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丑妃
丑丫头把自己丢在那张大床上,恨,从心底升了起来。她真的恨!一切都缘于他们,但是曾经她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丑丫头的手紧紧地拽着那黑色的床单,身子因为害怕,因为愤怒,因为恨,而轻轻发抖着。
门外传来东牙的声音:“姐姐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啊,是不是撒尔将军过分了呢?我去和王说去。”
刚追到寝宫的东牙就看到不停拍门的拉米,可是丑丫头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一定有什么大事,所以丑姐姐才会这样的,一定要和王说去,不管是不是撒尔将军的原因,都应该让王知道的。
门就在东牙要离开的时候打开了,丑丫头马上抓住了东牙,比划道:不,不要去和王说。
“姐姐到底是怎么了?”东牙问道。旁边的拉米也是一脸的焦急,说:“姑娘这是怎么了,尽管和我们说啊。”
丑丫头比划着: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不准和王提起。知道了吗?
东牙还是不依不饶地说:“姐姐,一定有什么事!”
这是命令!丑丫头比划道,不准和王说!告诉拉米,这是命令!
东牙为难地看了看丑丫头又看了看拉米,最后说道:“拉米,姐姐说,不准告诉王!这是她的命令。”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是现在她既然是姑娘的人了,那一切都听姑娘的好了。拉米点了点头。
东牙的心里还是一沉,丑姐姐一定是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人或物了,才这样的。
那支迎接郡主的礼仪队在比预计时间晚了十天的时候,终于回到了王城。整齐的步伐,欢快的乐曲,走在最前面的是骑在马上的二王子拓恒。他英姿勃发,英气逼人,后面跟着的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的装饰和这个大漠民族有着很大的区别。到底是大清的郡主啊。在后面跟着的是绵长的队伍。他们缓缓地穿过了王城大门。
没有来迎接他们的人,就连王的影子也没有。马车上的不应该是他的王妃吗?为什么连他都不出来看看呢?
拓恒知道,这个哥哥也许现在也在烦恼着呢,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而且要他怎么和哥哥说?就告诉他,马车里的是一个叫蓝格的郡主,而不是悦夕?还是直接说,悦夕死了呢?
如果拓达知道悦夕死了,而大清送来的是一个假冒的,那么他一定会起兵攻打大清的。虽然他对丑丫头有情,但是对悦夕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掉的。
拓恒还是自己做主安排蓝格在一处小院先住下后,就直接到王的寝宫去找拓达了。
拓恒刚踏进那个寝宫,眼前的一幕就让他吃惊了不少。一个美丽无比的女子在给曾经死气沉沉的院子摆上花盆,一些罕见的花朵在阳光下怒放着。
那女子窈窕的身段,他一眼就认出了,是她。也只有她拥有如此美貌的姿色。
“哈修瓦小姐,我来吧。别把你的衣服弄湿了。”拉米抢过哈修瓦手中的水瓢,说着就继续着刚才哈修瓦的工作,给花儿们浇水。
一直站在门边的护卫先发现的拓恒,他们马上行军礼,叫道:“二王子!”也是他们的声音引起了里面两个女子的注意。她们马上跪到了地上称呼道:“二王子!”
拓恒这才奇怪了。一向这个寝宫只有小莹伺候才对,怎么会多出两个女子,而且哈修瓦不应该是撒尔的女人了吗?怎么也跑这里来了?
看来他离开的这十几天里,这王城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王呢?”拓恒冷冷地问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至少应该先找到王再说吧。
那个侍女模样的女子答道:“回二王子话,奴婢不知。”
“不知?”拓恒感到奇怪地反问,如果是伺候王的,那至少应该大概知道他的去向才对啊,“你是伺候谁的?怎么在这里?”
“回二王子话,”拉米答道,“奴婢是伺候姑娘的。”
“姑娘?”拓恒更是一头雾水了,有谁是住在这院子里的姑娘?除非是她?“可是丑丫头?”
