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
方信扫过诸臣,此时殿中静可听针,恍惚记得当年君临天下之时。
只有自己脚步声,在台阶上响起,连同衣衫摩擦之声。
方信安然上位,悠然说着:“数十年不见,众位爱卿身体安和?”
“万岁,万岁,万万岁!”回答他的,只有这个,这种充满压迫的气氛,宛然代表上天,把殿内诸人的心,也压得直沉。
方信因此说着:“太上皇,皇太后,朕之皇后,还有敬宗皇帝与后共坐。”
李凝文,在位七年,庙号“敬宗”,是以方信称之敬宗皇帝。
谢恩后,以上这几个,也上座,却是居于方信之下的帝上,皇后也可与皇帝同座,至于后妃,就没有这个权利了。
方信安坐在至高太祖宝座之上,就算不穿着任何龙袍,可是天地人的大力位格在于身上,胜于一切服饰。
而一亩清光照耀,黄金真龙浮现顶上,相比之下,其他二位皇帝,虽然也穿着龙袍,龙气却相比如萤火比喻明月一样。
方信扫视而下,见得一个穿着太子冠衣的人,却是李昌年,太子病逝,而太孙只有五岁,考虑了一些时日,方信就下旨,改授李凝文为太子,太孙封为金沙王,世镇金沙省。
而在其下,又见得数个穿着王服的子孙,他们并无座位,也必须立着,心中一叹。
就在这时,有一个大臣出来,却是方信当年宰相沈轩,如今还穿着公爵大服,拜说:“陛下,今日回宫,可是迎接明宗皇帝龙御归天?”
“善,就是如此,卿受朕命,迎接明宗皇帝龙御归天。”方信淡淡地说着。
这话一出口,沈轩身上,顿时一片金光,却是大范土德真命天子之气护体,原本钦差为人时,这股真龙天子气也在,却难以看出,这时为阴神,却一清二楚。
这天子气,实是天地人共运结合,因此天子气上身,却是万法辟易,可御五行,实际上代表着此方天地人实行大权,之,下去迎接明宗皇帝。
整个殿中,又静了下来。
再等半个时辰,突地大殿上,金钟玉鼓如斯响应,无人自奏!
又一条金光直冲入殿前,隐隐有着龙吟。
方信嘴角逸出一丝仅可觉察的笑意,平和地说:“百官可出迎明宗皇帝。”
“臣等敬旨迎驾!”
群臣迎接而出,果见御辇缓缓上升,而随着帝驾,一片吉祥之气垂下,细细的鼓乐声之中,自有礼官吟唱:
“大范立于天地,寿祝垂延,绵长元万千,龙驾回天,祥云丽照,宝鼎袅香烟,彩仪导丹骈,入殿承欢太祖膝下,是以永年……”
群臣高呼拜跪中,明宗皇帝却出了御辇,由沈轩引导,步行到殿,一进入,就见得一个少年端坐于宝座之上,清光一亩,笼罩整个大殿。
就算相貌不像,但是龙气本质却毫无疑问地告诉他,这就是太祖皇帝。
当下,明宗皇帝拜于台下,说着:“孙皇帝拜见太祖!”
方信目光凝视而下,一眼就见得,很是满意,明宗皇帝身上,龙气凝聚不散,功德彩气隐隐,当下就说着:“拜见汝父汝母,以及祖上罢!”
