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叹的实案:美国8大奇案





,教父是威利的一个哥哥。走进教堂,美娴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我就像是在参加一个黑手党的聚会”,美娴事后对朋友们说。几名打手模样的黑衣人正逐一查看教堂里的每一排椅子和庭院里的每一丛灌木,因为松娜不希望有任何“暗藏”的记者偷拍照片。美娴自己带了相机,临离开洛杉矶前,她答应给玛莉·凯年迈的父母带回几张外孙女的照片。然而,仪式结束时,松娜·伐拉奥竟强行要求所有的宾客交出胶卷,但她许诺以后会寄些照片给他们。美娴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一家报纸预付5万美元定金,买下了奥迪璐洗礼的独家报道权。
  怀孕的玛莉·凯在狱中也没有闲着。戴维·戈尔克的助手,后来成为伐拉奥家律师的巴勃·霍夫与一家法国出版商菲克索特谈成了一笔25万美元的交易,由英国作家罗伯特·格兰姆执笔,用法文撰写一本玛莉·凯口述的自传。书名已经拟好——《唯一的罪,爱情》。
  与其说是为了赚钱,玛莉·凯其实更想利用这个机会向外界传达自己的讯息。有关规定严禁在押犯人进行任何以营利为目的的商务活动,也就是说,出版商付的钱不可能进入玛莉·凯的腰包。但据玛莉·凯告诉一些朋友的说法,她“已为她的每一个孩子设立了一笔教育基金”,即上大学的费用。
  州立女子监狱的会客室里,身着囚服的玛莉·凯和罗伯特·格兰姆面对面地坐着。由于监狱里严格的规章制度,采访玛莉·凯并非易事,要提前数日递交申请,要填写繁琐的表格详述采访的目的、内容、方式等,还要根据狱方指定的时间调整自己的其他安排。
  但是玛莉·凯并不了解这些,她循着自己的思路侃侃而谈。她想告诉人们,她和威利·伐拉奥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就像罗西尼一部著名歌剧的咏叹调主题一样,是“为了艺术,为了爱情”。她想告诉人们她在这整个过程中的心路历程和情感变迁,那是一种超越物质享受和肉体欲望的精神境界。当然,不能笼统地讲其中毫无性欲的成分,但那仅只是在爱情达到高潮时,情感的自然流露方式,而非像不少报刊杂志文章和电视报道一味渲染的那样,纯粹是出于性的要求。
  罗伯特·格兰姆可不愿这么想。或者说,他怎么想,玛莉·凯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读者想在这本书中读到些什么。罗伯特于是打断玛莉·凯的话。
  “想一想,一名狱卒就在旁边看着,”玛莉·凯后来在电话上告诉朋友,“他却向我提出一些非常‘个人’的、属于隐私的问题。我看见他的话一出口,那狱卒顿时兴致勃勃,两眼发光,死死地盯着我。”
  几次之后,玛莉·凯觉出了她和罗伯特志不同道不合,采访变得不那么顺畅了。罗伯特问:“你好像对我不是很信任?”
  玛莉·凯在心里回答“是”,却没敢讲出口来,因为她知道,罗伯特·格兰姆是由法国出版商指定的执笔者,她也明白,采访还必须进行下去。
  但是,罗伯特·格兰姆却从此再没露过面。
  随着玛莉·凯预产期一天天地逼近,她开始着急了,她担心出书的计划不能按时完成,甚至会搁了浅。玛莉·凯左等右等,终于在10月上旬的一天,等来了巴勃·霍夫。
  玛莉·凯后来说,当她问到那本书时,巴勃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他“正在考虑”去一趟法国,“搞清楚有关出书的一些事宜”。
  巴勃·霍夫没有告诉玛莉·凯的是,《唯一的罪,爱情》已经出版,而且他和威利·伐拉奥都已经拿到了样书。只不过,口述者除了玛莉·凯,还加上了威利。由于与监狱有关方面打交道的费时费力,由于玛莉·凯在访谈中和执笔者罗伯特·格兰姆的“不甚合作”,更由于出版商菲克索特认为,此书颇具“时效性”,必须抢在公众对这个案子的热度还没有降温以前推出。所以他们已经没有耐心,没有时间听玛莉·凯“口述”她的故事,只滥竽充数地草草找威利·伐拉奥谈了几次,再填充进一些律师们的印象和看法,预定的字数就算凑够了。这段公案的微妙之处在于,被访者是一位在押囚犯,不曾直接与出版商签约,也没有有效的沟通渠道,因而使她周围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翻云覆雨,随意改变原定计划,而不必担心遭到“口述者”的异议或阻拦。
