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0-罪的还魂术
薄 ?br /> “只要他干什么?”克提米诺斯问道。
“他帮我啊。他要保护我。”
“亚西比德?可他讨厌你啊!尽管跟菲利皮季有争执,亚西比德还是很喜欢他的。他怎么可能保护你呢?”
“他的政治势力是很强大的……他认识伯利克里的所有朋友……我知道人们已经认为他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了。他应该可以做点什么让我成为这个小男孩的监护人。”
克提米诺斯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我既不想让你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也不想让你泄气。但是,想想你让亚西比德做的是一件威胁到他才得到没多久的政治权力的事啊。”
“克提米诺斯,”特雷克里德斯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亚西比德让我受审判和与我合作要冒同样的危险!他的名声现在早已不是纯洁无瑕的了!”
克提米诺斯不赞同地瞥了特雷克里德斯一眼。
“我可不觉得你这样做是明智的,去威胁一个你想要讨好的人?当然了,我回去看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他说着站了起来。
特雷克里德斯陪着他走到大门口,然后久久地目视着他远去,直到刺柏的枝叶遮住了他的目光。然后,他回到屋里坐了下来,像丧家犬一样垂头丧气。
就在同一时间,苏格拉底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经历着夫妻生活中最糟糕的时刻。
他带着平和的心情走进司法长官议事会;然后去了掌管民事事件的官员办公室,根据法律程序,要求被授予菲利皮季的儿子和惟一继承人小菲利普的监护权,而菲利皮季是肖拉郭斯镇的薛尼亚德的儿子和惟一继承人。同时,还要帮助菲利普掌管薛尼亚德留下的财产,是财产获利,就像个真正的父亲做的那样。
但是,这个官员竟向他宣称,鉴于一些非常重要的理由,他不能够这么做。
“我去传令官薛尼亚德的领地普里塔内和肖拉郭斯镇进行了取证,这两个镇子是小菲利普将要继承的地方。薛尼亚德和他家人的去世在那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人们对他的继承权的事情非常地关心。薛尼亚德的事业极其广泛,而且非常繁荣。人们对我说这个家族还有一个成员活着,根据习俗他有权成为这个孩子的监护人。”
“啊?这个人是谁啊?”苏格拉底自然就这么问了。
“是孩子的父亲菲利皮季的表兄,他叫特雷克里德斯。”
“特雷克里德斯?”苏格拉底艰难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后传 背叛的血 上进退两难(3)
“是的,一个22岁的年轻人,在最近的对伯罗奔尼撒半岛的战役中表现得异常英勇。他受装甲兵队长西姆诺斯的领导,当然也就是伯利克里将军的手下。他在那场战役中可出了大名。
我听说军事办公厅也在找他,要授给他一项荣誉称号和他应得的一些奖赏。”
一想到这个孩子会受到他的杀父仇人的监护,苏格拉底感到不寒而栗。他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只有在这个特雷克里德斯也去世了,或者是他主动要求放弃对孩子的监护权时,才能轮到你。”
说完后,他又微笑了一下。
苏格拉底在走廊里呆了很长时间,一动也不动,脑子里梳理着这个既意外又不幸的消息。他想粘西比的怒气真是有惊人的先见之明:如果特雷克里德斯真如她一直所说在法院面前被告发了的话,今天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但是现在可怎么办呢?有些什么证据呢?然而,命运从没有对他如此的残酷过,当他刚刚遭受了人们给他的如
此重击之后,命运还要让他承受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打击,好像是为了确认他确实被打垮了似的。当他看到粘西比由雷多陪着,从走廊尽头走过来时,他就像在做梦一样。他瞪大了眼睛,心想就算是所有的诡辩术加起来这次也救不了他了。“你怎么了?”她问,“你就像刚刚见鬼了似的脸色苍白!”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只是勉强地这样问了一句。
“我从军事事务办公室来。”
他有些迷惑不解,自忖粘西比到军事办公室干什么来了。
“但是,你去那里干什么?”
