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狐步
的眼神像个时刻都在做梦的孩子,就像她刚上初中时的那位汉语老师,要知道,那个落拓的不修边幅的单身汉当时是多么地让她这个12岁的俄罗斯黄毛丫头着迷!为了能够引起他对自己的注意,娜塔莎曾经用从助产士母亲那里偷出的一本人体生理解剖图同那些对人体刚开始感兴趣的小毛头们手里换得一本《唐诗三百首》,将它背了个滚瓜烂熟呢!
可看似文质彬彬的孔亚处理事情的时候又表现出某种男子汉特有的果断和刚毅,这让娜塔莎对他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双重性格更是如醉如痴,她想要亲手解剖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想得到他的女人看来还不少呢,黎颖姐妹对他的好感就明显能让人觉察得到,甚至包括沈玉那个小妖精,平日里看她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只要有机会就往他身边凑,那眼神那表情,女人的心思谁又能猜得透呢?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个大男孩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猎物,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征服他!娜塔莎想,我就不信你孔亚真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看见我娜塔莎不动心的男人恐怕还没出生呢。看到孔亚焦躁不安地在窗前走动,她感到体内燃起的那种熊熊欲火就要把自己烤焦了。
孔亚面朝窗外站住了。
娜塔莎冲动地从床边站起来,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腰,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
“娜塔莎。”她听到了孔亚急促的呼吸声。孔亚的声音同身体一样在颤抖。
“我要你,孔亚,难道你不想吗?”娜塔莎喃喃低语。
“娜塔莎,你应该知道,我们中国有句老话:朋友妻,不可欺!”她感到孔亚的身体有些僵硬。
“去你们汉人的三从四德吧!你还要我说几遍:我不是任何人的妻妾,连情人也不是!除非这个人是你。孔亚,我要你!”娜塔莎将孔亚搂得更紧,一只手移向孔亚的下体。
“别这样,娜塔莎,你听我说,”孔亚浑身发抖。娜塔莎感到他的身体却不听话地急剧膨胀了。
“我不想听。我记得我们见面的第一天你就说过要操我,现在你什么也别再说,我就要你干这个!”
“你别听王天山瞎说。他是开玩笑。”孔亚有些着急起来。
“那我告诉你,我喜欢这玩笑,这是我听他开过的最动听的玩笑!孔亚,你抱我!”娜塔莎感到自己也受了孔亚的传染,浑身打起了摆子。她将孔亚的身子转了过来,让孔亚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她看到孔亚紧咬着牙关,眼睛闭着,脸色铁青。她将双手勾住孔亚的脖子,将自己滚烫的唇送了上去。
孔亚情不自禁地搂紧娜塔莎,疯狂地吻起她来。
娜塔莎感到自己的身子被孔亚有力地提到了空中,在空中移动,然后被粗暴地摁到了席梦思上。
这期待已久的一刻终于就要来临了,她想,孔亚,今晚你再也跑不掉了!她感到自己的小腹一阵抽搐,身体开始湿润,进入了高潮的前奏。
孔亚的手开始在她的胸脯上探索,有点凉,但很温柔,她感到自己的胸衣被他撩起,接着他开始将嘴唇往下移,到她胸部的时候,她感觉他停顿了一会,她知道他肯定是在欣赏那对自己引以为荣的巨峰,然后她感受到他热哄哄的鼻息,他咬住她的大葡萄狠命吮吸起来。
一股冰凉的寒意透进娜塔莎的脊髓,她久旱的身体象得到春雨滋润般春潮泛滥了,她想,不错,他是一个合格的熟练工,他或许还有一大串的操作程序要进行,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她一把褪下已经湿透的内裤,伸手去解孔亚的衬衣。
“孔亚,我等不及了,快操我!”她娇喘着急不可耐地将身子挺上去。
忽然听见孔亚“哦”的一声,松开了她的乳头,将头无力地埋在了她的峰谷间。
她感到情形不对,赶紧捧起他的头,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孔亚?”
她看见孔亚双目紧闭,一脸沮丧,双唇微翕,喃喃语道:“对不起,娜塔莎,我不行了!”
