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第三者等8部短篇





〔铡!薄?br />   波洛问: 
  “哪是她的杯子?”他把它举向鼻子嗅了嗅,“是的,我闻到了氰化物的味道,一种类似苦杏仁的味道……同一种方式,同一种化学药品……” 
  他拿起她的手提包。 
  “我们检查一下她的包。” 
  巴顿·拉塞尔带着哭腔喊道: 
  “你不相信这是自杀,还是不相信吧?你绝对不相信。” 
  “等一等,”波洛用命令的口气说,“不,包里没有什么药物。大家知道,灯光很快就亮起来了,凶手作案的时间并不充分,因此,药物还在他身上。” 
  “或者她身上。”卡特说。 
  他瞧着洛拉·瓦尔德斯。 
  她厉声反驳: 
  “你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我杀了她——这系(是)假的——假的——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在纽约时你就非常迷恋巴顿·拉塞尔。这是我听到的小道消息。众所周知,阿根廷的美女爱嫉妒。” 
  “真系(是)一派胡言。我并非阿根廷人,我来自秘鲁。噢——我真想啐你一口。我——”她开始说西班牙语。 
  “请大家安静,”波洛喊道,“该我说了。” 
  巴顿·拉塞尔语气沉重地说: 
  “每个人都得被搜身。” 
  波洛平静地说: 
  “不,不必要。” 
  “您这是什么意思,不必要。” 
  “我,赫尔克里·波洛,知道。我是用大脑观察了解事物的。请听我说!卡特先生,您可以给我们看看您胸前口袋里的盒子吗?” 
  “我口袋里什么也没有。算了吧——” 
  “托尼,我的好朋友,不知道你是不是乐意帮我。” 
  卡特大声叫道: 
  “该死!” 
  卡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护,托尼就利索地把盒子搜了出来。 
  “给您,波洛先生,您说得真准!” 
  “这纯粹是假象!”卡特喊道。 
  波洛接过盒子,看了看标签。 
  “氰化钾。事情清楚了。” 
  巴顿·拉塞尔的语气非常沉重。 
  “卡特!我一直怀疑你。伊丽斯爱你,她想和你私奔。你考虑到自己宝贵的事业,不想丢人现眼,就毒死了她。你为此要上绞刑架的,你这狗东西。” 
  “请安静!”波洛突然厉声说,声音坚定而有威慑力,“事情还没有结束。我,赫尔克里·波洛,有些话要对大家说。我的这个朋友,托尼·查普尔,在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对我讲,我是为查案而来的。这部分上是正确的。我脑子里的确知道有人伺机作案,而我正是为预防案发而来的。我成功了。凶手计划得很周密,然而赫尔克里·波洛,他却提前行动了一步。他不得不迅速地思考,灯光暗下来时不得不迅速地对小姐耳语一声。波琳小姐很聪明,反应很快,她的角色演得棒极了。小姐,请您向大家证明您毕竟还没有死,好吗?” 
  波琳坐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波琳的复活。”她自嘲说。 
  “波琳——亲爱的。” 
  “托尼!” 
  “我的甜心!” 
  “安琪儿。” 
  巴顿·拉塞尔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我不明白……” 
  “我将帮您弄明白,巴顿·拉塞尔先生。您的计划流产了。” 
  “我的计划?” 
  “是的,您的计划。黑暗中惟独谁有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据?当然是离开桌子的人——您,巴顿·拉塞尔先生。然而,您又在黑暗的掩护下重回来,拿着香摈酒瓶,绕着桌子给大家添酒,偷偷地把氰化物放人波琳的杯子,弯腰拿起卡特的酒杯时又把剩下的半盒塞到他的口袋里。噢,是的,当大家的注意力都投向别处的时候,很容易在黑暗中扮演恃者的角色。这才是您今天晚上举行宴会的真正用意。谋害一个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人群当中。” 