这回,连雷多也觉得她的主人的行为有些奇怪了。
粘西比变得不耐烦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嘴里含着石头了吗?你还是喝醉了?我最近一直到这个办公室来,找一些有关那个下流坯特雷克里德斯的信息。”
“啊,是这样……”
“我今天刚听说这个杀人犯……”听到这,苏格拉底摆手示意她小声点儿,“对,这个杀人犯竟然受了提名被授予奖赏。我要去装甲步兵队长那里去亲自向他说明,这个混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格拉底瞪圆了眼睛,想到可能发生的纠纷就感到不寒而栗。
“你呢,获准监护权了吗?”她把脸靠近了丈夫的头问道,他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感受到丈夫的气息吧。
“没有。”他干巴巴地说。
“怎么回事?”
“他的家族中还有一个成员活着,按理说这个人才有权成为孩子的监护人。”
“他的一个家庭成员?还能有谁呢?快说啊!”
“特雷克里德斯。”他紧紧地盯着粘西比说。
粘西比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尖叫,引得好几个官员从办公室探出头来。苏格拉底怕他的妻子会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嚷嚷出来,赶忙跟雷多一起把粘西比拖出了大楼。
刚走出办公楼,她的愤怒就爆发了。她一把扯住苏格拉底的裙角,叫道:“你给我好好听着,男人!我死也不会把这个孩子交到他的杀父仇人手里!你听懂了吗?”
路上的行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
“我要亲手杀了他,然后你就会成为孩子的监护人了!我要把他的尸体拖到阿雷奥帕奇去!
我要雇一个职业杀手杀了他!我还要干掉亚西比德,一切罪行的幕后黑手……”
苏格拉底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夫人,你是要制造一个丑闻吗?这只能打草惊蛇罢了!你清醒清醒吧!”他命令道。
她喘着粗气,停止了叫嚷。
“带她去喝点泉水。”苏格拉底说,“不要叫她又发起疯来。”
当她喝了几口清水后,终于平静了下来。粘西比断断续续地哽咽着说诸神抛弃了她。
“涅墨西斯,涅墨西斯!”她双手握成拳头举向天空叫着,“如果你存在的话,替我复仇吧!毁灭这个国家里的一切坏蛋吧!”
行人又转头听听她在说什么;还有些认出了苏格拉底的人甚至停了下来。最终,她擦掉了眼泪,用深沉威胁的口吻对苏格拉底说:“现在你要怎么做?”
“事情还不是那么紧急。”他郑重地回答,“没人知道特雷克里德斯在哪儿。有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有些人怀疑他杀了人,所以躲了起来。我认为他最近不会出现。无论如何,如果有人来找小菲利普,回答他们说你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可以把他交给雷多,她会把他藏到邻居家里。我回去处理特雷克里德斯的事情,我会把他绳之以法的。”
“你要怎么做呢?别神神秘秘的了。我可不原谅你。”
“我现在就去亚西比德那里。”他阴沉地说。
后传 背叛的血 上善与恶的天平(1)
苏格拉底在亚西比德家豪华的大厅里并没有久等,仆人们刚替他通报过,亚西比德就出来迎接他了。
“真是珍贵的殊荣啊。”他行了拥抱礼之后叫道,“这可是稀客啊。快跟我说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抱歉我刚才正在会见另一个客人。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在那个不幸的晚宴上认识的。”
苏格拉底的心在胸膛里跳了一下。这个人是特雷克里德斯吗?然而这仅仅是克提米诺斯。这两个访客默默地互相注视了几秒钟,没有打招呼。如果不是理智在呼唤,苏格拉底早就离开了。看来不是他一个人在管这件事。他留了下来。
克提米诺斯不自然地对他说了欢迎之类的话,然后就缄默不语了。
两人之间的僵持没有逃过主人的眼睛。
“你们俩相互认出来了吗?不过你们看来不是那么乐意再次见面啊。”
“我们早就见过第二次了。”苏格拉底接过仆人递给他的银质高脚杯,另一个仆人在里面倒上了酒。
“你们见过第二次了?”亚西比德惊讶地说。
“就在克提米诺斯向一个神秘访客承认了某件事的第二天。他向涅墨西斯的某个女祭司承认说,他没能追上特雷克里德斯并阻止他杀害菲利皮季。而为了逃避审判,特雷克里德斯在绝望之余参加了战争。为了避免丑闻的发生,伯利克里命令西姆诺斯接受他进了一只开往伯罗奔尼撒半岛的战船。”
亚西比德的脸色霎时变了。原先光芒四射的笑容在脸上退去了。
“这件事我可不知道。克提米诺斯,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说呢?”