“你怎么了?孔亚,别紧张,放松,放松,我来帮你。”
“娜塔莎,我不行,我有障碍。”孔亚一翻身从她身上滚下去,瘫在了床上。
她使尽全身解数也没能让他再坚挺起来。
娜塔莎失望地趴到孔亚身边,看着他满脸痛苦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爱怜之意,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绝望的脸庞,坚定地说:“孔亚,你这可怜的孩子!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帮你扫除这该死的障碍!”
4
林同兴接到董事会会议通知时,他知道自己在爱神的历史使命马上就要完结了。
董事会对他辞职的请求一直未做答复,林同兴每天依然准时上班,头几天他还管些事,可渐渐他失去了信心:洪正金根本就不找自己谈话。连强森也杳无音讯。而郑凯这个常务副总经理自然而然地接替了他的工作。该来的终究会来,现在,这个时刻到了。走进董事会会议室时,他感到有一丝的茫然,但他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了进去。
他特意迟了几分钟进来,所有的董事会成员和列席会议的人员都到齐了。无论在政坛还是商界,人员的变动总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会引起众人的瞩目。人们怎么能不关心呢?政要的更迭将决定小至一个地区、大到一个民族命运的兴衰浮沉;商贾的变易则将导致企业命运的改变和市场资源的再划分!
林同兴和大家一一招呼致意,在同强森握手时,他感受到这个在神通集团内部一直以强硬派著称的大个子澳大利亚人手上软绵绵的,毫无往日的阳刚之气。而洪正金则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他领会得到这个动作的含义。在郑凯的手上,他仍然能够感受到这个野心勃勃的北方小伙子明显的敌意。他对郑凯说了声“好好干!”坦然在郑凯上首的总经理位子上坐下来。他想,这是我最后一次行使我总经理的权力。
洪正金面无表情地用指节在椭圆形会议桌上敲了敲。
董事会秘书开始清点到会人数,宣布了应到人数和实到人数。事关重大,公司所有十三名董事、列席会议的五名监事和包括林同兴、郑凯及财务总监等人在内的高层管理人员全部到齐。
洪正金中气充沛地宣布会议开始:“各位董事,本次董事会会议将就以下几项议案进行审议并做出表决。一、关于爱神公司总经理林同兴先生的辞职报告。二、爱神董事会关于调整公司主营产业方向的决议。三、关于爱神公司对鳖神集团的收购案。本董事长最后还要向大家宣布本公司第一大股东东林集团的一项重要决定。现在请各位董事对以上事项进行酝酿。”
林同兴感到奇怪:仅仅是对自己的辞职报告表决,而不是总经理的更迭事项。他瞟了一眼身边的郑凯,看见他脸上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失意。
董事们看样子对各项议案早已胸有成竹,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林同兴尽管对董事会通过自己的辞职报告一事早有心理准备,可当他看到十三位董事——包括强森——毫不犹豫地举起手赞同自己辞去总经理职务时,浓重的失落之情仍不免打心底油然而生:看来自己要求辞职不失为明智之举。连一个挽留的都没有,在爱神公司的经历将是我一生之中抹杀不掉的耻辱。
第二议案也没有引起太大的争议。爱神公司调整产业结构、从当前的营养保健品和市场竞争激烈的VCD行业向高科技产业转变的思路是林同兴早就提起过的,由于公司一直没有落实具体的高科技项目,所以董事会也一直没有制定相应的文字依据。但林同兴听到此次的议案与自己原来提出来的方案有细微的变化,他的思路是要依托现有产业,在对现有产品和技术进行改造的基础上引进新技术、开发新产品,而非议案中提出的向高科技农业、种植业和养殖业转变。林同兴并非不知道高科技农业拥有极大的发展前景,可他觉得以爱神目前自身内部素质和人员结构来看,尚不具备大规模进军这一产业的条件。有八位董事同意了这一议案。通过。
而对鳖神进行收购的第三议案则引发了与会董事激烈的讨论,在郑凯代表公司宣读了《关于对鳖神集团收购的可行性报告》之后,大家对收购鳖神集团是否真正能获得报告所述的利益表示怀疑,他们质询郑凯:可行性报告做出的结论有没有确实的依据。郑凯出示了包括与鳖神签订的意向协议在内的相关文字依据。但与林同兴持相同意见的董事不在少数,他们坚持认为收购方案存在某种明显的欺诈和不确定性,这使得洪正金不得不出言向大家解释:“诸位,收购鳖神集团是爱神公司争取尽快改变公司公众形象、实现公司扭亏为盈的重要步骤,我个人认为,只要有1%的希望,我们就要做100%的努力,从另一方面来看,鳖神集团目前所从事的特种水产养殖业也是本公司产业调整的发展方向,这是一件一箭双雕的好事,我希望诸位能够体会到这一方案所包含的良苦用心。”
