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祸胎结之啊,幼主十三岁,外事看三公,内事看太后,朱新勾上这路子,与上有太后,与下有民望,与中有党羽,那就对宰相和太尉造成严重威胁了,不过,此事我们万万不可插手。”方信冷笑地说着。
“哦?你查觉了什么痕迹?”萧冰功行大进,也知道一些天数,知道修成者运转玄功,可推演一些祸福。
“不必用玄功查之,就是这局,难道用心就不能知道了?你我都曾掌国,当知道祸福莫大于规矩,而天数莫过于天道。”
“与国而言,文武分家制衡,贵族与士大夫两分,都是阴阳之道,破坏了这些规矩,你我可容了?这方世界,虽然天地人界线不明显,混淆之处甚多,但是毕竟三分,其中道理却是一样。”
“我为水伯,为谋功德与人合作,这已经是容纳极限了,如是朱新势危,而我直接干涉人国政事变革,那就必触天规,而受天诛,任凭多大功德,也必须转世再说——这等陷阱,不用玄功,就凭见识,就可知道。”
“朱新得金德龙气,又得五十万功德,气数在旺,受此劫数,如能破局,自可海阔天空,如不能,也唯死罢了,你我只得静观,虽然说朱新一死,与你我气数大有妨碍,毕竟这事,你我和他已经成一脉了。”
听了这话,萧冰默默想过,才开口问着:“夫君,我要五行成道,成就五阶,只差了这一张纸没有点破,夫君要得五行真精与我,怕是要等治水大业毕其全功才可获得,不知可有提前之法?”
她是极聪明的人,知道天意设局,全在其缺,自己就是那个缺口,如是成就五阶,那方信进退之间,就从容多了。
“有,有不止一条途径呢!我如成就五德天柱,身与五德流转相合,立刻就成地仙之体,自可凝聚真精于你,现在唯欠金德了。”
“或许你的功德大于一百万,也可破得那张纸,进于五阶。”
“不过,正途却是朱新功德圆满,他是金德龙气,日后圆满,必有金德天书赐下,这也可圆满之。”方信洞察如火,徐徐说着:“天意之事,非是处处针对于我,所以才可争夺一线生机,朱新的事,也可间接谋之,我要出行自得这金德天书。”
地仙金德之书,不算珍贵,也不是等闲寻得,怕就怕在天机设下障碍。
何处能舍,何处必争,这其实看各人的眼光。
智慧通达之士,无需术数运算,就可洞察天机运转,预知祸福大要。
“萧冰,你以后不要出得水府,水府禁制,经我改造,非同小可,一般劫数难以破之,天机与我,无非以下几个途径。”
“其一就是朱新的事,哪怕他败于庙堂,身死族灭,你万万不可出府干涉或者救之,只要守得这条,你我就是没有触发此世界天地人的大禁,以你我功德,其他地方,虽有小过也无妨于事。”
“其次王庐夫妻也在其中,如我所料不差,一旦事变劫到,必是余青余雪两人危害最大,两人都精于水府之事,出入无禁,余雪本受大恩,理应无患,但是她恩爱王庐,如为了王庐,未必就不作这不得已的事,至于余青,此人得了蛟性,因果不了,极易受得牵引而成为天数棋子。”说到这里,方信森然说着:“不过,这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先前授法,已经种下种子,如是这二人有反叛,你得此二个符,碎之必取两人性命,不可有丝毫犹豫,所谓天争一线,心仁必受其害。”
说完,就拿出了两个金符,给了萧冰,萧冰虽然对余雪极厚,但是却也是掌权三十年以上的经历,自然知道厉害,当下拿下,才一动念,就瞥见一片极淡的金光在金符上一闪过,却是淡淡的两处影子,仔细看去,正是两人影子。
方信又说着:“水府密要,在于中枢,必要时可关闭水府,任谁也不得进来。”
“此国有东水、益河、临江,而汇成了凉江,而凉江又注入戎州主干戎江,而成大江,东水、益河、临江,都是水伯,而凉江水神,却是凉江侯,戎江水神更是称戎江君,这事涉及到戎江君很少,不必多虑,但是治水进程,三水却要打通,影响到了其他二个水伯,以及凉江侯——先前我仅仅只说一部分计划,不涉及其他二水,就是为此,虽然现在爆发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要提防,如是两水伯和凉江侯前来,就说我不在,闭门就可,天大的事,由我承担。”
“那你自己呢?”萧冰听着,却如此说。
“我的因果不多,可查的,就是先前助得山神和红龙,也许要涉及到一些修仙门派和魔门,也许会被卷入,但是你不必担心于我,我就此身,世界珠不算,已有四德圆满,本身就可镇压气数,还有一百六十五万功德,天下大可行得,若真是不行,大不了开得杀戒,以完劫数罢了。”
