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0-罪的还魂术
。我希望人们能够忘记亚西比德。”
但是在接下来几个月里,忘记这个人物是很难做到的,因为我们能够判断出他的背叛所产生的影响,并且,人们对他满怀复仇之心。间谍汇报说亚西比德就关于毁灭雅典的方法对他的建议作了具体阐述。拉栖第梦人在雅典的北部有一个前哨,德塞利;在他们新国王阿吉斯,也就是阿希达穆斯的儿子的率领下,他们发动了一次入侵。然后他们又继续南下洛里昂,途中洗劫了阿提卡,然后到达洛里昂,重要银矿的所在地,而这银矿对雅典财富来说是极为宝贵的。在那儿,数千服役的奴隶都逃跑了。银矿被劫掠了。银矿是战争和事务的关键要素,帝国的军事活动和商业活动都因此大受影响。
后传 背叛的血 下雅典遭神祇放逐(2)
西西里的战况毫无改善。受益于亚西比德透露的敌方的计划,锡拉库斯人制定了必要战术以对抗雅典人将发动的围攻。雅典人的这次围攻正以长墙隔离了锡拉库斯人,忽然斯巴达人的统领吉利普派遣了一支增援部队与锡拉库斯人的军队会合了,他们强力突破了包围。因为在陆战中处于劣势,雅典人不得已又重新选择了海战。但是雅典的船队不久就遭遇了物资的匮乏:当船员登陆寻找淡水时,他们惨遭屠杀。每次雅典人取得了一场海战的胜利,他们又要遭遇一次陆战的失败,比如普雷米里昂,这个他们储备军需的要塞。冬天到了,尼西亚斯派遣了密使回雅典汇报称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国民大会召开得日渐频繁,城邦居民全都得知了这一消息,所有的人都在谈论帝国所受到的威胁。每个人都成了大将军,女人也不例外!苏格拉底向粘西比和雷多解释一艘船在海里呆的时间太长会越来越难控制的,因为浸满水之后它就会变得沉重……
国民大会讨论着撤去尼西亚斯的职位,但是不知道谁可以代替他;于是给他派去了一名助手,德莫斯泰诺,这个人在10多年前的伯罗奔尼撒战役中非常著名,斯巴达人对他深恶痛绝。
德莫斯泰诺率领着新的船队和军队出发了。春天来了,然后是夏天,雅典人从未取得过优势,但同时也没有真正处于劣势。希望和失望交替折磨着雅典的人们。
当一个议员向苏格拉底透露雅典人开始失去活力时,苏格拉底说:“灵魂会耗竭的。”
灾难的命运再一次残酷地降临了:夏天快结束的时候,人们得知一艘战船遇难了,事实上,它本可以逃回比雷埃夫斯的。尼西亚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撤退得太晚了,被锡拉库斯人包围了。他试图逃向南方,但一切已无济于事,他不得不带着依然跟随他的精疲力竭的军队投降了。至于德莫斯泰诺,他所率领的六千人被敌人的骑兵部队包围了,他也不得不投降了。
国民大会在一片死寂中听着这个消息。船长强咽着唾液来完成他的陈述:尼西亚斯和德莫斯泰诺被锡拉库斯人和他们的同盟判处了死刑,判决已经被执行了。锡拉库斯人俘虏了将近一万人!他们将俘虏关在拉多米斯的采石场中。
连勇猛的男人们都泪如雨下。神祇们放弃了雅典。苏格拉底一直在想粘西比的话:“我告诉你,这个人太危险了!他会毁灭雅典的!”难道女人比男人更受神的恩宠?而亚西比德,他是神的工具吗?
几天的时间里,雅典遭遇了比瘟疫时期所遭受过得更为惨痛的破坏。它的建筑的完美像是在耻笑雅典的悲哀。这座宛若地上奥林匹亚的剧院,它会变成坟墓吗?
一天晚上,苏格拉底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被一种奇怪的胁迫感唤醒。在夜色中他看到了一个头戴银冠的女人,她的一只手里拿着苹果树的树枝,另一只手拿着转轮。他认出了她!是涅墨西斯!但是神啊,她想为什么报仇呢?为什么他会梦到她?