表决的时候,林同兴注意到只有六位董事举起了自己的手。在这关键的时刻,坐在洪正金身边的强森在洪的示意下举起了的自己决定性的手,才使收购案获得过半的票数勉强得以通过。强森与洪正金暧昧的关系让林同兴心中生出一丝淡淡的疑虑:为什么这对宿敌今天会有这样的表现?神通与东林之间难道达成了某种自己不了解的协议?
会议议程完毕,与会人员开始以放松的心态交头接耳起来,原本严肃有加的会议室里出现了一种平和的气氛,这时,洪正金在同强森附耳交换意见之后,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清了清嗓子:“诸位,下面我以本公司第一大股东东林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向大家宣布一项东林集团董事会的决定。”
会议室里一下子鸦雀无声。
“东林集团董事会通过反复商议,决定,向爱神公司第二大股东神通(新马)集团提出股权收购要约,目前,关联交易双方正以积极的态度就此事进行协商。具体进展情况我们将及时向各位报告。请大家支持。”
会议室里一下子炸了锅,事前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董事们在一阵惊愕之后开始按各自的方式表现自己剧烈的反应。不少人从座位上站起身过去围住了洪正金和强森,七嘴八舌地打探起内幕来。
林同兴感到自己此时才恍然大悟:神通集团对自己的辞职为什么一直无动于衷?原来他们早已经打算放弃在爱神公司的投资,而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他感到自己扮演了一个任人愚弄的小傻瓜!他愤怒地站起身,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会议室。
林同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用伤感的眼神最后打量了一回相伴自己两年多的物事。好了,现在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自己在爱神的所有使命从今天开始通通结束了,我将无事一身轻地在全国进行一次游览。要知道,自从他肩负使命登上这块祖先生息繁衍的神秘的大陆之后,他一心扑在事业上,从来没有好好去领略过这里的大好河山和美丽风光呢,甚至连近在潮洲的宗庙都没去拜祭过。他给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做出安排:首先,回潮洲去认祖归宗。然后,花一个月的时间对全国各地的风景名胜进行一次游览,也许,这才是他近三年大陆之行的唯一收获。至于明天的工作在哪里,管他呢,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吗,车到山前必有路!男人总不会叫尿憋死。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办公室,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应该带走的东西。他向门口走去,思考自己在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将办公室的门重重地带上。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我是不是还应该去接这个电话?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把电话拿起来,新的总经理还没有确定呢,总不至于有某位先知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吧!
“我是林同兴。”
“喂,林总,我是长新公司的黎颖。您还记得吗?”
黎颖?哦,想起来了,去年到长新考察的时候,他曾见过这个文静秀气的姑娘,他对她印象挺好,也很钦佩她的才能。
“有事吗?”
“冒昧给您打电话。我现在就在东莞,我想到公司来拜访您,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什么时候都有空。林同兴想。只是我已经不再拥有这间办公室了。“没问题!请问黎小姐住哪?这样吧,我到你下榻的酒店来。”
眼看着长新公司的生产经营情况一天天回复到美之源进来之前的状态,石中青按捺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形势大好!自己这步险棋看来是走对了。
阎平高自从那次自己骂完娘之后,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叫石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