方信本身根基是功德道,但是功德道越发长进,他就越发不吝杀戮。
这是因为知得天机所在,所以杀势不断暗合天道。
夫子说: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
而庄子说:庖丁解牛,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庖丁释刀云:平生宰牛数千头,而今宰牛时全以神运,目未尝见全牛,刀入牛身若无厚入有间而游刃有余。
这就是神乎其技,而暗合于天道了。
明道进于纯,生杀存灭在于心乎,虽然方信离这种“目见天数劫数非一体,其术无厚入其间而游刃有余”还差了些,但是也自然知道怎么样杀之如庖丁解牛。
萧冰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她闭上眼来,继续修行,只有突破五阶,才能与之共舞。
方信也自出去,这时,夜来深深,那些画舫上,客人已经上了岸,画舫也进了港,停了锚,而不自觉中,下面临江大漫漫一片,暗流涌动。
再过片刻,临江之上,黑云而近,下得雨来,方信停在虚空之上,凝视望去,心中却有一事尤未决之。
自己算谋再好,也算不得无因果之事,更无法抵御“以力破巧”的大能。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方信的策略,也完全不一样。
身在局中,守得规矩,方信一向如此,按照这个世界的游戏法则来玩。
但是如果操纵局面的,见抓不到把柄,就自己不守规矩,来个以力破巧,那方信也没有办法,但是这就是敌对,必置于死地了。
既然如此地话,那也无所谓,拼得这化身不要,也要护得萧冰真身而撤,真身撤退不得,也可杀之取魂回去——世界珠可容灵魂,无远弗届,想必这条还作得到。
那狼狈撤回的方信,报复早已思定,必符于大道——在此方世界立道。
祸福在于我一念。
祸福同在汝一念。
仅仅如此罢了,方信如此淡然想着。
第六卷 开天辟地 第207章 … 乡村
方信别了萧冰,起身往千英山赶去。
沿途就已经暗忖:“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同理,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要得金德,也许可去赤龙敖祥那里,以火克金的感应原理,来得知何处。”
才思考着,三个时辰后,就赶到了千英山,还未走进,便见赤龙敖祥飞起,两人相见,各自欣喜。
方信见它现在虽然出府,但是龙气火气一点也不泄露,当下就说着:“龙君六年不见,功行大进,实是可喜。”
敖祥笑地回答:“我受天符,入火部正神籍,名录天册,自有禁法,如今这几年不过是熟悉罢了,倒是道友,虽受水伯位,我如今却不感觉到道友身上水力,实是可佩,当请道友入内说话!”
六年不见,千英山岩浆爆发,现在已经恢复原样,已经长出了莽莽草丛树林了,火山凹口处,天池照样积蓄着池水。
赤龙敖祥只是手一挥,池水就分开,里面一片红霞飞起,连闪几闪才隐去,方信又赞地说着:“果然是火府之禁法!”
入内,沿着一条走廊,进入内宫,这宫室深藏山腹之中,估计了一下,面积足有百亩之大,中间是一片广场。
而在广场对面,有一座大殿,门以玉质,上面隐隐红霞。
敖祥到了门前,玉门就自动打开。
才打开,就见得门后八个丈二的金人,各作一字排开,手持金戈,戈尖之上,各透着一道红光,敖祥就笑地说:“此是天庭赐下金甲护卫,本依我制可得百具,只是我现在只受了君位,还没有受得具体神职,所以才仅仅只有二十四具。”
方信仔细看了过去,却觉得它们很像魔法傀儡,或者机械人,总之就是同类神兵。
有着敖祥带领,这八个立在两边,不动不言。
到了里面,是一大堂,上设有云床,左右又设云床,再下面就是玉墩了。
敖祥居中坐了,又请方信上坐,方信于是就坐了左面。
神光扫过,发觉此地到处是开掘的宫室,高大深叠,层次甚多,所有陈设用具,都以光滑石制,洞室千间,间间如此,虽然室空无人,也可比喻人间帝王了。
敖祥见方信打量,就手指而说:“我为君位,自有天府神工差遣,虽然此地是临时行宫,但是也得神工府派下工匠,不食不眠,一年就成,道友原来就位水伯才二十年啊,百年一次检点功过,以道友功行,当可晋升。”
就是仙道版的机械人所制了,方信当然明白,至于百年检点的事,他不由问着:“何以如此?”