  “算了——我究竟为什么想害波琳?” 
  “这也许是因为钱的问题。您妻子死后,您成了她妹妹的监护人。今晚您提到了这一事实。波琳二十岁了。她到二十一岁的时候或者她一结婚,您就必须开出监护的结欠清单,我建议您不要那样做。您已经考虑再三。我不知道,巴顿·拉塞尔先生,您是否用同样的方式谋杀了您的妻子,或者她的自杀提醒了您采取这种方式进行犯罪。但是,我确实知道今天晚上您犯有蓄意谋杀罪。是否因此对您提起公诉,取决于波琳小姐的意见。” 
  “不,”波琳说,“他可以远远离开我,离开这个国家。我不想闹出丑闻来。” 
  “您最好快些走,巴顿·拉塞尔先生,而且我建议您今后小心点。” 
  巴顿·拉塞尔站起身,面部抽搐。 
  “让你见鬼去吧,你这个自大鲁莽干涉别人的比利时小个子!” 
  他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开了。 
  波琳叹了一口气。 
  “波洛先生,您太神了……” 
  “您,小姐,您也了不起。把香摈倒掉,如此逼真地扮演死人。” 
  “唷,”她战栗了一下,“您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柔声问道: 
  “是您给我打的电话,对吗?” 
  “不错。”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感到焦虑、恐惧,却又不太清楚为什么恐惧。巴林告诉我,他将举行宴会纪念伊丽斯的死。我意识到他有什么阴谋,可他不会给我讲的。他显得那么,那么古怪,那么激动,我于是感到可能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只是,当然,我从没有料到他打算要——要除掉我。” 
  “然后呢,小姐?” 
  “我早听人们谈起过您。我想只要我能够设法让您过来,也许就会阻止任何事情发生。我还觉得,作为一个,一个外国人,如果我打电话给您假装处于危险境地,并且口气尽量显得神秘莫测——” 
  “您认为这种传奇剧会吸引我过来?其实这正是使我疑惑不解的地方。消息本身,肯定是所谓的‘伪造品’,听起来并不真实。可声音里的恐惧,那是真的,于是我来了,而您却直截了当地否认曾经给我打过电话。” 
  “我不得已才那样做。另外,我也不愿让您知道是我。” 
  “嗯,不过我对自己的判断确信无疑!一开始不敢肯定,可我很快就觉察到可能了解桌上黄色蝴蝶花内情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您或者巴顿·拉塞尔。” 
  波琳点了点头。 
  “我听到他预订黄色蝴蝶花摆放在桌子上,”她解释说,“又见他预定了六人桌,而我明明知道我们只有五个人要来。这两个因素令我起了疑心——”她停下来,咬着嘴唇。 
  “您怀疑什么,小姐?” 
  她慢悠悠他说: 
  “我担心,担心卡特先生,会出什么事。” 
  斯蒂芬·卡特清了清喉咙,不慌不忙而又异常坚定地从桌旁站了起来。 
  “呃——哼——我不得不——呃——谢谢您,波洛先生。我非常感激您。我敢肯定,如果我离开的话,您会体谅我的。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让人揪心了。” 
  望着他退去的背影,波琳言语激烈地说: 
  “我讨厌他。我一直认为,是因为他伊丽斯才服毒自尽的。或者,也许是巴顿杀了她。噢,所有这一切都太可恶了……” 
  波洛轻轻地说: 
  “忘掉它,小姐……忘掉它……让过去的就过去吧…… 
  考虑眼前的事要紧……” 
  波琳低声说:“好的,您说得对……” 
  波洛转向洛拉·瓦尔德斯。 
  “小姐,随着夜幕的加深,我也变得更勇敢了。您此刻是否愿意和我跳一曲——” 
  “噢,是的,当然愿意。您系(是),您系(是)如此了不起的一个人,波洛先生。我义定(一定)要和您跳。” 
  “您太好了,小姐。” 
  只剩下托尼和波琳两个人了。他们隔着桌子彼此靠近些。 
  “亲爱的波琳。” 
  “噢,托尼,我对你来说整天价都是一只令人讨厌的十分恶毒的性子火爆的小猫。你会原谅我吗?” 
  “安琪儿!又到了我们最喜欢的曲子了。让我们跳舞吧。” 
  他们滑进舞池,彼此微笑着,轻声哼起来: 

