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江之寒说:“四个小时吧。”
伍思宜夸张的“哟”了一声,“没看出来江同学还是一个情圣呢。啧啧啧。”
江之寒板起脸:“我可是心情不好,你别冷嘲热讽,火上加油了。”
伍思宜说:“得,本姑娘我今天心情也不好。谁怕谁呀?”
江之寒做个手势,对伍思宜说:“我怕你还不成吗?我们别站在这儿挡路了,往前走吧。”
伍思宜问:“你要去哪儿?”
江之寒说:“无所谓呀,我就是随便瞎转转,就回去了。”
伍思宜和江之寒并肩往前走,人太多,两人的肩膀不时的碰在一起。伍思宜说:“要治疗心情不好呢,有两种活动效果最好,想不想知道?”
江之寒笑道:“你那个表情就像只大灰狼,肯定没啥好事儿。”偶遇伍思宜以后,苦等倪裳不得的郁闷不知不觉少了很多。
伍思宜说:“这第一件事嘛,就是吃,狠狠的吃。不过这件事是杀敌一千,自损七百。只有两种人能做,一是怎么吃都长不胖的有福之人,再有就是喜欢自残的把自己吃的像肥猪的人。我吃吃就会变胖,所以这个事情要谨慎。”伍思宜接着说:“这第二件事嘛,又可以消除郁闷,又可以锻炼身体,而且绝对不会有副作用,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逛商店。”
江之寒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这不是在精神折磨上再加上肉体折磨吗?”说起逛商店,江之寒一向是惧之如畏途的,连自己的衣服,通常都是母亲量好了尺寸,一个人出去帮他买的。
伍思宜恨恨的说:“你还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上一次我孤苦伶仃的,你女朋友都答应把你借给我提包了,你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甩手就走了。”
江之寒有些不好意思,说:“那个,确实我对这个不在行嘛。”
伍思宜说:“今天我的心情也不好,要不要一起逛逛商店治疗一下?”说着话,很楚楚可怜的看着江之寒。
江之寒想起上次当面拒绝她,有些不好意思,心里虽想你是疗伤,我却是伤上加伤,不过还是心一软,说:“好吧,今天跟你混好了。”
伍思宜笑道:“说出来的话,泼出来的水。”
江之寒说:“韦公爷说过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说完看着伍思宜笑的开心的样子,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自己掉入什么陷阱里的感觉?”
伍思宜存心整治江之寒,带着他一个一个商店逛下去。这一年的中州,商业还不算顶顶的发达。江之寒从来不知道市中心附近有如此多的商场,他怀疑母亲都不知道如此多的所在,只有这位喜欢逛商场疗伤的伍大小姐才了解的如此详细。江之寒知道伍思宜在整治自己,心里想,Kao,我还不信了,逛个商场能死人?倔劲一上来,就跟在伍思宜身边做个沉默的忠实的小跟班。
那个时候的商场,还有很多连试衣间都没有,是凭尺寸来买的,最多就拿到身上比一比。伍思宜时不时的选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一下,望着江之寒问意见。江之寒很诚实的要么说挺好的,要么说这个我不太喜欢。
伍思宜领着江之寒,一家一家商场逛下去,有很多是个体户开的小摊。她心里想,小样儿,我看你能坚持多久?江之寒一边作着忠实的跟班,一边脑子里想着自己的事情。他现在迫切的盼望寒假的到来。手上一大堆事,考试吧不能完全不顾,阅读计划要坚持下去,老爷子那边最近突然对练功要求的更严了,不再是以前强身健体就好了的态度,再加上明矾那边的项目也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关于书店的经营,江之寒有了全新的一套设想,但还没有时间把它们整理出来,更不用说付诸行动了。江之寒还窥视着学校食堂那块肥肉,虽然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江之寒准备要更积极操作一下这件事情。这么多的事情,真的算得上千头万绪,怎么把它们理顺了,再把时间规划好,江之寒也很是头痛。只有当假期来临了,才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那时候应该可以稍微喘口气吧。
两个人在市中心街区的大街小巷里面穿梭,出了这一家又进下一家。伍思宜看到江之寒一副似乎还很享受的样子,心里越发有气,赌着气要一直逛下去。从下午到夕阳西下,再到华灯初放,再到大多数店铺已经关门停业,两人这一逛足足有四个小时出头。江之寒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边跟着伍思宜身后作跟班,很奇怪的感觉还不错,走走之间,心里的烦闷焦躁渐渐没了,盘算的事情也渐渐也有了些眉目。
伍思宜一共不过买了两件衣服,一条裤子,提在江之寒的手上。终于,她走出最后一家商店,叹口气,说:“你牛,今天我算是真正服气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江之寒笑笑说:“你一说,我也觉得饿了。你带路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伍思宜也不客气,带着他三拐两拐,就到了一家店铺门口。伍思宜说:“我们抓紧点,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关门了。”
江之寒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家馄饨店,兼卖小吃的。江之寒问:“你挺喜欢吃馄饨的?”