“正是,姑娘。”拉米还是很严谨地回答。
“那丑丫头现在呢?”也许他们在一起,找到丑丫头就能找到王了呢。
“姑娘在后面操场上呢。”
拉米的话刚说完,拓恒就已经踏出了院子,朝操场走去。
操场上,护卫们在有序地操练着,一声声整齐的厮杀声响彻操场。
但是操场上没有丑丫头的身影,此刻她正坐在看台上躲避夏日的太阳。还有就是这几天身体不太对劲,动几下就累了,也许是这样舒服的日子让她的体力有些下降了吧。
她喝着东牙送上的茶,却突然听到护卫们整齐的军礼和喊声:“二王子!”她急急喝下了口中的茶,却被呛到了,一阵猛咳着。
拓恒走到了她的身边,看到现在的丑丫头,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好久不见了。”
丑丫头忙起身对拓恒福了福身。
“王不在吗?”拓恒问道。
丑丫头摇摇头,比划道: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没有说去哪里。
拓恒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但是丑丫头快爬几步扯住了他的衣袖,比划着:我有话跟你说,跟我来。
她知道她的身份不应该对拓恒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真的有些事情想问个明白啊。
看着丑丫头扯着二王子进入了树林,东牙跟去不对,不跟去也不对。但是他知道,二王子是不会伤害丑姐姐的。只是,二王子不是去接以前的那个王妃的吗?既然他回来就是说那个王妃回来了,那么丑姐姐要怎么办呢?
王的丑妃…《王的丑妃》上部144。 两难抉择
树林隔绝了外面的炎热,斑驳的阳光洒下。丑丫头身上的紫色长袍在那样的绿意下更显得高贵。
此刻,她比划着手势,希望拓恒能告诉她一些心中的疑问。
你把悦夕郡主接回来了吗?丑丫头比划着。
拓恒有些为难,让他怎么回答呢?告诉她那个悦夕是假的,那是万万不可的,可是接回悦夕,最难过的应该是丑丫头吧。这个让他怜惜的可怜女子,他又怎么舍得去伤害呢?最后拓恒还是点了点头。
真的是五年前的悦夕郡主吗?丑丫头继续追问道。
要他怎么回答?拓恒思考了一下,说到:“是,真的是悦夕。”就算不是,也应该由王说出来,而不是他。
真的?丑丫头还是不依不饶。
拓恒再次点点头。
得到他的肯定后,丑丫头的目光暗淡了下来,她缓缓低下了头。
“丑丫头,别这样。你是和我们同生共死一路走下来的,王不可能对你薄情的。”看到她那副娇弱伤心的样子,拓恒安慰着。曾经能设计攻陷城池,能和王一起站在城墙上俯视民众的那个丑丫头似乎不见了。现在的丑丫头是那么的娇弱,让人不忍伤害。
丑丫头突然仰起了脸,满脸笑容地看着拓恒,比划道:我没事的。说完,她就朝着东牙那边跑去。
拓恒看着她的背影,熟悉感又涌上了心头。她还是那样的坚强,不管有什么伤痛,她只会自己吞下,不会流一滴眼泪。这一点,像透了悦夕。
而那个蓝格,悦夕的妹妹,却总是带着泪。她能来到这里,也是需要勇气的,但是她做不到悦夕那样的隐忍。
想到蓝格那带泪的脸,拓恒的心一振,微痛。
微风轻抚,宫灯已上,映着华丽的宫殿。但是西北角的一个小角落里,只有一盏小灯在微风中轻摆着。宫灯下的,是一顶帐篷,是这王城里禁忌的帐篷。
飘忽不定的灯光,把灯下那名男子的身影拉得诡异起来。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地上,双眼紧盯着帐篷中央的柱子。柱子,是他见到悦夕第一眼的地方,也是唯一的一次看到她的模样。
曾经,她悦夕就是被绑在那柱子上,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的身上。似乎那低沉的鞭子声至今还在这帐篷里回荡着。
拓恒的脚步在帐篷外停下了。看到那个身影要他怎么说?要怎么撒这个慌呢?悦夕的美好早就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了,现在要突然说出实话,要他去面对,那是对他的伤害,也是对他拓恒的伤害。
拓恒的脚步还在迟疑着,帐篷里就传出了声音:“回来了吗?她的伤怎样?”那是拓达的声音。
“她的伤没事。”拓恒边说着,边走到拓达的身边,就这样和他一起坐在了地上。
沉默,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许久,拓恒打破了沉默,说道:“哥为什么不去接她呢?至少应该在城门迎接吧。”
拓达一笑:“我只在这里见过她一次,但是时间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记她的样子了。你见过丑丫头了吗?”拓达问道。
“见了,”拓恒回答道,“她还问了我悦夕的事情。”
听到他的话,拓达站起了身子,边拍去身上的尘土边说:“那就是我不去迎接的原因。现在看来,当初我就已经错了。错得现在无法挽回了。”
拓恒也站起了身:“你错在哪?错在不应该接回悦夕吗?”