  更让玛莉·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的是,巴勃·霍夫“居然没有告诉我他们第二天就要启程去法国。他在言谈中闪烁其词,听上去好像只是要去和菲克索特澄清一些业务上的纠葛,只字不提他们是被邀请专程去参加那本书的首发式。他,带着他十几岁的女儿,还有戴维·戈尔克和威利。我完全不知道书已经印出来了,以为还没写完呢。”这时,戴维·戈尔克已经不是玛莉·凯的律师,她另聘了一名来自波士顿的女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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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之间(16)



  1998年10月16日,当玛莉·凯临盆发作,被急救车送往西雅图圣约瑟夫医学中心时,威利·伐拉奥正在巴黎夜夜笙歌。36岁的玛莉·凯于当日生下她的第六个孩子,她和威利的第二个女儿,雅列克莎丝·荞琦亚·伐拉奥。
  为了孩子的名字,玛莉·凯与松娜·伐拉奥公开吵了一架。一年多前奥迪璐出生时,玛莉·凯有心给女儿的中间名字取成安妮,但松娜一定要塞进一个萨摩亚语的“罗克兰妮”,玛莉·凯勉强答应了。自从玛莉·凯进了监狱,将奥迪璐交给了祖母,松娜越来越不把玛莉·凯放在眼里,昔日家长对老师的那点尊重早已荡然无存,玛莉·凯有时候在背地里称她是“萨摩亚女皇”。这一次松娜又想好了一个萨摩亚名字,但是玛莉·凯坚决不让步了。
  玛莉·凯对孩子的父亲也很失望。因为有法庭命令管着,威利又远在欧洲,他不能像上次一样偷偷到医院看望也就罢了。在记者们从巴黎发回来的照片上,威利与巴勃·霍夫正值妙龄的女儿出双入对,谈笑风生,还对记者们说什么:“我仍然爱着玛莉,我还戴着她送给我的戒指。但你们不能指望我坐在那里傻等,欷殻Ц锌钡桨蜒壑樽佣几蕹隼础N易艿酶约赫业闶伦觯圆欢裕俊?br />   在玛莉·凯回到女子监狱以前,松娜又将雅列克莎丝抱走了。从此,玛莉·凯每天花五个小时,在监狱医院里把奶挤出来放进一只专用的冰箱里。一位朋友自告奋勇,每周跑两趟替雅列克莎丝取奶。
  按照已经商定的协议,《唯一的罪,爱情》由玛莉·凯负责翻译成英文。1999年的上半年,玛莉·凯在黑暗的牢房里靠着一盏床头灯熬更守夜,翻出了一多半。玛莉·凯越翻问题越多,越翻越觉得失望。书中从头至尾,充斥着威利·伐拉奥的自吹自擂,信口雌黄,松娜的偏见和不实之词,以及律师们的想当然。特别是威利口述的部分,简直就是一篇拙劣的色情故事。
  威利向罗伯特·格兰姆赘述了他在学校和街坊女生中的各色艳遇,大谈他如何用20美元和朋友们打赌,说他有本事“把老师给睡了”,还详尽地描绘玛莉·凯胸罩内裤的颜色和图案。在不多的几处提到思蒂文·莱图纽的地方,威利以胜利者的口吻,对玛莉·凯的前夫极尽诬蔑贬低之能事,说他是一个“只配被挤下床的蹩脚丈夫”,甚至不合适宜地扯出那位名叫凯丽·瓦伦的空姐。威利在书中还说,玛莉·凯曾“很认真地”表示要将她和思蒂文的小女儿嘉娣许配于他。
  玛莉·凯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巴勃·霍夫等一干人一直将法文版的事严严实实地瞒着她。
  由于玛莉·凯的坚决反对,《唯一的罪,爱情》的英文版出版计划被取消。玛莉·凯的这一举动激怒了松娜,因为伐拉奥家“还指着出书的钱抚养两个孩子”。其后三个多月,松娜拒绝让玛莉·凯见她的两个女儿。
  不久,威利又将属于玛莉·凯私人物品的一盒录像带卖给了一家电视台。玛莉·凯听说后,立即通过她的律师追回,因为那是玛莉·凯和学生们一起在学校里录制的,上面有不少其他孩子们的镜头。
  作为对玛莉·凯的报复,威利公开了5封玛莉·凯写给他的私人信函——也是卖给了一家电视台。在其中的一封信中玛莉·凯威胁威利说,如果他胆敢对别的女孩子多看几眼,她就“阉了他”。还有一封信的内容是对松娜的种种指责,包括她“企图将我的孩子据为己有”。
  据说,玛莉·凯看完电视后马上打电话给一位朋友,说她“感到震惊,感到自己被出卖了”。但随即又说:“我告诉过他们不能这样做,但是我猜想他们已经没有别的东西可卖了。所以如果威利一定要出卖我,就让他出卖吧。”玛莉·凯哽咽了一下,转回到她最关心的话题:“你说,威利还会等我吗?”
