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
“看出来什么,我倒看出来因为你害得我丢了东西。”我仍不死心,继续趴在地上找金箭。
“其实我倒不是怕那几个人,他们刚才也不是出来追我们。”袁圆圆道。
“你什么意思?”我听出了内容,注意力也马上被转移到了袁圆圆的身上。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对方应该不笨,不可能全部追出来,万一东西被其他人抢走那岂不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觉得这些神鹰部队的人是怎么死的?”袁圆圆指着一下地上的死尸问道。
我听她这么一问,心里也是极为纳闷,没想到这小妮子也知道神鹰部队的事情。只是,我们刚才跑开,和那几个外国人跑出大殿,和神鹰成员的死有什么关系?
我被袁圆圆弄得满头雾水,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地上的一个符号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在地上,一个红色的符号被刻在冰石上,这个符号是一个钩形,上面又覆盖了一个闪电形的符号。这个符号已经被冰冻在了地下,相信已经是很久以前被刻进去的。符号的旁边有一个尸体,穿着的衣服就是神鹰部队的,他的手还摆在符号边。
“你快看,是绝命号!”我想大叫,但还是克制住了。
袁圆圆脸上稍露一点儿不快,好象对于我没有听下去,感觉不爽。不过,当他看到符号的时候,脸上也是一惊。不过,她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是一个军事符号,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也认识。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这些,一个符号能说明什么,难道还是藏宝图不成?”袁圆圆道。
“原来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扫兴道。
“这个符号有什么特殊的吗,刚才我们在下面晃悠也见到了几个!”袁圆圆不以为然。
“底下也有?”我吓了一跳。
“当然,好几个呢。”袁圆圆已经从我的语气里看出了端倪,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哎,这下可好,到底该怎么办!”我一下急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既然箭找不到了,就先出去吧,快!”袁圆圆看着大殿之上的冰雕,焦急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冰雕,那个银月球已经微微发光,但是没能看个明白就已经被袁圆圆连拉带扯地拖出了大殿。我们一出大殿,就一直往另一端跑,没跑几步,就发现徐前二从对面奔来。他看起来正常了许多,但是手上捧着的东西却非常不正常——那是一个石函,但是石函上却有一只手,人类的手抓着。石函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光滑如玉,没有一点花纹。
我一看,就看出了那只手肯定是那位外国人的。当时在绳索处发现那尸体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没了,一看就是被人切下的。原来,因为他的手死抓着石函,为了抢下石函,对方才不得不把他的手切下来。
“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徐前二兴高采烈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袁圆圆接过石函,用力一扯就把那只手扔到了一边,看来她力气不小。
“藏宝室里。”
“哦,难怪,我说那只大灵猫为什么带我们去那里,原来那里有东西!”我恍然大悟。
“会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东西?”袁圆圆迟疑道。
“不会,范里跟我说了,石函上有一个‘二’字,这上面可没有。”我指着石函说道。
徐前二说,这东西肯定很重要。因为这东西是那短命鬼的同伴切下了他的手,然后又把石函藏在了财宝之中,这行为肯定是想独吞石函,要不早就拿出来大伙一起研究了。只是,大灵猫带着我们找到石函,这行为却令人感到困惑,不知道这只小东西想干什么?
“先别提这个石函了,把范里他们叫上来,底下可能要出事了!”我焦急道。
“那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袁圆圆不解,道,“搞不好是没意义的符号。”
我耐下性子,简略地解释了一下,那些符号其实很讲究,叫做“追踪语言”。
在新疆当兵的时候,王连长曾对我说过,自己在靠近越南的丛林里服役了一两年,所以学过很多关于救险的东西,“追踪”语言,就是一旦在丛林里遇险迷路,你在自己找出路的同时,必须标志你的行走路线,这种标志的方法是有特别的规律的。
后来的救援队看到你的标识,就知道你在这一带做了什么事情,比如说食物充足的情况是一种标识,食物吃完了的情况又是一种表示,队伍中有人遇难了,又是一种标识,救援队跟着你的标识走,就可以一路知道你的近况,如果事情极度恶化,他们就可以用这个标记作为依据升级营救策略,听说是老美打越南人的时候发明的东西。
当时,王连长还教了一些符号给我,其中,有一个符号就是绝命号,意思是说那个地方极度危险,随时能致命,所以这个符号不经常出现,王连长也只见过一次。既然这里有这么多绝命号,那么说明这里的确很危险,没人会无聊到把野战符号到处乱画。这些符号,很可能是神鹰部队的人所留下的。
袁圆圆一听,知道事情不简单,道:“我就说嘛,那个月亮……”
“万藏哥,有日本鬼子,救命啊!”
