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波撒野





吞下一杯,也不忘向他刺一句。 “大家活得都不容易。” 二个人都沉默,我只有一杯一杯地与他干,这样好象减轻心上的压力,火锅的热气蒸上来,把我与陈军吃得满头大汗,这样的情况下,陈军的胃口依然很好,一大把一大把地把菜送进自己的嘴中,我看着,却吃不下,同是天涯沦落人,伤心人在安慰断肠人。 “唉。”我把筷子放下来。 “怎么不吃?”陈军抬起头问我。 “你说我怎么吃得下,现在是家破财亡,一觉醒来成南柯一梦。” 陈军也无言,正在挟菜的手迟缓下来,“啪”地一声把筷子放在桌上。忽然号啕大叫:“我他妈的不是人!” 一下子我倒很惊讶:“你怎么了?” “诸明,我对不起你。” “什么事情?你有什么对不起我?” “娱乐城从营业以来,也已经赢利了200多万,我没有对你说,这部分钞票被赵一先拿走100多万,还有你的30万,剩余的都被我挪用了!” “怎么回事?”我异常惊诧。 “都差不多给我的那个女人了!” “啊?!”“你阿姆希匹!”我牙齿缝里蹦出这三个字。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陈军一直来也都是在骗我,现在面对着这个已经也快与我一样崩溃了的朋友,已经有什么用呢?我就是杀了他,也要不回这些钱了。 “对不起!”陈军摇摇头,痛苦之极:“那些钱,本来是没问题的,我想娱乐城的生意好,还有电脑公司的生意,一定可以还出,所以就进行资金拆借,可没想到,网络工程出了问题,赵一先又一下子逃走,现在二头都产生了资金困难,再加上我为了安定女人,动用了一部分的资金,现在公司资金已经难以为续,一部分银行的贷款又快要到期,赵一先如果再不回来,给我的资金补上缺口,这娱乐城就只好易手,而我的电脑公司一定倒闭,可是赵一先他能回来吗?哈哈。” “可你一直都瞒着我,还是最好的朋友!你这样搞,现在连我的本金都拿不回来了,你不是要逼着我死掉吗?” “我从来没想过,诸明,大家会走到这一步,你可以都怪我,但是我又怎么能知道现在的这个结果?我自己难道也不会比你死得更惨那难看吗?你看看,我所有的资产都将一无所有,我10年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我还背负了你这个最好最好朋友的债,我还有将让我的那些爱我的女人陪着吃我的苦,我真的想不明白,我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我看着胖子,无话可说。 “现在,我知道你恨不得杀了我,但现在你杀了我也没什么用,也就这身上的200斤肥肉,你说我骗你,我不承认,我只是瞒了你,不过诸明,如果我胖子有一天东山再起,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 我冷笑,给他与自己倒满啤酒,碰了一下杯,自己一饮而尽。 陈军看着我,一脸茫然。“回……家。”我把手一指,摇摇晃晃站起来对服务员叫:“小……小姐,给我买……买单!” “我来,我来。”陈军说。 “你来?你来?”我瞪着红眼,一把拨开他的手:“这点小钱来什么来?” 陈军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呆在原地,不再与我争吵,我抽出二张红皮,对小姐喊:“不用再找了,其余给小费。” 服务员尴尬地站着:“先生,还差20元呢。” “什么?”我腾地站起来:“你们怎么都想骗我的钱?啊!” 陈军一把拉过服务员,递给她50元,对她说:“对不起呀,我朋友醉了。” 陈军一边来拉我,一边劝:“走吧,走吧。”拖着我往酒楼门外走。 我心里非常清楚我很清醒,但我不愿意醒来,我不敢面对这个现实的世界,我宁可就这样醉下去,如果不能这样醉下去,起码也让我现在就醉得一塌糊涂吧。 “怎么样?我送你回家吧。”陈军看着我。 “不,我自己会回去。” “你这样已经醉得走路也走不动了,还能自己回家?” “清醒着呢,你自己回去,我自有办法。” 陈军没有再坚持送我回家,只是说:“千万不要自己开车,打的回去。” 出租汽车里小得象一只牢笼,我就象一头可怜的狼,卷缩着关在笼子里,的士开得非常稳,我却睁着眼,毫无一点睡意,耳朵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外面的夜象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好象只要我一迈出这个小空间,就要被吞没,我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孤独与恐惧,一齐向我袭来,把我射得遍体鳞伤,可是我却无能为力,任凭各种各样的箭射向我,直到把我打翻在地,再也不能起来。 