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王萧说:“达到了又能怎么呢?”
江之寒说:“那能怎么样?太阳不会为了这个从西边升起的。不过呢,发榜那天,我可以拿个麦克风,再拿个采访机,再找个人扛一台摄像机。成绩一出来,我就凑到聂勤勤跟前,请问这次高考王萧比你多考了10分,你对此有什么感想?然后呢,我们就可以去买一箱酒回来,再买一堆酱牛肉和烧鸡,打开电视,回放一下她精彩的表情,那一定是件很美妙的事吧。”
王萧笑道:“说的我有点心动了。”
江之寒说:“这样吧,我们再加一个赌注。你要是考赢了她呢,我就去做一件事。反过来的话,你来做同一件事。”
王萧问:“什么事?”
江之寒笑道:“去我们教学楼下面的篮球场,大喊100声聂勤勤是用牛奶洗澡的,聂勤勤是用牛奶洗澡的,聂勤勤是用牛奶洗澡的。”
王萧“操”了一声,大笑起来,慢慢的眼角却有些湿润。
江之寒问:“有酒吗?”
王萧站起身来,一会儿回来,手里多了一瓶红葡萄酒,“有人送了我爸几瓶,他估计没有仔细数过,我们今天偷他一瓶来喝。”打开瓶盖,拿来两个杯子,给自己和江之寒各倒了一杯。
江之寒举起杯子,“这一杯为了什么而干?”
王萧说:“为了那个去操场上喊100声的傻子而干?”
江之寒眼睛亮起来,“你愿意赌了?”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
王萧说:“操,这个酒比啤酒后劲儿大多了,你悠着点儿。”
江之寒倒真没有喝过红葡萄酒,不好意思的说:“我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这酒,有点酸呀,也不怎么好喝。”
王萧翻箱倒柜的,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两包牛肉干和椒盐花生,两人就着下酒菜,划几拳四季财,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一瓶葡萄酒就见底了。江之寒知道王萧的酒量和酒品,抢着喝了一大半。
王萧从兜里拿出把小钥匙,开了自己抽屉的中间一格,从里面拿出来两本集邮册,递给江之寒,“初二那会儿,受你的影响,我也零零碎碎的集了些邮票,不过早就没折腾这个了。更多的其实是我爸以前留下来的一点邮票,他现在也不管,都扔给你了。本来说给曾可凡那小子的,不过他又不集邮,给了他也是浪费,不如给你吧。”
江之寒翻了翻邮册,里面颇有些不错的邮票,“那怎么行?这些邮票也能值不少钱呢。我怎么能白要你的。再说了,邮册放在这里,又不要你喂饭吃,干嘛拿来送人?”
王萧说:“把这些感到无趣的东西都扔走啊,和过去决裂,你懂吗?”
江之寒哈哈笑道:“那好啊。我这段时间手头紧。等我过一阵有钱了,我花钱把你这两本买过去。”
王萧怒道:“操,要花钱就别来找我。”说着把两本集邮册塞回抽屉里去,塞的急了,从里面带出两三张纸来,被风一吹,飘到了地上。
江之寒弯腰拾起来一看,却是闻名已久的王萧为聂勤勤画的铅笔素描。这顶上这一页,是聂勤勤的侧面,勾画的笔法很简略,但五官呼之欲出,神态跃然纸上。聂勤勤半垂着眼睛,紧抿着嘴唇,应该是在课堂上思考的样子。画的左下侧,有两行漂亮的行书,
沉思中的聂勤勤
于十一月九日晨
江之寒呆呆的看了半晌这画,不由羡慕起王萧的书法和画技,顺带的甚至羡慕起聂勤勤来。他看了一眼王萧,“你把她画的太漂亮了,光是看画的话,我也会爱上她的。”
翻开手上的第二页,也是一个女子的侧面,这一张着重勾画的是她耳鬓的秀发,一只小巧的耳朵,有漂亮的耳廓,还有一只半睁的眼睛,眼神迷茫,右下角的地方写着:
午睡初醒的聂勤勤
于十一月十二日午间
红葡萄酒的后劲上来,江之寒的脑子有点晕。他大声叫道:“还有吗?全部都拿出来吧。”
王萧倒没有拒绝,从锁着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纸,每一张上都是一副聂勤勤的肖像。画中的少女或面容沉静,或笑颜如花,或低头沉思,或似羞还嗔。江之寒从来没想过,一个女生能有这么多不同的表情和神态。他不是一个绘画爱好者,这时候却捧着这叠纸,仔细的一张一张看过来,浑不觉太阳在慢慢的往西边偏下去。
终于看完了最后一张,江之寒抬头问:“这儿总共有多少张?”
