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试卷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她喃喃自语。
  “偶尔嘛,请你——”
  男人站在珠美面前。
  “你想怎样?”
  “除了作我女儿的娃娃之外——能不能客串作我的玩伴?”
  男人突然俯下身来,凑近珠美的脸,原来的苦恼表情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开玩笑!我没那种恶心的嗜好!她想大叫……
  突然改变主意,决定逗一逗对方。
  “那种事嘛……”她故意迟疑不决。“不会是免费的吧!”
  “当然当然。”男人涎着脸点点头。“当初买你是作为我女儿的娃娃的。至于我这方面,另外算钱。”
  “哦……”珠美尽量抛媚眼示风情(其实一点也不媚,朋友看到了,一定会问她是不是“眼抽筋”?)“我最喜欢中年人了。”
  “是吗?好极了。我嘛,我也喜欢十几岁的女孩子。”
  “臭味相投啦!”
  “不错。”
  珠美浮起“妩媚”的笑容。“可是……手脚被绑在椅子上,什么也不能做呀!”
  说的也是。好,现在替你解就是。
  行啦,珠美心中暗暗叫好。
  男人正要解开珠美被绑在椅背的绳子时,突然停下来。
  “且慢。”
  “怎么啦?”
  “马上解开的话,多没意思。”
  “怎会呢?”珠美挤出笑脸。“而且,手痛脚酸的,一点也不好玩。”
  “这才是好玩地方。”
  男人伸手过来抚摸珠美的脸庞。珠美不寒而栗,拼命忍住不露任何声息。
  “绑着更好玩,我会好好疼借你的,事后才替你解绳子。”
  “我——我没有那种嗜好……”
  “那是我的嗜好嘛!”
  这两父女岂不都是变态?
  珠美拼命摆动身体,可是能够活动的范围大有限了。
  男人发出急促的呼吸声,一只手搭在珠美的胸前。
  突然间,怎么回事?男人仿佛看见鬼似地睁大眼睛,脸色灰白,而且,不再看珠美一眼。
  男人回过头去,身体转向一边,珠美这才看到男人身后,站着那个女孩。
  “你……”男人说。
  “她是“我的’娃娃哦!”女孩用充满愤怒的声音说。
  “我不是说过,爸爸不能作弄她么?”
  “你……”男人的声音颤抖,整个人转向女儿。
  映入珠美眼帘的,是男人染满了红“污渍”的背部,而且“污渍”渐渐扩大。
  接着珠美才想到,女孩两手紧握的东西,乃是一把尖锐的菜刀。
  男人猛然跪在原地,伏倒下去。女孩对这一切似乎不以为意。
  “爸爸时常讲大话。”说着,她拿着沾了血的菜刀,向珠美走过来。
  甚至满不在乎地踩过父亲的尸体。
  珠美浑身打颤。如果这个时候国友来救她的话,她愿意把全部积蓄送给他!
  “你是属于我的。”女孩俯视着珠美。
  菜刀的尖端就在眼前数公分摇晃,不能违抗她,于是珠美点点头。
  “不过,你作为洋娃娃,却说太多话了。”女孩说。“让我使你不能说话吧!”
  我没有发声的按钮呀,珠美想。
  “只要割断喉咙部分,肯定不会说话了吧!”
  珠美膛目。割断喉咙?那就必死无疑了1
  “喂,乖孩子。听我说!姐姐有好可爱的娃娃哦,送给你,好不好?”
  “不准讲话!”女孩皱起眉头。“我最讨厌吵吵闹闹的人!”她随即握好菜刀。“从哪一带发出声音呢?”
  女孩弯下身来,直直盯着珠美的喉咙。
  “是不是这一带……”
  她把刀尖移向珠美的喉头——
  “且慢!”一个尖锐的叫声。
  是国友!他冲进房间,从后面抱住女孩,往横翻滚。菜刀飞到空中,然后咚地掉在地面。
  “国友先生——!”珠美喊。
  “已经没事了!放心!”
  国友的声音就在耳边。然后,珠美失去了知觉。
  阴影
  “你捡回小命啦!”夕里子说。
  “嗯!”
  “你要好好感谢国友才是!”
