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狐步
骄恨恨地想,女人最恨的男人是谁?当然就是这个让你从少女变成女人的流氓,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丈夫!少女的梦就这样被他们扼杀了,剩下的便是作为女人无穷无尽的痛苦和烦恼。
可那真是女人一生当中最美妙的时光!哦,上帝,假如历史能够逆转,假如时光能够倒流,假如自己能够重新选择一次十八岁——那又怎么样?也许,自己还是会选择再恨一次这个男人!
沉闷的气氛让黎颖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她无精打采地站起身,恹恹地对娜塔莎道:“娜塔莎,人家老同学相会,咱们别在这打扰他们。”
娜塔莎坐着没动。呆了一会,见成天骄和孔亚都不做声,她没趣地站起来,望着成天骄道:“成小姐,那你们就聊吧,‘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啊。”
成天骄“突”地站起来,把自己白皙修长的小手伸给黎颖:“黎小姐,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我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请让我以美之源大陆事务全权代表的身份向您郑重表示,美之源有意与您以及您的公司携手开拓中国、不,应该说是全球护肤养颜产品市场,我们期待我们这一善良美好的愿望能得到您的认同和建设性的答复。”
黎颖勉强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淡淡应道:“成小姐,这也是我们的愿望,我们已经全权委托孔亚,你们慢慢聊吧。”
“孔亚,你早点回来,可别把我们两个娘们孤孤单单的扔在宾馆里!”娜塔莎同成天骄握过手,突然狠狠拧了一把眯着眼睛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的孔亚,低声威严地警告他。
看到孔亚被娜塔莎拧得一弹,差点要蹦起来,黎颖心中感到一股渲泄的快意。她想,这个风骚的娜塔莎从来没有干过能令自己高兴的事,唯有这句话尚算差强人意。
8
王天山在麓山别墅一直睡到中午辛可心过来才起床,他看到可心进了厨房,心想,这还象那么回事。
王天山拿起可心带回来的《羊城晚报》走进卫生间,坐在抽水马桶上抽着烟看起报来。这两天他心神老是不定,他知道这是叫黄水根这死鬼和郑凯这活鬼搞的。
黄水根该死是肯定的,谁叫他搞我王天山的名堂呢?原先那些事倒也就算了,反正是相互利用,也说不上谁欠谁,可他不该又与郑凯联手来坏我的好事!明明是2块多钱的净资产,审计报告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偏要低价转给爱神,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倒是他3块钱一股收购你的,那我还佩服你!
前天的《羊城晚报》第一篇报道的记者对黄水根事件用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鸳鸯戏水,飞来横祸》。从报道的内容看,警方最初的判断还是与张重文的构想基本一致,认为这是一起煤气爆炸事故。然而从手中拿的这张报纸上的追踪报道看,在尸体解剖结果出来后,警方对此案的看法已经有了些变化,黄水根是被水呛致死,这倒没什么疑问,问题在于法医认为咪咪有可能死于外力窒息,在她的肺中并没有发现水。今天这张报纸上的题目为《事故耶?谋杀?》明显表明警方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一起蓄意的谋杀案。
报道里虽然并未写明警方怀疑的理由,但王天山昨晚已经同张重文通过电话:根据内线提供的情报,原来是飞仔这杂种手脚不干净,竟然强奸了咪咪这个小婊子!警方不但在咪咪的身体里发现了精液,最要命的还在于飞仔这猪猡在干活的时候竟然还让咪咪抠下一块肉留在了长指甲里,专家已经认定精液和肉属于同一个主人,这人当然不是那个死鬼黄水根!该死的飞仔,这可不是包括在计划里的内容!贪恋女色,飞仔已经犯了杀手的大忌!
王天山不能容忍飞仔擅作主张!他愤愤地想:比咪咪那小婊子标致风骚的娘们哪儿没有?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你那泡尿怎么就多憋不了这一枝烟的功夫?现在好了,你要坏我的大事!假如警方怀疑这是一桩谋杀案,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我王天山。还能是谁呢?一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真要叫警察抓住了把柄,那可是什么都完了,谁也救不了你!他心中骂道:飞仔,你别怪我王某无情,实在是你自寻死路!
