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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礼制,实际上座位分成几重,首先当然是太后、世子、王后等等,与方信一起,是为第一重。
其次就是各郡主、国公,当然年纪太小者不许入内,国公中就安国公李翔,过了年就满十五岁,勉强入内,萧冰在其列之中。
而第三重,就是内阁成员之座,携带妻儿前来。
再下面,由内及外,围绕扩展开来的,就是一些四品以上官员和他们的妻儿了。
“谢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声金钟敲响,宴乐就正式开始了。
萧冰也贺过酒,她坐在中间一层,不是妃子就是宗室,自然受到注目,贺完,她随意在案几边的小凳上坐定,取过小盏,满斟了果酒。
到了下面,更是有着歌舞伎载歌载舞,个个年才十七八岁,裙裾翻滚,长袖飘舞,不时有着婉转动人的歌声,与舞曲伴奏,以促群臣之兴。
按照习惯,半小时后,方信就起身离开,实际上,太后和诸妃之类,都是里面宴会,外面大宴只是露一下脸!
只是足够年纪的国公和郡主,并没有离开,不过也只有过年就十八岁的世子,以及寿宁郡主李馨、安国公李翔、嘉平郡主李晴依,至于太小的二个儿女也退到里面
方信离开,是让臣子放开手脚,能安享宴会,不然在大王眼下饮宴,又有礼官监督,总教人吃得不自在。
更使群臣在意的是,那提前隐隐传出的风声。
王上许子女婚姻自择,特别是郡主们,因此才让人带着家眷,以及合适年龄的子女参宴,现在见方信如此处置,顿时大家都明白了——这言不虚!
世子日后就是太子,各郡主也是国色天香,日后更是公主之尊,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就是十八了,正是出嫁之时,顿时不少百官,眸子都发出绿光来。
有些不明事理的,连萧冰也以为一同在里面,不少目光就虎视耽耽起来,不过,片刻之后,这些人都收回了目光,自然有人免得失仪而告之。
当然,大宴,也是套近乎、拉关系、结朋纳党的时候,因此顿时殿内就喧声攘攘起来,不少人带着子女上前再次拜见郡主和国公,以及世子。
世子李昌君过年就是十八岁了,他温和有礼,幸亏方信早有所令,贺酒的臣子,除了有限几个人外,只要点头回礼就可,不必喝酒回礼,虽说如此,也忙碌得不行。
萧冰很有意思地打量着这情景,只可惜位面穿越,还带不上摄影机,不然的话,拍下来就非常不错了。
不过,应付着这些,二个郡主和二个国公世子,都很吃力,没有多少时间,两个郡主就借口离开了——那种把她们当成奇货的目光实在让人吃不消。
萧冰一笑,也过了一会跟上。
所谓侯门深似海,这改造的王宫虽然先天不足,但是也甚可观,现在是冬天,也可见庭园之间,各样名花异草及嶙峋怪石点缀其间。
循着道儿向西,在一处殿下,西下就有着一丛丛早梅,已经开了花,嗅着清芬寒冽的梅香,萧冰上前,俯身折了一枝梅,这梅枝权大概一尺,胭脂一样花朵,梅香就与雪一起。
再举步而行,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处亭子已清晰在望,这就是感应之处的位置了,愈走愈近,果然,此时亭中正坐着寿宁郡主李馨。
见得她坐在上面,亭中桌几上,依稀放着几幅卷轴和书籍,就凭着感觉,就有些心绪不佳和焦急。
听见声音,她连忙望去,却见得是萧冰,眸子顿时就暗了下来。
萧冰稍欠身:“寿宁郡主!”
“云梦县主,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寿宁郡主李馨说着,这个何冰,来历不明,深受父王喜爱,奇怪的是,又不收为妃子——但是还是不可小看。
萧冰看了上去,她眉宇间,那淡淡的郁郁之气,很是明显,心中就有定计了。
萧冰抬头看了看,才又微笑说着:“适才酒有几分,就退了出来,想不到郡主也在这里,恩,这里风景不错。”
“父王最有山水之德,以得林泉之心,是故请得妙手工匠而制,虽居小小亭子,然坐望四周,有壑泉之感,山光水色,一卷风情,滟滟在目!”寿宁郡主李馨淡然地说着,似是欣赏着眼前美景。
萧冰抿嘴而笑,赞的说:“是!”