我忽然想要一种爱,一种暖意,这种想法非常强烈地支撑着我,这个时候,只有女人对我的温柔,对我的关心才能使我不再受伤,才能使我死寂的心再添一点活力。 我捣出手机,给周璇打电话。 电话一打就通,一听到 她的声音,心里就感觉好受了一点。 “周璇,我好想你。”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全身没有力气。 “你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酒喝醉了。” “哦。” “我想你。”我再说。 “哦。” “你怎么老是哦。”我有点光火:“你今天怎么了?我现在觉得没力气,我想看到你。” “哦……嗯……我现在很忙,你自己先休息休息,以后再联系?” “我今天想要你。” “哦。再见!”她“啪”地关了手机。 这婊子!我心里一肚子火气,我最需要人来安慰的时候,她却就这样对待我?今天我也不会让她好过,再拨电话过去,听筒里只传出“你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一阵悲哀涌上心头,根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转而给瑾瑾打电话,一直打到第三个,瑾瑾才接通手机,不过里面非常吵,好象是在迪厅还是什么地方,喂了几声,才听到她的声音。 “谁呀?”那边喊。 “是我呀,我是诸明!”我有点生气。 “啊……?我听不见呀,这里很吵。” “我是诸明,你男朋友!”我也喊。 “哟?是你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只是想看看你。” “我在与朋友们一起玩呢。” “没关系,我只是想你来陪陪我,我一个人,太无聊啦。” “我有朋友呀。”那边有点不太情愿。 “朋友有什么关系呀。你在哪里?” “嗯……,我在348。” “我过来了。”我叫。 “嗯……那你不要过来了,下次我陪你好不好?” 我真是被她越说越气:“下次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我只想现在看到你,我过来。” “那这样吧,你不要过来,还是我过来吧,你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车子上,今天酒喝醉了,打着的呢。要不你在348门口等我,我过来接你。” “好吧,那就这样,88。”__________________
  
  车子到348门口,看到瑾瑾站在屋檐下,穿着一套非常性感的皮裙皮衣,上半身露出雪白的肌肤,曼妙的身材又让我一下子勾出心底的色欲,眼中欲火喷薄而出。我跳下车,奔向她而去。 “哇,今天你穿得真性感。”我一边赞叹,一边伸过手去去抱她。 她嘟着嘴:“你这么晚了还找我干什么?” 我露出一付无赖的样子:“晚上找你还能干什么?想你呗。” “哼,你们男人总是这付嘴脸。”瑾瑾背过身。 “男人当然总是这付嘴脸,难道会象女人一样这么多脸?”我嘻皮笑脸。 “那现在怎么办?” “随你,吃夜宵还是什么?” “我现在这么胖了,还吃什么夜宵?” “那怎么办?” …… 我看着瑾瑾露出不高兴的神色:“那我们再去348?” “好呀。” 我只好硬着头皮,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虽然自己开着娱乐城,这场面也见得多了,但还是有点不适应,心想自己从年少轻狂过来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年老心衰,这种场合确实已经慢慢地离我远去,不再适合我了。 瑾瑾拉着我,在吧台上挤了一个位置,让我把外衣脱了,塞给吧里的鸭子,问我点什么酒? “酒?我已经喝得够多了。”我说。 “到这里来,不喝酒怎么行呀?”瑾瑾不理我,向里面的鸭子叫:“来瓶干红吧,再来几碟小吃。” 看起来里面的鸭子与瑾瑾比较熟悉,一边与她插荦打科,一边等着我从皮夹子里捣钱。 瑾瑾老练地捣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 “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趁还没上酒,我问。 “什么?哦,很好呀。” “那下应的厂呢?” “快开工了,现在还在招人,这批货非常急,我前段时间也没时间来玩,今天总于难得出来一趟,不玩个开心,我就不回去喽。” 我想对她说我将要离婚,而且我老婆知道我为了她而提取的一共有25万,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好,今天咱们就玩个痛快,玩个尽兴!”