听见可心在外面喊自己吃饭,王天山从马桶上起身,胡乱洗漱了一下,走出了卫生间。
看着老婆不声不响低着头在吃,王天山心头涌上一股爱怜之意,他伸手在可心脸上摸了一把,想去托她的下巴时,被可心用筷子一把将他的手打开了:“恶心!”他听见可心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
“这他妈什么世道,自己的老婆连摸也不能摸了!”王天山自嘲道。
“去摸你那些婊子吧!老婆可是人家的好。”可心一脸的冷漠。
“飞仔走了没有?”
“我已经安排他去了香港,那边有人会收拾他。这个白痴!”
“真是造孽!老根那个咪咪听说还没满十八岁呐,毛都没长全。你们这帮杂种就下得了手!”可心给王天山盛了一碗饭。
“毛没长全,可会勾引男人!她就这个命,谁叫她不找别人,偏要跟黄水根这杂种睡觉?”
辛可心叹一口气,放下了碗。
“听说美之源中国办事处的主任是成天骄?唉,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偏偏就碰上你们这帮兄弟。”
“那才真是个标致的女人,92年从北京回来还专门找到我那里,鬼知道老二那时候躲到哪去了?好像是在海口吧。后来就听说她出国了,没想到还真让她混出来了。”
“孔亚这杂种也不是什么好鸟!那么出色的女人他偏不要。唉,也好,成天骄真要跟了他,说不定就像我,还不知堕落成什么样!”
“你他妈的哪点不如人家?出门好歹也是个处级,要儿子有儿子,要老公有老公,要钱,他妈的我的钱还不是全挂在你的名下?”
“放屁,人家是跟着老公过日子,我是跟着老公守活寡!哪个女人不想守着老公儿子安安生生过日子?钱有个屁用?名有个屁用!”可心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王天山连忙扔了碗,哄她:“老公没用,不是给你养了个干儿子吗?”
“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全让你这杂种给毁了!”可心叹了口气,不再做声,收拾桌子去洗碗。
王天山找了根牙签,翘着二郎腿开始剔牙。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王天山一看号码,是张重文打来的,连忙接通了。
可心在厨房里听见王天山咬牙切齿吩咐张重文“收拾她”,问道:“你又要收拾谁,鳖三?”
王天山跑进厨房,神色有些慌张:“坏事了,可心,张重文刚才报告,阿真这婊子要求继承老根的遗产!我叫他们把这婊子一块收拾掉算了,你说呢?”
“蠢猪!”辛可心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收拾这个收拾那个,你以为自己脖子上长了几个猪脑袋?黄水根你们倒是收拾了,那又怎么样?他人死了难道他那些钱就会跟着陪葬?倒便宜了阿真。”
“那怎么办?她一心就贴着郑凯那杂种,股权转到她手里,那还有我们什么事?收购的事岂不是泡汤了?”
“蠢货!要收购鳖神的又不是他郑凯,是爱神,阿真凭什么要把儿子的钱送给爱神?”
王天山愣了一阵,迟疑道:“话倒也是,可是如果阿真跟郑凯联手,对我们总是个威胁呀?”
“亏你还吹自己睡了多少女人,女人的心思你懂个屁!你以为阿真那婊子是个好惹的货?你动动脑子!我就不信郑凯这只苍蝇会心甘情愿就叮在阿真那条臭缝上下蛋!你叫他们查查看,他一定还有别的女人!”
王天山茅塞顿开,他立即要通了张重文的电话,吩咐他找人跟踪郑凯:“找到他另外的女人!”
打完电话,王天山看到可心正在对着镜子补妆,涎着脸凑过去,从背后搂住了可心,双手在她身上乱捏。
可心身子一扭,将他甩到一边,骂道:“少烦我,你这个松包货!”
王天山厚着脸皮笑道:“我把星仔唤过来,犒劳犒劳你。”说着要打电话。
“猪猡!我要上班去!”可心夹着公文包出了门。
自从追进爱神股票之后,李大千开始心神不宁起来。追进那天,爱神到是稳稳当当收在了涨停板,可第二天,它却没有借势高开,略微低开之后便一直横盘整理,到尾市,反而低收了三个点,接下来这几天,爱神一蹶不振,每天只在9块钱附近徘徊,成交量也明显萎缩,搞得李大千心烦意乱:这庄家到底还做不做呢?