忽然,许少德杀猪般的尖叫震到了每一个角落,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第十七章 日本鬼
许少德的这一喊,让我不禁焦急起来。一是他这一叫肯定遇到了危险,二是他这一叫肯定会暴露自己的存在,那几个外国人肯定会发现他们。我们顾不上琢磨石函是不是要找的东西,只好先到系着绳索的地方,看看情况。
我伸头一看,底下真的有几个穿着日本军服的人,他们正朝范里他们围过来。可是,上下毕竟有些距离,无处不在的雾气又是一个大阻碍,我始终看不清楚那几个日本人的模样。
“快上来啊!”我大叫道。
“不要,我不上!”许少德耍起了性子。
范里和许少德在下面似乎遇到了状况,他们动弹不得,一直在原地打转。我急于看清楚情况,头伸得老长,差一点儿就掉了下去。这个时候,那几个外国人冲了出来,他们蓬头垢面,头发如马鬃一样,他们的邋遢程度和乞丐比起来,乞丐们都只能望尘莫及。他们手持枪械,不过他们看到我们,又喜又惊,搞不懂他们想些什么。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上个已经破烂得认不出特征了,只看得出他们对我们手里的石函非常的惊讶。
“你们杀了格雷格!”其中的一个人指着地上的尸体,用英文污蔑我们。
这个贼喊捉贼的伎俩在我们眼里一看便明,那人肯定是杀害同伴的凶手,至少,是他砍下了同伴的手,然后把石函藏了起来。其他几个人倒不在意同伴的死,他们两眼放光,一心盯着我们的手里的石函。
四个人中,有一个人非常的高大威猛,似乎是领袖。他拿枪指着我们,也许担心我们听不懂英文,于是用稍微蹩脚的中文说:“把你们手里的石盒子交出来!”
我自打出娘胎到现在,还没受过这等威胁,何况现在还是一个军人。石函此时被徐前二拿着,那几个外国人看到徐前二的黑色眼球,也是吓了一跳,他们窃窃私语,不知道嘀咕着什么。领头的那人看我们无动于衷,便上了膛,他们没必要心慈手软,所以我们都不敢掉以轻心。
“给他们吧!”袁圆圆皱着眉头道。
“不行,哪有这种事情,有本事让他们来抢!”我不服气。
“他们就是在抢,你个笨蛋。”袁圆圆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敢笑。
话虽如此,我总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如此,有命在才能把石函抢回来。没想到的是,这群该死的外国人居然没有一点儿耐性,我们刚想把石函交出去,那个领头人就朝我开了一枪。
我当下脑子迅速转动,想着这下死定了,就算打不死我,我现在站在洞口的边上,掉下去也是粉身碎骨。虽然是装上了消音器,但是子弹的威力没有减弱,再加上距离如此近,哪怕是超级近视的人都能一枪命中。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大概是杀鸡敬猴,想杀掉我,以次威胁徐前二。
我被射中腹部以后,由于巨大的冲击力,身子往后一倾斜,整个人就从地上的洞口掉了下去。父亲从小就教育我,遇到危险一定要冷静,静到心如止水。我落下的那一瞬间,心里静得世界都停止了转动一般,绳索就在身边,我甩出手臂,一下子就抓住了绳索。这一刻,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因为这一抓,要克服地心引力,就必须如此。
我的手臂被这么一拉扯,感觉就如五马分尸一般,虽然并没有经历过五马分尸的厄运。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死,只是觉得腹部一阵火辣的疼痛,和中枪后那种钻心又冰冷的疼痛完全不一样。
