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
如果此战后,上报死伤无数,实力大损,说不定无论圣上,还是高明统,都要起心思顺便夺军——虽然这个可能不大,但是也存在。
不过,如果显示出强大的实力,哪怕明目张胆说瞎话,也不要紧,这时无论是圣上,还是高明统,都鞭长莫及,反而要不得不安抚。
再说,屯田已成,对朝廷的依靠降低了许多,所以,方信才可如此行事。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细细想想,有几人就变色。
方信不言,远望上去,见得这城下的蛮军,不愧是十年连战的精锐,个个剽悍异常,虽见方信军来,却还是对县城保持着奔滚如潮的攻势,冷笑着,方信挥手下令。
顿时,一阵战鼓响彻天地。
已经准备的三万军,长矛兵、藤牌兵、弓箭手,层层叠叠,推着长车,摆出大阵,缓步而前,而二千骑兵,纹丝不动,等待着方信的号令。
杀气冲天而起,在越来越急的鼓点中,衣甲抖动之声,连绵不绝。
本来长车是不可能长途推着作战,但是县城离堡,不过十里,车子推上前,正是方便——这距离正好,如果敌军退下,正好入城支援,那时,蛮军再难有所作为!
而敌军,也自是出军,一声令下,洪流一样地直冲而来。
两方的人潮,相撞地一刹那,杀声轰传天空,先是“噗”的一声,弓箭手射出的箭,使天空都为之一暗,地矢雨,激溅落下,落出无数血色的浪花,而蛮司骑兵,却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地冲击。
但是到了车前,就再难突破,长枪直刺,弓箭如雨,声声传号过来。
“我如是敌军,早应该退了,这种拼下去,只有不断损失,再难有所作为。”方信见了,冷笑地说着。
“大人说的是,但是,如是不拼,只怕以后更是艰难,再过半个月,粮钱都消耗完,只怕敌军都不得不解甲归田,连三万兵,都凑不起来了。”
群堡一成,全部是军户,军法处置,每堡之人,非令不许出十里之外,这就形成了三十里的隔离区,任何商人进入都是死路一条。
虽然并非这一条路,但是其他道路,都必须在山中林中翻越,能运输的货物,不及正常地十分之一,消耗更是提高十倍,商人谋利,安肯如此?
货物一被切断,与满清类似的组织,就立刻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明朝朝廷,来处置袁崇焕的大罪。
朝廷有四罪论之——付托不效、专恃欺隐、市米资盗、谋款诱敌。
其中市米资盗和谋款诱敌,就是给予满清粮食和金钱,使之存活壮大,这实是货真价实的大罪,只是,当年满清,就算切断中原联系,还可打劫朝鲜。
在这个世界,一旦动真的切断贸易线,这安昌王就如无水之龙,再难存活——说来说去,实际上就是早上五十年。
再给五十年,蛮司可繁衍到百万,而领地内汉人,也可繁衍上百万,这样的话,汉族为其耕作,就已经足够消耗,也可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那时,可出兵三十万——三洞关单是八万人,也未必守得住,就算守得住,也要吸取朝廷大量鲜血。
如此消长,一旦内地有内乱,还是可以问鼎天下,只是现在,却无能为力了,如是贸易切断,甚至连自保都不足——领地内汉族本来只有五十万,给方信这样一搞,顿时锐减到三十五万,而且仇恨不绝,就算安抚下来,耕作也难以养活足够数目的蛮兵啊。
当然,龙气之妙,如不能外部突破,那就内部乱之,但是方信对此早有准备——军屯之妙,在于内外兼备,与外可御敌,与内可垦田。
有此,朝廷如是问罪,凭此自守,也足够了,方信已经下决心,无论什么事,都不会出关进京了,而且,沿途百里,都密布监控,如是有不利的钦差前来,半路杀了就是了。
所以,方信才要上奏折,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会大言不惭高喊:“我军兵强马壮,获得大胜,本抚誓必全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战争的本质,打的就是大势,打的就是格局,打的就是政治,而且,由于西南十年大战,连附近几省,都几乎抽空了精兵,真的逼反了方信,打出清君侧的旗号,附近几省就是空地了,一军可取,未必就没有人响应——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兼知,现在高相之心,路人都知,天下士民豪门,都是不满,有此旗号,只怕立刻天下大乱。