“哦,道友还不知吗?神职所授,等闲不干涉内政,但是每二甲子一百二十年,清点一次在册神职,计功过得失,新任神职不在其中。”敖祥解释地说着。
方信听了,就知道了,不过这不重要,他基本上不可能再等百年以上,当下就和它闲聊了几句,就说到了正题:“龙君请看。”
说着,顶上浮现出一朵玄黑之花,这花本身玄黑,却有清气缭绕,一点杂质也没有,而在其后,又有三尺清光照耀。
敖祥看了,就赞地说:“道友果然功行深厚,几近于地仙之境,只需再有百年,必可得地仙水君之位。”
方信这时,把其他三德隐之,他就笑地说:“这一半步可是难走,五德流转,金而生水是其至理,所以想修得金德以助水运。”
五行相生相克,本是至理,虽然简单,却是那个世界的根基,敖祥想了想,就知道方信的意思:“道友欲借我火德克金之感应,而得其书乎?”
“然也,只要三层到五层天书的内容就可。”方信说着。
敖祥皱眉说着:“大凡世界之内,地、火、水都是常见,木而次之,而金性主静主杀,其性刚,其情烈,多半用于人间杀劫,或主大将,所以金德之法,在世上流行不多,我且为你感应数算。”
说着,它就闭上眼,它已为龙君,是为火德,以气相感,自可触摸一些机缘。
只见它身上赤霞笼罩,火气运转不休,方信心中暗叹。
龙者,实是五行之精,非仅仅行云布雨可概括,此人之力当有独到之处,当下凝神观察。
六阶在异世为神,眼前此龙也属于六阶,却有着相当大的区别。
异世神道,都是以己为神,独建神国,独揽大权,直接联系信徒,而这方世界,却取之于天地,上承天庭,间接受得人间香火。
如论安全,的确是地仙安全,人与天地相合,天地不灭,逍遥不朽,不会随着人间信仰波动而波动,而且,就算受了神职,其联系也不如异世独立。
如果比喻说来,就是这世界的神职,相当于帝国内部的市长省长之类,虽掌一方,却不完全是自己所有,必要时可不当此神。
而异世神,虽然开始只有一县一市之地,但是却是自己的王国,必须负责到底。
其中差别自然很大,力量也有不同。
就在这细细片刻,敖祥就睁开眼睛,说着:“这金德之书,我也难以感应,却是获知了一件大事,道友可听乎?”
“愿闻其详。”方信皱眉问着。
“此去三千里,是南海,海中有一深宫,初是一位阶于君位的星君之宫,后又得七玉真人入住,此人也是飞升天阙的天仙,一千年内寥寥几人。”
“这宫现称七玉宫,与海下深有百里,到处都是珠宫贝阙,金殿瑶阶,琼林玉树,异草奇葩,不但景物奇丽,更藏有无数奇珍秘宝,其中最珍贵的,就是二代道书,里面自然有着五行运转之法,今年似要打开,道友可找机会得之。”
听了这话,方信却不露喜色,想了想,忽地笑地说:“这等仙府,恐非我所能有,而且,神道也可争夺此府吗?”
敖祥笑地说:“神道固然有责,但是这等仙府,内有珍宝无数,又是无主,得之一二就可以了,道友功行深厚,功德甚大,必能化险为夷,却无大碍。”
方信听了,只是谢了,也不多说,过了片刻就告辞出去。
才出去,神光飞空,离开百里之内,方信这才咬着牙,发出一声冷笑:“这等仙府,怎么不见你去?必是神仙有隔,这本是修道者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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