仔细想了一秒种,我这才想起来,折起来的弓弩正好被我放在了腹部的位置,当时贪图方便,所以就往身后放。这个传家宝真是厉害,没想到子弹都打不穿,不过刚才子弹的冲击力很强,弓弩还是压得我很疼。
我刚想仰起头大喊,我没事情,没想到上面却落下了六个人影。在心里数了一下,我诧异地想,怎么所有人都掉了下来,就这么一刹那,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就只有一根绳子垂着,六个人掉下来,他们离绳子又远,不可能够得着,难道真要一起死?可是,他们才落下几米,就停了下来,我定睛一看,他们的身子都有一根白色的线条捆着。这些白线神出鬼没,刚才有一个外国人忽然消失,想必就是它们搞的鬼。
在前面我曾提到,广西人杜昌丁和松风写的《藏行纪程》一书中,他们写到梅里雪山时曾有一句话:“水不可饮,饮着喘急,甚至伤生。有白蟒能行云雾,降雨雪,触之即病。”
我再次看到这些白线的时候,就马上又联想到了书中的那句话,随即替他们担心,希望别是害人的东西就好。白线捆着他们,并不松开,反而越捆越紧,六个人的脸瞬间都发紫了。我晃在绳子上,不知道该上去还是下去。范里在底下也不好受,他和许少德一直在原地挣扎着,几个日本鬼子已经越靠越近,我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白线中夹杂着一支金色的东西。
那不就是我的金箭吗?!这些白线到底是什么来历?!
金箭被几根白线勒得紧紧的,真没想到这些东西也如此贪婪,居然偷我的东西。袁圆圆和徐前二挣扎了好一会儿,然后就使劲地用双手抓住白线,然后吃力地顺着白线爬了上去。他们能自己解决困难我就松了口气,其他几个外国人心怀不轨,我赌气地不去理会他们,唰地一下就滑到地上。
我一到地上,这才发现他们的双脚都被许多青紫色的干手抓着,和之前拉我的一样。我担心地板又会垮塌,于是又赶紧把绳子抓紧。本来过去拉住许少德,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做出这个动作,脚下的冰层就钻出了几只干手,一把抓得我骨头都要粉碎了,难怪范里他们无法动弹。
“小心!”我看到一个日本鬼子已经走到了范里身后,于是大叫道。
那个日本鬼子戴着长长的军帽,脸差不多都被盖住了,黑黑的看不清楚。日本鬼子如僵尸一般迅速地甩动了一下双臂,结果把旁边的冰灯都撞碎了一大片。当日本鬼子把双臂抽回的时候,他又走近了一步,而此时他的双臂已经到了能够着我的范围。范里矫健地避开后,我成了被攻击的对象,逼于无奈,我赶紧往后一翻,想避开攻击。可是,我的脚却被抓得牢靠,最后我的姿势成了一个门的形状。好在我的身子骨还没硬化到一折就断的程度,吃力地又站起来的时候,我借着冰灯的光线,终于看清楚了那个日本鬼子的脸。
这哪是日本人啊,分明就是日本鬼,真正的日本“鬼”!
这个日本人的衣服里只有骷髅,但是空心的骷髅里却不停地滚动着许多白色的线条,和捆着袁圆圆他们的一样,只不过比较细。既然成了骷髅,就不应该还能走动,这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有没有带刀?”范里问得不紧不慢,显然没当回事。
“有是有,在我的包里。”我犹豫道。
“快给我!”范里伸手道。
“可是……”我不大情愿,因为包里有一只血蜂,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万一跑了,或者攻击我,那可怎么办。
“轰隆——!”
一声闷雷般的声音惊醒了周围的雾气,雾气翻腾着,瞬间我又感觉到了一股热流,但是一下子又没了。刚才有一个人掉了下来,我们赶忙抬头,发现掉下来的不是同伴这才松了?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