  瑾瑾与鸭子聊得正欢,我却无所事事,只有郁郁寡欢地在一旁喝酒,让那红色的液体,一杯又一杯地浸透我的大脑。 身边走过一帮又一帮的红男绿女,穿着奇装异服,勾臂搭背,可能自己做警察久了,一看到这些人,脑子里就马上跳出犯罪分子的想法,人就显得有得紧张,过了一会,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才放松下来。 有一个小男孩走过来,长长的头发遮盖住了他的半边脸,还染了黄色,一把抱住瑾瑾的肩膀。 “你几点钟回去呢?”那男孩问。 瑾瑾回过头来看我,看我在往别处看,用手肘碰碰他,轻声说了几句话,那男孩就快速离去。 “是谁呢?”我呷了口酒问。 “他是与我刚刚喝酒认识的。他要回家,问我走不走。”瑾瑾笑着,把怀子向我碰了碰:“咱们猜鹘子吗?” 我笑笑。 '谁知道谁是谁的,谁知道谁是我的。 只有疯狂地撒野,才是你的。 别人的唾液,要捡起来, 再咂一下嘴,说味道好极了。 何必有什么?何必有什么? 大家要快乐,大家要疯狂, 大家都拿出吊来,在宁波的草地上撒尿!' DJ在台上,发出淫浪的叫声,几个赤着屁股的女人抱着一根钢管缠来绕去,下面的人群象集体做爱,“嗷嗷”乱叫,随着节奏,扭着屁股,女人恨不得把自己的洞口往男人的那个肉捧上放,而男人却恨不得马上就插进那个深不见底却温暖异常的洞穴,大家都在发狂,大家都在散发浮白色的液体,把整个宁波的夜完全淹没,让每一个二脚行走的动物都感觉到温暖。刚进入瑾瑾的体内,高潮象一阵排浪一样直扑而来。 很久没有与女人做爱,我没有等到瑾瑾把裙子都脱光,就急不可耐地插入她的身体。 女人在我的身下浪吟,而我却非常清醒,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为这样清醒,而且随着瑾瑾的叫声越来越清醒,我按着女人的腰枝,用力地抽插,我感到自己开始又象一个真正的男人,自由地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没有磕绊,没有东西让我痛苦。 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忘记了真正的快乐,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快乐,但我知道自己确实离不开女人,我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或者说已经忘记了,可是就象离开水的鲫鱼,只要还存在这个世界,只要还有水让我遇到,还是一样会活过来,而且依然是那么的活灵活现。 我不知道上帝怎么造人,他可能造错了我,我一直来都想让自己活得更象个人,但每一次都在我的性爱中让我堕落成可耻的魔鬼,我一直来都在为自己而忏悔,可我却总是败在城市迷乱的幻影中不可自拨,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人,我痛恨自己,可我不能控制自己,我不知道眼泪,可眼泪总是不停地让我流下来,我不知道我的生命,可我却可耻地活着。 我的马飞起来了,前面一片金黄,我看到了那一望无边的稻田,微风徐来,稻菽飘香,一个男孩,正快速地穿过,那好象是自己,又好象不是,男孩子赤着脚,高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非常快乐,非常快乐。 我张开眼。 太阳光已经强烈地照射着我的脸上,我捂捂眼睛,白花花的一片。 瑾瑾就躺在身边,卷曲着身子,把我一半的被子拉了过去,我靠在床板上,焚上一支烟,开始环视四周。 黑夜变成了白昼。 自从我给瑾瑾10万后,瑾瑾贴上自己的一些钱,就买了这间单人房间,30来平方,但对于一个单身女人来说,已经够大,这几年宁波的房价象火箭一样的涨,我给她的10万已经快增值一倍了。 房子买下后,我也只来过寥寥的几次,或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象今天这么舒服地躺在床上,没想到离婚了也有这等好处,再也不需要惦记半夜要不要回家的问题,再也不需要劳累之后还要整理衣冠,提心吊胆怕罗依来盘问,这些,再也不会有了。 我把香烟吊在嘴上,站起身,去厕所方便,看到床角有几张红红绿绿的纸张,很象一些日常所见的东西,我俯下身子,伸手捡起来。 果然,那是避孕套的外包装。 我盯着瑾瑾,半晌没有动静。 瑾瑾翻了个身,睁开眼,看到我呆立在旁,手上拿着避孕套外包装,已经明白了所有,脸上也没有惊奇的神态,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