又与她闲聊,过了一会,寿宁郡主李馨虽然尽量保持从容,但是就微微变色,看向萧冰的眼神,就有些焦急了。
萧冰知道小女孩的心事,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当下说着:“啊,时日不早,我还要回去拜见太后。”
寿宁郡主李馨顿时松了一口气,起步相送,连客气话也不多说。
萧冰就下了亭子,缓缓漫步过小径,不必回头,就听见隐隐的脚步声——只是这庭园之中,又岂她一人,她只是耽误些时光,让这两人发之于情,守之于礼,真要有什么事,现在侍卫女官可不是摆设。
不过就算如此,也肯定了她的心思了。
只在片刻之后,一个穿着从八品官服的男子出现在花园里。
这时,所有的侍女都被撵了出去,花园里静悄悄没有一个人,但是李馨却是知道,花园还是有着人,她已经接近三阶的修为,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这点。
“……微臣张奉拜见寿宁郡主!”
“……起来罢!”李馨平淡地说着,眸子却露出了深刻的感情。
萧冰在远处看了一眼,这些实际上没有好看的,在这种场合也不可能有什么私情坏了体面的说法和可能。
继续前行,就看见了一个头戴高冠八品内值杨值,见了萧冰,就笑了起来:“小臣见过云梦县主。”
杨值现在是王宫简制官之一,专门负责内库之事。
到了现在,方信才明白,太监制度实际上是必不可少的制度。
女官当然也可以充任,可是问题是,一些参与宫内的事情,是不允许放出宫外泄露到民间的,除非女官永远不放到外面,并且不许结婚,不然的话,有父家夫家的女官,内外勾结几乎成了必然。
所以用女官制必亡国有点夸张,但是祸比太监严重十倍却是当然。
毕竟太监无子,永不外放,许多事情才可以运转下去。
虽说如此,但是内宫宦官的人选和充实,非常麻烦,皇室宦官,有着严格挑选、审验、调教过程,因此只得慢慢来了。
宫中的诸事杂役,不得不由一些新进的少女来充当,又任一些年纪大些的外臣临时担任着宫内职务。总算也开始运转了。
时代不同,人权自然不同,萧冰有些感慨,向前走去,沿途一些人,见了纷纷做礼。
多半是十五六岁的侍女,个个裙衣缤纷,轻舞轻扬的,见了萧冰都个个作礼,娇声呢语的,甚至是可爱。
入得一处小殿门口,除了二个侍卫外,四周无人。
不过,才进得养殿门,就见一个年轻官员刚辞出来,这个官员连忙行礼见过。
萧冰入得内,就见方信坐在了一处卧寝之上,下面跪着一个六品官,正在聆听方信的旨意发下:“孤刚才说了,宗人府的事,还是五服之内的,按制论法,给予俸米就是了。”
此人连连叩头,说着:“是,小臣受命!”
等到诸人都退去了,方信才笑地说:“看了嘛,算不算良配?”
“良配不良配,实是看心意的,她只要心许,过得开心就是了。”萧冰也就笑地说着:“据说家里也没有多少亲戚,她去了也是宽松,当然,最主要是她是公主。”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问着:“不过,你的宗人法是怎么样定的?”
“公主附马如果干政,出了事,我以后怎么处理?不过如果学前朝,凡是附马都不许任官这也太苛求了,因此我的意思就是三品以下。”
“附马之职不超过三品?”萧冰问着。
“恩,差不多就是如此了,这以后就会在祖宗家法中。”三品是一条界限,三品以上,就是朝廷的核心了,三品以下,在地方上不能管一省之政,在中央不能管一部。自然就不能真正掌握朝廷命脉大权了。
“恩,公主授爵呢?”
“嫡皇子按例封王,除了一个世袭铁帽子王外,其他都减等世袭,王、郡王、公侯伯子男,总共七代,差不多可以享一百五十年以上,也算对得起子孙了。公主类比公爵,下一代也是减等世袭,侯伯子男,算是四代!”方信说着:“非嫡长子,减二等封爵,长者三代,短者二代,俸禄由宗人府计,由户部拨出,无爵就为平民,非铁帽子的子爵以下,就可自由科举,为商不受爵官相束之规!”