“孙儿领命!”又拜见了其他人等,然后立了出来,这文武诸臣,嘴角抹出一丝笑意,语气转平,说着:“既是如此,太子时不说,为帝时功过是非,有史尽说职来。”
“臣领命!”就有一人出来。
当下,当众颂读明宗皇帝在位的功过得失。
大范开国,法度已立,明宗皇帝登基后,对诸王,诸大臣,都相当礼遇,特别是原本太子太孙金沙王。
明宗皇帝的弟弟兰陵郡王,以他人名义,拟信给金沙王,劝其举兵以取天下,金沙王思考了三天,将送信的使节和信件原本押送到京都,交给明宗皇帝查办。
当史官说到这里时,方信开口,对着下面一人说着:“昌君,你的儿子不错,能识大体,不乱社稷,是以有福。”
太子李昌君在下,也听着,脸沉如水,这时听见父皇称赞,连忙上前,拜见,说着:“江山社稷为重,个人荣辱为小,安能以私欲乱之?这是儿臣等人的本分。”
方信点头,让他退下,太子李昌君退下,在台阶下,望着这个侄子皇帝。
虽然明宗皇帝是他的侄子,如今也是君臣,自己无福,累及子孙无缘于帝位,这相差,就非常大了。
史官继续一一说明。
其实明宗皇帝,暗中侦知,就怀疑到了兰陵郡王,但未动,将此案秘而不发。
在人事上,明宗皇帝开始进行调整,以真正收得大权,或缓或急,其中有好几个大臣,都是削爵赐死,当史官说到这里,在下面的明宗皇帝不由微微变色,而方信却面无表情,只是听着。
史官无情,以平板的声音继续说着。
在整顿朝纲,渐渐收权之后,明宗皇帝又发布诏令,减免刑罚,照顾鳏寡孤独,缓和推进社会发展,而且,吏治渐渐严正,整肃纲纪,对下级官员还是对公卿重臣,都监督很严,每有过错,就当面训斥。
四年后,明宗皇帝地位稳固,又以“兰陵郡王招集亡命,捏造图谶,图谋篡位,罪证确凿”,剥夺了兰陵郡王的王爵,命其迁往六林县安置。
兰陵郡王行至半途,又被皇帝派人杀死,对外称畏罪自杀身死,此案牵连许多无辜,死千余人,连万人。
随之,按照太祖祖制,把兰陵郡王,世袭不替铁帽子王,转封给楼阁郡王。
功过是非,明宗皇帝听到这里,脸色变色,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是阴神,无汗可流,这时真的要流汗湿衣了。
其后,明宗皇帝躬亲政务,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其时纲纪整肃、吏制谨严,诸政颇多绩效。
四年,大河改道,泛滥成灾,明宗皇帝命令大臣吴景负责修治,前后十一年,治理完成,使之百万百姓安康。
听到这里,方信才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太祖时,对蛮胡控制甚严,明宗皇帝还是加强着控制,作出一系列动作。
明宗皇帝崇尚儒学,特别是李氏六书,他命太子和诸王、诸侯、大臣和功臣子弟,都要读此经。
明宗皇帝为太子时,曾跟刘荣学之,即位以后,尊以师礼。
农业方面,明宗皇帝又兴修大型水利工程。
而太祖皇帝立下的体制,终没有大的改动,使其在位二十一年,社会经济继续发展,渐渐地,出现了前朝没有的繁荣。
此时,大范皇朝,经太祖三十年,敬宗七年,明宗二十一年,总计五十九年,天下进入了盛世。
安康二十一年秋天,明宗皇帝染病,病逝于前殿,享年55岁,遗诏吩咐“丧事从简,不准奢费”,庙号“明宗”,年二十九岁的太子李观登基为帝,是第四代皇帝。
这二十一天下,历历数来,方信说着:“你为皇帝,励精图治,却是好皇帝,这明字,却是当得,可上座!”
当然,能有此盛世,却非全是明宗皇帝的功劳,但是守成之功总是有的,明宗皇帝这才上得台阶,与敬宗皇帝并列,坐下帝座。
所谓盖棺定论,方信这话一出口,就是总结功过,一股功德之光落下,其中六成落在明宗皇帝身上,顿时光辉大涨,一成落在敬宗皇帝身上,还有三成落到方信身上,其他林林,洒于各人,或者以后再发。
太祖开龙脉,以后得失,也要分担一部分就是了,这数字,也有千万之多,分下来,方信也得了三百万,方信并不取这三百万,直接加到整体龙气之中,以涨大范气数。
下面群臣见了,都是拜见,说着:“陛下,有此明君,基业可万岁。”
方信却笑了,说着:“天下连千岁基业也没有,何况万岁?”
“陛下,您这话说着不祥。”下面就有一臣出来说话:“您建大范,体制尽善,而敬宗皇帝和明宗皇帝,都是守成之明君,天下渐入盛世,不要说比起前朝,历朝都可比。”
方信边听边点头,叹地说:“只是自有龙脉来,历朝已有多少帝?”
“回太祖陛下,已经有三百七十一帝。”
“那三百七十一帝,分属诸龙脉,又有几脉在于五百年之上?”
