其它的时间,每周至少踢一场球,有时候多些,偶尔去打几个小时台球,上个月和顾望山打过两次篮球,陪明扬逛了两次书市,如此而已,乏善可言。
我很久没有出去吃饭了,面对大江,一个人占一个桌子,那样的情形是多少有些尴尬而凄凉的,你一定可以想的出来吧!
前些日子还在说这是一个暖冬,一转眼天气就冷了下来。前天晚上,我一个人睡在四合院,十点钟左右的时候雪花就飘了下来。外面风呼呼的吹,给人很凄凉的感觉,不知怎么就想起凤姐说那句,一夜北风紧。
早上起床,雪花已经多半化成水,剩下不多的树叶基本都掉光了,满地的黄叶衬上光秃秃的树,很是凄凉的样子。
我想,也许凄凉的不是那树,那院子,那景色,不过是我的心境。
没有你的日子,景色很凄凉,生活很寂寞,冬天很冷。
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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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在图书阅览室坐了整整一天,抬起头看墙上的钟,已经四点了,才觉得肚子咕咕的叫。他挎上包,走出来,拿出包里的面包,啃了两口,觉得很干,于是上楼去找姗姗讨一杯水喝。
江之寒推开办公室虚掩着的门,看见姗姗一个人坐在窗边,捧着一本书静静的读,神色宁静而满足。
江之寒走过去,她也没有发觉,沉浸在书中。江之寒瞟了眼书名,是泰戈尔的诗集,心里不由叹道,好雅致的一个下午。
姗姗抬起头,高兴的说:“是你呀,好久没看见你了。”
江之寒和她开玩笑,“我今晨坐在窗前,世界如一个路人似的,停留了一会,向我点点头又走过去了。”
姗姗噗嗤一笑,“你背泰戈尔的诗,八成是拿去骗小姑娘的吧。”
江之寒说:“来讨杯水喝。”
姗姗起身去倒水,江之寒笑道:“现在这个应该不太管用了吧。如果我见到一个小姑娘就说,少女呀,你的纯朴,如湖水之碧,表现出你的真理之深邃。她指不定认为我是个疯子吧。”
姗姗笑道:“你对泰戈尔是不是有偏见啊?”
江之寒玩笑道:“没有没有,我是吃过他的亏就是。想当年,我对一个女生说,
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
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
你猜她说什么?她说,继续去做梦吧,那才是真的。”
姗姗指了指江之寒,又捂着嘴笑了几声,连端在手里的杯子里的水都溅出来一些。她坐下来,把水递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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