伍思宜点点头,说:“那我就点菜了。”
江之寒说:“甭跟我客气。”
伍思宜豪爽的说:“今天让你提了四个多小时的包,晚上我请客,你就甭跟我争了。”说着,头上墙壁上的菜单也不看,径直对营业员说,“我要三两红汤馄饨,三两鸡汤的,十串羊肉串,半斤糖炒栗子,一盘拌黄瓜,再来一笼小笼汤包。”
江之寒目瞪口呆:“这个。。。。。。是不是太多了点?”
伍思宜妩媚的笑笑:“我都不怕胖,你怕什么?相信我,两种疗法一起上,疏解郁闷很有效的。”
这个时候店里的人已经不多了,拌黄瓜,栗子,和羊肉串很快就上来了,味道真的很地道。走了这么久的路,两个人也真的饿了,稀里哗啦的十串羊肉串就只剩下了竹签。接着小笼包和馄饨也上来了。伍思宜把红汤的给了江之寒,自己吃鸡汤的。两个人也不多话,埋头一阵猛吃。
过了一会儿,伍思宜摸着肚子,嚷道:“不行了,不行了,吃的太多了,再吃要爆掉了。”美美的伸了个懒腰,看着江之寒碗里的红汤馄饨说:“这个看起来好像也挺诱人的,我吃最后一个。”说着拿筷子到江之寒碗里来夹馄饨。江之寒想起上次和倪裳在馄饨店里约会,自己就是在夹倪裳碗里的馄饨的时候,被伍思宜叫了一声,吓的掉在了桌子上。
江之寒抬头去看伍思宜,女孩儿朝他妩媚的笑笑,灯光之下,眉目如画,婉转风流,江之寒一下子不禁有些痴了。
江之寒都不敢相信,两人能在肚子里装下这么多东西,而且伍思宜的战斗力毫不逊色于他。走出店门,两个人捧着剩下的热热的糖炒栗子,边走边吃。到了公车站,九点多钟的班车已经没有那么多的人。两人上了车,找到后面的一排座位,坐下来,静静的等公车出发的时间。伍思宜叹了口气,幽幽的说:“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还真是不错呢。”
公车出发了,静静的滑行在夜色里的街道上。窗外的灯光一明一暗,这样的场景在这一年里江之寒经历了很多次,不过除了这一次,身边坐的都是一个叫倪裳的女孩儿。
江之寒轻轻的问:“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说出来,也许能把它留在旧的一年。”
伍思宜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我妈在约会一个男的。那个人,恐怕比我那个负心的老爸还不如。”
江之寒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说:“谁知道呢?兴许不错也说不定。”
伍思宜说:“那家伙,还懂得送花呢。我妈哪见过这个呀,平时电影里的东西。”
江之寒说:“体贴时尚的男的不见得不好啊。”
伍思宜哼了一声,说:“背转身来,他还色迷迷的盯着我胸脯看呢。”
江之寒被这个给震惊住了,“怎么会这样?"想起伍思宜那对比同龄人远远发育成熟很多的东西的感觉,忍不住侧头瞄了一眼。
伍思宜打他一下,嗔道:“看什么看,色迷迷的样子。”心情却是好了很多。
公车一站一站的往前走着,两个人沉默着,偶尔轻轻的说两句话。
“江之寒。。。。。。”
“嗯。”
“我给你讲啊。。。。。。”
“说啊。”
“就凭你可以逛四个小时商店不皱一下眉头的本事,这辈子,你身边不会缺女孩子了。”
“啊?这个这么管用?”
