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知道我爱你
燕脂但笑不语,她随意翻看着杂志,看看能不能选中更好的饰品。手上翻着,她的脑子却在急速的运转中。“宇声,你在‘哈佛’的时候那里的华人多不多?”
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杜宇声认真地想了一下,“还好吧!其中的华人很多虽然长得是黄皮肤、黑头发,但他们大多是祖辈、父辈就去了美国,已经不会说国语了。也就是所谓的,ABC’——黄香蕉。”
燕脂眉角微微上挑,又追问了一句:“那……那其中的女孩子多吗?”
她支支吾吾的,一眼就让人看出她在遮掩着什么。既然她选择遮掩就说明她不希望别人追问,杜宇声也只能根据她的需要回答:“女孩子也不算少,不过这得看专业而定。像我们计算机专业的东方女孩就很少,除了我未来的老婆大人,统共就只剩下五根雌性‘黄香蕉’。”
他的表情有点滑稽,那神色看起来就像是看见香蕉的样子,燕脂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是啊!别人都是黄香蕉,惟一一朵兰花被你采摘了下来。”
“事实就是如此!”杜宇声一脸的神气,因为在他的心目中,能采下那朵兰花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
看他那坚持所爱的样子,燕脂竟有些感动。能被这样的男子深爱着,那朵“兰花”何其幸运啊!所以她更要帮他挑选一件精美的饰品以博得“兰花”一笑。
“宇声!宇声!你觉得这件怎么样?钻石能永恒哦!”
“很漂亮!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
“那你顺便帮我找一个肯和我一起站在圣坛前的男人吧!那样我会更加感谢你的。”
“好的!宇声愿意为女王陛下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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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柳燕脂今天下了班急急往家赶,因为家里可能会有人在等着她呀!
她住在这里四年多,头一次觉得公寓楼里的电梯实在是很慢,早知道她就爬楼上去的。反正也不算高,才十二层而已。
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近“家”情切,等她真的走到了家门口,反而有些畏手畏脚。停在门边,她左等右看,想要觉察出一些蛛丝马迹——他来了吗?他说过他下班后要过来的,而他在急诊科的工作比她早一个小时结束,应该已经到了吧!
掏出钥匙,她小心谨慎地将它插进钥匙孔,以求尽量别发出声音。她想看看她不在的时候他会做些什么,那是一种好奇,一种因为感情而产生的渴望,渴望知道他的一切。她不想打搅他,她只想看到最真实最自然的一面。可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整个人看上去跟做贼似的。
门打开了,她蹑手蹑脚地探进去半个脑袋——不在!他的鞋没有放在门廊上,视线所触及的空间开阔得让人有些不安——他真的不在!手握着门把,燕脂显得异常失望。
骗子!大骗子!超级骗子!超级大骗子!宇宙超级大骗子!
她在心中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大串,突然,身后有个什么东西碰了碰她。她手叉着腰,猛地回头,正想骂上一句“谁胆敢在老娘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自找麻烦”,可喉头只来得及发出一个“谁”,其他的音节都给她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这个“谁”不是谁,而是丑男一个。
骆上天出了电梯就发现燕脂鬼鬼祟祟地向自己家里面张望,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好打搅她,只能静静地立在一边旁观。先是看着她做贼,后来又瞧见她气哼哼地向什么发火,他实在难忍好奇心,所以就伸出手碰碰她,想一问究竟。
这不问还好,他一问,人家来个猛回过头。只见她双眼冒火,鼻孔喷气,龇牙咧嘴,几乎把一腔怒火都烧到了他身上,吓得他一个瑟缩,差点没找个地缝躲进去。
“你……你还好吧?”他用手上的袋子挡在胸前,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拿它们护住自己的头颅和颈项。
燕脂压根没想到她要找的那个家伙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糟!她刚刚那些丢脸的行为他岂不是全看见了?什么在喜欢的人面前留下好印象,她这下算是彻底地完蛋了啦!她真想掩面痛哭,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得撑下去,无论如何也得撑下去。
撩了撩头发,她装做很不在意的模样:“我……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听见屋里有声音,我以为……以为是小偷什么的嘛!所以就想在不惊动小偷的情况下看一看,突然有人从后面碰我,我以为是小偷的同党,所以准备好要对付他,哪知道是你!不过在我仔细观察下,确定没有小偷侵入,咱们现在可以安全进入了。”
她真是太聪明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居然能编出这么完美的理由一就连她也开始佩服起自己来。
上天想她一个女孩于独自住在外面自然谨慎有加,也就当了真,抱着手中的袋子跟着她向屋里走去。
燕脂看着他手中那些标有超市名称的袋子随便问了起来:“你买的这都是些什么啊?”
“吃的用的——都有!”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分类储存到她的冰箱和橱柜里。
“有鲜牛奶,早上一杯,晚上一杯,喝完了记得去超市买,这对你的身体帮助,它有助于提高你的免疫力,不会让病毒在你身上安家落户。但是如果你胃疼记得千万不要喝,空腹也不能饮用牛奶。还有一些粗粮,拿它配上精粮熬粥,对身体有益处。还有……”
他还说了些什么,燕脂根本就没听见,她倚着厨房的门栏静静地看着他。她不知道幸福是不是就这样一点一滴在心中累积起来,它能累积到多少,它能累积到多高,或许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它就永久地干涸了。
突然之间,她想到了三个字——江兰情!这个名字就是一道坚固的围墙,随时随地都能阻挡幸福的河流。而这个名字,却是骆上天的幸福源泉。上帝在用这种方式捉弄他们吗?如果这就是上苍的一个游戏,可不可以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她才是他的幸福。
两个人各有各的思维空间,一道手机铃声将彼此联系到了一起。上天打开自己的手机,显示有弟弟九天的留言。他将留言打开——
重天送进“东方学院”附属医院急诊科,请快来!