后传 背叛的血 下感谢接待(1)
雅典如同升上天空,向天空敬献卫城最绚烂的建筑,而斯巴达隐藏在一个巨大的盆地之中,盆地的边界向西是高耸入云的泰杰特山脉,向东和向南是帕特农顶峰,海拔更低一些。雅典呼吸着来自大海自然清新的海风,而斯巴达则从大地中获取力量。众所周知那里的民风古朴。夏天,一直到晚上才会有北风从山谷间吹入,驱散白天积聚的暑热,而在冬天,潮湿的寒气迫使人们不得不活动起来,亚西比德和其他的叛变者正是在这个季节到来的。斯巴达人为附近拥有茂密的树林而庆幸,有了这些树他们不缺少
生火取暖的木柴。
阿吉斯,阿希达穆斯的儿子,首先安顿亚西比德和他的朋友们住在了一间宽敞的房间里,过去那里住的是他的母亲,在斯巴达城里面,厄罗达斯繁茂的树林深处。显然,这位太后对园艺没有兴趣,因为通往小河的土地是十分荒芜的。到达的当天晚上,他们就见到一些狐狸在荆棘中追赶野兔。亚西比德和他的同伙安顿下来,他们打开带来的行李。屋子里火盆不断地燃烧着,地上几块山羊和绵羊的皮是这间装饰简单的宫殿惟一的奢侈品。这些流放者只有在晚上才回到这里,国王和他的大臣、过去的埃夫尔人经常邀请他们进餐,永不厌烦地听他们讲述关于雅典的事情。
菜肴很简单,斯巴达风味,即使是在皇宫里面提供的也只有酒,仍然十分节省。当流放者掏空了他们的消息口袋时一件最无趣的事情发生了:现在是听斯巴达人教训他们的时候了。讲话最滔滔不绝的人是当年的埃夫尔人安狄奥斯,亚西比德猜测他有极大的野心,甚至要与国王作对。埃夫尔人享有很高的特权;他是国王的监督者,拥有广阔的权力。他是培养的对象。
“雅典的民主制是什么样的?”安狄奥斯问道,“一个适合雅典的制度。公民就没有权力选择另外一种方式吗?雅典人是不是认为处在国王统治之下的斯巴达人十分不幸?”
亚西比德表示肯定地点点头。对方得寸进尺:“多么傲慢自大的雅典人!你们拥有盟友,你们想要独霸一切!你们指责皇权,但是伯利克里表现得就像一个国王!不,他还不是一位国王,他是暴君!真正正义的捍卫者,是我们,不是雅典人!”
亚西比德再次点点头。
“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雅典已经转变成为暴君政治。这就是为什么必须重新将它引入理性的轨道。”
安狄奥斯很高兴听到别人同意自己的想法;他因此对亚西比德十分友好,这并不困难的。
幸运的是,斯巴达的年轻人和雅典人一样讨人喜爱,侍从让来宾在几个奴隶的陪伴下回去,这是一些波斯和斯巴达的混血儿,或是波斯和维奥蒂亚混血,这从他们褐色的脸色和阴暗的眼睛中可以看出来。由于长期和波斯人接触,斯巴达人保持了一种纯正的染色:他们喜爱房屋上鲜艳的色彩,服装的五彩缤纷,他们从亚洲学来的各色辛辣菜肴:番红花、小茴香和胡椒。
“下面该怎么办呢?”过了几天查米德斯问,“我们还要这样持续多久呢?”
“一直等到战争结束,”亚西比德回答,“我向你保证,那时我们就返回雅典。”
“受奴役的?”
“胜利者姿态的。”
“穿着斯巴达军队制服?”查米德斯讥讽地说。
泰西克莱斯,这位一直陪伴亚西比德从雅典到锡拉库斯,又从那里到了图里瓦再到斯巴达的年轻人用心地听着。他们护卫亚西比德从雅典走向耻辱。但是走向哪里?直到什么时候?
“我们只会穿着代表我们利益的制服,查米德斯。”亚西比德用同样生硬的口气回答。
“这是不是苏格拉底教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亚西比德没有理睬他的挖苦,继续说:“你不了解的动机是什么,查米德斯?”
“大概是丑恶的动机。”
“很好。在所有你了解的动机和你生存的成功之间,你选择哪一个?”