王萧递给他一张新的,“这一幅还没有完成,前天开始画的,是第一百张。”
江之寒接过来,画上的少女轮廓已经完成,但五官的细节还有缺失,但很神奇的是,他这个外行一看也知道是画的聂勤勤,有一种熟悉的神态和风韵跃然纸上。
江之寒把所有的画叠在一起,在桌子上对齐了,一搓手指,一百张画页飞快的一一闪过,画上的少女仿佛活过来一样,或喜或嗔或怒或悲,千面百态一闪而过,让江之寒错觉这是凤姐手中的风月宝镜。
江之寒深深的叹了口气,把画还给王萧,“我决定了,你要是输了赌约,不用去操场上叫100声了,把这一百幅画送给我吧。等到哪天你成了大画家,我TMD要把它卖了狠狠的赚一笔。真TMD是绝世佳作呀!”
(谨以此章纪念一个朋友,希望你在欧洲的天空下尽情展现你的艺术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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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三个美女和一个妙人(上)
奥校培训的时间表最后确定下来:星期三上午到星期六上午,每天上午一节大课,星期三星期四两天下午每天一节大课,星期五下午有一节自由讨论课和老师的座谈会。地点最后安排在中州师范大学。师范大学特地拨出了一间大的阶梯电教室和三辆大巴给培训师生使用,但住宿需要各个学校自己解决。
星期二的上午第二节课课间休息,倪裳从老师休息室出来,迎面遇上江之寒,便和他一起回了教室。
倪裳说:“上午第四节课不用上了,学校有个动员大会,奥校培训的学生都要参加,李副校长要讲话,学生处的主任也要讲话。下午三点钟在学校大门口集合,三点半准时出发,课就不用上了。”
江之寒发牢骚说:“屁大个事情,也要开什么动员大会。”
倪裳也不理他,翻着手上的纸说:“这次我们一共十二个学生,加上带队的李老师和张老师,一共是十四个人。住宿的地方订了五个房间,两个四人间,三个双人间。张老师和她班上的女生住一个房间,我和聂勤勤一个房间,李老师点名和你一个房间,另外八个男生分成两个房间,等会儿在车上,我问问他们自己的意见,好把比较熟悉的人分在一起。”
江之寒小声问,“我可不可以要求和聂勤勤换房间?”
倪裳拿纸敲了下他的头,“哪来这么多怪话?”
江之寒问:“还有一个女生是谁呀?”
倪裳白了他一眼,“也是一个美女呃,一班的阮芳芳。”
江之寒叹道:“物理奥校的男同学们真是有福气呀!”阮芳芳可也是名列年级十大美人的人物,而且排名向来还在倪裳和聂勤勤之上。
倪裳哼了一声,不理他。过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抬头对江之寒说:“见了聂勤勤,你可别说什么过分的话!”
江之寒不解道:“我为什么要对她说过分的话?”
倪裳警惕的看着江之寒:“你不是很替王萧抱不平吗?我都听你念叨过好几回了。”
江之寒笑嘻嘻的说:“王萧因为她发奋图强了,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
倪裳啐了一口,说:“说正经的,那件事可能聂勤勤处理的不是很恰当,但她这个人是挺不错的,很低调,性格也好。你站在朋友的角度,当然替他抱不平,但聂勤勤自己也有她的苦衷和压力,女孩子和你们男生是不一样的。”
江之寒偏着头,看着倪裳说:“我当然知道这样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问题。但对这种不是大是大非的事情,我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
倪裳说:“反正你不准当众说什么过分的话。她当众说那些话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你既然不满那种方式,就别做同样的事。听到没有?”