当然,方信并不希望如此,如果这样作,就是有进无退,说不定要为人作嫁衣,这只是不得已而之,如果可以,方信宁可摆明旗号割据。
西扼浅水之龙,静观于中原,存亡演变之道,尽在手中,区区几步,就已经三成胜算在握,等到大楚内乱一成,就可正式化得蛟龙。
夫战,在于庙算,决胜于千里,存于一心,是以存于一心,玩弄天下英雄于股掌之间。
第五卷 万世人皇必有根 第166章 … 加爵
永安十三年五月,安昌王无奈退兵,损失一万一千人,而方信方面,阵亡和残废九千一百人,还有三千负伤,经过治疗可恢复。
此战,使安昌王损失了八分之一的实力,起码五年都恢复不了,是以又向后退了百里,由于己方损失不是很大,方信想了想,还是没有太过嚣张,发“斩首二万,只伤三千”的奏折,而差不多照着原样发了奏章。
就算如此,也是十年来的大胜,想必朝廷按例,必有赏赐。
转眼就是二个月,新建的1个棱堡又向前推进五十里,增加了不少可耕之地,并且使后方的屯田相对安全了。
但是,方信摇头叹息,自己在西南的进程,也只有这点了——一旦脱离棱堡作战,自己就算有满编的八万人,也难以成事。
要控制西南,以及西南更背后的草地,非十五万精锐不可。
说实际的,方信很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穿越了,搞什么都风生水起,而自己就这样难呢?
当然这个说法是指发财。
农业社会,万事在于粮,这方面方信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在位面有限允许的程度内,额外进行改良,也无非是水车和农具的改善。
水车可以灌溉,使旱田变成水田,就此一项,就可多收一石一亩。
农具的改善,改善人力,但是现在最缺乏的,却是耕田所用牛和马,这些却不是一时一日能繁衍的——而安昌王受此一战,却立刻回过味来,反正安昌省地广人稀,就迁移百姓退后一百里,又在外面驻扎骑兵进行巡查。
这样的话,后面百姓就难以逃亡到关内,并且方信的游击战也难以发挥效应——出关百里,只有被骑兵吃掉的份。
这使方信打的如意算盘顿时落空,虽然对方骑兵也很难穿入棱堡控制区,基本上农田开垦相对安全,但是流民军屯的人口,停留在二十万而无法突破。
5万军屯之户,最多起兵3万,如果全部增入,正好补充完足兵八万,却再也无法扩张了。
军屯可自己解决三万军粮,郡内最多解决一万军粮,如果不算商务司的作用,还有三万必须依靠朝廷来补给。
得意之后,方信这才发觉,到底气运难以解决,方信现在的资源,却也只有守地的份,很难真正独立成蛟龙。
虽说如此,方信还是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五万兵先保持不变,先提拔那些靠拢而来的年轻军人,各掌一些基层兵权,多半是营正一级。
而吴杰,却已经补上了下堡卫参将之职,正式领兵五千五百,从属于参旗镇,这参旗镇,还是由岳名时任主将,下面有平浪卫、上宝卫、下堡卫三卫,这个卫现在虽明令补完,却至少有三分之一直接掌握在方信手中。
宜黄镇镇下面有柏乡卫、义观卫、六华卫三卫,此战后,原本柏乡卫参将范杰彪升任此镇主将,但是只建柏乡卫和义观卫二卫。
六华卫借口兵员和饷银不足,先不给予补完,只保留了百人的架子。
三镇之外的五个卫——下广卫周冰斌、云阳卫蒋文轩、关里卫许鹏,还有新任命的前丘卫段佐通,倒已经许之足兵补充。
东华镇更是没有重建,只是挂了一个名,把一个资格老的将官推了上去,下面有关里卫、下樟卫、下广卫三卫,也被方信收为未来编制,这是防备朝廷借故撤消编制,所以才留个空架子。
因此实际上,足兵的,就是一镇七卫,差不多是六万人。
其中,前丘卫已经彻底成为了方信亲军,段佐通本是投入幕府的年轻将官,而下面各府各营,也多半是靠拢方信的人充之,这就使方信的实力大增。
总之,方信现在直接掌握的兵力,就已经高达一万五千。
在古代要征战,除了粮食,就必须有铁器产业。
方信就下令建立“军械厅”,正八品编制,组织武器的打造和研发。
战场上的厮杀,往往片刻之间就决定生死,这不但在于将士的武艺、组织、运气,将士的甲和武器好坏也是胜负的关键之一。
这天,方信就巡查着军械厅,新任命的军械厅管事也是这二年提拔出来的人,姓名是褚颖寒,正在一起说话:“大人,我厅现在,每个月可生产三百副纸甲,百副藤甲,十副甲!”