  没有什么像爱一样使你苦恼 
  没有什么像爱一样使你忧郁 
  压抑 
  着魔 
  感伤 
  喜怒无常 
  没有什么像爱一样 
  使你沮丧 
  没有什么像爱一样使你发疯 
  没有什么像爱一样使你发狂 
  恶言谩骂 
  引经据典 
  自杀 
  杀人 
  没有什么像爱一样 
  没有什么像爱一样…… 
   
   






 









锣声再起



  (本篇又名《铜锣疑案》、《古宅疑案》。《锣声再起》首次于一九三二年发表在英国《斯特兰德》杂志;于一九三七年扩写,改名为《死者的镜子》。) 

刘启升译 
  琼·阿什比走出卧室,在门口的楼梯平台上站了一会。 
  她半转过身,好像要踅回自己的房间,这时,仿佛就在她的脚下,一声锣响隆隆而至。 
  刹那间,琼几乎奔跑着向前疾走。她如此匆忙,在大楼梯的顶端一下子和一个从对面赶来的年轻人撞在一起。 
  “嘿,琼!为何这么急急忙忙?” 
  “对不起,哈里,我没看见你。” 
  “我也这么想。”哈里·戴尔豪斯语气干巴巴地说,“可我问你,为何这么匆忙?” 
  “锣响了。” 
  “我知道。可那只不过是第一声。” 
  “不,第二声。” 
  “第一声。” 
  “第二声。” 
  他们边争边下了楼梯。他们走进大厅,刚放下锣槌的男管家迈着沉稳庄重的脚步向他们走来。 
  “是第二声,”琼坚持道,“我听见是第二声。不信,先看看时间。” 
  哈里·戴尔豪斯抬起头瞥了一眼那座老钟。 
  “刚刚八点十二分,”他说,“琼,我相信你是对的,可我压根儿没有听到头声锣响。迪格比,”他对男管家说,“你是第一次敲锣还是第二次?” 
  “第一次,先生。” 
  “八点十二分敲的?迪格比,有人会因此被解雇的。” 
  男管家的脸上显出瞬间的隐笑。 
  “今晚的饭菜十分钟之后摆好,先生。这是主人的口谕。” 
  “难以置信!”哈里·戴尔豪斯喊道,“啧啧!我敢保证,有什么好戏快要上演了!一桩桩奇事接连不断。我尊敬的叔叔到底怎么啦?” 
  “七点钟的火车,先生,晚了半个小时,当——”男管家戛然而止,一个如甩响鞭一样的声音传了进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哈里说,“嗨,听起来恰似一声枪响。” 
  一个皮肤黝黑、面貌英俊、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从他们左侧的客厅走了出来。 
  “什么声音?”他问,“听起来真像一声枪响。” 
  “这肯定是汽车的回火声,先生。”男管家说,“我们这边的房子离大路很近,楼上的窗户又开着。” 
  “大概是吧,”琼疑惑不解地说,“可那就该在那边。”她朝右边摆了摆手,“我想声音是从这面传过来的。”她指了指左边。 
  黑皮肤的男子摇摇头。 
  “我觉得不是这样。我原来在客厅里,我出来到这儿,因为我感觉声音是由这个方向传来的。”他点点头示意铜锣和前门的方向。 
  “东面、西面和南面,呃?”哈里忍不住说道,“好吧,我补充完整,基恩。北面归我。我猜想声音来自我们身后。对此谁有什么解释吗?” 
  “嗯,这里不断发生谋杀事件,”杰弗里·基恩笑着说,“请再说一遍,阿什比小姐。” 
  “只是打了个寒颤,”琼说,“没有什么。某个东西正在我的坟上踱步(在西方,人们无故战栗时的迷信说法。——译注。)”“很好的推断——谋杀,”哈里说,“然而,哎呀!没有呻吟,没有流血。我琢磨着是不是偷猎者在追赶一只野兔。” 
  “似乎是家兔,可我觉得也是那样。”基恩同意他的说法,“但是声音听起来那么近。算了,咱们还是进入客厅吧。” 
  “谢天谢地,我们没有来迟。”琼热烈地说,“我以为是第二声锣响,简直是飞跑着下了楼梯。” 
  大家边笑边步入大客厅。 
  利彻姆庄园是英国最著名的古宅之一。它的主人,休伯特·利彻姆·罗奇,是本家族的末代家长。他的远亲习惯于这样说:“休伯特老头,你知道,真的应该发给他一份证书。 
  可怜的老家伙,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亲戚朋友对他夸张性的评价中,有些真实的成分。休伯特·利彻姆·罗奇确实是一个古怪的人。尽管他是一个很出色的音乐家,但却脾气暴躁,对自己的名望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