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金潭夺宝





  “什么样的决定?”
  “他会离开你们,把我们带到休休努族人那里,帮他们来打你们。”
  “啊!血色印第安人的猛士,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把战斧挖出来去打休休努族人?”
  他现在称这位老猛士不再用“我的兄弟”,而是用“血色印第安人的猛士”,心中的怒气看来马上就要爆发出来。那位老将回答道:
  “因为休休努族人杀死了六个乌波萨罗卡人。”
  “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是我告诉你的,我当时正在那里,看到他们干的。但我阻止不了他们,因为我离他们太远了。”
  “就是说,是你的嘴说出话让我们拉出来去惩罚休休努族人的,是你的嘴说休休努族人杀了人,并答应帮助我们去打休休努族人的,是你的嘴向我承诺,这些能干的人都听我的指挥。现在,你们的佩泰来了,便想让我来听他指使。因为我现在不愿听从他,你便威胁说,要帮助我们的、被你说得糟糕透了的敌人来打我们?”
  “这都是为了你从我们手里接过去的这个白人。”
  “嘿!如果你的头领现在站在你的位置上,从他嘴里说出你的话,那我就不是用嘴来回答,而是要用斧头来回答了。因为你不是头领,我就给你个回答,只对你一个人。你听着:如果你为了这个白人猛士想走人,那就走吧!老铁手的头和臂要比你那100个印第安人的头和臂珍贵得多了。这是我对你说的,不是对他说的,你若要告诉他,你就告诉他吧。拉着队伍走吧。如果你们想在我们附近安营,随你们便吧。但对老铁手怎么处理,那得开会决定。佩泰可以参加会议,但只能他一个人参加。我的猛士都在这里,他们会只让佩泰一人进入我们的营地,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我的话完了。”
  他转过身对我招招手,我拉住“闪电”的缰绳,跟在这个基卡察人后面。当然,我不喜欢他好像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小孩一样。
  他把我带到营地的中心,那里有一个帐篷,比其他的都大。入口处竖着两杆用羽毛装饰的矛,一看就知道这是他的帐篷。我挂了我的马,跟他进去。
  里面的设施极其简陋,地上只铺着一张盖篷。这就是所有的陈设。
  “老铁手,请先在这里坐下,我叫人给你搭个帐篷。”他说完话走了。
  “老铁手”!如果我能让他用“我的兄弟”来称呼我,而不是用这样一个名字,那该多好啊!劳斯、哑巴鱼,还有柯纳及他的伙伴,他们现在在何处呢?希勒也在这里吗?我特别关心的是希勒是不是也在这里。希勒不是杀人凶手,如果希勒也参与了杀害那六个乌鸦族人的事,那他也是出于必要防卫。如果他现在也在这营地里,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随他们在会议上对我作出什么样的决议。但眼下,我当然什么也不能干,只能耐着性子。我心情非常平静,我已掌握了主动。雅孔皮托帕不是表达了这么一个意思吗,对我的态度优先于对那100个血色印第安人的态度。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两个红种人回到帐篷里。那两个人放下几个长长的、用被褥做成的包裹就走了。雅孔皮托怕坐到我面前,用毫不掩饰的目光对着我看了很长时间,他好像期待着我先说话,但我一直不开口,他终于开口问道:
  “老铁手,你有没有与温内图在一起过?”
  “在一起过。”我回答。
  “他在什么地方与你分的手?”
  “这我就用不着告诉无畏的基卡察头领了。因为你一定从那几个血色印第安人和他们的俘虏那里知道了。”
  “啊!老铁手说得很对。那么,阿帕奇头领现在何处?”
  “要是我知道,我会告诉你的,因为我是你的俘虏。”
  “这倒不是。他会尽一切力量来解救你吗?”
  “嘿!我才不需要他的帮助呢,也许你需要他的帮助?”
  “啊?我?”
  “是呀。”
  “老铁手,你从来不说你无法证明的话,我倒愿意听听你这样说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你想去打休休努族人,带着600个人,那100个血色印第安人你现在已经信不过了,但休休努可以纠集上千个猛士。”
  “他们已经聚在一起了?休休努族人知道我们来了?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会派侦察员来?”