江之寒柔声说:“好了,我逗你呢。我能有什么过分的话要说,懒得理她。”
倪裳嘟着嘴,“难讲,你这家伙现在经常做些大家都想不到的事,所以我才不放心你的。”
江之寒拿过倪裳手中的名单看了看,呵呵笑道:“这次物理班的组成很精彩呃。”
倪裳不用说,一向是年级和学校的风云人物。聂勤勤虽然长相漂亮,成绩优等,但不太参与集体活动,也没什么文艺天赋,以前算是很低调的人。但自从王萧事件后,声名鹊起,据说还有高三的人专门跑到教室门口来看她长的什么样子。
阮芳芳的故事更传奇一点。高二一班是高二的王牌班级,无论是尖子生还是平均水平,都稳稳的压其它所有班级一头。一班有四到五个男生,成绩都很强,学科竞赛方面水平也很高。女生当中,阮芳芳的成绩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她的理科特别强,也不是那种特别死读书的人。从很早开始,一班的几个所谓“精英”就摩拳擦掌,要追求阮芳芳,就算做不了男女朋友,能和她关系特别亲近一些也好。可是跌破所有人的眼镜的是,高一下学期开始,阮芳芳和五班的一个成绩很差的男生来往亲密。
那个男生叫萧亦武,成绩是绝对考不上大学的,在七中基本是属于垫底的人物。但他打的一手好篮球,据说还弹得一手好吉它。谁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某一天,萧亦武下午在篮球场练投篮的时候,阮芳芳就坐在石阶上,一手托腮,一身白裙,静静的看着他挥洒汗水,一脸柔情的样子。从那天开始,这两个人成了七中一道著名的风景线。萧亦武总是风雨无阻的每天下午练习一阵篮球,控球,上篮,跳投,和罚篮。阮芳芳也总是准时的出现在球场边,静静的看。
无聊的人很多,后来围观萧亦武,或者不如说是围观阮芳芳的闲人越来越多,还有很多肾上腺素分泌很强烈的男同学,要求和萧亦武单挑,或者是分组比赛。只要是练习篮球,萧亦武倒一般不拒绝。他的精神力似乎百分之百的集中在场上,对场边的美女兴趣乏乏。
过了一段时间,大家终于看到两个人有时候开始同进同出了,想必酷哥终于被美女的柔情所俘虏了,化百炼钢为绕指柔。这个爱情故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七中最传奇的传说。很多男生都不解,阮芳芳怎么就会主动投怀送抱萧亦武呢?最后他们得出的结论多半是,男生不坏女生不爱。
连以前江之寒这样不关心八卦的人,都知道这段故事。某天下午放学的时候经过篮球场,楚明扬指着场中一个孤独的练习上篮的身影,给江之寒介绍,传说中的萧亦武。江之寒看了两分钟,说,好像也不是很帅呀,不过我们又不是女生。转头又看了看台阶上坐着的女孩,想了片刻,感叹说,这画面还挺和谐的。
阮芳芳和萧亦武的故事,在上个学期达到了又一个高潮。不知道为什么,萧亦武被卷入了一个打群架的案子。那次打群架人数过百,双方除了通常用的砖头木棒,动用了不少违禁刀具,甚至包括两支散弹枪,所以影响很恶劣。后来追究责任的时候,不少人锒铛入狱。萧亦武一度被传被学校开除了,但最后好像还是背了个留校察看的处分,回来上课了。
据说一班的班主任和好几个很喜欢阮芳芳的科任老师都私下和她谈话,要她和萧亦武断了来往,不要影响自己的前途。阮芳芳是怎么说的,确切的版本没有人真的知道,但流传出来的版本是,她说我们又没有什么,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学校不是要鼓励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吗?对犯了错误的同学怎么能搞隔离政策呢?
那件事以后,据一班和五班的人说,萧亦武更沉默了,而阮芳芳对他则更柔顺了。大家啧啧称奇了一阵,年级里对阮芳芳有意的男生倒是多半灰了心,少数吃不到葡萄的人都发牢骚说,真是鬼迷了心窍。
这一段故事的完整版本,和倪裳好了以后,江之寒是听她讲过的。倪裳的人缘是极好的,年级里出名的男生女生她基本都认识。有几次倪裳和阮芳芳在教学楼的走廊上遇到相互招呼的时候,江之寒倒是好奇的打量过的。这个女孩子对白色有一种偏爱,不过她的气质和白色也很配。阮芳芳和贵为年级第一美女的张雅芳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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