  “嗯……”
  “不必了,是我一时疏忽造成的。”国友说。
  “嗯……”
  珠美正以惊人的速度吞下夕里子所做的咖喱饭,所以没空回答。
  当然了,这里是佐佐本家的饭厅。
  “啊,重新活过来啦!”
  吃光了满满的三大碗饭,珠美才舒一口气说。
  “傻瓜,这样会弄坏你的胃哦!”
  “总比饿死的好。”珠美打个大哈欠。“我去洗个脸。”说着,站起来走开了。
  “做老么真好。”夕里子叹道。“我为姐姐的事担心,什么胃口也没有。”
  “不,珠美也在担心,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她是这个年代的人嘛!”
  “好像我很老似的。”夕里子瞪了国友一眼。“不过,真的多谢了。”
  “职务所在嘛!”
  “咦,我以为你是为了我而努力的。”
  “这当然是。”国友认真地说。“我的运气好,一个客人在骚动之后,看到那部载走珠美的车子,并且记下车牌号码了。”
  “天助我也,阿门。”夕里子划个十字。
  “又点马虎的感恩祈祷。”
  “算了,我已向所有神明谢恩了。”夕里子一本正经地说。
  “啊,清爽多了!”珠美走回来。
  当然,她已换上普通的便服。
  “必须严厉叱责井口和草间由美子才行。”国友说。“对了,珠美。”
  “什么?”
  “当你晕倒时,说了一些古怪的话哦!”
  “我吗?我说了什么?”
  “你说‘不能给全部’,那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那些话吗?”珠美装蒜。“一定是脑筋混乱了,所以胡诌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是吗?真是这样就无所谓。”
  “珠美——”夕里子说。
  “我不要咖啡了。”
  “我不是说这个。小峰亲口说他‘可能被杀’,是吗?”
  “嗯。不过,他没再说什么。那位伯伯看来是好人,他有得救吗?”
  “医生说,只要挨得过今晚就有救。”
  “哦,好极了。我希望勇一和他见一次面哪!”
  “勇一也行踪不明啦!”
  “他到哪儿去了?现在已经入夜了吧!”
  “晚上七点多了。”
  “大概很冷吧……”珠美低喃着,向大门的方向望去。
  “不错。今天相当寒冷,可能会下雪哪!”国友说。
  “哎!”夕里子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发亮。“也许可以找到勇一。”
  “去哪儿找他?”珠美说。
  “医院。”
  国友点点头。“对呀,他也知道小峰受了重伤,说不定去见他最后一面……”
  “一定是了。”珠美霍地跳起来。“我们也去,快!”
  “可是——”夕里子踌躇起来。“万一姐姐想联络我们……”
  “可以联络的话,表示她已安然无恙,不必再担心她了。快点准备呀!”
  “好吧!”夕里子见到珠美一转眼就穿上外套出到玄关,便摇摇头说:“上学时,如果也有这个速度.我就轻松了。”
  寂静的医院。
  当他们三个人抵达医院时,才不过八点钟,但是已有不少病房熄了灯。
  “刑警先生。”年轻医生见到国友,走上前来。
  “辛苦了。”国友说。“小峰先生的情况如何?”
  “不好也不坏。”医生摇摇头。“还没脱离危险时期,不过以目前的稳定情况来看,应该有希望的。”
  “谢谢。我们可以进去病房吗?”
  “可以的——如果不开摇滚音乐会的话。”
  很有幽默感的医生。夕里子不禁微笑。
  “走吧!”国友催促她们两个。
  在走廊上走了一会,其中一道门打开,一个年轻人走出来。
  “他是警探。”国友告诉夕里子。“喂,怎么样?”
  “啊,国友先生!”年轻刑警正在伸懒腰,接着慌忙把手放下来。
  “没有异样?”
  “目前没有。找到凶手的线索吗?”
  “正在调查那支手枪,看来很花时间。”
  “是吗?要不要进去看看?”
  “待会好了。”
  “那我去洗洗手——”
  “好,我替你看着。”
  “对不起。”年轻刑警走开了。
  “如果不是一楼就好了。”国友说。“一楼的话,可以从窗口爬进去。”
  “可是,怎么会——”
  “来到医院,大概不会做那种事吧!”
  “国友先生。”夕里子说。“万一凶手又来杀小峰呢?”