“这件事跟我向你说的事没关系。”
“就是说,已经有人知道了特雷克里德斯的罪行。”亚西比德阴沉地说,“你有没有去涅墨西斯神庙问问这个女祭司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绝对不会迈过涅墨西斯神庙的门槛半步!”克提米诺斯激动地抗议道,“而且我现在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女祭司,她对我说的话……”
“她跟你说什么了?”亚西比德问。
“她对我说我应该记得我是从一个女人的肚子里出生的。”
苏格拉底的眉毛抖了抖。
“也就是说,现在有五个人知道这件罪行了。伯利克里的情报长米希洛斯,你亚西比德,克提米诺斯,我,以及这个神秘的妇人。总有一天,全城的人都会知道的。克提米诺斯,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来是有关特雷克里德斯的事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亚西比德惊讶地问,“是你的daimon(一种著名的天才,据哲学家说,它可以给他们带来灵感)告诉你的吗?”
他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不错,克提米诺斯对朋友非常忠诚。即使那个朋友一无所有,即使他的朋友甚至在狂怒中杀了人。他来问我特雷克里德斯可不可以去司法长官那里领取他的奖赏,那是鉴于他在战争中的英勇所授予的。”
“……还有监护权,他要成为他所杀害的那个人的儿子的保护者!”苏格拉底咆哮着。
“你是不是上天入地无所不知啊!”亚西比德惊叹道,“确实如此。因为监护权会给他带来薛尼亚德的全部遗产,这可是相当可观的。”
“而且特雷克里德斯还可以借钱给你。”苏格拉底阴沉地说,然后把高脚杯放在了一个箱子上。
这时正是中午,海风吹得地面发软。苏格拉底走到了窗前。
他不紧不慢地说:“克提米诺斯,你对朋友的忠诚令人肃然起敬。然而你的那个朋友却令我憎恶。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对你的忠诚表示敬意。你把这种忠诚看成是一种誓言,然而这正是要说清楚的,这种誓言却不是在宙斯的保护下订立的。我认为诸神不会乐意看到一个8岁的孩子被交到他的杀父仇人手中。”
他转过身来,另两个男人都低下了头。
“亚西比德,我知道你已经把特雷克里德斯从你的交际圈驱逐了出去。你已经发现了他经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尤其是那些不高尚的情感。由于愚蠢和犯罪的天性,他杀了菲利皮季,仅仅是为了向你证明他对你的忠心。当然我很遗憾对你说明这一点。另外,我还要向你说明另一件事:这样一个令人轻视的人在另一次疯狂中,也有可能杀了这个孩子,这样他就成为财产的惟一继承人了……”
“不会的!”克提米诺斯叫道,“给他一次机会。”
苏格拉底又转向亚西比德:“他同我一样跟你一起吃过饭,一起睡过觉。他只想通过一个英勇的行为来取悦于你。当菲利皮季对你说了一些尖刻的话之后……”
“菲利皮季也是我的一个朋友。”亚西比德举起手说,“我没让特雷克里德斯去杀他。他是因为喝醉了酒,受虚荣的驱使才干的,而不是由于对我的爱。”
苏格拉底摇了摇头,受爱情的驱使!他了解这一点。这不是仇恨的力量所能比拟的。
“就一次机会!”克提米诺斯恳求道。
后传 背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