  其实,不光是伐拉奥一家,也不光是她的律师们,思蒂文·莱图纽,玛莉·凯的一些同学、朋友、邻居和同事,以及曾经和她有过关系的其他人等,都在利用玛莉·凯的名字赚钱。一次,巴勃·霍夫对玛莉·凯私自在电话上与记者交谈很恼火,说:“你明白吗,每接受一次采访,你就会跌一次价。”
  但是,身陷囹圄的玛莉·凯能做什么呢?
  一位同监的女犯告诉记者:“有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出狱了。她总说威利正在替她想办法。我真为她感到难受。我不相信威利是个靠得住的人,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且我认为,威利根本就没想过要把她弄出去。因为只要她还关在这里,她就有一定的价值。这听上去很令人伤感,对不对?她除了是棵摇钱树,还是别的什么吗?”
  显然,玛莉·凯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媒体对她厌倦之前,她先摈弃了媒体。一年以后,人们已经很难在报刊杂志的字里行间找到玛莉·凯的名字了。她在自己狭小的牢房里安顿下来,安静下来。毕竟,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滑过。7年,也许并不像她最初想象的那么漫长,那么遥远。
  至于威利和他的家人,正如巴勃·霍夫所说:“他们就像有些中了六合彩的人,头一年腰缠万贯,第二年便一文不名。很令人难以置信,也很可悲。”
  玛莉·凯的父亲约翰·希密兹因患癌症医治无效,于2001年1月去世。玛莉·凯曾向狱方要求请假回加州奔丧,但没被批准。这时候,人们又发现了这对父女之间更多的“相似性”:他们都和自己的学生生了两个孩子,还都出版了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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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之间(17)



  时间像缓缓流淌的江河水,抚平了心灵的创伤,也打磨掉了岁月的棱角。时过境迁,媒介平静下来了,本案中的当事人及家属亲友等,因为之间的利害冲突渐趋和缓,也开始心平气顺,不再计较往日的纷争。松娜·伐拉奥每月两次带着奥迪璐和雅列克莎丝去女子监狱探视,远在阿拉斯加的思蒂文·莱图纽也取消了对玛莉·凯四个大孩子的禁令,允许他们在放假的时候前往西雅图看望母亲。
  2004年8月3日,星期二,42岁的玛莉·凯瑟琳·莱图纽被获准保释出狱。
  这则消息招来了众多的记者和围观者,他们从星期二晚上开始苦守在监狱的大门外。一群年轻人举着的牌子上写着“亲爱的,我已经18岁了”,“请带我走”等字样。但是他们始终没有见到玛莉·凯的身影。第二天天亮以后,人们才从有关方面得知,玛莉·凯已经在拂晓时分静悄悄地“溜”出了华盛顿州立女子监狱。
  同时有消息传出,称威利·伐拉奥已通过他的律师司各特·斯铎尔向法庭提交了请求撤消本案有关法庭命令的动议。因为玛莉·凯不是刑满释放,而是保释出狱,琳达·刘法官当年下达的法庭命令仍旧有效。
  这时的威利·伐拉奥已是21岁的大小伙子,没有工作,据说正在准备相当于高中文凭资格的考试。
  司各特·斯铎尔在动议中说,7年前玛莉·凯被起诉,以及法官颁发两道法庭命令的唯一依据,是基于受害者的年龄。鉴于本案中的受害者威利·伐拉奥业已成年,没有理由认为案犯玛莉·凯将继续对他形成威胁,或造成伤害。“他现在已是一名成年人,并以成年人的身份向法庭请求,允许他与任何由他自行选择的其他成年人接触,尤其是玛莉·凯瑟琳·莱图纽。”
  肯恩地区检察长办公室发言人于当日宣布,有关部门目前正在考虑威利·伐拉奥的请求,但他们尚未决定是直接由法庭批准这项动议,还是需要经过听证。
  威利告诉他的一位朋友,他“非常渴望与玛莉·凯见面”,还说“我很难准确地表达出我现在的感情,但是我知道我爱她”。而公众中的不少人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