查米德斯笑笑。
“我认为不如接受普罗泰戈拉的理论。”
“普罗泰戈拉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亚西比德总结道。
几个星期之后,拉栖第梦人的胜利验证了亚西比德的建议,首先是在锡拉库斯,然后是在洛里昂。在西西里,比如,他建议斯巴达人派遣人员到海军充当桨手陆军充当装甲步兵,这样大幅增加了兵员;他是有道理的,吉利普靠着这样的方法拯救了锡拉库斯。他还建议斯巴达通过切断雅典财政来源的手段削弱雅典的实力;他又说对了,雅典开始缺少资金了:它甚至都无法给色雷斯的援军发放军饷,因为士兵们要求每天每人一德拉克马,他们的要求超出了财政的能力。
安狄奥斯成了亚西比德和皇宫的座上宾。亚西比德重又找回了两年前的热情,相信雅典卷入西西里灾难性的经历。
“把握住你们的机会!”他对国王和埃夫尔说,“情形从没有对你们如此有利过,而今后也不会再有!埃贝准备要摆脱雅典的奴役,在亚洲,爱奥尼亚发生暴乱了!那是雅典最后的抵抗堡垒。两个总督第萨费纳和菲尔纳贝兹急忙和你们缔结了盟友关系。”
国王阿吉斯和他的父亲一样,生性卤莽:他对加入重大事件很反感,要是他无法确定能否成功的话。然而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资金。他向亚西比德解释了原因,向他介绍了一个亚西比德只通过道听途说知道的人,一个留长发的沉默寡言的大胡子,名字叫做利桑德。据说他是著名的赫拉克利德家族的私生子,是人与半神的结晶。
后传 背叛的血 下感谢接待(2)
“我不想重复雅典人的错误,他们叫来色雷斯人帮助,随后又驱逐他们回去,因为雅典不能付给他们军饷。”阿吉斯向亚西比德解释道。
“向波斯大帝借款,”亚西比德建议,“波斯人很有钱。”
“那我怎么还呢?”
“从雅典人身上剥削。”
国王向亚西比德投去一瞥好奇的目光,没有应答。利桑德发过牢骚之后就一言不发了:“一群野蛮人”。没有动词,主语也不完整;只有“一群野蛮人”几个字。见到他的魅力对利桑德不起作用,亚西比德只好作罢。
要是有人在近处观察,就会发现亚西比德没有理解场景,那些斯巴达人心中充满了顾虑。他们同样受迷信控制,这令亚西比德十分困惑:如此说来他们在新月之下断然拒绝无论任何计划!然而他们的军队却接受过严格的训练;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心中没有一丝虚荣的想法:他们训练不是为了卖弄博得他人的赞扬,也不是为了让诗人歌颂,而是为了使他们的身体时刻保持备战状态。在军营里在体育馆里,他们跳跃着,搏击着,奔跑着……
但是由于不断的热情,叛变者赢得了安狄奥斯的同意:斯巴达决心向波斯借款,给自己足够的钱用来给雅典以致命一击。剩下的就是要了解两个总督中哪一个他更为偏爱。第萨费纳占了上峰。波斯和斯巴达会面签署建立了联盟协议。撰写协议的过程是非常艰苦的;商谈的最终结果是,胜利之后将所有亚洲的雅典城邦让与波斯。同时,还应向埃贝和爱奥尼亚发去一份外交公文,使他们也被联系在协议之内。国王决定派亚西比德去,他和爱奥尼亚人有一些联系。几天之后他就要出发。
一天晚上,在安狄奥斯家里,亚西比德有些喝多了,他双臂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叫着查米德斯:“雅典就要完蛋了!我敢保证!”他狂喜。而查米德斯和泰西克莱斯只是浅浅一笑。复仇的狂热欲念令他们困惑不已。他们为了留住脸面远走他乡;受到亚西比德的牵制,又犯下亵渎神明的罪行,他们无法否认。否则的话,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盼望雅典毁灭,那里生活着他们的父母和朋友。但是他,是野心将他推向仇恨吗?雅典究竟犯了怎样的错误?
它错误地将他命名为将军,正是这个人把雅典引向深渊。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叫世人忘记他曾经是西西里惨案的主谋吗?然而他们隐藏了不满,因为在斯巴达他们比在雅典少受耳光鞭笞。还有正是因为有他,他们才可以拥有住处有饭吃。不管怎么样,一有机会他们就会逃离的,他们选择前往帕特雷,他们中的一个人在那里有娘家的亲戚。
亚西比德没有改变。在斯巴达他又重演他的丑闻和荒唐。几天之后,一场地震袭击了城邦,他们来看看他的情况。已经是深夜了,街上到处是光着身子的惊恐的人?