“不,错在不应该爱上丑丫头。”说着,他就朝外走去。他承认了,承认了自己的爱,而对于悦夕,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但那似乎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份爱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拓恒的声音,制止了拓达要离开的脚步。
拓达问道:“现在悦夕安排在哪里?”
“在华庭苑。”
“你打算先见见她吗?”拓恒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在害怕,害怕事情就这样被发现了,但是他也担心,那毕竟是大清的郡主啊。
“不!”拓达的声音很坚决,“在我没有决定之前,我不会见她的。我先回去了,丑丫头说不定找我一天了。”
夏天特有的皎洁的月光,映在小院里的花朵上,也映在丑丫头那布满疤痕的脸上。那些花是今天哈津的女儿哈修瓦特意送来给丑丫头的,那个美丽的女子现在不再是哈津的女儿了,她的撒尔的未婚妻。而且她今天还满脸羞涩地和她说,撒尔决定等王立了妃,他就向王提出给他们俩证婚呢。
立妃?那个悦夕郡主和自己在同一个王城里,这一切似乎都不像曾经想得那么简单了。
丑丫头轻叹口气,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奢望能成为他的王妃不是吗?
“为什么叹气?”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那声音低沉、柔和,不用丑丫头回头,她就知道是拓达了。
丑丫头一回头,马上换上灿烂的笑容,比划着:没有啊,这些花很好看。
她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他为难,如果真要有人退出的话,那么她就放手吧。毕竟她已经得到了很多本不属于她的东西了。
你见过悦夕郡主了吗?丑丫头继续比划道。
拓达回答道:“没有。”
丑丫头急忙一个转身面对他,却不料,脚下踏上了花盆,身子不稳就直接跌到了拓达的怀里。拓达把她小小的身子圈住:“怎么?想抱着我,不要我离开吗?”虽然他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但是还是希望她回答他,是。
丑丫头站稳脚步,离开了拓达的怀抱。她比划着:你应该先去见见她的,因为她是以和亲王妃的身份来这里的啊。你冷落了她,让她受了委屈,会有损两国友谊的。
拓达稍后退一步,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瘦弱的女子,她的话,似乎不应该是由她这样的身份说出来的。撇开他们的不寻常关系,这样的话也不应该由她来说。
“你。。。。。。你应该给我当文官才对。”拓达说道。
他的话让丑丫头迷惑地瞪着他,他才继续说道:“你这女人好像很了解政治呢。在月苑能带兵攻城,在这里能分析政治。”
丑丫头一听,他说着什么啊,和他说悦夕郡主,他就扯上了政治。她有些生气地就往屋里走去。但是她的身体很快就被拓达从后面抱住了,暖暖的气息吹在她耳畔边:“丑丫头,经过了这么多,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是啊,已经改变了很多。她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丑丫头了,而他也不再是曾经那样的冷酷了。
王的丑妃…《王的丑妃》上部145。 沐浴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辉把城墙上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对影的两人中,有一人穿着的是旗袍,在这城池里,只有半个月前刚来的大清郡主会是这样的装束了。
蓝格趴在光滑的石头城墙上,暖气传到了他的手上。夏天已经悄然来临了。
蓝格的脸上露出了这半个月来的第一个笑容。今天,拓恒突然到她的小院说,要带她出来走走的时候,她还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