  “派侦察员?只有他们知道将面临战事时才会派。”
  “那休休努族人对此一点也不知道?你真的以为,这600号人穿越这些山林不会被人发现?早在一个月前,在离这里很远的白人城市里就已经在流传乌鸦族人要与蛇族人开战的消息了。城市里的白人都知道了,难道蛇族人就不会知道?”
  “啊!”他心里一颤,叫道。
  “老铁手,你很勇敢,但我得提醒你,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战斧挖出来去打休休努的吗?”
  我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拐了个弯说:
  “我还没有碰到休休努族人,也许你能告诉我。”
  “这些狗把我们的六位猛士打死了。”
  “这是真的吗?”
  “真的。你刚才不是听到血色印第安的那位老将说了?他亲眼看见的。”
  “其他还有谁看见?”
  “除了他就没人看见了,还有他手下的几个人。”
  “他是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吗?”
  “我为什么要怀疑他的话?”
  “任何一种怀疑都有多种理由。我有一种感觉,这位老将不是那种可以信得过的人。他这种人把自己干的事情推到别人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对此想过吗?”
  “这没有必要。我的六位猛士出去想取些皮货来,这些皮货是我们猎得的,并藏在不同的地方。但我们后来先是找到了他们的尸体,然后在休休努族人那里看到了皮货。这证据还不足吗?”
  “有几个休休努族人?”
  “四个,他们都已惨死在刑柱上。”
  “他们一共四个人?”
  “不,还有一个白人。”
  “这个白人是不是叫纳纳伯?”
  “啊!老铁手认识他?”
  “是的,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你还知道什么?”
  “你们在休休努人那里看到的这些皮货是他们的,或者说是纳纳伯的。这些皮货是他从他们手里买下的,并不是从你那六个被杀害的猛士手里夺来的。”
  “啊!”他又叫了起来。
  我继续说道:“很可能你的猛士不是被休休努族人打死的,也不是被纳纳伯杀死的。”
  “老铁手说得太玄乎了。”
  “你有没有给纳纳伯的女人写过一封信?”
  “写过。这你也知道?”
  “你在信中说,他们若在四个月内送来像一年天数这么多的枪支,你就放了他?”
  “是这样的。是谁告诉老铁手的?”
  “他的妻子。我读过你的信,因此到这里来和你谈谈枪的事。”
  “那你是这位女人派来的?”
  “是的。”
  “啊!啊!他们把你当俘虏送到这里,谁还往这上面想。我很想听听老铁手对于我要枪的事有什么可说的。”
  他充满期待地盯着我看,我则露出最友好的微笑说道:
  “我确实相信,你很想知道我将告诉你什么。但我还得请你有点耐心。”
  “为什么?”
  “如果要赎回一个俘虏,首先得要搞清楚把他抓起来是该还是不该,你得允许我对这事进行调查。”
  “为什么?”他怀疑地问道。
  “并要与纳纳伯谈一谈。”
  “还有什么?”
  “特别是要记住我现在对你说的话:要是我来支付这些枪的钱,我也只是仅——此——一——次——而——已。”
  最后的六个字,我说得很重,他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但还问道:
  “老铁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你们把俘虏交给我时,我才付枪钱。”
  “老铁手的意思是我在骗你?”