他盯着盘面看了一阵,又研究了爱神的技术走势,觉得股价调整还不充分,心情略为轻松,对一直守着自己看盘的沈玉道:“沈玉,你看爱神什么时候会涨?”
“我不知道。”沈玉摇摇头,忧心忡忡道:“大千,我怎么老觉得它还要跌?”说着抬头望了一眼李大千:“现在这个价,你是不是亏了二万多?对了,还要手续费呢。”
“嗤!你们女人家就是小家子气,二三万算什么?一天三五万上下是常事,我告诉你,做股票就是这么回事,开户的时候,放进去的是钱,放到里面,那就只是些数字了。今天亏了八千,明天赚了一万,谁看见过?都是嘴边上说的,做股票的,没到你死的那天,谁知道你赚还是赔呀?”
“你们有钱,两三万的无所谓,我可不一样,两三万就要了我的命了。”
“别说得那么难听,只要手气好,半个月就能翻番了。”
沈玉想起李大千的辉煌历史,羡慕地看着李大千,突然一转念又问:“可要是赔了呢?电视里头天天说呢,股市有风险,入市要谨慎。”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就没一句好话?凡事总要往好处想嘛,要向前看,懂不懂?光想赔不想赚,这股票谁买?”
“我是说万一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李大千不耐烦地看了沈玉一眼,刚想发作,忽然又狡黠地一笑,对沈玉道:“万一赔了呐,我就守着老婆过算了,你就只好去找别人哦。”
“李大千!你再胡说八道!”沈玉凛然作色大声喝止了他,喝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子太过吓人,回软语气补了一句:“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李大千知道她被娜塔莎那天搞怕了,连忙赔笑:“你别叫,人家还以为我非礼你。喂,说真的,沈玉,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
沈玉将脸撇到一边,冷冷道:“我懒得理你。”
“真的,我有个堂弟,公安局的……”
“不听不听!”沈玉双手将耳朵一捂,逃出屋去。
李大千被她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迷惑不解地望着沈玉离去的背影,心想:跑什么?不过就想给你介绍个对象,小婊子,样子装得倒挺像,你心里就不想男人?鬼才相信!忽然听见腰上的手机响起。
电话是石中青打来的,说是青田基金会的人到了长沙,要他过去一下。
李大千盯着电脑又看了一下,刚想退出关机,手伸到半空又改变了主意,他走到门口,朝走廊里喊道:“沈玉,你过来帮我看着盘,我要到长新那边去一趟!”
当宫崎原从东京飞到北京时,青木纯二知道自己提心吊胆的日子马上就要成为过去。
现在,再一次坐在沙西宾馆这套被中国警察“出入”过的622#商务套房里,青木纯二不再是十天之前的那只惊弓之鸟,他怡然自得地想,我现在是大日本著名的青田公司驻北京办事处主任、真正的青田基金会中国大陆投资安全观察员,一个合法的商人。
一周前,青木纯二领着驻北京办事处主任的头衔胆颤心惊地回到北京,在办事处躲了两天没敢出门,守着电视机看湖南卫视和财经卫视的新闻。
电视报道让他放了心:虽然黎颖事件被各地新闻媒体炒得热火朝天,却没有一家新闻单位提到他青木纯二的名字,最多也就是含糊其辞地提到“警方怀疑此案与日本某公司有关。”看来,自己所担心的那个举着逮捕证的中国警察暂时是不会登门拜访了。
通过菊老大,他知道威仔已经安全逃到香港,可大耳陈却杳无音讯。纯二知道警察肯定对青田公司的一切动态都在时刻关注,不敢轻举妄动,连大耳陈的电话都不敢打,只是吩咐办事处少得可怜的几个手下暗暗查访。虽然没有找到大耳陈的藏身之处,但大耳陈隐蔽的行踪也使他感到自己的安全感在增强,既然连我都找不到大耳陈,警察自然更不必说了,也许,找到他反倒是一种负担:怎么处置这个该死的混蛋?
宫崎带来了公司的第四套行动方案:不惜一切代价,协议购买黎颖的专利!如果有必要,连长新公司一块收购!
过去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根据情报,青田公司在国际市场上的强劲对手美之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