“当然管用的,相信我。我看的很准的。。。。。。”
“怎么个说法?”
“你。。。。。。会是个桃花运很盛的家伙。”
对面的道上,几辆车飞驰而过,巨大的噪音淹没了话声,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夜。
(到目前为止,虽然本书的点击率不高,但来看书的朋友们的支持力度还是很大,对此还是很欣慰的。
无论是收藏,推荐,还是参与讨论,都是对我最大的支持,谢谢了!)
第三十章 倪建国的秘密与烦恼(上)
元旦前这一天的下午,当江之寒苦苦的在望江的小餐馆等待,而倪裳被车祸困在冬日的桥中央的时候,倪建国正躺在床上,这是南岸区一个老旧的单元楼二楼的一间一室一厅的单元房。房里的家具都是半新的,从布置看家的主人经济应该比较拮据。
倪建国坐起身来,从床头柜上抽出一支烟,旁边的女人默默的跟着坐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温柔的替他点上火。被子滑下去,女人的上半身并没有穿衣服,露出白皙的皮肤和丰满的身子,乳晕很大,两颗紫色的葡萄还骄傲的挺立着。
倪建国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圈。他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在倪建国四十六岁的人生中,第一次他感觉有个女人全心的依赖他,仰慕他,服从他。这种感觉,比手中的烟更加美妙。
女人叫茹芸,倪建国和她的故事从半年多前开始。倪建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公务员,没有家庭背景,基本上是靠熬资历熬了十余年才坐上副科长的位置,再往上一步都很困难,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但在变成这样一个庸庸碌碌的普通公务员之前,倪建国也曾经是一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高才生。从中州师范大学进修毕业的时候,倪建国也曾踌躇满志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虽然不是适龄的大学生,但有一张大学文凭在80年代初的中国还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天子骄子这个称谓也并不完全是浮夸。年轻时候的倪建国肤色同样白净,国字脸,是那个年代审美标准所推崇的模板,当然放在后来难免有小白脸之嫌。
在机关摸爬滚打了十余年,倪建国步入中年,也知道了世事的残酷,曾经的理想早就烟消云散了,一心琢磨的不过是如何讨好领导,摆平同事的关系,在将来的某个时候把科长前这个副字去掉,安心在机关混混日子。
倪建国的妻子叫白冰燕,以前跳过芭蕾舞,后来在文化局作一个干事。年轻时的白冰燕也算是个美女,五官端正,身材修长,用那个时代时髦的词形容叫很“秀气”。两个人是经人介绍相亲然后结婚的,旁人都说称得上郎才女貌。
倪建国一向是一个严肃的人,甚至有些不苟言笑。白冰燕年轻的时候还算开朗大方,但和倪建国夫妻作久了,仿佛被他同化,也变得话比较少。白冰燕算是很贤惠的太太和妈妈,一边上班,一边还要操持大多数的家务。夫妻俩虽偶有争执,但从来没有大吵大闹过,更不用说动手了。
这几年,倪建国仕途算是不顺。虽然两个人都在政府机关工作,工作稳定,福利也好,家庭条件不算差的。但看着很多同学朋友往上爬的比自己快,赚钱比自己多,倪建国的心理开始有些不平衡,他甚至疑神疑鬼的觉得妻子对自己不满。想当年,追求白冰燕的人可是排了长队,有好几个家庭条件比倪建国优越很多的。去年白冰燕二哥娶儿媳妇的时候,倪建国本来找了人,办酒席的地方答应给七折的优惠,后来给黄掉了。白冰燕娘家的几个三姑六婆就阴阳怪气的在那里议论,大概的意思无非是白冰燕当年嫁人选的不好。倪建国当时就黑了脸,回来和妻子冷战了一个星期。这样的故事,就如同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一样,每天都重复在中州这座城市里面,并没有什么稀奇。
这年五月份的时候,倪建国出席一个饭局。因为接近期末,普教科的人很多在下面中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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