上天一边向门外冲去一边丢话给燕脂,“我妹妹进了医院,我得马上过去。”
“我陪你一起去。”凭借女性的直觉,燕脂觉得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她很想陪在他身边。
在这个紧要关口,上天来不及拒绝什么。傍晚的落夕湖畔,两道相叠的身影并肩走到了一起……
第六章
冲进自己走了几千遍的急诊科走廊,骆上天首先看到的是弟弟九天。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算是给予他一个简单的安慰。然后,一扭头他扎进了急诊科的办公室。
跟在他身后的柳燕脂也看见了九天,她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骆上天的朋友,我叫柳燕脂。”
九天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一双含笑的眼紧盯着她。那种笑容很单纯,单纯得有些虚幻,燕脂来不及分辨,跟着上天进了办公室。
当班的医生、护士发现主任来了,顿时一片愕然。上天也顾不得这许多,一步上前走到了护士长身边。
“护士长,刚刚是不是有个叫骆重天的病人送进来?”
“是啊!她现在在六号急诊病房。”护士长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主任叫骆上天,那个病人叫骆重天,刚刚进来签字的那个男子署名是骆九天,原来他们是兄妹啊!
“可以把她的病历递给我吗?”上天的额角已经隐约沁出汗珠,燕脂站在他的身边,轻声安慰起来:“你别太紧张,可能只是小毛病,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上天全副心思都集中在病历单上,他快速地翻看了一遍,再一次地看向护士长,“CT有结果了没有?”
“已经有了!”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地将CT报告单交到上天手上。
看着眼前的报告单,上天手一抖,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负责重天的严医师走了过来,拿过他手上的报告单,他向护士作进一步的指示:“带六号病人再去做一个胃镜检查,取病变处作最后的确诊。”
“不用了!”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燕脂抬头看去,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眉宇间和门外的九天有几分相似,看样子她就是上天的小妹妹重天了。
上天看到妹妹立刻迎了上去,“你怎么出来了?你应该回到病床上好好休息,走!我抱你过去。”
重天神色坚定地看着哥哥,“不用了,大哥……我想回家。”
“你生病了,你需要留在医院接受治疗,待会儿,严医师还要带你去做一个检查呢!”上天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医生,第一次不知道该怎样告诉病人她自己的准确情况。
重天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两周前我就知道自己患了什么病,不用再作什么确诊了。”
“重天!”上天紧张的神经变得狂躁不安,“你两周前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护士长察觉情形不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给周围的医生、护士,大家非常体贴地回避出去,将办公室让给他们这一家人,燕脂自然也被算在这一家人的行列里。
重天的身体还很虚弱,燕脂扶着她坐了下来。这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事,她不好插嘴,只能静静地坐在一边。
上天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走着,“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现在……现在已经很严重了?”
“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很严重了,这两周来我一直在接受保守治疗,我希望一切会就这么过去。”重天很平静,像是早已做好了打算似的。
可她的打算决不等于上天的打算,他努力地找寻一条最好的解决方式,他也真的找到了。“我会尽快安排你去美国,在那里我认识一个这方面的权威医生,我相信他能够治好你。”
重天镇静地看着哥哥,用最平静却最坚定的语气告诉他:“我不去!至少现在不去,我需要时间做完手边的事。”
“不行!”上天的语气比她更坚定,“你必须马上去美国,一天都不能再耽误了。”
“大哥,我说了我还有事要解决,请你尊重我的选择。”不知不觉中,重天的声音也跟着提了上去。
上天真的不明白了,“有什么……有什么比你的……你的生命更重要?”
重天的眼神有些飘忽,她的心中浮起了那个完美的身影。望着窗外,她静静地说着:“有!原本我以为没有,可现在我知道,它存在!它真的存在!我要留住它,无论如何我也要留住它。否则,我的生命将是一片空白。”
上天无法理解她的坚持,为人兄长,他觉得自己必须保护好幺妹,这是他的责任,他一辈子的责任。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必须留在这里,我已经决定送你去美国。明天我会去学院帮你办理休学手续,然后安排你过去接受治疗。”
“我不会去的!”反反复复,重天就是坚持着她的坚持。
“你……”
眼见着兄妹间即将燃起战火,燕脂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你先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坚持再作决定也不迟啊!你这样跟她发火对她的身体、对你们的决定都没有半点帮助,为什么不先冷静下来再说呢?”
“她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你当然不急。”上天此刻正在最难挨的阶段,说话完全不顾分寸。
燕脂知道他现在是又气又急,她也不在意,只能继续安抚他:“不如这样吧!你先安排她在这里治疗,反正这家医院的医学水平也不比国外差。等她坚持的事做完了,你再送她去国外接受治疗不就可以了嘛!”
上天正不知道该如何劝重天离开,她这样说,等于将他的劝说先一步堵住。情急中,他脱口而出:“这是我们家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燕脂一个踉跄靠在了门上,他说得很对啊!她算什么?她不过是一个连感情都不敢坦率表达的胆小鬼,她有什么资格过问他家的事?
反手拉开门,她绝望地跑了出去。她害怕再迟上一步,泪水就会比她的脚步更加迅速地奔腾而出。
她不哭,她决不在他的面前哭。
看见她匆忙离开的身影,上天有止不住的懊恼,他知道自己的话深深地伤害了她,可他现在顾不得这许多了。让重天健康地生活下去,才是他现在最大的问题。
至于其他的,就让它成为其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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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已是晚上九点多了。柳燕脂靠在厨房里,想着要为自己弄点晚餐,虽然她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