  “骗我倒没有。但纳纳伯他们还有六个白人,他们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
  “好吧。只要我提到枪的事,那我总是要承担责任,我说话算话。我已经说过,事情的真相还没有得到证实,还得要调查。现在言归正传吧,一个使者应被当成一个自由人来对待,可我现在还是一个被押的人。在我没得到自由前,我就不跟你谈枪的事了。”
  “啊!”他惊讶地叫出声来,我获得的胜利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当然。”我继续说道,“如果会议决定不给我自由,那枪的事也就用不着说了。”
  雅孔皮托帕尽力掩饰着自己尴尬的表情,赶紧转了一个话题:“老铁手不要埋怨,我已经给你松了绑了。我虽然无法确定会议能作出什么样的决定,但我还得说明,我是把你看成血色印第安人的俘虏。”
  他解开一个包裹,包里是我、哑巴鱼、劳斯、雪伯特、柯纳、爱格利和老拉赫纳身上所带的物品、枪及其他武器。
  “他们把被押的人交给了我们,在会议决定前我先把你们的财产还给你们。”头领宣布道,“老铁手,你把你的东西拿走吧,等决定出来再看能否让你拥有这些东西。”
  我不用他再说一遍,很高兴地拿回我的东西,而且相信我们要离开这里不是一件难事。我把我的东西挂在腰带上、放到口袋里后,说:
  “雅孔皮托帕,基卡察的无畏的头领,你给了我这样的信任,不久就会得到回报的。如果你给我搭建的帐篷能容纳得下三个人,那我对你更加感谢。”
  “为什么三个人?”
  “有两个年轻人,他们和我一起被抓起来了。他们对野蛮西部一点儿也不了解,有一个生着病,很虚弱,可能活到开会那天都很困难。此外,我也为他们许诺,在你们开会前,他们也和我一样不离开营地。他们是我的朋友。”
  “我看到他们了,想跟他们说话,可他们像没了翅膀的鸟。既然他们和你是一起的,那我把你们隔开就没什么意思了。他们真不懂事。”
  “是不懂事。把他们和其他几个白人俘虏押在一起了?”
  “没有。血色印第安人的头领把他们分开了,因此我也把他们分开了。”
  “雅孔皮托帕,你能满足我的请求吗?”
  “可以。老铁手,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那两个人。”
  我们走出帐篷,外边很热闹。红种人看到我现在又有了刀和枪,脸上不禁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们经过正在为我搭帐篷的地方,帐篷快搭好了,很大,完全容得下我和我的两位同伴。他们现在被关在附近的一个帐篷里。头领走了一段路便停下来,他给我指了指那帐篷,说:
  “老铁手,你会遵守你的诺言,也不会干没经过我同意的事,我相信你。如果你要找我,随时都能找到我。”
  他对在“监狱”门前站岗的红种人招了招手,那个站岗的人便离开了,我毫无阻拦地走了进去。
  劳斯和哑巴鱼被绑着躺在地上。光从缝隙透进来,我看见劳斯无精打采的,从肉水河到这里的几天跋涉,把他整得够呛。当我把目光投在哑巴鱼身上时,我心里一阵悲哀,他已经瘦得只剩一副骨架,我发现他干咬得厉害,原来他的肺病加重了。
  “萨普!”他朝着我毫无气力地叫了一声。
  我在他身边跪下,把他的绳子解开。他抓住我的两只手,亲切地盯着我的眼睛,脸上露出快乐的微笑,他所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劳斯的绳子也被我解开了。
  “谢天谢地,您终于来了!”劳斯说。
  “这几天,我们真是终生难忘。这一路的骑马,一路的艰难,这样的乏力,这样的饥饿……”
  “什么?饥饿?”
  “是呀。从前天起,我们什么东西都没吃过。”
  “那我真该把他们送上刑柱。等着,你们马上就有吃的。”
  我跑出去,只说了一句话就得到了我要的东西。我回到帐篷里,他们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看着他们吃东西,我心里真是高兴。劳斯一边吃一边给我讲他们所受的苦,然后他要我说说我所经历的。哑巴鱼现在感到好了些,又想起原来一直想解释的话。他问道:
  “是不是,现在不是证明这一切全是误解吗?”
  “是的。”我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这样回答道。
  “你倒给我想想,我们现在落在印第安人手里,这是极不应该的,原始部落是不知道漫不经心或没脑子这类词的。我们现在自由了吗?”
  “快了!最老猛士会议将作出决定。你们现在什么也不用怕,因为肯定要放我们的,只是个形式而已。我到这里来,是要你们到我的帐篷去,我们住在一起,从你们身上搜出的武器和其他东西都在那里。你们应该相信,苦难已经结束了。”
  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