“恩,附马子孙四代世袭爵位,享受朝廷俸禄,也算对得起了,我还是这话,天家嘛,富贵荣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又无需他们作什么,安心守之就是有福,所以,选夫君,只要自己看中就可。”在主世界的萧家,本来就是这样,萧冰对寿宁郡主李馨的选择,还是表示赞许。
萧冰的意见,自然要重视,方信也就点了点头,说着:“那就如此决定罢,一旦有从六品,我就赐婚算了。”
想了想,方信又说着:“最近细想了想,我有意将官僚和贵族分开了。”
“哦,有什么新主意?”
“天下贵族有着封地,有着尊贵的爵位,名分和基础都了,再给权柄是不行了。”方信略沉吟地说着:“所以世袭爵位家族,以有爵者为点而论,其三代之内不许为仕。”
萧冰本身就是贵族世家,只是一想,就知道了其中用意。
其实日后封爵,大部分功臣贵族都是世袭铁帽子,还有着世袭不动的封地,又有着社会认可的地位,这就的确是名分和基础都有了。
如果再子孙作官,联合起来,不消多少时间,就可编织成一套严密的网络了。
皇族每代铁帽子王一个,其他都减等封爵,但是子爵以下就可作官,为皇帝羽翼又不至于离皇帝太近而生出异心——子爵以下,都是几代外了,无法利用宗室权利来企望大位。
“冰冰,宗室个个都铁帽子,封不起,但是又不能没有铁帽子,至于功臣贵族阶级的稳定性,还是必须的,这是日后与科举产生的官僚对抗的一分力量,就不至于产生皇权尽在科举之士手中的情况了,弄得断无退路!”
到了现在方信这个见识,想起宋明时官僚,特别时明朝中后期,皇权就几被官僚或者本质地来说,被学说礼法派控制的事情,就知道科举考试发展到一个颠峰,那些科举地主阶级同样成为了严重束缚社会发展的僵化力量,与当年的门阀一个性质。
这点萧冰也很明白,主世界对此有精辟的理论研究,所以贵族和官员的平衡,这是定下的国策,她沉吟地说着:“科举之士为官不为爵,不世袭,贵族虽然可以世袭,不过开国时就算封个三百家,如果不作官的话,也难以对抗呀!”
“所以,科举之士为官不为爵不为商,而贵族世袭不替不可为官却可为商。”方信这句话一说出来,萧冰顿时眼睛一亮。
世袭贵族,经商的话,就有着相当庞大的经济实力,而且官府也难以动之,自然就保护了商业经济的发展。
但是同时,贵族毕竟不直接掌握国家机器,因此在许多方面也不得不受制于政府官员,或者说受制于朝廷。
两者基础不一样,利益相冲突,就形成了对峙和平衡了,而这种对峙和平衡,正是打破位面发展束缚,螺旋上升的内部要点之一。萧冰想了想,就说着:“比上次考虑的还要好些。就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所以封爵授土世袭,实是资本发展的要点啊,我以前考虑得并没有错,资本形态在早期,特别是在这种大统一的国度中没有获得官方支持的话,根本就无法发展下去——但是如果交给士大夫的话,既当官又捞钱,虽然也可以发展出资本,却只怕国寿难延。”
“夫为政者必清正,而受爵者必富贵,如此才能两方面都正本清源。”方信想了想,觉得虽然还有不完善处,但是发展资本的道路的确在这里建立了:“至于具体的贵族议会,这些制度,在上面根基实力的基础上,有没有都无关要紧了。”
实力才是最后的筹码,这点大家都很清楚,萧冰见得方信皱眉思考,就扑哧一笑,说着:“看你样子,真是一心为公啊!”
“啊,本来就这样嘛!”方信回过神来,想起一事,就笑地说着。
“以前我曾读过一篇文章,讲的是为官之道,讲得很不错,但是上面有个回贴,以淡淡不屑的口气说着——这仅仅是中下级官员的本事。”
“我一直觉得奇怪,这贴子亲近现实理辩分明,与权谋与本质也说得清楚,怎么就是一个中下级官员的本事呢,现在一想,不过是一张纸而已——一心为公就是他神秘不肯说的秘诀!”
说到这里,方信哑然失笑,说着:“一心为公说来让人肃敬,但是在我看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家中仓廪不实,就能知礼仪者有多少?清官也有,有无千分之一?而且那时权也小,想作什么事情,都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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