普通士兵只得用纸甲,纸甲现在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了。
正规纸甲,用纸和布而制,先将其捶轮,叠成三寸厚,每方寸钉四个钉子,然后裁制成甲,对远程弓箭很有效,近战却抵挡不住刀枪的劈砍——虽说如此,钉三寸的纸甲,还是可以减轻许多伤势。
方信仔细观看,检查着纸甲,这种东西最是容易出问题,许久,才说着:“这关系我军将士性命,每甲出产,必有姓名,如是质量不行,必给予追究。”
“是,下官明白。”褚颖寒恭谨说着。
方信又看向了藤甲,若有所思。
藤甲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藤编而成的铠甲,对冷兵器有很强的防护力,制作方法是必须把藤入水浸泡半月,出晾晒三日之干,然后油浸一周再取出来晒干,最后涂以桐油编制而成,缺点是怕火易燃,更不适合寒冷地区使用。
但是幸亏这个世界并不是地球世界,此处西南,环境很是奇怪,的确多山多丘陵,但是山那边又有大批草原,气温也相对温和。
所以这藤甲,不但材料来源方便,更相当适用。
至于铁制的盔甲,方信倒不在意,这些都是给营正以上的人穿着。
想到这里,方信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这个位面边上,是大海吧,西南再深入,也是大海?想了想,放弃这个想法,又皱眉说着:“产量不能提上去吗?”
“大人,人手不足,现有产量已经达到极限了。”褚颖寒硬着头皮回答地说。
“那就招标吧,这些藤,丘陵山上到处都有,而晒制涂油,也不是机密的事情,可确定一个价格,向民间收购。”
“是,大人!”褚颖寒有些迟疑,说着。
方信一眼就看见了他的情绪,又自看了看其他的成品,口中却说着:“男丁或当兵,或开垦土地,还要挖掘水渠,的确没有多余的人力,但是家中妇女呢?只要价格适当,这些她们都是可以作的。”
在方信看来,至少有一半妇女相对闲置——纺织和作家务,或者参与耕作,还是有些浪费了,虽然方信不会明目张胆地提出解放妇女,但是潜移默化,让她们参与工作还是可以办到的,这也是使领下各民各户多些收入。
听了这话,褚颖寒立刻恍然大悟,说着:“大人英明,下官这就去办!”
再看了几样,方信暗叹,自己军工产业,要满足八万人的需要,就算有多方面的支持和投入,也还需要二年时间,方信看了看,又率领着一群人,观看着童子营。
这些的童子营,都是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的孤儿,才进去,就见得一群少年,排然成列,用尚有些稚气的嗓音,开始操练。
的确,养着这些少年的耗费,不会比招募训练同样数目的精壮士兵少,所花费的时间和周期也要更长,但是这些,忠诚上就没有多少问题了,几年内没有大用,但是再过十年,最核心的一些位置上,就可增加他们了。
才看了几眼,就见得进来数人,匆忙上前,低声说着:“主上,钦差来了。”
二个月了,现在才有旨意下来嘛,嘿嘿,方信虽然已经通过眼线知道了大体的内情,但是还是冷笑,不过,当着诸人的面,也不多说什么,只说:“那我们先回去!”
现在方信出入,都有护卫骑兵,等到了家门,就已经见得了府中家兵都穿着盔甲鲜明,陈列左右,甚至连老夫人都已经扶了上来。
而中央,香案已经摆好了,就等着方信回来了。
方信略是示意,就见得下面领府兵班的李之昌,摸了摸长刀,一个细微的眉眼动作,就已经说明作好了准备。
在古代,许多地方依靠着族人,李之昌也是李家同族,这十数年来渐渐获得信任,最是忠心耿耿不过,如是圣旨有不利之处,立刻斩了,以“清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