  “那不可能。”国友说。“那等于自投罗网,尤其是小峰仍未脱离危检时期——”
  “不错。”夕里子点点头。
  “怎么,你好像在意什么似的?”
  “我在想,杀有田信子的人,以及枪击小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虽然他们是父女关系,谁会有动机去杀他们两个?即使在财产问题上,有田信子对于金钱根本毫不在乎,不是吗?反而因杀了有田信子,公开表明了小峰有孙儿的事实。”
  “对,何况小峰和有田信子的被杀现场——那间中学毫无关连。”
  “就是嘛。”
  “然而我总觉得,同一个凶手的事是可能的。”
  正当国友觉得困惑时,珠美说:“嘘!”
  “怎么啦?”
  “安静一点。”珠美低声说。“里头有脚步声哦!”
  “脚步声?肯定吗?”
  “可能是……”
  珠美伸手,飒地拉开病房门。
  勇一站在小峰的床边。
  里头微暗。走廊的光线照入房内,吓了勇—一跳。
  然后,他奔向正面的窗口。
  “等等!”珠美冲上去。
  可是,来不及了。
  勇一好像先让窗门开着,一瞬间就从窗口跳出外面。
  珠美奔到窗旁,探出身体大喊:“是我啊,不要跑!”
  勇一一下子冲越医院前面的草坪。
  “喂!等一等!”国友从窗口翻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可是,勇一仍然没有停下脚步来——
  勇一奔到草坪中央。就在这时——
  砰一下短促的尖锐声音,划破夜空。
  “哗!”珠美尖叫。
  枪声!然后,勇一倒在草坪上。
  “他中枪了!”
  “让开!”
  夕里子追赶在后,从窗口翻了出去。珠美也不示弱,嘿一声,不顾一切的“潜水”出外。
  虽然没有折断颈骨,屁股倒是碰得很厉害,痛得珠美皱起眉头。
  终于站起来时,只见到夕里子的人影。
  “姐姐!他呢?”
  “不在,好像跑了。”夕里子环顾四周。“低下头去,万一又有子弹下来岂不糟糕?”
  “但是——”
  “看看吧!”夕里子蹲在草坪上。
  惨白的水银灯,照出草坪上有黑斑点点……
  “这是——血啊!”珠美脸都白了。
  “他中枪了。国友正在调查枪声的来处。”
  “必须尽快找到他!”
  “不错!可是,假如他不想出来的话,也许不容易找到。”
  两人在谈论时,国友跑回来了。
  “你们没事吧!”
  “没事。”夕里子说。“可是——你看这里。”
  “不是血迹吗?”国友望望大马路。“他根本不听别人的,真是!”
  “枪声方向呢?”
  “好像是从车上开枪的,从那里射向草坪,刚好是射程范围。好像只开一枪就跑了。”
  “难道是为了狙击他而来?”
  “四周一片光亮,看来不会看情人了。”
  “那么,凶手也猜到勇一来了这里啦!”
  “如果早一点来就好了。”珠美懊悔地说。
  “国友先生!”年轻刑警奔过来。“对不起!”
  “不。你回去病房,不要离开小峰身边。”国友严肃地说。
  “知道!”
  年轻刑警走开后,国友他们循着血迹追踪,可是,走了不到几十米,血迹骤然断了。
  “大概截了计程车跑啦!”国友摇摇头。
  “他必须早点疗伤才是!”珠美的心都跟着跑了。
  “走吧!”夕里子说。
  “去哪儿?”国友看着夕里子。“你有‘目的地’吗?”
  “这是我的直觉。现在请相信我,跟我来。”
  夕里子说着,扬手截了一部刚巧经过的计程车。
  “你想去什么地方?”上车后,国友说。
  “丸山老师的家。”夕里子说。“地址我不知道。国友先生知道吧?”
  “嗯,可是——”国友欲言又止。“好吧,且听你的。”
  他向司机说明路线。
  计程车在晚间的市区飞驰,外边的冷风更强了。
  “不知查到了什么?”
  丸山的未亡人,带着茫然的表请坐着。昨天的丧礼刚刚结束,精神还未完全恢复,这是可以理解的。
  国友虽然来了,却不晓得怎样问才好!
  坐在沙发边端的夕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