这话一出,群臣就冷场。
明宗皇帝这时,说话了:“太祖皇帝,臣觉得,虽然谁也没有根治衰亡局面这一条,唯有人主体察民情,战战兢兢,几履薄冰,矫治时弊,庶几可以延寿,孙臣教育太子,就命他出行,蠲免钱粮,修治河防,这都是吏治大政,既可历练了储君,又也让他知道民心之用。”
这句话一出,方信就笑地说着:“好好,果是明君,说得好。”
立了起来,他度步而走,说着:“不过,你等还在矫正吏治上入手,这吏治,也谁也没有根治的办法,三百七十一帝中,什么办法没有使过?养廉银、文教化、明赏罚,都是正面办法,而密告箱、直奏折,或任用酷吏密卫明查暗访,也是杀了一批又一批,吏治渐渐腐败而无可挽回。”
见群臣和诸皇帝闭息倾听,他又说着:“而皇朝覆灭的关键,却在于空间,这又分上下两种来说明。”
“在下,就是民以食为天,而食在于土地,土地不变,而人口日益繁衍,等到人多地少,不得温饱时,再怎么样出得明君,励精图治,也无济于事了。”
“在上,就是官以仕为天,大凡皇朝日久,爵官日多,贵家子孙繁衍,不但膨胀,吸的民脂明膏,也使上位空间越来越狭小,有志有才之士,不得伸展,不得志之人日多,一旦皇朝有变,这等人就是造反骨干。”众皇帝和大臣,都不禁都悚然动容。
方信却倏然停步说着:“这些,朕都有考虑,也曾埋下根基,不过王朝兴替,实属天意人事,能不能长久,就看造化了。”
说着,他摆手,下旨:“朕还在此一段时间,今日就散了吧!”
第六卷 开天辟地 第214章 … 二龙论政说千古
这两人,却是方信和明宗皇帝本人。
进了楼,方信就要了三楼的上间雅房,侍者一见这气度,就立刻引着上楼,果然,上面房间宽大,又隔了重重屏风,房间里说话,几乎外面听不见。
吩咐了几声,点了七八只菜,方信随手三块银元,说着:“我等喝酒说事,你们不要打搅了。”
话说,这银元,还是当年太祖开平十年制,一两一元,以后就成定制。
打开着窗户,方信自在地喝了一口,让明宗坐下说话,说着:“今日观看天下,的确繁荣昌盛了。”
明宗皇帝,却谦虚一笑,说着:“今日才见太祖皇帝的神力,孙儿崩后,却感觉到阳世排斥,不能在世久呆,连通信显圣也不可,太祖皇帝却可带孙儿下降于世。”
自窗口而下,下面绿树成荫,千家万店楼阁林立,街道上自是行人如鲫,川流不息,益显其万千气象。
楼下就是一张桥,桥下河中船只很多,虽然大部分是一吨数吨左右的小船,但是也可谓千帆竞发,百舸争流。
再远一点,却是贵族区,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方信不由想起了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清明上河图》。
描绘的是汴京清明时节的繁荣景象,将汴河上繁忙、紧张的运输场面,描绘得栩栩如生,更增添了画作的生活气息。
听了明宗皇帝的说话,方信淡然说着:“这本是理所当然,阴阳相隔,神人相隔,你也知道,历脉真龙,总有明君,太祖更是一代豪杰,如果能神人频繁交流,岂不是可以以人谋扭转气数?真天子真豪杰,只怕真的国寿倾倒,也可挽回呢,所以才有天人隔离之力,我今日是用大神通,让你我能下界,但是也只是观看,不能干涉,而且可一不可二。”
明宗皇帝听了,若有所思,也若有所失,方信就笑了:“你的太子登基,看情况天下稳定有序,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哼,此逆子为太子时,还可,想不到一登基,就册封外戚为侯,虽然不是世袭侯,减等袭之,但是也甚有非议之处。”明宗皇帝说着。
历代教训,不允许外戚干政,也少有封侯之事,这新天子登基不到半年,就对皇后兄长封侯,虽然没有允许参政,已经引起一些非议了。
方信听了,平淡地说着:“人道之事,自凭气数,现在我们是干涉不得,如是未来埋下祸根,却也是天意人事。”
顿了一顿,他又叹地说着:“你这太子,性子宽厚,重视人情,看样子,虽可行宽厚之政,延续你我创下盛世,但是宽厚也意味着放任,盛极而衰,吏治必渐渐坏去,也看来必埋下以后纷争的种子,不过,说来也对,开国年久,锐气就折,下面就完全是守成了,唯靠制度之力,几能延续国寿。”
听见太祖皇帝评价子孙皇帝,明宗皇帝却是父亲,当然不敢辩论,这时却反过来,笑地说:“太祖,您的制度甚是完善,想必必可国寿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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